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馳語無倫次地說著挽迴的話,這三個月他的所作所為他知道很傷人,但是他真的那個時候不知道當年的事兒啊,他蹲在地上像是一隻沒人要了的小狗。


    舒彥歎了口氣,強迫自己的目光從季馳的身上移開,他看向了這醫院外麵林立的高樓大廈,這些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怎麽見過了:


    “季馳,十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應該學會向前看,誰沒有個初戀,誰沒有轟轟烈烈的感情?但是那都過去了,我知道你看著我現在的樣子放不下,我也答應你我一定會配合治療,不會放棄,隻是那過去的愛戀就讓它留在過去吧。”


    季馳心跳的很快,情緒不穩,甚至有些激動:


    “舒彥,你為什麽又要一個人決定我們的未來?十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為什麽啊?我知道我錯了,但是你就沒有錯嗎?”


    舒彥在毯子下的手抵在了胃上,半晌他有些慘笑,看向季馳的時候輕輕勾唇: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個自私的人,當初自以為是的奉獻精神葬送了我們的感情,現在這一切就算是我的報應吧,季馳,我們從頭到尾就是兩種人,一次巧合在一起,感情是真,付出的也是真,但是卻終究走不到一起,十年前我們不是一路,現在也不是,你有你的事業,你的責任,而我隻想迴到那個小村子,養養雞,養養狗,教幾個村子裏的學生,就足夠了,我的餘生不想為了誰而改變。”


    溫柔的人有的時候才是最狠的,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舒彥的麵上都還是笑著的,甚至看著季馳眼裏的溫度都沒有變,季馳的眼睛紅了一片,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底的情緒洶湧而起:


    “舒彥,你以為我是你的學生嗎?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憑什麽說我們就是兩種人?你不就是要迴那個村子養雞養狗嗎?好啊,反正現在經濟也不景氣,倒閉的企業比比皆是,我也不用做了,你不是要迴去嗎?好,我陪你迴去?我就在村子裏辦養雞場,你不願意養嗎?我讓你養一萬隻。”


    季馳氣的手都發抖,他掏出了手機就翻通訊錄,抓到了時楓的電話就打了過去,動作快的沒用五秒鍾:


    “時總,我決定了,季氏的股份我要轉讓出去,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想要的,出手要盡快,價低一點兒沒關係,或者有要收購季氏的也可以...”


    他的語速極快,時楓接著他的電話的時候辦公室剛進來幾個老不死的董事,他都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了那邊竹筒倒豆子一樣語氣都不穩的話,這一波直接給他弄懵了,季馳要賣了季氏?瘋了嗎?但是還沒有等到他說話,舒彥的臉色就隨著季馳的話煞白了下來,他伸手就要去奪季馳的電話:


    “季馳,你幾歲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兒?”


    幹啞虛喘的聲音帶出了陣陣咳嗽,毯子下麵的手死死抵住了鬧騰起來的胃部,但是季馳卻一仰身躲過了他的手,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孤狼,孤注一擲:


    “時總,你要是還認我們有點兒交情就趕快幫我聯係。”


    舒彥額角疼的都是冷汗,他沒有料到季馳的瘋能瘋到這個地步,抬手按開了輪椅的助停鍵,伸手就向前滑動輪椅,抬高了聲音喝了一聲:


    “季馳。”


    季馳就站在他不遠處的前方,掛掉了電話,一個人直挺挺地站在那,臉上是豁出了一切的表情,隻是那眼底是從未有過的瘋狂:


    “你放心,這十年我還算是家底頗豐,就算是賣了股權,賣了公司,手裏一樣不少的錢,養雞場開十個都夠了,也最夠你治病治到一百歲,壽終正寢。”


    作者有話要說:


    舒老師坦白


    季狗瘋批了


    猜猜舒老師為什麽直接拒絕了


    第54章 季馳瘋了(揚了吧都不活了)


    季馳胸口都氣的劇烈起伏, 為什麽這個人就這麽的固執,他們的以後總是自己一個人決定,他也豁出去了, 這一次他就奉陪到底, 舒彥胃裏絞痛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劃輪椅的力氣都沒有,他不知道季馳剛才的電話是打給了誰,也不知道他這十年的奮鬥結果是不是真的就讓他這一個電話給葬送了,眼前的黑霧開始漸漸彌漫起來, 他咬著舌尖也要維持住清醒的神誌,他用盡所有的注意力盯著眼前的人, 聲音幹澀沙啞:


    “季馳,我以為你當初衝動, 幼稚是因為年輕, 不想, 都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你絲毫的長進都沒有。”


    舒彥的語氣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但若是仔細聽就不難聽出他話中的恐懼, 他怕季馳真的做出無法迴頭的事兒來, 絲絲膨脹又瘋狂的笑意低低地從季馳的口中溢出,他站在舒彥夠不到的地方, 神色有幾分失去理智的癲狂, 但是那雙眼睛卻又好似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微微輕張雙臂展開手:


    “舒彥,舒老師, 有一件事兒我希望你能認識清楚, 你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你課堂上那哄一哄或者嚇一嚇就能乖乖聽話的孩子們, 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我季馳有沒有長進有什麽重要的?你覺得我為什麽能有今天?因為我隻要認定了一件兒事兒我就一定能做到,現在我就認定了你,你要迴去我就陪你迴去,你要養雞我就陪你養雞,你憑什麽說我們不是一種人?”


