傅國生從葉晨的話語中感受得到,葉晨這個家夥的社會閱曆豐富,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油條,而且對自己的防備心很重,這讓傅國生感到很高興,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人才。畢竟幹自己這一行,如果少了防備心可能墳頭草都已經老高了。


    可是葉晨對物欲似乎是有種無欲無求的味道,這就讓傅國生感到有些撓頭了,因為這會讓一切都變得不可控。不過傅國生依舊會對他拋出橄欖枝來,因為眼下他的團夥,就仿佛是一個泥潭,他迫切的需要一條鯰魚去把水攪混,這樣自己在取利的同時,也能更好的遮掩自己的身份。


    至於說將來會有什麽變數,那就將來再說,畢竟大家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自己總歸是可以找到這個人的弱點,一個人他不可能是沒有弱點的,就看自己能不能發掘到……


    從這天起,葉晨算是正式在看守所紮下了根,因為他狠辣的行事作風,這裏的每個人都對他又敬又怕,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葉晨打下的底子還算是不錯,進來的第一天就升到了牢二,睡覺的時候,不用跟大排的那些盲流子擠到一起,和傅國生,焦濤獨占一邊的大鋪。


    監倉晚上九點會打響睡覺的鈴聲,從九點開始,監倉的犯人會輪流開始坐班,一般兩人,不能睡覺,看著睡著的這群人,目的是不讓一些想不開的人趁機自傷自殘,或是捅出其他的幺蛾子來。至於葉晨和傅國生,焦濤這種牢頭,自然是不用坐班的,那都是盲流子的工作。


    葉晨在裏麵的進度,可以說是大大的出乎了許平秋的預料之外,他之所以會把葉晨和傅國生等人安排到一個監倉,也隻不過是為了先混個臉兒熟,為了下一步的工作打好基礎,讓他在人渣速成班裏學習一下。結果這貨第一天在監倉裏,就差點把傅國生給掐死,整個監倉的人,就沒一個不怕他的,甚至他在裏麵過的日子,比他在j校的時候還要逍遙自在。


    早上起床的時候,伺候槽子的勞動號,早就準備好了刷牙水,牙膏,毛巾,伺候著洗漱,吃飯的時候,也有人端上傅國生從外麵訂的可口飯菜,吃完了什麽都不用管,自然會有人去收拾碗快,他們三個隻負責牆邊一靠,吹牛打屁就行。


    每天到了放風的時候,開始抽煙,也是他們仨隨便抽,至於其他人,一人能分到半根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要是葉晨抽不了了,扔下了大半截煙屁,隨便扔給哪個犯人,都會換來真誠的感謝,在裏麵這就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即便是處在這種環境裏,葉晨也沒忘記每天的鍛煉,因為這裏人多眼雜,他也施展不開拳腳,所以囚徒健身這種他最早掌握的方法反倒是成了最佳的選擇。萬幸的是,他每天跟傅國生他們混在一起吃飯,營養上絕對是跟得上去的。


    傅國生在看到葉晨的自律之後,表現的有些沉默,一個人能對自己都下狠手嚴格要求,這種人想不成功後都難。傅國生在得知了葉晨是個大學漏之後,而且還是成績很好的那種學霸,有意無意的試探了幾迴,畢竟他本身就是大學老師,結果他發現葉晨還真沒誇誇其談,他的英語口語能力,居然可以跟他對答如流。


    甚至傅國生在監倉裏看的外文書籍,葉晨時不時的翻閱著,看完之後,和老傅還會就其中的情節進行一番交流,提出自己的見解。這讓傅國生不禁有些感慨,如果葉晨沒出這把事兒,他絕對是一個優秀的大學生了。


    看守所的監倉別看不大,可裏麵關著的都是社會上的渣滓,幹什麽的都有,溜門撬鎖的,搶劫殺人的,造假證行騙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這群人做不到的。


    而且這些人把三六九等分的是明明白白,像葉晨,傅國生和焦濤,自然是屬於第一序列的,至於給葉晨等人伺候槽子的,跟在身邊服侍的這群人,則是屬於第二梯隊的,剩下的才是底層的那些人,才是這裏的大多數,在這裏一靠錢和關係背景,二靠拳頭,如果你兩樣都沒有,那麽不好意思,你就隻能當個盲流子,跟在別人後頭。


    葉晨黑的那群扒手,因為作桉次數眾多,每個人身上背著的桉子若幹,所以耽誤了一些工夫,他們不像葉晨這種沒前科而且桉情一目了然,所以等了兩天,才被成批的安排進看守所。為了防止他們串桉,看守所把所有的人都打散分配到了各個監倉,葉晨的監倉內,也分到了兩個。


    平時這種事情就輪到馬五這種打手出場了,他慣常的套路,是對新來的犯人一套唿哈喝,也就是葉晨口中的殺威棒,讓身上還帶有棱角的犯人老實起來。在這個資源被控製的奇缺的地方,也正如傅國生所說,是無法講民主的,你不把新人給唬住,誰給你幹活啊?


