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靜好言語中那高高在上如施舍一般的語氣,在紀澌鈞聽起來,這個結果,從塗靜好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對他天大的恩賜。

    紀澌鈞將隻喝了一口的咖啡放迴桌上,起身時,單手扣著身前的西裝紐扣,“我沒什麽想說的,但是有句提醒給你。”

    這生硬的語氣,在塗靜好聽到更像是警告。

    那麽久了一直都相安無事,應該不是薑軼洋的事情,那就可能是年叔和父親的事情了,也是,害的木兮跳海,又在紀澌鈞跌入穀底的時候不能伸手拉紀澌鈞一把,也難怪紀澌鈞會生氣,“我會跟我父親說,盡最大的可能補償你。”

    嗬嗬……

    塗靜好說這句話的時候,紀澌鈞是真的覺得可笑。

    今天,不是從前,更不是他家兮兮出事了,所有人都袖手旁觀為了自己的利益不肯搭把手隻能讓他眼睜睜看著她差點死在他麵前。

    因為經曆過,無望,所以往後,不會再重蹈覆轍。

    “離薑軼洋遠點,這是我給你的提醒,也是看在你父親跟我老師份上的忠告。”薑軼洋跟塗靜好走得近,對塗靜好來說,可能沒什麽影響,但是薑軼洋不同,他不能讓塗靜好毀了薑軼洋。

    她以為,是那件事,沒想到,是薑軼洋的事情。

    性情高傲的塗靜好,麵對態度強硬不留情麵的紀澌鈞,不服輸的塗靜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與你,是雇主和雇員的關係,他生活上的事情,恐怕你沒權利插手吧?”

    紀澌鈞知道,塗靜好是明事理的人,可偏偏塗靜好要強,為了爭一口氣,難保塗靜好不會做出什麽過份的事情,“跟你談不攏,我隻能找你父親談。”

    紀澌鈞為了薑軼洋,不惜找上自己的父親,她是看不慣紀澌鈞連薑軼洋的私生活都要管,可是,能有個像紀澌鈞這麽護著手下的人,她就算是再不服氣,為了薑軼洋平安無事也隻能放手,“紀總,你太看得起薑軼洋了,他不過是個助理,而我是什麽身份?他連娶我父親的秘書都夠不上排隊的資格,更何況是我。”

    聽到裏麵的談話,即將要結束了,站在門口的薑軼洋立即轉身下樓。

    上樓時,一臉焦急的薑軼洋,此時下來,臉上全是內疚和自責,還有滿麵慚愧的羞紅。

    紀總從來不提及這些事情,他以為紀總不知道,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有一日紀總知道他跟塗靜好私下有來往,會被交給老馮趕出去,可是,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

    紀總還為了他,專門跟塗靜好談這事。

    從太太到紀總這裏,他不知道自己打著為紀總好的旗號,做錯了多少事情。

    內疚到眼眶通紅的薑軼洋,出來後步伐飛快朝自己開來的車走去。

    正在打電話聯係汽車公司的費亦行看到薑軼洋下來了要上車,趕緊攔住人,“老薑,你這……”怎麽剛上去沒多久,就哭了?“誰欺負你了?”

    “是不是紀總因為太太的事情生你氣了?”

    “沒關係,我待會就跟太太求情,太太要不接我電話,我就去找寶少爺。”看到薑軼洋這模樣,費亦行就心疼,忙拿出手帕給薑軼洋擦眼淚。

    “什麽事情都沒有,別在這裏亂瞎猜,讓開。”伸手推開給自己擦眼淚的費亦行。

    “這車我賣了,咱倆之間誰有點綠都影響和平,一會就有人來拖車,你要不要跟我們坐一輛車走?”雙手捏著手帕的費亦行看著對麵的薑軼洋,好聲好氣問道。

    他現在根本沒臉見紀澌鈞,如果可以的話,紀澌鈞不找他,他永遠也不會主動去見紀澌鈞,“別跟紀總說,我來過。”收迴開車門的手,轉身去路邊打車。

    什麽叫做,別跟紀總說來過?

