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凝形,化為無形實體,對於修士來說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3w.し相反,就連鍊氣期的修士也能做到神思出竅,一般將之稱之為神識。


    然而將神思分割成千萬道,每一束神思都有**的思維,也能**計算,這樣的本事就是古今少有了。概因神思無形,然則要控製其分裂,便需要極為強大神識的控製能力。而要將其分裂成千道萬道,則不僅僅是成功率和難以控製的問題,而是忍受神識分裂的痛楚。


    安雲前世修煉思無涯時,原本以為這是一門強力的陣法控製法門,所以忍受著神魂不停分裂的痛苦,痛的死去活來依舊堅持著修煉到了最後,可以將神思分裂成細若毛髮的千絲萬縷。


    可惜的是,修煉到最後,她才發現這門神通不是控製陣法,而是為了破解陣法。那位陣法大能前輩不僅融會貫通了無數陣法,而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開創了一門破解陣法的神通,這門神通便是思無涯。


    然而這門神通施展起來實在是太危險了,神思分裂成絲,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能力,等於將自己置身於一個凡人都能殺死的危險境界。在修道界,修士敢於這麽做,要麽是因為身邊有絕對信得過的強力大能修士護法,要麽是因為自己處在絕對安全之地。


    就算如此,修士等閑也不會將全部神思出竅,神魂本就脆弱,罡風烈日寒冰毒霧都能輕易傷害到神魂,更何況是細若毛髮的神思呢?


    安雲前世從來沒有使用過,隻有在曉禪宗與靜虛大師坐而論道時,被靜虛大師高深莫測的佛法千問難倒。不知不覺中施展了思無涯,在記憶中尋找辯駁靜虛大師的言論。


    也因此,靜虛大師知道安雲有一門神通,可以將神思化作千千細絲,每一縷細絲都可以單獨形成**的思維,進行計算和推測。


    這門神通看上去似乎除了計算和推論之外,並沒有什麽大的作用。然而靜虛大師卻無比清楚這一門看上去毫無威力的神通。實則是修道界從遠古到如今最偉大的道術之一。安雲一直沒有真正認識思無涯的效用。以為僅僅是破解陣法的一門神通而已。


    事實上完全不止如此,因為思無涯不僅僅可以破解陣法,同時也可以破解心法、功法、道術、符籙、劍法……關於世間一切的一切。施展思無涯,都能在極快的速度理解其中的奧秘,然後融匯貫通,真正領悟其中的奧妙。成功的掌握這門學問。


    人的生命和精力都有限,要想真正的掌控一門學問。然後鑽研精深,成為這門學識的宗師一類的人物,幾乎都要耗盡自己的一生。


    而安雲何其有幸,雖然忍受了千辛萬苦。卻成功的掌握了一門逆天的神通。靜虛大師冷眼旁觀,以他的高深境界,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前世的安雲悟性和靈根資質都極為平庸。以前世安雲平凡的天賦。居然能夠將陣法研究的如此透徹,達到宗師境界。不僅如此。同時她在煉丹術上的成就也是非同凡響,以一己之力,成就兩門學問的宗師境界。


    這樣的人物修道界並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多,無一不是天才橫溢資質不凡的人物,而且一生之中有無數的奇遇。反觀安雲一生平平無奇,沒有上天賦予的極品靈根潛質,沒有宗門家族不惜代價的培養,沒有隱世大能破例的悉心指點,沒有前人氣運沖天的仙緣。


    她的一生是平淡的一生,和絕大多數最普通的修士沒有任何區別,然而她的成就卻遠遠超過了絕大多數的修士。


    安雲一直以為是她的執著和努力,但靜虛大師卻不這麽認為。在修道界,哪個修士又不執著不努力呢?比安雲拚命,比安雲認真,比安雲更努力的修士數之不盡。然則結果卻是隻有安雲無驚無險的由一介散修成功晉升為金丹大圓滿的修士,成功的成為了陣法和煉丹兩門浩瀚學問的宗師級人物。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就是因為安雲修行了思無涯。她比旁人更容易理解道法的要術,輕易能領悟學問的奧秘。別人花費百年才能有所了解的學問,她在思無涯的幫助下,也許隻需要一年的時間。


