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到來,讓這個被恆山圍繞期間的小鎮有些悶熱,幾場雨過後,山上泥濘不堪,有幾處山體甚至出現了滑坡,這個時候,山上已經是很危險,各家經常進山的也都歇了心思,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不是。

    從那一日裏收到終黎熙送來的一副藥方,景嵐便一直覺得不安。

    她躲到了這麽遠的地方,甚至連終黎熙也躲了。可是,還是會被找到。在這樣一個時代,景嵐本來認為一個人想要躲起來,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這樣輕易的就被找到,讓景嵐實在心裏不安。

    她不知道終黎熙怎麽就能夠找到她,是不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什麽,比如巫蠱或者可追蹤之類的東西,小說電視裏不是經常會這樣演嗎?單憑這一點懷疑,景嵐就不得不去想,他為什麽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就連一開始篤定對終黎熙的信任,都幾近瓦解了。

    景嵐一個人坐在後院臥室裏,前麵的店鋪沒有開門,而是掛上了東家有事歇業的牌子,她實在沒有心思繼續開門。總感覺周圍繚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在盯著她,卻又忽隱忽現的不清楚。她雖然因為寒冰訣傷了身子不再修煉它,但是即便是不練,寒冰的內息早就成了不由控製的力量,在周身運轉,感官敏銳非常,隻是每次感覺到要抓住那種感覺了,卻下一秒發現,一切如常。

    如此,要不是她太過敏感,又因為終黎熙的事情多想了,要不就是,那些人太過高杆,不是她可以對付的。

    這樣過了幾天,景嵐被這種感覺弄的煩不甚煩,偏偏還無法做什麽,就算是想要殺人,也找不到目標。太憋屈了。

    於是,何必讓自己這麽憋屈,景嵐便病了。病了總可以了吧?病了出不了門了,在臥室裏躺著,她到要看看,到底是她多想了,還是真的被人惦記了。

    景嵐冷冷的板著一張臉,緊抿著嘴坐在臥室中央。這裏被景嵐空出了一片空地,隻有她坐下這一把椅子,手中緊緊的握著她除了練劍從不拿出來的長劍,熱身運動已經做過,現在是最佳狀態,微微合著眼,感官放到最大,一點細微的響動都不放過。

    突然,院門咚咚的被敲響,這讓撐著一口氣的景嵐驀然臉色一變,嘴角抽了幾下,無奈的吐出口氣,睜開眼睛,一鼓作氣,再而衰,她現在就像是鼓足了氣的氣球,結果被這敲門聲一針紮破了。

    將長劍收起,打開門,穿過院子,湊到門縫看了眼後院門外的人,無奈的拉開門,看著麵前的男人:“有事?”

    灌銘被景嵐這毫不掩飾的怒氣質問弄的一陣疑惑,隨即說道:“我見你沒開門,病了?”上下打量景嵐,除了臉色蒼白,她本來一直都很蒼白,這點上看不出和平常有什麽不同,加上渾身上下似乎充滿了……怒氣?生氣了?為什麽?

    灌銘不解,景嵐自然也不想跟他解釋她沒病,她在等監視她的人出來,結果被這人給破壞了。忽然,景嵐眼底神色微恍,這人其實比她更加危險吧。

    而灌銘沒等到景嵐的迴答,便側開身,他這一讓,景嵐才看到他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隻是灌銘身形太高大了,完全將身後的人給擋住了,景嵐又太過生氣,這才沒有注意到,門外是兩個人,而不是灌銘一個。

    可當景嵐看清楚灌銘身後這人的時候,眼底神色微微一閃,好麵熟。似乎,見過?可是,在哪裏見過呢?景嵐微微蹙眉,想不起來了。

    灌銘側開身讓出身後之人後對景嵐說:“既然病了,就迴去休息,我帶了大夫來,給你看看。”

    景嵐剛想說不用,那灌銘身後顯現出來的年輕大夫微微一笑,躬身行禮道:“看夫人神色似乎有些虛寒之症,還請夫人容鄙人請脈,才好下定論。”

    景嵐微微抿著嘴,虛寒之症……“那就勞煩先生了,請進。”

    景嵐帶著兩人到了臥室門口,推開門,停頓了一下對灌銘說道:“很感謝明先生帶先生來給我診治,隻是內室不方便請你進去,明先生如果有事,就去忙吧,改天我必定登門拜謝。”

    灌銘雖然被拒之門外心底有些不暢快,但是,青風說的也對,姑娘家的房間,他確實進不得,對青風這樣的守理自持,灌銘又覺得應該,於是點點頭:“既然如此,勞煩大夫細細診治,我便不叨擾了。青姑娘好好休息才好。”

    景嵐微微欠身行了禮:“多謝。恕不遠送。”

    “青姑娘留步。”灌銘拱手,轉身向院門而去,然後離開,順手的,帶上了門。

    景嵐直到院門關上,灌銘離開的腳步聲漸遠直到聽不見,才轉而對大夫說道:“麻煩先生了,請。”

    “夫人客氣。”