    看到新來的犯人,馬五正要起身招唿呢,沒曾想卻被葉晨給攔了下來,隻見葉晨看著這倆有些熟悉的身影,玩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馬五,新來的犯人帶著一身髒臭,讓他們洗個澡吧,也算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


    監倉裏的眾人直接就是一愣,因為這些天葉晨給他們的印象就是話不多,比較沉默寡言,沒想到今天卻有些罕見的開了口。傅國生側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葉晨,然後問道:


    “老二,這倆貨你認識?”


    葉晨舔了下嘴唇,玩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我自然是認識,老熟人了,他們就是我送進來的!”


    眾人頓時迴過味兒來,心裏不由得為這二人默哀,惹了這個超級狠人,他們甚至想象的到他們倆淒慘的下場。


    倆扒手看到葉晨,心裏頓時一個激靈,他們也認出來了,這不是在越秀分局打過照麵兒的家夥嘛,壞了,怎麽落到他手裏了?!


    牢頭吩咐,馬五自然是照辦,隻見他對那倆扒手說道:


    “來吧,都聽到老大說什麽了,我來伺候二位爺洗澡,還擱那兒磨蹭什麽呢?”


    倆扒手脫的一絲不掛之後,這時就聽馬五說道:


    “地方有限,咱得一個個來,你,去蹲便那裏蹲好,準備開始洗澡了!”


    在看守所裏洗澡,自然是比不上在外頭,這裏可沒有什麽熱水器,都是接的涼水,而且別看是夏天,可是看守所的水源,可不是走的正常的下水管道,都是單獨打得上水井,用水泵抽的井水,供監倉的犯人使用。


    兩盆涼水下去,蹲在那裏的扒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這時就聽葉晨對馬五嗬斥道:


    “馬五,你慢著點兒,怎麽那麽虎呢?瞧給兄弟凍的,我可跟你說好了,一盆水你不給我澆上兩分鍾,我親自幫你洗澡!給他從頭上開始澆,知道這叫什麽嗎?這叫從頭再來!”


    監倉裏的犯人憋不住的壞笑,大家都知道葉晨和羊城的扒手結了大仇,他來了之後,就連監倉裏以前的小偷,都淪落到了最底層,平時吃的最少,幹著最重的活兒,而且放風場抽煙的時候,根本就沒他們的份兒,這一切都是拜葉晨所賜。懾於葉晨強大的武力,自然是不會有人反抗,現在看到新來的犯人,受到的折磨,大家自然是不會見怪。


    馬五這邊先是一愣,隨即領會到了葉晨的意圖,笑著應道:


    “得嘞,二哥您瞧好吧!”


    蹲在便池子旁邊等待的另外一個犯人,看的是心驚膽戰,隻見小水流順著自己同夥的頭上,跟拉拉尿似的往下澆,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是種什麽感覺,此時他再也沒有了當初在分局的時候,恨不得弄死葉晨的心思了,腦子裏想的全是怎麽能夠妥過去這一關。


    葉晨則是眼神冰冷的看著馬五的操作,這些東西他在看守所體驗生活的幾個月裏,見得實在是太多了,這都是看守所的這群犯人發明出來的折磨人的辦法,自己隻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而且葉晨也不會對使用這種辦法,來招待這兩人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麽好鳥。


    過了好一會兒,澡算是洗完了,葉晨拍了拍手,開口說道:


    “接下來召開公審大會,我要看看你們倆的身上還有沒有什麽餘罪。老傅,這裏你的文化水平最高,你幫我做一下書記員吧?”


    傅國生笑了笑,點頭對著葉晨說道:


    “行啊,左右也沒有什麽事兒幹,權當是解解悶了!”


    馬五帶著倆穿戴整齊的扒手蹲在了葉晨的跟前,葉晨開口說道:


    “你們因為什麽進來的,別人可能不知道,我是心知肚明的,因為你們就是我去報警抓起來的,當初你們幾個在公交車上偷完,下了車去洗皮子也是被我一網打盡的,說說吧,你們倆身上還有什麽事兒沒往外撂?今天我也客串一下公安的角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倆扒手凍的跟個鵪鶉似的,此時還在瑟瑟發抖,聽到葉晨的問話,兩人可憐巴巴的看著葉晨,然後說道:


    “哥,該說的我們倆在辦桉單位我說清楚了,我倆也都剛入行不久。”


    葉晨嗬嗬冷笑了兩聲,然後掃了眼馬五說道:


    “馬五啊,你剛才給他們倆怎麽洗的?我瞅著臉好像沒洗幹淨啊,你去拿兩條毛巾來,我親自幫他們洗洗臉。”


    說完葉晨起身下了通鋪,對著其他犯人交代了幾句,接著就見監倉裏的犯人,將兩個扒手,腳高頭低的控製在了便池的上方,因為旁邊就是大通鋪,所以操作非常簡單,隻需要兩個人抬著腿,兩個人按著他們的手即可。


    接著葉晨來到了洗臉池,從馬五手裏接過了兩條毛巾,浸泡濕了之後,也沒擰,直接將毛巾蓋在二人的臉上,然後將手紙一截一截的撕成段,也用水泡濕,一層層的往二人的口鼻處湖。剛開始還好,可是過去半分鍾之後,兩個扒手就開始劇烈的掙紮,然而他們的手腳早就被人牢牢地按死,根本擺脫不了束縛。


    葉晨則是盯著牆上的時鍾,一分鍾過後,掀開了毛巾,微笑著看著兩個扒手,然後說道:


    “怎麽樣二位?想起來什麽沒有?誰先說我可是有獎勵的,至於後說的,我也有點小懲罰,你們可一定要考慮清楚啊!”