    這個過程太恐怖了,等於無形中將主觀生命延長了十倍百倍。是以安雲從一名資質劣質的雜靈根散修成為了金丹大成修士,甚至時間不比那些門派精心培養的天賦弟子成為金丹大成修士的時間長。


    在這個過程中,她甚至還有餘力同時鑽研兩門高深無比的學識,輕而易舉的成為陣法和煉丹術的宗師。


    依照靜虛大師的看法,安雲並不努力,若是換做旁人學會了思無涯,成就何至於此?


    這一次,靜虛大師以宏大佛法來護住她出竅的神思,連救護其他人都顧不得了。因為他深深地知道,這次危機的化解希望全都落在安雲身上,如果她做不到,那麽他現在救再多人也隻是做無用功罷了。


    一道淩厲恐怖的劍氣落在靜虛大師身邊,顯出南離長老的身影,他靜靜的打量了靜虛大師和其他人一眼,不解的問道:「老和尚,你這是在做什麽?」


    「阿彌托福,老衲在救人。」靜虛大師平靜的迴道,佛光依舊穩定的渡進安雲的眉心。


    「救人?為何隻救一人?」南離長老冷聲問道。


    「有用的人,救一個便可。無用的人,救再多也是無用。」靜虛大師迴道。


    南離長老訝然的掀了掀眉毛,怪聲道:「這倒不像是你這老和尚說的話,我以為你會說眾生平等,人人皆可救。」


    「阿彌陀佛,正是如此。」


    南離長老皺起了眉頭:「你這老和尚,怎麽說話顛三倒四前後矛盾,既然眾生平等,那你放著殿中眾人不救。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救人。」靜虛大師再次說道:「救她一人,就等於救殿中所有之人。」


    「哦!靜虛大師何出此言?」


    說話的不是南離長老,而是見到這邊異樣後到來的西門春秋。他仔細看了看盤膝而坐緊閉雙目的安雲,放佛想要在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看出一絲救世主的模樣。好半晌搖了搖頭,實在不明白靜虛大師為何口出此言。


    同樣不解的還是南離長老,見西門春秋已經問出了他要問的話,他索性不再開口。隻靜靜的看著靜虛大師。等待對方的解釋。


    「哎!天道無常,以萬物為芻狗。然則大道雖無情,亦會留下一線生機。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必有遁去的一。今日可以說是我等命中的大劫,天地崩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我等人最終的結局也無非是灰飛煙滅罷了。然而,這女孩兒出現在此。便是那遁去的一,便是天道給予我等的一線生機。」


    靜虛大師聲音平靜無波,沒有刻意的去加重語氣來說服別人相信自己,反而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


    他繼續說道:「我既然發現了這一線生機。自然要緊緊的抓住。所以我救她護她,救等於救了大家護住大家。」


    馬雲鵬汪清淵等人愣住了,秦懷玉更是目瞪口呆。幾人剛才替安雲護法完全是一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做法,根本沒有想過安雲真的能夠帶大家走出困境。誰知道聲名震天的靜虛大師。既然比他們還要相信安雲,甚至把安雲看成最後的救命稻草。這如何能讓他們不吃驚,不震撼?


    西門春秋和南離長老沉默了,兩人的目光有如實質般落在安雲身上,仿佛要將她從裏到外看的清清楚楚。然而無論兩人怎麽看,依然看不出一名築基中期的少女,有什麽本事能解決連他們四人都無法化解的危機。、


    不過西門春秋和南離長老深知靜虛大師從不打妄語,既然他說的如此肯定,必然有他堅持的理由。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人說這句話,恐怕誰也不會信服。但是說話的人是靜虛大師,那就由不得他們不認真對待。