    老薑怎麽怪怪的?

    拿著手帕追上薑軼洋的費亦行,語氣關心問了句,“老薑,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啊,我不是外人,咱們不是兄弟以上,情侶以下,同床共枕的好搭檔嗎?”

    站在路邊等車的薑軼洋,被費亦行追問到有些不耐煩,看到車子過來了,扭頭看了眼費亦行,“什麽都別問,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買。”

    他最受不了薑軼洋如此有魅力的一句話。看來老薑這家夥,鐵定是遇到什麽心事了,這會子一時半刻也說不清,等有時間,慢慢再談吧,“我也不是那種物資男,非要你給我買什麽才肯對你好,幫你保守……”

    以最快的速度掏出費亦行裝在褲兜的手機,指紋解鎖後,輸入一串銀行卡號,將手機還給費亦行,“密碼,你入職的日期,給我留一千話費,剩下的你想買什麽盡管去買,別來煩我。”

    接過手機,看了眼這陌生的卡號,費亦行用質疑的眼神盯著薑軼洋看,“老薑,你不是說過,你的錢全部都交給我了,你怎麽還背著我搞私房錢?你怎麽比紀總還狠心,這方麵,紀總就比你好多了,他可是把所有錢都交給我。”

    招停的出租車停在薑軼洋麵前,薑軼洋抽迴被費亦行抓住的手,趕在紀澌鈞出來之前,先上車離開。

    “喂,老薑,你還沒迴答我的話,你到底還有多少私房錢,還有幾張卡沒交出來!”話都沒說完,薑軼洋這家夥就上車了,什麽時候起,都這樣對他不耐煩了?

    迴應費亦行的隻有一頓關車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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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離開的車子,被薑軼洋欺騙的費亦行,氣得差點沒喘過氣來。

    對!“這件事不能怪老薑!都是那些銀行給老薑存錢,才給了老薑背著我搞私房錢的機會,居然敢帶壞我家老薑,破壞我們和諧的關係……”盯著手上這串號碼,“我不給你點教訓,你當我金融圈股市小黑馬是好惹的?”

    正低著頭搗鼓手機的費亦行,耳邊傳來一聲,“費亦行!”

    這聲音有點耳熟。

    正氣在頭上,帶著懷疑的費亦行迴頭就對上不遠處看著自己的紀澌鈞,完了,差點把紀總給忘了,費亦行忙把手機裝迴兜裏,快步跑向紀澌鈞。

    開鎖後,打開後排車門,“紀總。”

    準備上車的紀澌鈞,想起什麽,遞了眼停在不遠處的跑車,“那輛車,不是你去年九月份買的那輛,怎麽在這裏?”

    他以為,他家紀總人生百分之九十九的精力在太太和寶少爺身上,剩下的百分之一都是用來工作,沒想到,居然連他買過什麽車,他家紀總都知道,一時間,費亦行感覺到他家紀總似乎很關注他,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他家紀總能精準到月份。

    費亦行迴答的很快,一來也是為了掩蓋薑軼洋來過的事情,“現在不是了,綠色,和我相克,我賣了。”

    “哦。”

    提到薑軼洋,費亦行想起一件事,上車後,係安全帶的費亦行匯報道,“紀總,我查到一件事,梁號材派人跟鄭袁傑的孫子鄭星河有來往,鄭星河還拿了房子去貸款。”

    “你去把那棟房子買下。”

    “是。”答應的太爽快,費亦行才想起一件事,現在所有運作的支出都是靠他這邊劃的賬,就算是他靠紀總在股市那裏賺的錢的利息了,可是這房子的錢?“紀總,您還有存款嗎?”不可能吧,紀總他還不了解,他跟紀總跟了那麽多年,他比紀總還清楚,紀總自己有多少資產,怎麽會不知道他家紀總有沒有小金庫的事情。

    “你把車賣了不就有了?”這種事,還要他操心?

