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並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人。


    他知道鮮卑人這些年來在邊境犯下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即使將所有鮮卑人都斬盡殺絕也不為過。


    所以,對於曹操下令要將闕居部的所有鮮卑人全部屠戮這件事,趙雲並沒有什麽意見。


    他唯一猶豫的是,那些被鮮卑人擄掠而來的漢民所誕下的孩子。


    這闕居部當中的漢民,許多都已經被擄掠到草原上多年,其中不少人都已經為鮮卑人誕下了子嗣。


    而這部分漢人婦人生下的孩子,雖然是鮮卑人的後代,但同樣也有漢人的血脈。


    然而,曹操此番出兵草原既然是為了將鮮卑人徹底亡族滅種,自然將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


    看著目露猶豫的趙雲,曹操也是解釋道:“子龍,我明白你的考慮。不過,斬草要除根。那些已經長大了一些的孩子,即使是漢民所生,但他們卻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鮮卑人。所以,這部分的孩子,不是不能留,但隻能留還未記事的那些。所以,其中身高不過車輪的,可以隨其他漢民一起遷迴內地,但身高超過車輪,務必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這番話,曹操既是跟趙雲解釋,同時也是跟曹仁說的。


    聽到曹操這麽說,趙雲也是釋然了。


    很顯然,曹操已經在他之前把各種情況都考慮好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趙雲也是抱拳道:“將軍深思熟慮,是卑職孟浪了。”


    “無妨。”曹操擺了擺手,笑道:“敢於進言乃是好事,我又豈會怪你?”


    說罷,他伸手拉過趙雲,又拉過一旁的呂布,道:“此番覆滅闕居部,檀石槐必然會有所警惕,所以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各個擊破的機會了,我們將要麵對的必然是檀石槐率領的鮮卑主力。奉先,子龍,到時候能否一戰而竟全功,就看你們的了。”


    見狀,呂布和趙雲也是齊聲應道:“卑職定不負將軍所望!”


    ............


    彈汗山。


    鮮卑王庭。


    檀石槐的確很快就得知了闕居部覆滅的消息。


    畢竟,曹操此番出塞,光他那一路兵馬就有步騎兩萬餘,這麽大的動靜鮮卑這邊隻要不瞎,就一定會有所察覺。


    隨後曹操這一路大軍便直撲闕居部所在的位置,而闕居部又沒有一個人逃出來,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不知道闕居部的具體情況,也能猜到闕居部多半是完蛋了。


    王帳內。


    檀石槐已經接連砸了好幾個物什。


    “曹操!”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檀石槐口中發出,此刻這位率領鮮卑一族崛起的草原王者雙眼發紅,幾欲擇人而噬。


    事實上,在得知曹操率並出塞的第一時間,檀石槐就已經在從各部調集兵馬了。


    隻是由於鮮卑元氣尚未恢複,檀石槐的威望也因為之前的失敗而受到了一些打擊,所以各部出兵的速度都沒有往常那麽快。


    然而,在正常情況下,速度慢一點其實也沒什麽。


    畢竟,漢軍人生地不熟,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鮮卑各部的位置,漢軍能夠選擇的明確進攻目標隻有一個彈汗山,而等到漢軍進發到彈汗山,鮮卑主力再慢也能集結好了。


    可是這一次,漢軍卻仿佛開了天眼一眼,竟然直接就確定了闕居部的精確位置,然後直接就滅掉了闕居部,讓鮮卑十二個大部轉眼間就隻剩下了十一個。


    望著王帳內噤若寒蟬的眾人,檀石槐寒聲道:“細作!闕居部當中絕對有漢軍的細作!否則的話漢軍怎麽可能知道闕居部的準確位置?”


    看著檀石槐暴怒的樣子,他的心腹大將巴哈也是勸道:“大汗息怒!當初漢軍兵分三路出塞,尚且被我們殺的大敗而歸,如今出塞的漢軍主力隻有一路,另外一路不過是隻有數千人的偏師,隻要大汗親自出馬,肯定能把漢軍殺的落花流水,用漢軍的頭顱來祭奠闕居部的在天之靈!”


    聽到巴哈這麽說,檀石槐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麽,當即冷哼一聲:“偏師?當初那個曹操也是偏師,那一次我們去圍剿漢軍主力沒有管他,結果呢?讓他把王庭給燒了!”


    檀石槐此言一出,王帳內的幾個人也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正是落羅、宴荔遊、日律三部的首領。


    因為當初正是他們三部負責監視曹操那一路偏師的,結果卻被曹操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給溜了過去,還一把火燒了王庭。


    好在,檀石槐雖然看了他們一眼,但卻沒有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他沉聲道:“即日起,給我嚴密監視這兩路漢軍的動向,尤其是那一路漢軍偏師,此外,闕居部的事情說明各部的位置很有可能暴露了,所以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傳令各部,盡快北遷!在我們擊敗漢軍之前,不許迴來!”


    雖然當初北遷的王庭依舊遭到了襲擊,但是選擇了北遷,至少要比留在原地好。


    而麵對檀石槐的命令,雖然遷移部落是個麻煩事,但是一想起闕居部的下場,鮮卑各部首領還是紛紛應諾。


    要知道,闕居部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逃出來呢,他們可不想步闕居部的後塵。


    汗位上。


    檀石槐看著紛紛應諾的眾人,眼底也是閃過一抹精芒。


    這一次,借著曹操的威脅,他總算將自己日益薄弱的威望又增強了一些。


    接下來,隻要他能率領鮮卑各部兵馬消滅曹操,那他就能一掃之前失敗所帶來的陰霾,重新變成那個在鮮卑人心中戰無不勝的大汗,現在他麾下這些心懷鬼胎的各部首領,今後也隻能乖乖聽從他的命令!


    想到這裏,檀石槐也是抬頭望向了南方。


    曹操!


    為了我的大業,同時也是為了替我兒報仇,這一次,你就永遠的留在草原上吧!


    我檀石槐以天狼神的名義起誓,此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到這裏,檀石槐也是繼續道:“巴哈,讓各部兵馬都做好準備,隻要漢軍還敢繼續深入草原,那就讓他們有來無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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