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出聲音。


    夏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到北山的家裏,反正是時間不早了。他躺在床上,兩隻空洞的看著天花板,仿佛他要把天花板看穿似的。


    時間像流水一樣,慢慢的流淌著,夏建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了,他都無法自我。腦子裏也是空洞一片,他已經沒有了思維。


    忽然,小黑的一聲狂叫,讓夏建從這種可怕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夏建猛的坐了起來。


    他這時才想起了白震山給他的信。他掏了出來,輕輕的撕開了信封,一行行秀麗的鋼筆字馬上映入了他的眼簾。


    “夏建,我親愛的的朋友,在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走了。感謝上蒼讓我這輩子認識了你,你的出現,給了我生命裏最快樂的時光,說句不怕你笑我的話,我喜歡你,如果我沒有病,我一定會把你追到手“


    看到這裏,夏建無不震驚,他這才想起白如玉和他相處的哪些時光,她的一喜一怒,或者一個眼神,原來這裏麵包含著另外的一層意思,他就是一根木頭。


    “人生想通了其實就是這麽一迴事,我很不幸運的得了這種病,可在我無法堅持活下去的時候,你卻會針炙,聽起來像在開玩笑,可是這是真的,你讓我減輕了痛楚,讓我在最後的時光裏過得坦然“


    “人都有一死,隻不過誰先死誰後死而已。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活,別委屈了自己,自己快樂才是真的”


    淚水模糊了視線,濕透了信紙。夏建把頭埋在被子裏,低聲的痛哭著。


    接近幾天,夏建就像是生過了一場大病,茶也不思飯也不喝。最好在王琳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夏建才慢慢的有了進食,往日唿風喚雨的他才恢複了精神。


    除舊迎新,新的一年終於來臨了,創業集團把公司的年會定在了元月一日上午舉行。其規模之大恐怕在富川市也找不到第二家。


    本次年會除了集團的所有員工參加外,還邀請了些兄弟企業,還有政府的一些要員。老肖在丁阿姨的陪護下,早早的坐在了前排。


    夏建本來是陪著老肖的,可他還是忙前忙後,小心的檢查著話筒,音箱之類的。其實這些東西,人家王琳請了專業的技師在弄,可夏建還是有點不大放心。


    能容納一千多人的大禮堂,不到十點鍾,裏麵幾乎是座無虛席。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看來預算方麵還是有點小問題,起碼沒有預算準確,夏建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時,王琳快步走了過來,他小聲的說:“市宣傳部的王副部長打電話過來,說她們晚一點到,讓我們先開始”


    “好!趕快開始吧!讓黑娃加強治安巡邏”夏建說完,便走迴去,坐在了老肖的身邊。


    主持人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做了新年致詞,緊接著她就有請創業集團的總經理夏建講話。


    夏建一身黑色西服,步伐矯健的走上了主席台。


    拿過話筒,剛要講話時,就見台下一個男的手裏抱著一束花跑上了主席台。夏建以為這是王琳安排的環節,心裏不由得暗笑道,送花也不安排個女的,讓個老爺們送什麽花?


    就在他心裏正這樣想時,走到他麵前的男子忽然手腕一翻,鮮花掉在了地上,這人手裏多出了一把烏黑的手槍。


    這場麵,夏建隻有在電影裏看過,沒到今天竟然發生在了他的身上。坐在主席台前邊的幾排人,也被這男子的舉動嚇著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反應過來死命的往後麵衝。


    大禮堂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站在邊上的保安人員,麵對這樣的場合也顯得束手無策。


    迴過神來的夏建,努力的平靜著自己的心情,他冷聲問道:“你是誰?你這樣做可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哈哈哈哈!老子在裏麵學習了六七年的法律,知道的並不比你少。你千萬別動,就算你的身手再快,也快不過我這手裏的槍”男人瘋狂的大笑著。


    這時,王琳和黑娃,還有方芳和龍珠她們也趕到了台前。老肖更是緊張的兩眼圓睜,他沉著氣喊道:“大家保持安靜,盡快讓其他人疏散去,這裏的事情夏建他自己能夠解決”


    這男子見台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忽然把槍口一轉,對著王琳她們掃了一下喊道:“你們都給我老實的站在哪兒,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如果誰想參與進來,就別怪子彈不長眼睛了”


    夏建這才看清楚,這男子也就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他身材中等,一臉的大胡子,麵貌看起來有點嚇人。


    這麽多的人,夏建可不敢逞強,他就算跑了,這家夥如果一發怒,隨便放上一槍,都可能打倒一個人。一定要智取,夏建心裏默默的告誡著自己。


    大胡子逼近了夏建一步說:“夏總啊!你他媽的也夠狠的啊,我哥在礦區呆了那麽多年,剛有點起色,就被你送了進去”


