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愣了一下,便跟著王有財進了他的辦公室。


    房間裏燒著火爐,非常的暖和。隻是他的床上,衣服丟的到處都是,無意間,夏建還在王有財的床上看到了女人的內衣。


    這什麽情況?王有財不是離婚了嗎?剛才這女人不會是他又找的吧!就在夏建正想著這個問題時,劉英走了進來,她低著頭,便開始給夏建沏茶。


    夏建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女人長得還算說的過去,隻是這年齡絕對要比王有財大上三四歲。


    “胡慧茹她是想幹什麽?她明明知道我們兩家不合,她這是想讓你來整我啊!”王有財把劉英沏好的茶水送到了夏建的手上,他便挑明了說。


    夏建嗬嗬一笑說:“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隻要你的工作做的好,誰來拿你也沒有辦法,你說是不是?”


    “哼!話是這個理,但有些人想在雞蛋裏挑骨頭的事,又不是沒有”王有財冷哼一聲,故意給夏建上話。


    夏建喝了一口茶水,心裏便開始掂量起了這件事來。這事他是管呢還是不管。如果要管,查出點事情來這還不容易?可是他如果真查出點什麽,胡慧茹借處機會收拾了王有財,那他豈不是成了胡慧茹手中的一杆槍。


    誰都知道,他和王有財向來不和,這種不是仇恨的仇恨,已在他們兩家人的心中根深蒂固。想整王有財,這也是個機會。


    可是他這樣做了,西坪村人會怎麽看他,那他還迴不迴西坪村了呢?再說了,王有財再差勁,他也是西坪村人,而胡慧茹呢?她和西坪村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王有財,胡慧茹讓我來查你,太多的話我就不用說了,但有一點你得明白,她對你並不信任,否則她就不會讓我來查你了”夏建想好了,他得試探一下王有財的口風。


    王有財嗬嗬一笑說:“這個我心裏一清二楚。就算是我沒有問題,她同樣也懷疑我”


    “那就是說你這裏還真有問題?”夏建追著問了一句。


    王有財冷哼一聲說:“夏建!這可是鳥不拉屎的窮山裏。一般年輕人誰往這裏呆?我圖什麽呢?還是為了能多賺點錢。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賬上你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這個我相信,你這裏的賬不就出和進嗎?如果連這個也做不平的話,那你還真是一頭豬”夏建借著王有財的話把他狠狠的罵了一句。


    王有財看了一眼夏建,走過去把房門關緊了才說:“夏建!我們兩家的事,那是西坪村的事。可是在外麵來講,咱倆可都是西坪村人”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別套近乎,我不吃你這一套”夏建嘴上雖然這樣說。但他心裏清楚,王有財說的沒有錯。


    王有財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不想這事把你也給牽扯進來,所以我必須把底牌給你亮出來。胡慧茹和我二哥是大學時期最好的同學,所以說我能在這裏給她幹活,靠的就是我二哥”


    “可話又反迴來說,她胡慧茹為什麽要用我呢?她不是一個講情麵的人,她看上的便是我二哥的權利,所以說,我不管在這裏出了什麽樣的事,她胡慧茹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隻是她在我二哥麵前說話時就有了一定的砝碼。所以這渾水你就不用蹚了”王有財一本正經的說道。


    夏建一聽,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胡慧茹和王有道之間有這層關係,難怪胡慧茹能從省城跑到平都市來投資,原來她當時看重的是有老同學在平都市管事。


    夏建站了起來,兩眼望著玻璃窗外的天空,好半晌了才說:“我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麽樣的關係,你總得能讓我迴去交差吧!”


    “這個你放心好了,我王有財做事,從來不會讓朋友難過”王有財一聽夏建這樣說,他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夏建冷哼一聲說:“你搞錯對象了,我們之間是仇人,並不是什麽朋友。這事我可以放過你,但是你記住,凡事都講個分寸”


    “這個不用你操心”王有財說著,從抽屜裏抽出幾本賬本。他把這些賬本往夏建的麵前一推說:“自己找吧!隨便挑幾個出來,但金額不要超過兩千元就好。這樣大家都好交待”


    夏建想了想,便把隨手提的小包打了開來,從裏麵找出一個小筆記本,然後打開王有財給他遞過來的賬本,從頭到尾的細看了起來。


    王有財這迴學乖了,他一直站在夏建的身邊,不停的往他的水杯裏加水。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本來這趟差事他不願意來,可是胡慧茹那樣說,隻能是趕著鴨子上架了。不過這樣也好,他一來這事不就辦完了嗎?


