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賊心沒賊膽。


    王有發砸了宋芳臥室窗戶上的玻璃,撒腿就跑,半點也不敢耽誤。雖說是在廠內,可夏建哪犢子一發脾氣,抽掉他的筋也有可能。


    正在興頭上的夏建,忽然聽到窗戶上的玻璃碎了,緊接著便是遠去的腳步聲。他立馬明白了過來,這是有人故意在挑釁。


    “狗日的”夏建罵了一聲,從宋芳身上滾了下來,摸索著穿上了衣服,連鞋子也沒有穿就追出了門口中。


    床上的宋芳嚇的縮成了一團,她小聲的說:“別追了,等天亮了再說”她說這話時,夏建赤著腳已追出了好遠。


    漆黑的夜裏,他隻看到大門口有汽車的亮光一閃。氣怒難消的夏建還想往前追,可是這冰冷的水泥地板,他的光腳實在受不了。


    夏建隻好又跑迴了宋芳的房內。這時的宋芳已穿上了睡衣,打開了房內的電燈。看著一地的碎玻璃,她生氣的吼道:“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我知道一定不會饒過他”


    夏建鑽進被窩裏,先把腳暖了暖說:“沒有看到人,我隻看到大門口有汽車的燈光一閃,好像是朝西坪村方向開過去了”


    “我知道了,是王有發這個狗雜種迴來了,這次我不會放過他的,這個廠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宋芳咬牙切齒的罵道。


    夏建讓腳暖和了一點,便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後找了掃把,把地上的碎玻璃掃到了門後麵,這才檢查了一下窗戶上的玻璃說:“還好有簾子擋著,外麵看不到裏麵,不過刮大風那就難說了,明天一定要先把玻璃裝上”


    窗戶被砸成了這樣,宋芳也不好再睡了,她背著身子穿好了衣服,一臉歉意的對夏建說:“對不起了,沒想到睡個覺也不安穩”


    “沒事!我們本來就沒有睡嘛!“夏建說著,嗬嗬一笑。宋芳聽夏建這麽說,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頭低了下去。


    夏建想了想說:“反正這覺不能接著再睡了,我要不先迴西坪村去了,否則天一亮被別人看到,又該說你壞話了“


    “好吧!我送你出去,反正老王也知道了。不過這老頭為人不錯,嘴巴挺嚴實“宋芳說著跳下了床,和夏建一起走了出去。


    大門口,老王正站在哪兒東張西望,可能是王有發剛才的舉動嚇到了這老人家。宋芳走了過去,輕聲的說了兩句,老王便打開了大門。


    夏建騎著摩托車急馳而過,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多少不好意思麵對老王。農村的夜晚本來就比城市裏要黑,這條通往西坪村的鄉道上,更是漆黑一片。夏建打亮了摩托車的燈光,放慢了速度朝西坪村開去。


    就在離西坪村不遠處的一個彎道上,夏建看到路下麵的地裏亮著燈,這一發現讓他在吃一驚,因為這不是別的燈光,而是汽車的燈光。難道有人把車開了地裏去了?


    夏建加快速度衝了過去,然後一扭轉摩托車的車燈,讓燈光照在了路下的地裏。夏建不由得驚唿一聲,趕緊下了摩托車。原來有一輛車倒扣在路下的地裏,還好還亮著燈。


    “快救救我!“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車內傳了出來,在這樣的環境中聽著極為恐怖。還好夏建膽子大,他忙摸索著跳了下去。


    還好這路麵離地裏的高度不是很高,也就兩三米的樣子,否則這車裏的男人還能喊救命那還真成了鬼了。


    借助摩托車的餘光,夏建往車廂裏一看,隻見一個男人卷縮著身子,頭朝下屁股朝上的卡在了駕駛位上。夏建二話不說,便去拉車門。這車門可能被摔壞了,卡得很緊。但夏建是個不服輸的主。


    拉了兩下沒有拉開車門的夏建,他雙手扣在了一起,然後雙膝微蹲,氣覺丹田,猛的大吼一聲:“開“這門咯吧一聲,在拉手即獎斷裂的一瞬間,車門終於被硬生生的拉了開來。


    夏建一伸手,他稍一用力,車內的男人便滾了出來。啊!是王有發這個王八蛋。夏建真想踩他兩腳,可一看他頭上流著鮮血,就隻好做罷,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當王有發看清楚救他的人竟然是夏建時,這家夥先是一驚,繼而喘著粗氣說:“快把我送到醫院去,否則我會被這血流死的“


    “怎麽去?你的車在地裏,而我開的是摩托車,你能坐嗎?“夏建拋開了所有的仇恨,耐著性子說道。


    王有發長吸了一口氣,掙紮著說:“我能坐,我隻是腦上受了傷,其它地方沒有問題“夏建一聽,慌忙扶著王有道準備從這地埂上爬上去。


    不過他很快發現,就在旁邊有一條通到鄉道上的小路,他便把王有發從哪兒扶著上了路,然後安排他坐在了他的摩托車上。


    夏建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平都市第一人民醫院。一番搶救,王有發終於脫離了危險,可是他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等天剛一亮,夏建便用王有發的手機,給王有道打了個電話。睡夢中的王有道一接通電話,便毫不客氣的斥責道:“打電話也不看看時間,什麽事?”