    “你哥?你可是誰?你又是誰”夏建一臉狐疑的問道。


    大胡子長出了一口氣,狠狠的說道:“我哥他叫閻正森,我是他弟閻正林,不過我剛出來沒多久,今天借你們的這好日子來向你討個說法”


    “噢!我明白了,這些天開著個黑色別克盯我梢的人就是你?”夏建故意拖嚴著時間,想讓大堂裏的人盡快撤出去。


    大胡子眼睛一瞪吼道:“別他媽的給我說費話,什麽別克盯梢的,老子沒幹。我就想問問,你為什麽要把我哥弄進去?”


    “他不是我弄進去的,而是他觸犯了法律,應該說是罪有應得“夏建神情鎮定的說道,他心裏清楚,越是這個時候,他心裏越是不能亂。大禮堂的六條通道全部開放,進來的人這個時候已撤的差不多了。


    大胡子一聽,忽然撲了上來,他把槍口頂在了夏建的腦袋上大聲咆哮道:“你放狗屁,什麽法律?老子就是法律“


    “年輕人,你別衝動,你先把槍放下來,有話咱們坐下來再慢慢的談“老肖一看情形危機,他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


    大胡子一手拿著槍,一手抓住了夏建的領帶,推著他往窗記邊上走去。


    夏建意識道了這家夥的圖謀,他大聲喝問道:“你想幹什麽?最好是別胡來,否則你會後悔的“


    “老子的字典裏就沒有後悔兩個字。你給我聽好了,你從窗口跳下去,否則我一槍一個“大胡子吼叫著,忽然朝擺放在主席台邊上的大彩電開了一槍,隨著槍聲,彩電的顯示屏碎成了一地,這聲音極其的恐怖。


    這王八蛋也太狠了,大禮堂可在十樓,跳下去還能活命?夏建的腦子快迅的轉動著,他在想著應對之策。


    有點不耐煩的大胡子提過來了一把椅子,逼著夏建踩了上去,然後大叫道:“快把窗戶打開,十秒中之內完成不了,我就把她給崩了“大胡子的槍口指在了方芳的腦袋上。


    完了,這下可怎麽辦?如果自己不往下跳,方芳肯定會有生命危險,這跳下去自己還能活嗎?難道這就是他的人生。


    不甘心哪!自己還沒有娶老婆生小孩,而且還死在這個家夥手裏,真是太不值了。夏建腦子一動忽然大聲吼道:“你他媽的是不是變態,為什麽不直接給我一槍,要我跳什麽跳,老子暈高“


    大胡子閻正林沒有想到這個相貌堂堂的集團總經理還會暈高,他不由得冷笑一聲說:“你暈高老子來成全你,這子彈留著還有大用“


    閻正林說著,一隻手伸了過來,他想把夏建從窗戶上推出去。可這樣一來,機會就給了方芳。就見方芳身子猛的一側,右手啪的一聲便死死扣在了閻正林握槍的手腕上。


    這就叫大意失荊州,閻正林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送到他槍口下的女人卻是特種部隊退下來的軍人。


    說時遲,哪時快,方芳剛把閻正林的手腕舉起來時,這家夥竟然扣動了扳機,啪啪兩聲,子彈打在開花板上,打的灰塵到處亂飛。


    沒有了威脅的夏建,從椅子上跳下來時,單掌狠狠的劈在了閻正林握槍的手臂上,隻聽一聲慘叫,閻正林手裏的槍已掉在了地上。這一掌,夏建用勁了全身的力氣,他這條胳膊別說是肉長的,就算是木頭的,挨了夏建這一掌,要想動的話,養不夠十天半月哪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時,從禮堂的大門裏,湧進來了一群全副裝的警察,她們手裏個個握著槍,朝這邊邊跑邊喊:“不許動,全都舉起手來”


    打紅了臉的夏建,根本就顧不了警察的喊叫,他一拳狠狠的搗在了閻正林的肚子,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這麽不禁打,還出來威脅人。夏建剛退後一步,警察就撲了上來。擠到夏建身邊的黑娃,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閻正林,他忽然輕輕拉了一把夏建,把夏建擋在了他的身後。


    正要給閻正林上手銬的警察,忽然吃驚的喊道:“隊長,他好像沒氣了”


    這一聲讓在場的人吃驚不小,夏建一時也被搞蒙了,這家夥真要是被打死了,他這輩子可就玩完了,還不如真從十樓跳下去的好。


    忽然,有人在他身後拉了一把他,他剛往後一退,公司裏的幾個同事便擋在了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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