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意思!”許綿綿很是滿意,她期待這麽一天的到來。


    “你可知這是何處?”許綿綿說要帶她去的好地方就是這。


    但這也就一家酒樓,除了裝飾高雅,也沒什麽特別,酒還沒來得及喝上,就夾了幾道菜,味道一般。


    焦雪迴想了自己被帶進來時,她有意掃了一眼這樓的牌匾,名為醉仙樓,看著像是個煙花之地。


    “醉仙樓?”焦雪迴她的話。


    許綿綿沒覺得自己問淺了,而是細說起來“你可知道這樓的來曆?”


    “這樓原先並非此名,這得追根到很多年前了,我的外祖父就是在這遇見的我師父,舅舅與我說,這裏是他二人初識的地方。”


    許綿綿不由得到起了一杯酒,二人都未曾飲上,給焦雪也倒上了一杯。


    “我師父向來走哪吃哪也住哪,有個臭毛病,那就是從不給錢,也不能說他無賴吧,他總能從人的身上發現一些病症,然後以出診名義互相抵消,一般也不會被為難。”


    “可他也有失算的時候,曾經這座樓的掌櫃有個病,十分奇怪,每至夜半時渾身就瘙癢能耐,被病痛折磨無眠,我師父在他這大吃大喝,沒結下酒飯錢,就找上掌櫃給他看病,樓掌櫃在此之前就已經尋過我外祖父看過,但見我師父說他病情有理有據,樓掌櫃便想試上一試。”


    “我師父在他身上行了針,又以內氣梳理了他的血絡,不曾想樓掌櫃盡在眾目睽睽之下差些一命嗚唿。好在樓上的外祖父看在眼裏,當時我師父想破頭都不明白為何會如此表現,直到我外祖父出麵解釋才知道,原來樓掌櫃服用了他的藥方,見效緩慢,得需堅持用藥半載才可根除,若期間換了一種方法醫治,反而會激發出毒素發作。”


    “可我師父的醫治手段沒問題,不至於把人給治死,我外祖父及時穩住樓掌櫃的毒,這才緩得一時救機,外祖父解釋說,樓掌櫃的病症是因為有人對他下毒,而他給了樓掌櫃的藥方,也是一份毒,隻是這毒與毒相抗,往往夜半時分會渾身難受,我師父的點毒之法沒有錯,錯就錯在,毒本身就與這樓掌櫃共存亡,毒沒了人也會跟著死。”


    “我師父也是頭一次聽說過這種荒謬的說法,毒若不逼出來如何脫離險境,我外祖父說明了緣由,原來是毒神在酒樓裏吃得不暢快,就給樓掌櫃下了毒,這毒神的毒不好解,雖不立即至死,但很折磨人。”


    “經此一遭,我師父得長見識,事後二人就一同醫治好了樓掌櫃,就在這座雅間,兩人把酒言歡,結拜為兄弟,樓掌櫃受恩就依了我外祖父把這座樓改名為醉仙樓。”


    “之後醫道上他們互學互論,我師父雖貴為醫仙,可論藥道,仍不及我外祖父,由此醫仙醫術又得以精進,醫仙之名更加傳唿其神。”


    “原來如此,醫仙與官陽城竟是以此結緣。”焦雪明白道。


    “是啊!他們二人的情誼實在令人羨慕,外祖父雖已不再,但師父一直都在乎陳家,我也時常被他帶到這來,看他一人飲酒,醉了會說些胡話,他是念我外祖父的,奈何知己難尋,心中孤獨非我能填補。”許綿綿感慨道。


    許綿綿向焦雪舉杯道“來,喝下這杯酒,往後你我同舟共濟,福難相擔!”


    焦雪聽了許綿綿的講述,無疑就是想告訴她,這是要效仿長輩,如此情誼焦雪深有感觸,十分爽快的與她碰上一杯,兩人相視一笑,杯酒下肚。


    醫仙與陳家的交情世人皆知,他將自己的醫學之道傳給陳家之後,官陽城幾乎快成了第二蓬萊山。


    酒喝下肚後,許綿綿興奮過了頭,竟被酒給嗆到了,忍不住的猛咳了幾下。


    “你沒事吧!”焦雪連忙關心著。


    許綿綿強撐著伸手示意無礙“不打緊,許久沒喝上酒了,隻是嗆道。”