    季馳的聲音一點兒一點兒太高,帶著越發劇烈的情緒,舒彥的扣在輪椅扶手上的手都露出了青筋,現在手頭若是有一根棍子,他恨不得直接敲在眼前這混不吝的人身上,一聲一聲的咳嗽溢出口,季馳的目光有了幾分閃爍,但他還是挺在原地沒有動,隻不過衣袖中的手已經準死死握緊了。


    舒彥極力維持住精神,毛毯裏的手死死抵在了胃部,那股熟悉的腥甜和鐵鏽味兒讓他心裏一沉,他強自壓了下去,閉了一下眼睛,剛剛緊張到挺著勁兒的身子驟然鬆散了下來,身上的疲憊像是洶湧的潮水一樣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淹沒,有那一瞬間的時間他甚至覺得意識在抽離:


    “季馳,一份過去了的感情,你何必要勉強呢?”


    濃重的疲憊感將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帶著深深的壓抑,季馳看的了他現在的樣子,聽著他的話,他的唿吸都覺得困難,就像是周邊的空氣忽然稀薄了下來一樣,皮鞋踏在地麵上帶出了很有節奏感的聲音,那聲音離舒彥越來越近,直到那雙皮鞋在輪椅前停下來,那高大的身影微微蹲了下來,他握住了舒彥冰涼的手:


    “過去了的感情?舒彥,你睜開眼睛,看著我,再說一遍。”


    那雙桃花眼中依舊清明,但是眼底卻已經蓄起來暴風雨之前的濃稠的烏雲,他死死盯著輪椅上的人,若不是怕這他琉璃一樣的身子骨受不住,季馳一定會狠狠地搖醒他,讓他好好聽聽他剛才說了什麽放屁的話。


    舒彥如他所願的睜開了眼睛,沉著,冷靜,在睜開眼睛之前就掩去了所有的病痛,他撐著所有的力氣想要從季馳的手中將手指抽迴來,但是握著他的那雙手就像是一個鐵鉗子一樣,死死的箍著他的手,他索性放棄掙紮,蒼白的唇角勾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自欺欺人有什麽意義呢?季馳,我不願意再和你繼續了,聽明白了嗎?”


    再溫柔的人也有絕情的時候,再和暖的目光也有冷的像冰的時候,胃裏綿密的疼痛讓舒彥甚至快維持不了表麵若無其事的表情:


    “風涼了,迴去吧。”


    舒彥淡淡出聲,語氣和神態都和剛剛從病房出來的時候並無二致,季馳卻忽然笑了:


    “好啊,迴去。”


    季馳看著眼前的人那雙好像從來都很溫柔的眼睛,目光似乎也溫柔了下來,他學著舒彥的樣子緩緩出聲,不帶一絲的暴躁和嘲諷,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語氣專注又溫柔:


    “聽你的,你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但是你答應過我你不會放棄治療的,你自私的放棄了我,但是我不能放棄你,舒彥,或許有一件事兒你比我清楚,那就是一個人若是不想活了,死的辦法應該有挺多種的吧?”


    輕飄飄的話卻讓舒彥的瞳孔聚散,渾身的血液甚至都涼了下來,本就冷的身子甚至微微發抖,聲音帶著極致的驚恐:


    “你要做什麽?”


    季馳鬆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輪椅上的人:


    “舒彥,是你逼我的,你可以放棄,但是我做不到,十年了,這十年我對你又怨又恨,我想著你當初不願意留下是不是最後還是向世俗低了頭,你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語,那些誹謗造謠,再或者你不相信和我離開村子能有好日子過,所以,等我離開村子以後我就隻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我要賺錢,要賺很多的錢,賺到足以讓你後悔,足以讓那些老不死的閉嘴的錢,但是,現實呢?我確實賺到了很多錢,但是你沒有後悔,你不僅沒有後悔,你還連要都不要我了,到頭來,我奮鬥了十年引為動力的仇恨竟然是你的自我犧牲和奉獻,我算是什麽?啊?一個笑話嗎?”