    費亦行低頭看了眼方向盤,“這輛車,頂多也就五十……”不對,這輛車好像也是他的吧?四少連個枕頭都沒留給紀總,所有東西都收迴去了,除了紀總那房子的水電費是紀總工資給的,平時上下班,這車損油費都是他的。

    費亦行笑得一臉燦爛,語氣委婉想解釋清楚,讓紀總知道自己目前已經破產了,別說買房子了,就那點工資,想去牛肉火鍋店,吃頓全牛火鍋也有點奢侈,“紀總,我的意思是……”

    “我說的是你那輛綠色的跑車。”

    他家紀總,說話時,理直氣壯還跟以前一樣,半點都沒看清局勢,他再有錢,也經不住他家紀總這麽揮霍,委屈巴巴的費亦行小聲嘀咕一句,“哪有老板要員工養的,我還不如自己做老板得了。”

    以前,他家紀總是怎麽克扣他工資,欺負他的,他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現在落難了,他不止得繼續承受他家紀總的臭脾氣,做牛做馬不能有半句怨言,還得拿出錢來貼補維持團隊的運作,哪有這樣的。

    低頭翻閱文件的男人,語氣平靜問道,“我的資產被收迴之前,賬上有七十八億三千九百四十一萬零三毛,被分六次劃走,以十二個名義進了你私人賬上,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這樣。”

    “嗬嗬嗬……”一臉尷尬的費亦行,一陣幹笑後,極力解釋清楚這件事,“我這兼著內務打理的職責,替您管著帳,不得跟著風控走,最大的減少您的損失,要不是我,這錢早就讓四少拿走了。”

    “從我就職總裁第二年起,截止到我調離這個職位,你一共購入了一百三十二輛跑車,抹去零頭平均一輛車四百萬,房子,名牌,收藏品具體數量我就不說了,如果你想知道,我提供銀行流水讓老馮給你擬一張清單。”

    知道他家紀總,火眼金睛,但是從來沒有跟這一刻一樣,感覺自己在他家紀總麵前就是透明的,被瞧的一清二楚,莫名畏懼的費亦行後背直飆冷汗,“紀總,我這麽做都是給您攢錢啊,我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我沒有半點私心。”

    “你的消費數量太大,我說了你也記不住,就說說小的,你開我車,刷我卡,住我買的房子,吃我兒子的零食,用我老婆的補品,使喚我家的傭人,綜合以上你的生活習慣,我認為,你才是我的老板,你覺得我這觀點如何?”

    聽他家紀總這麽一分析,費亦行還真覺得,他家紀總沒說錯,似乎,他家紀總從來都沒有苛待過他,物質條件上,他比紀總一家三口過的還富裕,不好意思的費亦行,一臉慚愧,“紀總,像您這麽好的老板,世界上沒幾個了。”

    “我花你個百來萬,該不該?”他知道,費亦行的每一筆支出,都是為他攢錢,要不是費亦行對他忠心,他隨時都有理由處決費亦行。

    他家紀總三言兩語,費亦行已經滿身罪惡感,恨不得把錢都還迴去,以示清白,“您花自己錢,怎麽不該?”

    這麽一對比,還是老薑好,老薑對他都是無私奉獻的,不像他家紀總,不聲不吭,背地裏記得一清二楚,突然就給你來這麽一下子讓你感覺自己罪孽深重,還恨不得加倍對他家紀總好,稍微有半句反駁和委屈,都覺得自己得寸進尺。

    感覺氣氛有些壓抑,費亦行趕緊轉移話題,“紀總,晚上山海湖有宴會,我聽說了一些事情,不會影響到您吧,要不要緊?”

    “不用理會。”

    也是,這對紀總來說,可是好事,沒有這些束縛,就沒有人會再阻撓紀總和太太在一起了,“紀總,要不要把寶少爺找迴來?”

    “不急。”

    紀澌鈞總是不急不躁,可是他急啊,“四少那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要是他先找到寶少爺,在寶少爺麵前詆毀您的形象,到時……”

    不管是傅氏,還是紀優陽,“他們不過都是棋盤上的一顆棋,該進該退,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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