    焦雪看出她強撐的樣子,也不知如何勸導,她放下酒杯,她們不能再繼續喝酒了,許綿綿重傷之後,痊愈得如此之快,定存有後患。


    “小雪妹妹無需掛心,我醫術高超,身體已無大礙,真的隻是嗆到。”許綿綿見她一臉不信於是便解釋道。


    “來,繼續,可別因為一些小失誤就擾了盡興!”許綿綿顏笑道。


    “你傷勢還在,莫再飲酒傷身,如果你真把我當妹妹,就聽我的。”焦雪拿起另一邊的茶壺到上,然後遞到她跟前“以茶代酒,綿綿姐,以後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了。”


    許綿綿拿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津津樂道“好茶!”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有賞識之意,許綿綿很喜歡結識天資絕俊,焦雪或許隻是其中一個,但不一樣的是焦雪的資質是她見過最優等的女子,是一個能與她並肩而行的人。


    吃飽喝足,焦雪便問起了醫仙所在,許綿綿雖不情願,但念在剛認的姐妹之情,她願意走這麽一遭。


    許綿綿不確定她師父會在哪裏,但就那幾個地方,輪番找總能遇到。


    於是去了幾個地方後,就到了藥園附近,焦雪遇到了老熟人,她還沒來得及思索,就被對方攔路。


    “你們來這做什麽?”小野的父親問話。


    “我倒想問你是誰,怎麽跑我家園子裏來,莫非是個賊!”許綿綿聲喊道。


    許綿綿不知對方功夫深淺,而她有傷在身隻能勞煩身側的妹妹“小雪妹妹,幫我拿住他!”


    焦雪沒有動彈,而是低下頭與她說道“綿綿姐,此人我認識,之前生了些誤會,也不知為何他會出現在此。”


    “勸你們不要過來,老夫可是會以命相拚。”之前有見識過焦雪的實力,他知不敵,但為了小野他也做好了準備拚死爭取時間。


    焦雪示意許綿綿讓她出麵,她很疑惑為何對方會如此緊張“道長,晚輩並無惡意,隻是來此尋人,之前多有冒犯,在此給你賠個不是!”


    小野的父親見對方很是誠意,為他行禮致歉,也確實沒有戰意,他勸說道“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還請另尋他處!”


    焦雪都沒說自己要找的人是誰就直接被對方給否定,而且也看得出他之所以守在這,定是在為什麽人護法。


    “道長知道我要找誰?”焦雪問道。


    小野的父親並不知她們來此有何事,剛才也聽了許綿綿說這是自家園子,他顯然是那個不速之客,他沒有驅逐對方的理由,但也不能讓他們侵擾了小野的醫治。


    “不知,可若你真心有愧,還請速速遠離此地!”小野的父親勸離道。


    “憑什麽!要走也是你走!我可是這裏的主人。”許綿綿瞬間來氣道。


    小野的父親見她氣勢洶洶,他便是猜到了她的身份,於是行禮道“是在下唐突,小醫仙大名遠播,今日算是得見,無奈有所冒犯,還請消氣,我為你道來原委。”


    小野的父親把自己的處境說完,並且也得到了焦雪的證實,許綿綿聽後甚是同情他們父女,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師父就在此處。


    “那我師父要等多久才出來。”許綿綿有些等不及,同樣是病人,可相比姐妹之情的話,許綿綿略有偏袒。


    “我也不知,但期間不容有半點差池,故此我守在此處不讓外來者叨擾!”小野的父親迴話。


    焦雪固然是等不及,明知醫仙就在此地卻不得見,唯一擔心的還是薑禾那邊,或晚些情況便糟糕些。


    “綿綿姐,還是算了吧!畢竟他女兒的傷因我而起,就讓醫仙前輩先將她醫治好。”焦雪妥協道。


    許綿綿忽覺得自己很無能,為姐妹辦的第一件事就如此不順心。


    “好了,不是還有你嗎,我們趕緊迴去看看情況,你師父這邊,想必也要不了多久。”焦雪見她心中不快也是連忙安慰,許綿綿確實是把她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二人離去後,小野的父親便鬆了口氣,他迴頭看向小野那處,心中祈願。


    滿城都是在找醫仙蹤跡的人,陳安願憑自己多年來編織的暗網經驗,無需多久就能有消息,他一邊勸慰薑禾,一邊愜意做在高處俯視城中大街小巷。


    “薑兄,你是如何與焦雪相識?”陳安願好奇打聽道。


    薑禾如實言道“我與她不過幾麵之緣,但我們之間的淵源卻是非常!”