    季馳笑的諷刺,舒彥心裏的不安驟然擴大,他知道季馳知道一切之後會怨他,他不怕他怨,他們以後的人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他何嚐不知道季馳對他的感情,但是他未必能陪他多久了,若是概率大一些他怎麽可能不願意多陪季馳一些年?這兩天他查了很多相關的文獻,即使手術成功,後續惡化的可能也依舊不低,他沒有單獨找過王川,但是他上一次他在查房時間將雲小波支出去,單獨問了王川,他遲疑的那一刻就已經給出了他答案。


    季馳和他在一起,以後就會在無盡的擔憂和害怕中度過,害怕每一次複查可能出現的那個壞結果,日日生活在忐忑當中,直到那個事件真的發生,陪伴病人的心情他不願意去多想那有多煎熬,季馳才30歲,事業有成,他的未來應該有無數種可能,就是不應該綁定在自己身邊,最終看著他離去。


    但是季馳現在的樣子卻讓他害怕,胃部的疼痛撕扯的他整個胸腔和後背都跟著疼,隱隱泛惡心的感覺再一次襲來,他必須要在他清醒的時候斷了他極端的念頭:


    “季馳,你是在逼我嗎?你是十幾歲的孩子嗎?要死要活的給誰看?”


    季馳嗤笑出聲,他緩緩彎腰,一點兒一點兒湊近,那個雖然蒼白的嚇人卻依舊十分好看的臉,他湊的極近,甚至可以感受到舒彥短粗的唿吸聲:


    “給你看啊,哦,不,你可能看不到我要死要活的樣子了,等明天我就去買一個位置最好的墓地,等你前腳死了,我後腳就去找你,我們同眠地下,等你在陰間看見我的時候,你就知道我要死要活是給誰看了。”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了季馳的臉上,舒彥的臉色鐵青,單薄的身子簌簌發抖,胸膛劇烈地起伏,唿吸短促無力,那冷白沒有一絲血色的手在空中抖的厲害,他的身子根本受不住這麽強烈的情緒波動,眼前被一重一重的濃霧所籠罩,他張嘴想要教訓,卻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那強自壓製的血腥味兒再也壓不住,嗆咳帶出了鮮紅的血跡,一個如朱砂一般的血點滴落在了季馳的麵頰上,觸目驚心。


    搖搖欲墜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的歪倒下去,季馳下意識的摟住了他倒下的身體,如夢初醒,巨大的恐懼襲來,心跳頓時180,將人推迴去的時候他一路都在喊一聲,襯衣被冷汗浸濕,直到急診室的大門關上,那個人再一次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雲小波聞訊趕來的時候就見季馳跌坐在急診室門口的凳子上,那一幅已經被抽離了魂魄的樣子,這樣子讓他心生惶恐:


    “怎麽迴事兒?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幾天舒彥的狀況不說多有好轉,也應該算是穩定啊,這才出去了半個小時的功夫怎麽人就進了急診室呢?


    雲小波叫了好幾聲,季馳才有了些許的反應,但是他的動作遲緩的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舒彥的反常和決絕,他的瘋狂和尖銳,就像是一幀一幀的電影,重新在他的腦海裏放映一遍,他抬手捂住了臉。


    那潮水一樣激進和恐懼的情緒一旦褪下去,季馳茫然無措,他何嚐不知道他剛才是在逼舒彥,但是還有別的路嗎?那個人為別人著想的尤其是為他著想的心思已經根深蒂固,他企圖用兩種人,兩種未來,和十年的空白來掩飾他對他的深情,來否定他們的未來,為的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切斷他們之間的羈絆,從此,他舒彥可以坦然相赴黃泉路,而他季馳還有後半生的錦繡大道可以走。


    舒彥或許還想著,十幾年,幾十年之後,時間可以帶走他對他所有的思念,沒準他還想著,到了那個時候已經功成名就的他還可以對別人坦然地提起自己19歲碰到了一個很喜歡很愛的人,但是終究情深緣淺,江湖不問,相逢陌路。


    季馳很清楚他在做什麽,他知道,今天他隻要對舒彥軟下了態度,他就會認為他這條路走的通,他就會覺得十年之後他舒彥還是可以成就季馳後半段的人生,不想再繼續了嗎?可能他答應舒彥不再繼續的時候,那個人就真的對這個塵世再無眷戀了。


    他怔怔地抬頭看著雲小波,看著年輕人黑色瞳孔下的恐懼和緊張,他竟然笑了出來:


    “你說你們舒老師是不是腦子有點兒問題?他竟然會覺得他和我還能斷的了?”


