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真的錯了,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看到老爸氣成了這樣,王有道也怕了。他深知老爸的脾氣,所以這個時候他趕緊的認慫。


    王有發別看他大大咧咧,真要是遇上事了,他還是能拎的清,哪頭輕哪頭重。所以他隻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王德貴讓自己稍微平靜了一點說:“我曾經以你們三個在村裏人在麵前引以為榮。我始終認為,咱們老王家在整個西坪村來說最為牛皮。因為我有三個能幹的兒子”


    “雖說你們都出過錯,但我認為這一切都屬於正常。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這句話我老頭子都懂,可是你們中竟然有人不懂。把自己的不幸非要強加給別人,弄得一家人欠你的似的”


    王德貴這句話明指王有發,他沒有點名道姓,還是想著為大兒子留一點顏麵。王有發不傻,他當然能聽的懂老爸是在罵誰。


    姚春妮真是個懂事的女人。她看到王德貴氣成了這樣,便趕緊把包裏的一瓶飲料拿了出來,打開後往水杯裏倒了一些,悄悄的送到了王德貴的手裏。


    王德貴舉起水杯,喝了一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接著說:“我這次的病來的急,但是醫生的藥下的猛,第三天就開始恢複。可我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就想看看,你們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真的沒有想到,你們兩人的心裏會有如此想法。那我請問,家裏沒有積業的老人,是不是都該拋屍荒野?”王德貴說到這裏,火氣又上來了。


    陳月琴哭得像淚人一樣,她走到王德貴的身邊。哭泣著說道:“他爸!你別生氣了,你剛出院。不值得和他們鬥這個氣,我今天在這裏說一句話,你們以後就別再進這個家門了”


    王有財一聽,覺得老娘這話說的有問題,怎麽把他也給卷了進去呢?


    “我今天鄭重的宣布一件事,從今往後,你們就都不要迴來了。這個家是我們老倆口的,與你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如果你們覺得這房是你們蓋的話,那就立馬拆掉”


    “還有,老大的農家樂,哪地也是我的,你們想辦法搬走,別說我給你們立了字據。字據照樣是可以收迴來的,因為上麵並沒有寫明,讓你們住多長時間”


    薑還是老的辣,王德貴此話一出口,站在走廊上的宋芳急了。不過她細細一想,還真是王德貴說的那麽一迴事。看來和王德貴鬥,她還是嫩了一點。


    “老二既然怕家裏人連累你,那就迴你的省城,這輩子也不要迴西坪村。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全都走”


    王德貴一發怒,樣子非常可怕。王有道看著老爸,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陳月琴忙給他使眼色,意思就是讓他趕緊的走。


    王有道心裏明白,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他原以為老爸病重,是不會管這些事的,沒想到他們兩個做兒子的竟然中了老爸的圈套。


    三十六計走為上,先走出這個家門再說。王有道歎了一口氣,抬腳步就走。老二一走,老大王有發也慌了神,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


    老公都走了,宋芳站著也沒有什麽意思。她愣了一下,也追著王有發而去。家裏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他爸!上炕睡吧!炕燒熱了”陳月琴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伸手去扶王德貴。沒想到王德貴卻自己猛的站了起來,動作非常麻利的上了大炕。


    王有財坐在爐火前的小凳子上,他有點後悔的小聲問道:“爸!這事是不是我做錯了?”


    “就是你的錯!他們兩有這樣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既然這麽有孝心,那就為這個家多擔待一點。這事不捅破,這人家還是原來的樣子。可現在呢?”陳月琴訓斥了王有財兩句。


    躺在大炕上的王德貴一聽,氣得罵道:“你真是個老糊塗,紙裏能包住火嗎?這事早說破早結束。如果我們有一天不在了,老三能給他們說的清楚嗎?”王德貴一發火,陳月琴就不敢再說話了。


    屋間裏又恢複的平靜,隻有大鐵爐中,煤炭燃燒時爆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姚春妮乖巧的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了王有財的身前,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你們都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有財就去上班,春妮還是留下來。正月初六你們就結婚,這婚禮就在咱家裏辦,要辦成西坪村最大的婚禮,我要宴請賓客三天”王德貴忽然打破了這份寂靜,他喘著氣說道。


    陳月琴一聽,忙陪著笑說道:“西坪村這麽多人,如果真辦三天的宴席,那還不把我們家給吃窮”


    “行了吧媽!現在的西坪村人誰還為了一口吃。就怕沒有人來,因為現在的人不愁吃穿”王有財看不慣老娘陳月琴的小氣,所以他趕緊打斷了她的話。


    陳月琴原本對王有財今天的做法心存不滿。現在王有財又跑出來嗆她,這她正好逮到了機會。


    “就你能是不是?辦三天的宴席可要花不少的錢,這錢你能出的起?”陳月琴白了一眼王有財,冷冷的說道。


    王有財剛要說話,王德貴氣得拍了一把掌牆壁。他怒聲吼道:“辦婚禮的錢由我來出,春妮的彩禮錢你就自己想辦法了”