    聽到這樣的稱唿,景嵐微微一愣,隨即一笑,一個稱唿青姑娘,一個稱唿夫人……雖然聽著不過是個稱唿而已,可是如今她卻是做的是姑娘的打扮,那麽,這個夫人的稱唿,可就有些不妥了。想到這一點,景嵐意味深長的看了大夫一眼,跟著進了屋,帶上門,倒要看看,這個人,是誰。

    大夫很年輕,但是作為小鎮上唯一的老大夫的弟子,因為老大夫沒有子女,便順理成章的繼承了那家小醫館。他年紀太小了,看上去還不足二十歲,可是再不放心,不給他看就隻能自己個拖著了。雖然看著年紀小了一些,但也沒聽誰說過這個大夫的醫術不行,給人看病也沒出過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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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進的屋子,屏風隔開了內室和外室,外室因為景嵐將桌子椅子挪開了空出一大塊空地來,隻餘下了一把椅子。這樣的情形讓大夫一愣,但也沒有多說,隻看著景嵐搬起那個看起來木料不錯,很厚重的桌子放迴了原位,氣息舒緩,一點看不出費力的樣子。哪裏看得出一丁點生病了,身患虛寒之症的樣子。

    再搬過一張椅子來,景嵐在一旁坐下,抬手示意:“先生請坐。”

    大夫坐下來,將挎在肩上的藥箱放在了桌上,打開來,拿出墊枕,放於桌上,對景嵐說道:“給夫人請脈,右手即可。”

    景嵐將手腕放上去,這個動作早就是前身做的習慣了的,就連下麵的脈枕,也能夠感覺出來,是她以前慣用的那一個。別計較是怎麽分辨出來的,景嵐心底就是有這個感覺,這個脈枕就是她以前也在用的,隻不過,原本這個脈枕是終黎熙的,而現在,是這個年輕麵熟的大夫的。

    而此時,景嵐已經想到麵前這位是誰了。在前景嵐最開始練習寒冰訣開始,虛寒之症,便成了對練功後遺症的解釋,景淩華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放任女兒的行為,這一點已經無從考究了,而景嵐並沒有全盤接受到前主的記憶,更加的無從知道。但是,景嵐倒是寧願相信前一種可能,如果是後一種的話,放任自己的女兒練那樣傷身子的功夫,還隱瞞著顏鴻君,是為了什麽,就不好說了。

    而給景嵐醫治的大夫,一開始是終黎熙的父親,也是那個時候,景嵐便和一起跟來出診的終黎熙認識了。等到終黎熙的父親去世,終黎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已經是遠近有名的名醫了,便順理成章的由他接手了景嵐這個病人,偶爾會跟著出診的,便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隻是景嵐對他的印象隻是跟在終黎熙身後的一個模糊印象。好像,叫做意兒吧。

    “先生如何稱唿?”

    淳於意認真的把脈,麵上一片肅穆,但還是分心迴答了景嵐的問題:“鄙人複興淳於,單名意。”

    淳於意?意兒?可不就是他嘛。隻是,他不在雲中郡,怎的到了這裏,成了小鎮上那個老大夫的弟子?

    “恭喜夫人,夫人身體調養的很好,隻是略微有些虛寒之症,開些溫補的藥就可以了。隻是夫人還要多注意才是,莫要病症反複才好。”

    景嵐收迴手,她的身體怎麽樣,她自己自然是了解的,淳於意如今的結論,和她的認知相合。但被確認大好了自然還是高興的,如果沒有後半句,那麽景嵐會覺得更加完美。

    不過這樣也很好了,她能重新活著都是天賜的,身體也調養到了這樣的程度,比之前那副活不過二十歲的身體,可不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如此很好。我這裏有張藥方,你看看,可需要改動。”景嵐說著,借著從袖口裏麵拿東西的掩飾,從空間裏拿出了終黎熙飛鴿傳書給她的那張寫滿了藥名和用量的紙條。

    淳於意接過來,良久之後,從藥箱裏拿出了筆墨紙硯,磨開墨,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一行字,遞給了景嵐:“這藥方很好,也無需改動太多,夫人請看。”

    景嵐接過紙來掃了一眼,眉梢微微一挑,輕笑出聲。

    淳於意看了看周圍,景嵐說道:“放心,四周無人。”

    “少爺滯留鹹陽,力所不及,雲中的事情,他請您安心即可。那位的疑慮卻不容易打消,所以,請夫人多加小心。”

    景嵐將那張紙看完後,問道:“那,終黎熙如何知道我在這?”

    淳於意抬眼看了眼景嵐,無法分辨她是如何想的,於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迴答道:“少爺想到夫人會問,很簡單。夫人一直用的藥丸裏有一味藥,用後會有特殊的味道,人無法察覺,但是經過訓練的鴿子卻可以。”

    景嵐點點頭,隻是:“恐怕該找來的,已經找來了。”

    景嵐話說完,淳於意一驚:“夫人是發現有什麽不妥了嗎?”

    景嵐點點頭,那若有若無的視線,果然不是她多想了。隻是,為何沒有動作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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