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王有財站在鎮子口,兩眼焦急的直看著陳莊方向。忽然,一道汽車的亮光閃過,最接著一個急刹。路麵上頓時如同騰雲駕霧,灰塵順風撲麵而來。


    王有財顧不了這麽多,他衝了過去,拉開車門便鑽了進去。他屁股剛挨到坐椅上,便大聲的對坐在駕駛位上的田娃吼道:“快走!開快一點”


    一看王有財這個樣子,田娃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駕著破吉普朝前狂奔而去。坐在後排的武伍忍不住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王哥?”


    “老爺子病重,老娘說他不行了”王有財有氣無力的說道,他好像瞬間的功夫,便像玻球泄了氣的一樣。


    武伍一看王有財這個樣子,連忙安尉道:“你家老爺子我見過,身體非常的不錯,就算是生個病什麽的,別人找不住,他應該沒有問題”


    聽武伍這麽一說,王有財的心裏這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一路狂奔,一路顛簸。大概十二半的樣子,車子已經開進了西坪村。可能是陳月琴猜到王有財再晚也會迴來,所以她連大門都沒有關。


    王有財指揮著田娃把車子開進了他家的大院內。一停好車,田娃帶著武伍要迴張楊村他的家裏。王有財想了下,便同意了。


    等田娃和武伍一走,夏建這才朝上房走去。上房內亮著燈光,可房門卻虛掩著。王有財長吸了一口氣,便輕輕的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大炕上,王德貴背靠牆而坐,手裏依然提著他的旱煙管,從他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的異樣,更不要說他生病了。


    而陳月琴則睡在炕角處。王有財一進去,陳月琴便唿的一下坐了起來。她嗬嗬一笑說:“還是我的三兒子有孝心,老媽一個電話,他會連夜趕迴來”


    王有財一臉狐疑的看了看王德貴,有點不高興的問道:“媽!你不是說爸得了大病嗎?這事怎麽能隨便騙人”


    “嗬!你的意思是我不說你爸生病的話,你是不會迴來了?”陳月菊說著,火氣也上來了,做母親的也難。


    王有財眼睛一瞪說道:“你這麽說會嚇死人的,尤其是這大半夜的。幸好我還有量破車,否則你叫我怎麽迴來”


    “混賬東西!你說來說去還怪上了我?你說你一走就快一個月,人不迴來也就算了,這電話也不舍得打一個,家裏這麽多的事,你也不問問”陳月琴說這話時,氣得臉色鐵青。


    王有財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便壓低了聲音問老爸:“爸!你是不是沒有生病?是老媽故意嚇我?”


    “心裏有病啊!你難道不知道嗎?”王德貴說著,他一激動便跟著咳嗽了起來。


    陳月琴瞪了一眼王有財說:“你大哥被判了你知道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路”王有財說著,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頭低了下來。


    “那是你大哥啊孩子!你怎麽一點都不關心他?要不是夏建這個混蛋報警的話,你大哥也許也進不去”陳月琴說著,便把矛頭指向了夏建。


    其實這就是莫須有的罪名。那天晚上就算是夏建不報警,王老歪家的幾個兒子也會報的。這都死人了,哪有不報警的道理,這就是人太自私了,說話也就不過腦子裏。


    “大哥判了幾年?”王有財輕聲問道。


    王德貴一聽就火了,他大聲吼道:“你想判他幾年?他剛結婚,連個孩子沒有就進去呆上兩年,這已經是夠倒黴的了”


    “爸!媽!大哥的這個仇我一直記在心上,我是不會放過他夏建的。既然他對咱們老王家不仁,我也不會對他有義的”王有財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德貴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幾個就這點出息,人家夏建都到米國去考察了,這樣的差事就連你二哥也輪不上”


    王有財一聽夏建去了米國,這心裏還真不是滋味。都是一個村子出去混的,這夏建就像是走了狗屎運,每走一步都超乎常人。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明天你大嫂要去看你大哥,這手續也辦全了,你就開車我們一起去?”陳月琴歎了一口氣,冷聲說道。


    原來是為了這事,王有財心裏多少有點不爽,但他還是嘴上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說:“你安排就是,我聽你們的”王有財這話說的有點勉強。


    王德貴一聽王有財這樣說,心裏難免有點難過,看來這三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同一條心,難怪他們老王家總是敗給老夏家。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陳月琴已經和王德貴早早的起來了。他們喊起來王有財,王有財正準備開他的破吉普時。


    王德貴卻發話了,他冷冷的說:“你的車太顯眼了,更何況你身上的事情還沒有下文,你最好是低調點,咱們坐你大嫂的車就行了”


    王德貴想想也是,便把吉普車上的小包拿了下來,跟著父母去了村口。這個時候的西坪村,保持著黎明前的一片安靜。他們三個人站了幾分鍾的樣子,宋芳便開著王有發的那輛尼桑跑了過來。


    幾個人一上車,宋芳這才發現王有財也上了車,於是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嗬嗬笑道:“王老板這麽忙,也要去看王有發嗎?”