    王有財一聽,心裏一樂,春妮那有什麽彩禮錢,不過他不能把這事告訴父母親,否則這會影響春妮將來在這個家裏的地位。


    “爸!這事就來操辦,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隻要你覺得開心就是。至於錢,我絕對不能讓你掏一分,我的婚禮我自己掏錢,我不想讓他們兩個又挑我毛病”王有財態度非常堅決的說道。


    王德貴冷哼一聲說:“老子給兒子辦婚禮這有什麽不妥。他們倆有什麽資格胡說八道”


    “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讓春妮受委屈”陳月琴立馬改了口。


    姚春妮一聽,有點感動的都低下了頭。說句心裏話,姚春妮還真是個苦命的女人。她嫁給陳歲從時,根本就沒有什麽婚禮,隻是雙方的親人坐在一起吃了個便飯。


    實在是太窮了。再加上她的父母去世早,哥嫂待她隻是個麵子活,能把她順利嫁出去已經不錯了。誰還花哪個錢辦酒席。


    陳歲從家的情況也非常糟糕,李香蘭也是草草了事,還不是為了節省兩個錢。現在一聽她這個二婚,還要大辦婚禮。你說姚春妮能不激動嗎?


    王有財心裏也清楚,他知道父母為什麽對他的這次結婚如此的重視,還不是兩老喜歡姚春妮,他跟著隻是沾了人家的光。


    本來是想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一下的,結果鄰居家有人過來看望王德貴,這樣一來王有財便走不開了。


    雖說王德貴當村長時得罪了不少的人,但畢竟他們老王家可是個大家族。本姓人不少,有血緣關係的人當然也不在少數。農村人不管平日裏關係如何,但一碰上生病、去世之類的事,還是挺熱心的。


    來看望王德貴的人還真不少,整個一個下午,繼繼續續的都有人來。姚春妮和陳月琴一直忙碌著。她們倆一個迎來,一個送出,婆媳倆配合的非常好。


    來人都誇姚春妮懂事,心眼好,活幹的漂亮。可並沒有一個人提他王有財的好。王有財倒是覺得,這些人就差說他不配姚春妮,姚春妮嫁他感覺是下嫁一樣。這讓王有財心裏極不舒服。


    不過細細一想,大家都有這樣的想法不為怪,他王有財從小就是西坪村的一大害。可以說是沒有一個人喜歡他,這一點王有財有自知之明。


    一直忙到了晚上,來看王德貴的人才漸漸的少了。要知道,西坪村可是一個大村子,能和王德貴有點交情的人也不在少數。


    晚飯是陳月琴和姚春妮兩個人一起做的。這婆媳二人的關係非常的好,一走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


    王有財心裏清楚,他老娘可是個厲害人物,她現在對姚春妮這麽好,原因是她在倪小莉的身上吃了大虧。這就叫有了比較,她才知道哪個更好。


    堂屋內,王有財一直在烤著火。王德貴睡了一下午,這個時候才坐了起來。他幹咳了兩聲問道:“你為什麽不出去看看?你二哥到底走了沒有?”


    “這個不用看,他肯定是走了”王有財麵無表情的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德貴嘴上趕著王有道走,可心裏還是對他有點不舍。這就是父母。王有財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倪小莉生的哪個兒子,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哎!媽讓你到農家樂看看,二哥有沒有走?”就在王有財正想著心事時,姚春妮忽然走了進來笑著對他說。


    王有財猶豫著,他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大炕上的王德貴長出了一口氣說:“去看看吧!沒走的話就叫他迴來吃飯,今天我的做法有點過了,他記我仇沒有關係,但你們畢竟是親兄弟”


    “哦!我去就是”王有財說著便站了起來。整整一個下午,他都坐著沒動。這會兒站起來,他都覺得自己連路也不會走了。


    鄉村的夜路,雖說有路燈。但是比起城裏來說,還是黑了不少。王有財走出大門時,西北風唿唿的吹著,讓人再次感覺到了這個冬天的寒冷。


    老大王有發蓋的農家樂王有財來過的次數不多。但哪塊地是他們老王家的,小時候他沒有少來。所以這地方他閉上眼睛也能找到。


    這麽冷的天,出來遊玩的人還真沒有幾個。所以路邊上的幾家農家樂早早的都關了門,顯得極為冷清。


    王有發家的農家樂大門敞開,院子裏還亮著燈。隻是王有財並沒有看見王有道的車,這說明他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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