    夏建還真是挑了幾個小毛病,弄了幾個小金額全記了下來。等這事一辦完,夏建便對王有財說:“領我到你們的種植基地去去看看”


    “外麵好像起風了,有點冷。要不你今晚住下來,明天我再陪你去”王有財陪著笑臉說道。


    事非之地還是少呆為妙,他都恨不得立馬就走。可是事情沒有辦完,迴去了也不好交待。


    “少廢話,前麵帶路,怕死就多穿件衣服”夏建有點不客氣的對王有財說道。王有財嗬嗬一笑,並不以為然。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大鐵門,在王有財的帶領下,夏建便去了陳莊風景樹的種杆基地。農村不是有句俗話:“山頂的太陽,河壩的穿堂風”王有財說的沒錯,感覺這地方就像是裝了風扇似的。


    夏建為了掩飾自己的難堪,他看了一眼王有財縮著脖子的樣子,笑著說:“年輕輕的就這麽怕冷,你不會骨寒了吧!”


    “瞎說!骨寒那是形容老年人的,我才多大,不會用詞就少說兩句。看!這一片,全是進口貨,這玩意兒珍貴呢”王有財說著,便把話題扯了開來。


    放眼望去,這規模還真是不小。夏建沒有想到,這胡慧茹還能想出個這麽掙錢的法子,還真是高利潤的營生。


    夏建強頂著大風,在地裏大概走了一圈,便和王有財趕緊的迴去了。


    “我說不去看了,這地裏又沒有賬,不知道你看出什麽來了?還不是強喝了一肚子的冷風”王有財有點抱怨的說道。


    夏建冷哼一聲說:“賬是人做的,是查不出問題來的。除非你故意給我露出破綻。可這地裏的事,你一時半會兒是做不出來的”


    “嗬!我就不相信你能看出點什麽”王有財有點不服氣的說道。


    夏建看了一眼王有財說:“你幹的這活,明裏看既累又髒,但是一個肥差。胡慧茹能把這樣的事情給你來負責,這說明你們之間的關係不薄”


    “相互利用罷了。有錢人不講情,眼裏隻有錢”王有財說這話時,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夏建看了一眼手表說:“好了,我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你這鬼地方,我說什麽也不會再來了”


    “那也很難說,你就不覺得這地方能幹點什麽嗎?”王有財冷冷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胡慧茹也給他說過,能幹什麽呢?


    夏建轉聲出門時這才說道:“鬼不下蛋的窮地方,連地裏全是石頭,我還真不知道,這兒能幹什麽”


    王有財緊跟著夏建,一直把他送到了車上。車子在掉頭時,王有財朝夏建揮了揮手說:“天快黑了,你小心一點開”


    夏建朝王有財看了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而是腳下猛的一轟油門。吉普車狂叫著便竄了出去。


    一路上,夏建一邊開車,一邊在想著一個問題。這王有財看起來有點變了,除了色性沒心之外,他從裏到外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變。


    以前的王有財,夏建覺得好對付。可現今的王有財,變得有點深沉,能沉得住氣了。不過他今天把他和胡慧茹的關係亮在夏建麵前,就不知道他是什麽用意了。


    按理說,像這樣的關係,一般人會藏得越深越好。可他一出招,就先把底牌亮了出來。這事看來做的有點愚蠢,但細細一分析,夏建就覺得王有財真高。


    這樣的話,他夏建就沒有必要再往下查了。另外他以後在東勝集團做事,就得對他王有財禮讓三分。這就是大家都好的結局,一想到這裏,夏建忍不住笑了。


    在這件事情上,明裏看是她胡慧茹高明,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處心積慮所設的局,竟然被王有財這個傻瓜輕而易舉的給破了。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夏建越想,越覺得這事趣。不知不覺中,車子已過了白水鎮,開始上山。


    可能是陰天加傍晚時分的緣故吧!車窗外的光線很暗,夏建隻好打開了車燈。還好這條路上幾乎就沒什麽車輛來往,所以他的車速很快。


    即便這樣,等他趕迴職工公寓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門口值班的保安不認識夏建,但夏建亮出自己的工作證,這保安立馬便給他開了門。


    停好車後,夏建看了一眼非常髒的車身,這才知道,剛才那保安為什麽不讓他進來的緣由了。


    “把車給我洗一下,車鑰匙給你”夏建對哪保安說著,便把手裏的車鑰匙丟了過去。哪保安慌忙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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