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的很,進入夏季後除了春末下了幾場雨,天一直幹旱著,這讓許多人害怕會發生旱災影響收成。好在,豔陽天的天氣沒有持續很久,便接連著下起了雨,三天依然沒有停。甚至於有些想要澇的趨勢。山上大量的泥水留下來,已經有一些靠近山腳的天地農舍和村莊被波及到了。

    不是旱就是澇,這鬼天氣讓小鎮上的許多人都天天很煩躁。於是糾紛鬧事的情況時有發生,衙門裏家長裏短忙的不可開交。

    灌銘冒著雨到了景嵐家裏,房頂上雖然再也沒有被人踩過,但是因為這雨接連下著,量多了,屋子裏牆壁上就有些陰濕,房子的中央也有些地方一滴一滴的漏著,不大,接個盆子就是了,隻是看著煩人,倒也沒有太大影響。

    兩人關上門,這個時候作為合作者和夥伴,景嵐也不拿男女大防來說事了。一開始不過是對他有些防備,如今上了一條船,對對方的底都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再說什麽就太矯情了。而且景嵐也不在意這些。她剛剛結束了上一段糾結的婚姻,擺脫掉一個男人,現如今可沒有重新找一個的打算。一個人的生活多自在,在這個三妻四妾,女子卑微的年代找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管著自己?她有病了才這樣虐待自己!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有錢,不愁吃穿,養小白臉都沒問題,既然沒有基本的需求了,自然前置條件就沒有必要執行了。

    所以,不嫁人,在意什麽名聲呀?

    景嵐斜坐在上座,翹著腿,一手屈肘撐著桌子支著頭,一手拿著書本,神態悠閑,隻偶爾遇到晦澀難懂的,眉頭挑一下。繁體篆字看起來有些費力,於是景嵐一字一句的看的很仔細,務必保證每一個字都是正確的讀了,然後理解了,才轉到下一個字。這書是空間裏新出現的書房裏有的,一本教養生功法的初級的不能再初級的修真功法。隻是單純的滋養身體經脈,卻很合適她用。

    灌銘敲門後在景嵐叫進來的聲音裏推開門,就看到景嵐一副悠閑慵懶的姿態,頓時心底覺得很憋屈,他在外麵忙這忙那,可是這人卻把事情都丟開手,就在這裏悠閑的看書,喝茶,嗑瓜子?

    景嵐等了半天,卻沒有動靜了,疑惑的從書本上移開視線,看向灌銘,就見那人濕了大半的衣裳,頭發也被雨水打濕成了一縷一縷的,顯得有些狼狽,此刻那張臉黑的像是鍋底一樣,眼底都是怒氣。

    也不知道是景嵐明白了灌銘為何生氣,還是此刻灌銘的形象讓她多少有了些羞愧。景嵐將書放下了,端坐好,抬手示意灌銘:“外麵雨很大,怎麽不打傘?快坐下吧,你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事?”

    灌銘因為景嵐這話多少心裏鬆散了點,火氣也沒有那麽旺了,他也實在說不出景嵐什麽來,人手都是他的,該怎麽安排,景嵐也確實插不上話,她隻要保證平安的到達鹹陽,覲見陛下就可以了。於是坐了下來,神色已經平和下來了。

    “就在今晚了。”

    “今晚?”景嵐微微皺眉,看了眼外麵的天氣,下午兩三點的天空,因為陰天,光線實在不好,她想要看書都需要點上燈,不然就會很費眼睛,而且,雨勢一直保持的很平緩,不大也不小,但是就是不停,這樣的天氣星東……冒著雨啊,肯定不能打傘,被雨淋濕是必然了:“不能改天麽?”

    灌銘一愣:“什麽?”

    “改天……”

    “……”

    景嵐攤手:“好吧,我開玩笑的。隻是下著雨實在討厭。”

    灌銘嘴角明顯一抽:“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嗎,消息都放出去了。至於下雨,也沒辦法。”

    可不是麽?三天前還是豔陽高照呢,誰知道突然就陰雨連綿了?景嵐也隻能歎息聲倒黴,但是計劃開始了,就不是說停止就可以停止的。今晚,就今晚吧。大家都淋雨,又不是隻有她自己。

    “那你收拾一下吧……”說到這裏灌銘愣了愣,考慮了一下還是說道:“不用帶的盡量別帶。”

    景嵐一挑眉,看灌銘的表情就知道這人肯定有著不太好的經曆,也不多說,隻是點頭應承下來。她重要的東西都在空間裏,要收拾的不過幾樣衣物銀兩的掩飾一下。

    “那麽過一會兒我再來。”灌銘說著,出門去了。

    景嵐估量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從床頭拽出來個軟趴趴的包裹,提在手上掕了掕,會不會太假了?