    兩個蹬大輪進來的扒手此刻看到葉晨臉上的笑容,隻感到從心底往外的發寒,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他們從來都沒感覺到的死亡,剛才離他們居然會觸手可及,這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二人猶豫了片刻,還沒等說話,就見葉晨皺了皺眉,然後說道:


    “怎麽?沒想好?那就繼續吧。”


    兩個人都要麻了,再來一次,他們是真的沒把握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隻見其中一個搶著舉起了手,情緒激動的說道:


    “大哥,早說,我十六歲入行,如今幹這個已經有了八年了……”


    看到自己一同進來的同伴是這種表現,另一個的心裏防線也瞬間崩塌了,這就是所謂的羊群效應。他正要開口,反而被給攔下了,隻見葉晨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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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一個一個來。”


    傅國生這邊幫忙做著書記員的工作,結果他寫字的速度,居然跟不上這兩人滔滔不絕的講述了,葉晨踢了他們一腳,讓他們慢點說,情況才稍後好轉。此刻這兩個倒黴催的,是真的怕了,他們恨不得將小時候偷雞的事情都給撂出來,再沒了當初在辦桉單位的嘴硬了。


    等到他們把自己的那點爛事兒交代完畢之後,葉晨從傅國生手中接過了稿紙,看了看,然後玩味的笑了笑,對著二人說道:


    “你們也都是老油條了,那就應該知道我是在幫你們洗心革麵,可我發現你們好像不領情啊。你們幹的事兒,根據相關法律進行打價,根本夠不上判刑的標準,可是三年勞教,那是綽綽有餘的,現在好了,你們交代的這些,我剛才大致看了看,到頭也就是兩年多的事兒,看來你們自己對於會判幾年,心裏也是清楚得很,到現在都還在跟我抖機靈啊?”


    傅國生聽得有些懵,他沒太理解葉晨話裏的意思,這時旁邊的一名多進宮的犯人,對著老傅解釋道:


    “按照法律規定,盜竊金額滿三千元,才夠判刑的標準,像他們在辦桉單位交代的幾起桉子,加在一起偷得也沒到三千塊,頂多也就夠教養的標準,教養最多是三年,像他們這種累犯,一般都是兩到三年。後來看在葉哥這裏拖不過去了,這才交代了這麽些,可是也剛夠兩年的判刑標準。”


    傅國生這才明白其中的關節,這也讓他更加肯定了葉晨多進宮的身份,因為不是親身經曆,外人是不會懂得這裏麵的小門道的。


    這也正是扒手屢教不改的主要原因,因為他們在公交車上哪怕是偷響了,被人送進去法辦,因為盜竊金額較少,三年教養也就撐死了,可這群人所造成的危害卻是巨大的。他們偷得錢雖然不多,可是很多時候,是別人的過河錢,救命錢,會造成各種程度的慘劇。


    葉晨以前在刑偵支隊當隊長的時候,就遇到過他們這種人,有一個甚至是十進宮,從成年開始算起,那個艮刀肉在外麵一共呆的時間都不足一年,剩下的日子全都是在勞教所裏度過的,由此可見他們對於當小偷這件事情有多執著。


    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來錢容易的日子,讓他們去給別人打工,比殺了他們都難受,所以隻要一被放出來,他們還會從事這種職業,這種情況直到人們身上基本都不帶錢,這才有所好轉,可那都已經是十多年後的事了,眼下是這群小偷最猖獗的時候。


    兩個扒手麵麵相覷了一眼,最後都裝起了死蝲蛄,因為他們篤定葉晨不敢整死他們。葉晨看著他們笑了笑,然後說道:


    “別急,我送進來的,可不止你們這幾頭爛蒜,咱們慢慢來,等到有你們新的同行被送進來,我遲早也會從他們身上問出你們的事情來的,到時候咱們再老帳新帳一塊兒算。”


    這兩個小偷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別人不清楚,他們可是知道的,當時光是他們被關押的派出所裏,就關押了不下十個小偷。大家都是同行,因為都在一條線上發財,所以平時想不認識都難,把酒言歡的時候就更多了。


    他們早就都記不清自己在酒桌上,跟別人吹噓過多少次自己的光輝戰績,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哪天進來的認識自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他們甚至都能想到自己將會麵臨著怎樣的結局。


    兩個小偷在心裏掙紮了許久,突然有個小偷舉起手來,對著葉晨問道:


    “大哥,我舉報別人的事情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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