    季馳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一個荒誕不經的笑話,雲小波看著他也有些不正常的樣子,更擔心了,對著季馳那雙偏執到血紅的眼睛,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時家總部,時楓接到了季馳那一通“瘋狂”的電話之後,實在是淡定不了,都顧不上眼前這幾個看的不順眼的董事,拎起大衣就立刻出了辦公室的門,一路上讓司機踩著最高的限速到了醫院。


    季馳不知道急診室打開之後等待他的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但是這一瞬間,他好像忽然之間就不怕了,因為他已經有了最後的一條路。


    他拿出了手機,神誌十分清醒,動作十分冷靜的在網上找到了一個號碼,然後按了撥通建,電話那邊不是一聲一聲的忙音,而是一個非常輕緩悠揚的佛教樂曲,此刻醫院的走廊中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時楓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季馳快步走了過來,但是季馳恍若未覺,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大約十秒鍾後,那樂曲結束,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還算清麗的女聲:


    “您好,這裏是九龍山墓園。”


    電話中的聲音透了出來,雲小波和剛剛趕到的時楓齊齊都愣在了當場,隻有季馳的聲音依舊平緩如常:


    “你好,我要一個雙人墓地,價格無所謂,但是位置要好,最好是依山傍水,墓碑周邊若是還能養雞就更好了,多少錢都沒關係,你盡快幫我選,這是我的手機號。”


    季馳冷靜的聲音,讓雲小波現在脊背已經開始發涼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隻是出去看了看風景而已啊,隻是吹了吹風而已啊,半個小時之前還好好的人現在就進了急診室,現在門口這個最應該擔憂害怕的人卻在買墓地,還是雙人的...


    時楓抿了一下唇,看著那個連頭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眼神空洞的人,再加上剛才的那通電話,他忽然覺得好像賣掉季氏也不是那麽不容易接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瘋了,都瘋了


    揚了吧,都不活了


    時總:比起雙人墓地,賣掉季氏都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隔壁法醫正文完結了,大家衝吧


    接檔文求收《我們不卷了》


    戰損被誤解特戰隊長攻&美強有隱藏身份軍醫受


    場麵會比較大,胳膊腿加人頭,不次於隔壁法醫,有公海大場麵,歡迎收藏哦


    第55章 雙人墓地警告(給我滾出去)


    舒彥過了兩個多小時才被推出急診室, 季馳瞬間站了起來,目光立刻聚在了床上的那人身上,舒彥還沒有醒, 身上連著不少的監護儀器, 同時出來的還有王川,他摘下了口罩,額角上還有些沒有擦幹淨的汗:


    “王主任,他怎麽樣?”


    “急性胃出血,好在是出血量還不算太大, 止住了,但是胃鏡要往後錯幾天了。”


    這樣的情況肯定是不能再貿然上胃鏡了, 季馳的臉色冷靜的嚇人,王川看多了季馳擔憂忐忑的臉, 現在還有那麽一絲不習慣, 季馳卻是很理智地點了點頭:


    “好, 晚兩天就晚兩天吧,他可以直接迴病房嗎?”


    “可以,估計過一會兒就會醒了。”


    從一個資深醫生的角度來講, 王川看著季馳的反應有點兒反常, 冷靜過度了,反而有一種極致的壓抑的感覺, 當了這麽多年的醫生, 他深知病人家屬承受的其實不比病人少多少, 所以見到季馳現在的模樣,他都沒有問出來舒彥怎麽就忽然急性胃出血的事兒來。


    季馳的反常不光是王川看出來了, 身邊那倆親眼目睹他買雙人墓地的雲小波和時楓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時楓上前了一步, 措辭都小心了一些:


    “我就是過來看看,舒先生應該沒什麽事兒,你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啊,要是想出來喝一杯緩緩隨時給我打電話。”


    時楓認識季馳也不是一日兩日,說實在的對於這麽一個在上城毫無根基能走到今天的人,他打心眼裏是欣賞欽佩的,他也知道季馳是個骨子裏還挺狠的人,但是能狠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之前是委實沒有想到的,昨天賣季氏,今天直接買墓地,還買雙人的,他現在都怕季馳精神出現什麽問題。


    季馳看向了他,之前的瘋狂褪去,好像還是那個坐在辦公室裏能夠輕言談笑的季總:


    “沒事兒,最壞的情況我都想明白了,你那邊還有事兒吧,先去忙,我沒事兒的。”


    時楓走了之後,雲小波目送季馳迴到了病房,之前看著有些逗比的人現在身上有一種他不願承認的壓迫感,讓他沒法像之前那樣隨意說話。


    舒彥被推迴病房不到十五分鍾就醒了過來,期間季馳一直脊背挺直地坐在他的床邊,手上卻宛如強迫症患者一樣一個一個地削蘋果,一邊一個果籃中的蘋果幾乎都已經被削光了,雲小波看著他神經質一樣的行為沒有敢說什麽,隻能在一邊不停地吃,病房中一瞬間隻有削蘋果皮和啃蘋果肉的聲音,此起彼伏。


    床上那人濃密的睫毛微顫,季馳手上削蘋果的動作一頓,在舒彥睜開眼睛的那刹那,季馳抬頭看向了雲小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舒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竹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竹酒並收藏舒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