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項家人見到後立刻上前詢問“軍師,發生了何事?”


    這些人都是在等他出山,可等他出來屋卻反倒失常,生出好奇。


    “你不必問,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請求!”虎王直接迴絕道。


    “軍師,我們的機會來了,皇宮發生了大事!”


    “你們最好不要參與,如今天下已穩,好自修養,延綿宗室才是你們當下要務!”虎王勸說道。


    “可……”項家長輩猶豫,他不知當說不當說,隻因為是擅作主張才會失算。


    “我知道你們又開始行動,趙王之死是你不願看到的,我就想問,你們這麽做,最終得來什麽結果!”虎王雖坐在屋內,可項家人的舉動他盡收眼底,多年前楚敗之後,他們一直暗中尋找機會擾亂漢氏江山,可每一次都是不成,反倒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實力,而前不久支持趙王爭帝之舉,又是一大折損。


    “軍師有通天之能,若是能助我等逢兇化吉,也不至於落入這般田地!”項家長輩埋怨道。


    “大人何出此言,我讓你們做的事,你們不聽,自己沒做成事,倒怨起我來,以後還是別叫我軍師,叫我年昊!”虎王爭說道。


    項家的長輩自知是理虧,求不得照應,也博不出功績,在這萬獸林裏坐等天運,虎王也多次打擊他們,可他們心不死,怎可輕易言敗。


    虎王也承認了自己的失策,他曾宣誓效忠楚國,可國滅了,那他就應該複仇,若是尋常人那自是會籌謀複國,可他有如神功,看得很清楚,就算有心也並非他一人就能扭轉乾坤。


    “軍師!”項家人見虎王生氣,又刺激他道“你難道忘了你答應楚王的事嗎!”


    “我沒忘!”虎王怒聲道。


    “項王他從來都不想稱帝,他想要的不過是平息戰亂,還天下一個安寧,如今天下好不容易有了此番情景,你們倒好,不惜挑起戰火去爭那個不屬於你們的寶座!”虎王來氣道。


    忽然這個時候項陽聞聲而來,見到自家長輩正與虎王爭辯,看事態兩人都在怒火中燒。


    虎王見到項陽走來,不想因為上一輩的事牽扯到他,於是平息怒氣,問起他“項陽,你怎麽來了!”


    “年伯,我最近心裏總是發慌,不知你這邊可幫我看出什麽預示?”項陽也不去了解長輩之間的事,他另起話題,說出來意。


    虎王神情恍惚,歎言道“你感覺到了?”


    項陽不知是何意,但從虎王的顏麵中,他看出來端倪,他低下頭,緊張道“是不是蒙鈺他……”


    他不敢往下說,因為就是因為想起蒙鈺才有這種預示,而又在虎王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他不敢相信會是真的。


    “年伯,我知道了!”項陽沒有追問,他識趣地退了下去。


    虎王看著項陽離開的身影,想到當時就是讓蒙鈺替項陽頂替與斷塵虹的因果,沒想到自己的徒兒因此丟掉性命。


    項家長輩意識到了蒙鈺的不幸,剛才還與虎王爭吵,這不正觸黴頭嗎?於是他們也退了出去。


    虎王迴頭望了一眼關住自己的屋子,這一晃已經十多年,他給自己卜了一卦道“看來得去啊!”


    上一次出山是被老毒神騙去的,他想著須家這個後患不得不除,同樣是測不出結果,在那場大戰下來,如神功幾乎算不到,是因為須家人的原因,這之後也成了他心中所忌憚的變數。


    虎王傳音七煞候命,不多久七煞便到了,他們就在附近,而人麵狐的傷勢也修養好了。


    “虎王,你終於出山了!”豹子頭第一個趕到,他先問候了一句。


    隨後是黑狗,夜狼,毛鼠,山貓,人麵狐,差一個掌熊。


    忽然山林裏飛鳥驚叫,群飛而起,聲勢浩大,一身龐軀的掌熊狂奔而來。


    “虎王這次出山,有何吩咐?”黑狗問道。


    虎王見他們都來齊了,卻露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這些人都是曾經與他出生入死的戰士,一路隨著項王東征西伐,見到他們都已經非當年雄姿,不得不感歎歲月無情。


    “你們這段時間都在幹些什麽?”虎王見他們都精神緊繃等候出任務,不想老朋友相見就如此緊張,他也是決定出山,給自己一點緩和之暇。


    “養傷,不過現在好了!”人麵狐言道。


    “劫富濟貧!”黑狗道。


    “打刀!”豹子頭道。


    “看崗!”山貓接著道。


    其餘的都不知該如何說,因為都很無聊,都在做一些尋常不起眼的小事。


    “子音,你呢!”虎王忽然轉向毛鼠,同時也在注意她的一隻手臂,順便問“你的傷好些了嗎!”