    轉念一想,還有馬車呢,那可是超大號的,足夠了。

    於是便掕著小包裹到桌邊繼續坐著,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繼續翻開書看著。要走還要有一會兒,怎麽也要天黑下來,不然碰上熟人,可不好解釋。

    室外的光線越來越暗,不過四五點,天已經像是七八點一般的黑的,陰暗暗的房間裏,橙紅色的燭火搖曳著,映著景嵐沉靜的臉,唿吸調整,舒緩綿長。燈下看美人,美人如畫。

    院門再次被推開的時候,進來的腳步,馬蹄聲,車輪聲摻雜在一起就有些繁雜了。時間到了,景嵐將書收進空間,剪掉了過長的燭芯,火焰調動帶動了室內光線恍惚了一下,隨即更加明亮。

    灌銘敲響屋門,景嵐沉聲說道:“進來吧。”

    接著,房門被推開,唿啦啦卻悄無聲息的進來了許多人。

    灌銘對景嵐點點頭,迴身看向他帶來的人,一男一女的組合,成雙成對,總共五對十個人:“開始吧。”

    化妝,易容,換衣,很快,六對灌銘和景嵐出現了。趁著夜色乍一看,竟然難分真假。就連包裹,都和景嵐用的這個做了一模一樣的,細節都處理好了,真是仔細。

    景嵐一笑,真是神奇,這樣隻在電視裏看過的手法如今自己用上了,總覺得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分不清戲裏戲外,置身何處的茫然,卻也有著身臨其境的了然。矛盾極了。

    各種準備好,景嵐站起身來,灌銘點點頭,接著,一對一對的出去,上了三天前就開始趕製的和景嵐那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就連拉車的馬都盡量找了和小烏神似的,狼狗也有,在車廂裏趴著呢,而老黑早早的就在馬車上待命了。

    上了馬車,一輛出去,等上一會兒,再出去一輛,而灌銘和景嵐,就摻雜在這些馬車裏,趁著夜色,向小鎮外而去。很快,便發現身後果然綴上了尾巴。

    對方人多,而他們人少,如果正麵對抗,肯定要吃虧,景嵐如今雖然覺得功夫上不落人後,但是她畢竟沒有親手殺過人,看習慣了死人和親自動手殺人區別可是很大的,她怕自己到時候萬一有什麽抽風的反應,可就不好了。她再覺得自己厲害,也從來沒有驗證過,到底有些不確定。命隻有一條,她冒不起這個險。落在那些人手上,如果不死,恐怕才是更大的災難。

    景嵐坐在軟榻上,老黑趴在她腳邊,眯著眼睛,偶爾喉嚨間咕噥一聲,抖抖耳朵,說明它沒有睡覺。

    灌銘坐在一邊的與車壁連接的長凳上,跳開了窗簾,雨朦朦朧朧的,太影響視線,雨點敲擊在車棚上的聲音也成了對方的掩飾,聽的不真切。

    “後麵跟上來多少人?”

    灌銘放下窗簾:“他們的人數城鎮裏的,估計不足百,但是鎮外卻隱藏著一些,大概在一百左右。我們分了六隊,他們肯定不敢放棄任何一隊,這樣,我們要對付的人便有三十左右。”

    “三十,我們隻有兩個人。”景嵐說著,老黑蹭了蹭她的腿腳示意一下自己的存在,於是景嵐一笑,接著說道:“好吧,還有老黑,我們三對三十,以一當十呀,還好還好。”

    灌銘看了眼老黑,對於這一條狼狗,灌銘可是真的喜愛非常,靈性狠辣,忠心護主,鹹陽不少喜愛訓狗的權貴人家,也難以找到這麽一條如此人性的,就連灌銘自己都不確定,他是否能夠在老黑的埋伏一擊下,全身而退。

    “你這條狗,很好!”

    景嵐看向灌銘,見他全然真心的,便笑道:“那可不!老黑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救了我許多次。它是我的朋友。”絕不會背叛的可以全然相信以命相托的朋友。

    在山野小築那晚,如果不是老黑在一開始拖住了韓丁,魏禮又小瞧了她,給了她做手腳的機會,那麽那一晚她就不是詐死,而是真的命絕於此了。

    小烏的腳程很快,雖然道路積水,泥濘,但是對它的影響卻不大,很快的,便出了小鎮。

    一出小鎮,灌銘的神色便嚴肅了起來,手握在劍柄上,凝神靜氣,閉上了眼睛,幾個唿吸之間,眼睛再睜開已經淩厲非常,滿是殺氣:“準備好。”

    景嵐點點頭,忍不住緊張了,從三天前確認了對方人數,他們就開始做準備,她一直沒有緊張,甚至心情輕鬆的就像這次出行不過是郊遊一樣。

    可是臨到頭上,她緊張了,景嵐握著長劍的手有些顫抖,暗罵自己不爭氣,但是也知道沒辦法,以往的危險都沒有這一次來的直觀,來的兇險。

    出了小鎮,不能走山路,便隻能走官道,身後的馬蹄聲,便明顯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了。三對三十,總比三隊兩百有把握多了,不是嗎?

    是他們想要你的命!落在他們手上,他們絕不會善待你,這個麻煩不除,你永遠別想獲得安寧。所以,鎮定,景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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