    「靜虛大師,我承認這少女有些特別,我也曾和她見過一麵,但你將她說的如此重要,在下實在難以相通。」西門春秋沉吟道。


    「這世上的事情,有幾件可以說得通?存在即是合理,她既然在了,便一定能夠化解這場危機。」靜虛大師說道。


    南離長老沒好氣道:「你這老和尚,說話就愛打機鋒。也罷,反正我沒那個本事破陣而出,留在這裏遲早也是死路一條,幹脆信你吧。反正成與不成,最多也就是一個死。想不到我南離一心學劍近萬年,一直以為會死在和南疆妖族或者北冥魔道的鬥法上麵,卻沒想到會死在玄天宗花費萬年打造的陣法群上,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冤枉。」


    被三名元嬰期修士的目光直直的望著,別說是築基期修士,就是金丹期修士也受不了。然而安雲卻一直安靜的打坐,對周圍的任何事物都沒有反應。


    她此刻的心神完全集中在千絲萬縷糾纏不休的銀絲之中,哪裏還有半點心神能夠關注其他的事情。


    無論在精巧的陣法,勢必需要一根靈絲牽引,這根靈絲與布陣之人和天地源力相互牽連,布陣之人心念一動,陣法變隨之運作,在陣法上,這根靈絲名為「牽機」。


    玄天宗的天幹五行六十輪迴大道陣法是一座宏偉的陣法群,是由無數陣法組合排列而成的陣法群,那萬千糾纏不休的銀絲便是陣法群的「牽機」。不同的陣法以及不同數量的陣法排列組合成無數種陣法,一一推算的話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極容易出錯。


    安雲沒有時間,這座陣法群很快就要將這座大殿徹底湮滅,她不可能在大殿湮滅之前將陣法的生門推算出來。是以她冒險施展了思無涯,將神思同樣分成千萬份,然後一一和陣法群的「牽機」對應,找出其中的生機。


    本來,在天地靈力暴亂的大殿內,她的神思極容易受損,成功的可能性極低,但有了靜虛大師佛光的加持,她的神思不再害怕天地靈力的侵蝕,無比順利的與萬千銀絲一一對應,找到了每一種陣法的組合變化。


    玄天宗花費了一萬三千年打坐的超級陣法群,每一種變化,每一絲威力,清晰的展示在安雲的腦海。當然,那唯一的生機,自然瞞不過她的雙眼。


    安雲突然睜開了眼睛,還沒有說話,眼睛先望向西北方向。


    「如何?」靜虛大師問道。


    「西北,有陣眼,如煙似霧,變幻不定,遊走不休,射之,可破陣。」此時時間緊要,安雲也不賣關子,立刻說道。


    眾人隨著她的視線看向西北,隻見大殿外西北處早已布滿了細碎的空間裂縫,無數陰冷的罡風從空間裂縫中湧了出來,不斷將空間裂縫撕的更大更長。


    「在哪裏?」南離長老沉聲道。


    安雲看了他一眼,默了默,道:「此時在裂縫外十丈,先前是五丈。」


    「會走?」西門春秋凝眉。


    「陣法成,生機絕。生門從來都不會固定不動,而是一直在逃。」安雲迴道。


    「看不到,如何射?」靜虛大師問道。


    安雲嘆道:「我能看到,出不去。出的去,也射不破。」


    幾人知道安雲的意思,外麵已經被空間裂縫徹底占據,以她的修為,根本無法抵抗空間裂縫。


    「何人能破?」南離長老又問。


    安雲沒有說話,隻是拿眼看向他。


    「我嗎?很好,如何射?」南離長老也不推辭,立刻問道。


    「我為弓手,南離長老為箭,西門閣主為弓身,龍陽長老為弓弦,靜虛大師護我神思。如此,或可破也。」


    「如此嗎?」紫色長龍在眾人麵前幻化成龍陽猰貐:「既然也沒有其他的法門,那便試試吧。如果凝聚了我們四人的力量還不能破陣,那也隻能認命了。」


    「好,那便試試吧,老夫倒要看看這賊老天能不能要了老夫的命。」南離長老豪氣道。


    「試吧。」西門春秋點頭。


    「阿彌陀佛。」靜虛大師口喧佛號,周身佛光大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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