    “虎王,神醫出手,我的傷已經痊愈!”毛鼠迴道。


    “好,改日我去趟無妙峰感謝一下!”


    “我召你們來,是有一件事拜托諸位!”虎王忽然聲稱請求。


    “豈敢,虎王吩咐便是。”豹子頭起聲道。


    “唉!”虎王感傷道“蒙鈺在玉霄樓遭遇不測,勞煩你們去一趟!”


    “是小蒙他出事了!”黑狗驚道。


    虎王默許,他說明了緣由,這次決定出山便是要去玉霄樓。


    而他之所以要托付七煞前去,則是因為他有一件事要去辦,所以不能與七煞同往。


    “虎王,是與當年的事有關嗎!”黑狗猜測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蒙鈺會死,大概是有人不守規矩了。


    “誰是殺手!”七煞追問。


    上一次虎王出山沒有召集他們是因為有老毒神起勢,六尊都不用到一兵一卒,而這一次,虎王頭一次感覺自己是孤軍奮戰,他也不想這些老兵跟著去冒險,可玉霄樓的局勢,有龍主,琴魔這樣的勢力,而這也僅僅是明麵上的,暗裏恐怕還有更多的勢力,所以他需要人手。


    “有人替他承受了因果,我也不知道這一次是誰在作祟,你們可以先行一步暗查。”虎王不會輕易涉險,他另有打算道“等我到了玉霄樓會有新指示!”


    虎王似是別有安排,在這之前七煞按兵不動,他們先行動身前往玉霄樓,對於黑狗而言,他最熟悉不過。


    如神功盡知天下事,可有些事是另外,虎王發現如神功極限,受其影響,便是明中探黑。


    寒裂穀一如既往的陰森,隻是到附近處便已經是層層迷霧。


    虎王出山不是立即去玉霄樓,而是來到了這誕生殺手的地方,斷幽閣。


    走在迷霧之中,虎王篤定一個方向,便到了一處山洞,他左顧右看,最終進了山洞。


    在霧裏,十多名殺手監視著這位大有來曆之人。


    “生意都不做了!”虎王獨行許久,竟一人也沒見到。


    客人沒有見到,但殺手的位置以及數量都在他眼底之下。


    過了橋,進了道,直入斷幽閣內部,以往的斷幽閣可是暗藏殺機之地,而虎王一路前往,沒有阻撓不說,連機關暗器都對他避讓。


    “這斷幽閣就沒人了嗎?”虎王走入殿內大喊。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殿內四處傳音。


    “我也不想來這鬼地方,誰讓虹陽宗滅門了呢!”虎王別有意味道。


    “虹陽宗與我何幹!”殿內響聲道。


    “你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我!”虎王直言道“斷幽閣的閣主,斷絕,你有另一個名字,名須璞!”


    斷絕從殿門走了進來,他讓所有殺手都退下,虎王轉身平靜地看著他。


    “我殺不了你,你走吧!”斷絕貌似在說廢話。


    這句話裏虎王感受到的是斷絕的求饒之意,斷絕不想與他多有牽連,但虎王卻不會輕易讓他離去,所以斷絕是抱著談判之心出麵。


    “你想置身事外!”虎王問他。


    “須家早與我毫無瓜葛,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斷絕坦言道。


    “你流著須家人的血,當你滅門屠盡虹陽宗滿門時,你就該想到有這麽一天!”虎王表示無奈道。


    斷絕笑了笑道“是啊!虹陽宗沒了。”


    斷絕解釋道“他生我,卻不管我,棄我,又對我趕盡殺絕,我就是生於黑暗,他終是不讓我見到光明。”


    “你的事我知道,可你也不能殺了那些無辜之人!”虎王斥責他道。


    “無辜!”斷絕的語氣激動“那滅了宋家,虹陽宗上下哪一個不沾血!”