    “你哥王有發出了車禍,正在平都市第一人民醫”夏建冷聲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掛上電話的夏建真是苦惱極了,你說這是什麽事?明明是仇人,可還要他去救。不但自己墊錢進去,還要他陪護。這老王家在沒有人來之前,他覺得自己是不能離開的。


    一夜沒有睡好的夏建,躺在王有發病床邊上的床上,竟然美美的睡了過去。他睡得正香時,忽然被人抓著衣領提了起來。


    夏建猛的睜開眼睛一看,就見王有財兩手緊抓在他的衣領上,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夏建不由的大怒:“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我哥是不是被你撞成了這樣?”王有財怒吼著,聲音比夏建的還要高。


    夏建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一壓說:“你哥自己開車裁進了西坪村路邊的地裏,是我經過救了他,你這狗日的竟然不分好歹,還想誣賴我?“


    “放手有財!這裏可是醫院“站在另一邊的王有道終於說話了。


    夏建這才發現,王有發的病房裏站了好幾個人,其中兩個夏建不太熟悉,但他一看就能看出,這兩人肯定是王有財這個土鱉的馬仔。


    “這是住院押金,我墊付的,一會兒一分不少的給我。早知道你們老王家這個樣子,我就算是救一條狗,也不會救你們家的人“夏建說著,生氣的把押金條摔在了王有道的麵前。


    王有道皮笑肉不笑的說:“別著急,等我哥醒了,我們問後,如果人真不是你撞的,你的錢我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但是如果這人是你撞的,這點錢恐怕不夠,弄不好你得進去“


    夏建沒有想到,他做好事竟然惹來了這樣的麻煩,早知道他迴家去睡大覺了,何必和這群王八蛋鬥氣。


    “我說夏建!你還是老實的坐在哪裏,你想跑是沒有可能的了。實話給你說吧!我帶了十多個人過來,他們就站在門外,你如果想硬闖,那結果是不會好看的“王有財咧著大嘴對夏建說道,看他樣子有點得意過頭。


    夏建一看這家夥有點意激怒他的樣子,於是他還不上他這個當,屁股一扭,坐在了剛才躺過的床上,閉目養神,一句話也不說了。反正這個王有發也不有死,隻要他醒過來,還他一個清白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夏建人雖然閉著眼睛,但腦子並沒有停。這王家的幾個兒子,對他一直仇恨在身,這次不會借他哥的事找點他什麽麻煩吧!


    哎!不對,他得提前預防,萬一人家真誣陷他,你說這大半夜發生的事情,那有什麽證人啊!想到了這裏,夏建便睜開了眼睛,跳下床往門外走去。


    “跟上他!別讓他出這個醫院,如果不聽,就放倒他“王有財對站在他身邊的田娃和武伍說道。他知道夏建現在的身手比以前他們在一起打鬧的時候不知強了多少倍,但田娃和武伍聯手的話,這勝算不是有的。


    這兩家夥一聽王有財這麽說,趕緊的跟上了夏建。夏建一邊走,一邊豎起了耳朵,他聽得出,看起來有點傻的這兩個家夥,應該也是練武之人。


    進了男廁所,田娃和武伍便沒有再往裏麵跟,而是站在了廁所的大門口。夏建一看大喜,便找了個最裏麵的位子拉開門鑽了進去,然後掏出了手機。


    他找出歐陽紅的電話便打了過去,電話很快就通了,隻聽歐陽紅在電話笑道:“怎麽了,昨天不是剛見過嗎?怎麽這快就打電話過來了?”


    歐陽紅這是想跟夏建開個玩笑,夏建又不傻豈能聽不出來,但事情緊急,不容他開這個玩笑,於是他便壓低了聲音,把昨天晚上救王有道的事情從頭到尾的給歐陽紅細說了一遍。


    歐陽紅一聽就明白了夏建的意思,她在電話裏保證道:“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了,我讓馬上給毛局長打電話,讓他親自安排人手去辦理”


    掛上電話後,夏建解了個小手,便走出了廁所門。武伍和田娃一聲沒吭的便跟了上來,在通道裏,夏建並沒有發現王有財所說的十多個人,看來這家夥是在嚇唬他。


    推開病房的門,就見王有發已醒了過來,他雖然說氣息很微弱,但看得出他是清醒的。夏建一看,兩步趕了過去,他大聲的說道:“王有發!你快告訴你家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夏建說出這話時,感覺王有發看他的眼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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