    “那肯定是,我親哥我不去看,這像什麽話”王有財說著,眼睛從宋芳的身上飄過。


    宋芳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長出了一口氣說:“你們是親的嗎?我怎麽一點兒都看不出來?王有發一出事,你們兩弟兄是沒有人過問一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連你大哥判了幾年都是你父母給你說的”


    “大嫂!這事你就別再怪我們了,都是大哥喝點酒發瘋,你看這事鬧的”王有財心裏有點不服氣的說了這麽一句。


    宋芳開著車火了,她大聲吼道:“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哪天晚上也有你的份,如果我告你的話,這事你也有責任,你先你信不信?”


    宋芳的火氣很大,有點咄咄逼人。王有財是鴨子死了嘴還硬,他嗬嗬笑著說:“你這樣說,我還真不信”


    “混蛋東西!這些年看來你在外麵白混了。幾個人在一起喝酒,其中有一個人喝著出事了,其他幾個他要擔負責任,像你們哪天晚上的情況,真要追究責任,你說你能逃脫的了嗎?”王德貴忽然大怒,他拍著座位吼道。


    王有財本來是想和宋芳胡亂說上兩句,沒想到老爸卻認起了真,他隻好老實的坐在一邊敢吭聲了。宋芳也沒有再說話,而是認真地駕駛著小轎車。


    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什麽時候還會開車了。王有財這才發現了這個問題,給他的感覺是宋芳根本就不會開車。他的這個念頭剛剛落下,在通往市內的國道上,停放著幾輛警車,有幾個警察正站在路邊,其中一個還朝他們揮動起了停車的牌子。


    王有財真是嚇死了,他趕緊把臉轉到了車窗的另外一邊。小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隻見宋芳把頭伸出車窗外,笑著問道:“什麽情況警察同誌?”


    “行駛證!還有你的駕駛證,身份證查一查”站在車窗外麵的警察大聲的說道。


    宋芳嗬嗬一笑說:“好的,稍等片刻。宋芳拿過身邊的小包,把警察要的這些東西全找了出來,然後遞了出去。


    警察隨便瀏覽了一眼,便把證件遞了進來說:“可以走了”


    宋芳再次啟動了車子,繞過平都市,朝第三監獄開去。坐在邊上的王有財這才坐直了身子,小聲的問道:“嫂子什麽時候考的駕照?”


    “一兩年了,你不會說你到現在還沒有駕照吧!”宋芳輕蔑一笑問道。


    王有財哈哈一笑說:“開了這麽多年的車,哪能沒有駕照。我的早都有了,否則我也不會開著車子到處亂跑”王有財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駕照他還真的沒有。


    不過傻子要天養。他王有財還真是命,他的這輛破吉普,自從買到手裏後,就沒有碰上一次交警查車,否則他的麻煩早就來了。


    宋芳看來來這裏之前早就問好路線了,她駕駛著王有發的二手尼桑,一路開了過來。感覺對路線非常的熟悉。


    這平都市第三監獄就在深山裏麵。離平都市大概有一百公裏的路程,不過路況不錯,而且車輛和行人都非常的少,大概十一點鍾的樣子,宋芳已把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你們下來吧!一會兒我領你們進去,但是說語的聲音要小,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每個人都說上幾句”宋芳轉過頭,對後排的王德貴和陳月琴說道。


    兩位老人點了點頭,推開車門便走了下去。王有財愣了一下,也跟著走了下去。


    幾個人遞交了探視手續後,有人便把他們帶到了探視的窗口前,讓他們幾個等著。不過很快,裏麵的門一開,一臉憔悴的王有發穿著一身犯人的服裝走了出來。


    一看到兒子這個樣子,陳月琴忍不住便哭了起來。宋芳趕緊壓低聲音說:“不許哭,否則會給有發一定的壓力”


    陳月琴還算聽話,立馬止住了哭聲。她兩步趕了過去,在宋芳的提醒下,抓起了電話聽筒。裏麵的王有發有點呆癡的愣了一下,也抓起了聽筒,隻見他的嘴皮微微動了一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瘋狂農民工夏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彈劍吟詩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彈劍吟詩嘯並收藏瘋狂農民工夏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