    “你與宋家……”這一點虎王沒有算到。


    “你猜得沒錯,我是叫須璞,可那時我是個有人生,沒人要的孩子……”斷絕陷入迴憶。


    “璞兒,快走!”一位婦人攔截一群追殺他們的人。


    須璞怎麽也忘不了那一晚,夜色漆黑,小雨點點,他嗅到的是血氣,處處都是殺機,他的娘親為了護他已經深受重傷。


    終於他的母親再也承受不住,倒在了雨中,他母親拚著最後一口氣去為他擋住,結果一刀通穿了身體,再也沒了氣息。


    他的母親就這樣死了,原本他也要被就地處決,忽然一個聲音攔下。


    他抬眼看去,那人正是他的父親,隻是為何現在才出現。


    那些殺他母親的人在他看來一個個都是該死之人,原以為他父親的出現會為了母親報仇,誰曾想到,卻是見他父親露財買了他的小命,說是拿當賤奴去賣。


    事後須璞才知道,那些殺他母親的人都是玉霄樓的高手,同時須璞也意識到,那一夜他父親一直在旁觀看是故意不插手,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被殺。


    須德懷雖救下了他,卻是為了利用他,那時他才五歲,雖不懂事,卻存有記憶,他被父親設局送入宋家,為的就是竊取宋家的霸行刀法。


    到了宋家之後,一開始他就是當個小雜役,暗地裏他父親多次來看望他,看似是關心嗬護他,實則每次來就是督促他在宋家表現好,盡快在宋家紮根。


    用了兩年時間,一次偶然,他被宋家主看中,宋家主見是個練武的奇才,身有奇骨,多加培養並定是宋家左膀右臂,於是七歲起,他就開始了學刀生涯,賜名宋遠。


    用了十年的時間,須璞完全掌握宋家的刀法,甚至刀術超過了少主,宋家主之下便無人是他的對手。


    宋家主為此很是欣慰,他鍛造了一把好刀,日後必定也是超越自己的一把刀,十年的相處,宋家主對他的信任甚至與宋家少主平肩。


    那時的他心裏並不隻有宋家,因為父親的緣故,他時刻提醒自己,他在宋家的目的,宋家主對他視如己出,而他卻想著何時離開。


    又是三年,三年裏他父親一直不露麵,而在那時,虹陽宗名聲大噪,天下第一刀的名號開始傳遍,對此宋家飽有異議。


    再一次見到他父親時,並不是對宋家下戰書,而是屠殺宋家滿門,麵對強敵侵入,宋家人拚死戰到最後一刻,可那個時候的他卻逃了,理由是宋家與他毫無瓜葛。


    他在宋家生活了十多年,在宋家存危之際,卻有了異心,他捂心自問,為何會到這一步。


    他想了很久之後就去虹陽宗找須德懷理論,等他再見到須德懷時,與之前見到的不像是一個人,須德懷沒有認他,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是虹陽宗的人把他當做宋家餘孽追殺。


    最終他逃無可逃,想要為宋家最後一戰,那時他才知道不能與宋家並肩作戰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在他幾乎死絕之時,又有人救下了他。


    救他的人是虹陽宗少主須崠,他在宋家有個名字叫宋遠,須崠說出救他的理由,原來還是有人知道他本該的名字。


    得知虹陽宗已經有了一個少主,須璞才明白,原來他就是一顆棄子,沒了用處,殺掉也無所謂。


    他留得性命,不知該何去何從,之後便是聽說了很多虹陽宗的功績,成了一方大勢力,想到此處,須璞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在宋家這麽多年,他究竟是在為誰做事。


    在一次偶遇,他見到了曾經殺了他娘的人,他尋到機會報仇,在殺死仇人之前,他從仇人口中得知了當年的一些事。


    仇人也後悔當年為什麽貪財留下禍根,但仇人誓死不覺得自己做錯事,他說斷幽閣的人都該死,玉霄樓見一個殺一個。


    自此須璞才知道自己娘親當年是斷幽閣的殺手,他想了很久才明白,當年他父親不出手,就是怕被這些正門之人落口舌,如此看來他母親死得一定也不值。


    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後,須璞前往了寒裂穀,走進斷幽閣,連挑十幾名殺手之後,破例成了斷幽閣裏麵的一名天字殺手,不叫宋遠,也不叫須璞,他與過往徹底斷絕,便以此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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