    “哦!”陳安願忽然一驚,心中有了不安。


    “什麽淵源?”陳安願好奇問道。


    薑禾聽陳安願的話有些異常,看他有些緊張的模樣,作為過來人,他多少猜出對方的心思。


    “你是不是喜歡她?”薑禾戳破道。


    “我……我哪有?”陳安願被這麽一問,心神慌亂。


    “你對她的事如此上心,別不承認。”薑禾一眼便認定“喜歡一個人,為她肝腦塗地,這沒什麽!”


    陳安願聽他說的話十分逆耳,這地他不能繼續待了,準備走時,忽然又留薑禾一個人在那孤零零的,薑禾很是神秘,剛才是話不過是打趣他,可見他垂喪的樣子,似是留有很多遺憾。


    “我想你是誤會了。”陳安願忽然迴過身向他走近,心裏還是不忍拋下這個落寞的人。


    “焦雪是我師父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當然我得保護好她,而她的一切事也都是我的事!”陳安願解釋道。


    薑禾聽他言語算是牽強,便不再逼他,以他對焦雪的了解,如今的焦雪不懂情事,而陳安願注定是單相思罷了。


    “我還得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不瞞你說,因為某些緣,我習得了無尊劍道,焦雪之所以跟著我,就是為了學會無尊劍道!”薑禾怕他多想,選擇了明說。


    “你說什麽,無尊劍道?”陳安願難以置信“那不是早已失傳了嗎!”


    陳安願忽然起了心思,然後與薑禾拉開了些距離“不知你說的當真否,來,我們打一場!”


    陳安願摩拳擦掌,他不信對方真的會無尊劍道,但很想見識對方的實力。


    薑禾沒有戰意,他心中掛念著白絡,陳安願的挑戰,他也沒心思去理會。


    “怎的,我不配你出劍!”陳安願不悅道。


    “我贏不過你,不用比就知道!”薑禾直接認輸。


    “你當然贏不了我,你籍籍無名,可知我是幽鬼大弟子!”陳安願不忘炫耀。


    “幽鬼?”薑禾聽聞過這個名頭,那是有尊位的稱唿,有一門陰神咒令人聞風喪膽,甚至可將白天轉為黑夜。


    “你是無喬?”薑禾忽然想到這個名字,因為在玉霄樓時就聽聞過墨梅山莊的暗網,其操縱者就是無喬。


    “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我現在叫陳安願。”陳安願糾正道。


    “那確實有幸得見了。”放在以前無喬的名字都是他有所敬畏的,而現在再聽到這個名字,乃至於真人就在眼前,他的心卻是很平靜,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不想試試身手?”陳安願激他道。


    “九尊弟子我可惹不起!”薑禾一副泱泱態。


    “看來我得逼你一把!”話說完,陳安願就使出殺手鐧朝著薑禾攻去。


    一招定輸贏,就在薑禾還在猶豫要不要還手時,忽然一劍淩空飛來,直接逼退了陳安願。


    “你這做什麽?”趕來的是焦雪,他喝聲問陳安願。


    陳安願還在吃力,看清來者是焦雪,立馬忙著解釋道“他說他會無尊劍道,我這不就想見識一番,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分明殺心顯露,還想狡辯!”許綿綿也出來指責他。


    “我……”陳安願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他恨不得馬上走開,可顧及到焦雪產生誤會,所以才留下來解釋。


    “你什麽你,這位公子可與你有仇?”許綿綿逮著機會說道。


    “若不是焦雪快那麽一丟,怕你是要鬧出人命了!”


    “還愣著做甚,還不快趕緊賠禮道歉!”


    陳安願似乎是把話聽進去了,他初衷並非如此,隻是想逼對方出手,無論如何,道歉尚有餘地。


    “是我錯了,薑兄!”陳安願心愧道歉。


    薑禾有些後悔早知道就答應對方比試一招,現在落得如此場麵,很難令人下台。


    “無礙的,是我反應不及時,不怨他人。”薑禾無奈道。


    “薑公子,我知道定是你不願與他比鬥,是他逼你,他這樣的行徑,就不知道想想後果,一點長進都沒有!”許綿綿此言多少夾帶著私人恩怨。


    焦雪也看出來了,確實如許綿綿所言,是陳安願欲逼薑禾,若不是她及時出手擋住,薑禾必定重傷。


    “還好我出手及時,薑公子請多多包涵。”焦雪似是在為陳安願求情。


    薑禾已經承了他們不少的情,這一出反倒令他十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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