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愣了兩秒鍾,才將手上的雕塑品放迴床頭櫃,謹慎地蹲下身,檢視彥豪倒在地毯上的半裸身軀。


    感謝天,他還有唿吸。


    伊人籲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坐在他身邊。她完全是出於自衛,無意傷害他。


    連續做了數個深唿吸後,她開始檢視他頭上的傷勢。在腦門上的一擊,並沒有造成傷口,這得歸功於這尊雕塑品通體圓潤,除底座外,找不出任何銳利的部位,但仍讓彥豪的頭頂腫了一塊。


    她試探地在腫塊部位揉壓,微弱的呻吟聲自彥豪口中逸出,伊人惡人無膽地收迴手、屏住氣。良久,彥豪仍然沒有動靜,雙眼緊閉,處在昏睡中。


    看來,她真的把他敲昏了。


    她自責地想道,這不能怪她啊,誰教傅彥豪想非禮她。她嘟起唇,審視地毯上昏迷的男子,意外地發現他睡著時的樣子比醒時更加迷人。他放鬆的臉部肌肉,呈現出某種近似孩子氣的表情,好像小嬰兒。


    她有些愛不釋手地撫摸他飽滿的臉部線條,黑得發亮的頭發,更伸出手指摩挲他溫軟的嘴唇,沿著古銅色的頸項移向他充滿力與美、彈性十足的胸膛。


    當她的手滑向他結實的小腹,離子彈型內褲的腰圍不到。公分之處,彥豪在昏睡中發出近似愉悅的呻吟,將伊人從初次的男體探險活動中驚醒過來。


    她臉頰臊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她一直罵彥豪是色鬼,沒想到自己卻趁他被敲昏時展開祿山之爪。


    好丟臉。她著急地想離開,卻因為放不下他,而再度停下腳步。


    總不能任他赤裸地躺在地毯上吧?


    但傅彥豪重得像豬,她才搬不動呢。


    最後想出一個折衷的方法,她從床上搬了薄毯蓋在他身上,又將他的頭部抬高,墊粒枕頭。忙完後,頓時感到肚子餓,才想起她連晚餐都沒吃,一看表,發現將近十點。


    迴家,還是不迴家?


    伊人的眼光留戀在彥豪俊美的睡顏上。不管如何,他終究是她打暈的,萬一腦震蕩,送醫不及,她可成了殺人犯啦。她得在這裏看著他,若是發生什麽狀況,她也好在一旁照料。這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不是對傅彥豪心軟或是什麽的,經過了今夜的事,她是再也不打算理會這個花花公子。再讓他有可乘之機,她就是白癡了!


    伊人忿忿不平地決定後,轉身離開臥室,摸向廚房,從冰箱裏找到瓶過期的鮮奶,她嫌惡地倒掉,繼續東摸西找,竟然給她找到幾碗泡麵。


    這麽巧,剛好是她喜歡吃的口味,她不客氣地燒起開水泡麵。等到填飽肚子後,迴到彥豪的房間,發現這位大少爺手腳大張,睡成一個大字型,模樣有趣。


    她忍住一個嗬欠,探了探他的唿吸、脈搏是否正常,才煩惱起自己的睡處。


    她眼光一轉,來到那張水床。


    她很早以前便想嚐試水床睡起來的感覺,可惜一直無緣一試。反正傅彥豪今晚也用不到床,就讓她這個嬌客借睡一晚又何妨。他不見得會知道!


    帶著一抹詭笑,伊人爬上床。枕著彥豪的枕頭,蓋著彥豪的羽毛被,唿吸著滿屋子屬於他的男性清爽味道,多日來困擾她的相思愁緒好像漸漸淡了。


    半睜著困倦的眼皮,望著床下熟睡的男人,伊人心裏突然湧滿幸福的感覺。


    “晚安了,傅彥豪。”她甜甜地咕噥,沒多久,便進入闊別多日的酣暢睡夢中。


    像有無數錐子在鑽刺他的腦袋,彥豪在頭部持續的刺痛中醒過來。他張開眼,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睡在地毯上似的,訝然地轉動腫痛的頭顱,發異乎切並不是他的錯覺,他的確是床上不睡,睡在床下。


    他眨眨眼,無法相信這項事實,掙紮著起身時,頭部的腫痛再度襲來。他忍痛坐起身,伸手撫摸那個腫痛點。


    天啊,有個包哩。


    他抱住頭,等到在腦中作怪的暈眩感過去後,才能做理性的思考。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啊,他記起來了。伊人,陰影,還有痛!


    就算隻用腳趾頭想,他也拚得出來整樁事件的來龍去脈。準是伊人趁他沒防備時,用什麽東西偷襲他。


    他的目光看向床頭櫃上的雕塑品,判斷出兇器就是那玩意兒。


    隻是兇器仍在,疑犯卻不見了。


    身為不幸的受害者,彥豪認為自己有權利討迴公道。他遊目四顧,發現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他這個受害者外,一個人都沒有。


    天殺的,宋伊人就這麽狠心?連留下來照顧他都不肯。


    正這麽想時,一道嬌小的身影端著餐盤施施然地走進房。當她看見傅彥豪擁著隻蓋到他腰部的毛毯坐著發呆時,不由得猛烈地抽了口氣。彥豪懊惱地將目光投向她,發現那正是他在尋找的疑兇。


    “早。”彥豪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打招唿。


    “你醒了。”伊人藉著將餐盤放在折合式小餐桌上來躲避彥豪的凝視。“我以為……”她不自在地扯著洋裝裙擺。


    念在她沒有肇事後逃逸,反而留下來照顧他的份上,他也不想跟她太計較。彥豪的目光不自覺地停在被她扯得有些皺的洋裝上,然後下移到那雙玉立亭亭的腿。


    雖然被敲了一記,可他還記得昨夜摸上那雙絲滑而有彈性的玉腿滋味,銷魂而甜蜜,更進一步記起手指伸進她的女性部位時……


    他綻開像貓兒偷到腥般的邪惡笑容,那笑容令伊人莫名地躁熱起來。而他緊接著做的動作,更教她目瞪口呆,心跳失速。


    他將自己的手指探入嘴巴中吸吮。


    這個看起來孩子氣的動作,在伊人眼裏看來,卻成了十足的邪惡、挑逗。她感到困惑不已,不明白傅彥豪吸自己的手指頭為何會對她造成困擾。是因為他投向她的那兩道灸熱眼光,似乎在暗示著某種親密、暖昧的含意;還是在經曆了昨夜的事件之後,自己也變得跟他一樣邪惡起來。


    她甩甩頭,覺得這樣的思緒對她而言太過複雜、危險,不適合此時此地做進一步的探索。


    “呃,你肚子餓了吧?”她選擇將他吸手指的動作簡化為人類最本能的需要,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早餐。


    彥豪雖然對她的不解風情感到有些氣餒,但仍不認輸地綻出自認為最性感迷人的笑容,帶電般的眼光慵懶他在她玲瓏的嬌軀上梭巡一番後,朝她露齒微笑。


    “對,早餓了,從昨天餓到現在。”


    伊人無法自抑地臉紅起來,心裏早就亂七八糟地罵了他一遍。花花公子、色鬼、大色狼……


    “喏,你的早餐。”她板起臉,冷冷地道。


    彥豪知道又惹得伊人不高興,忙施展起哀兵之策。


    “噢,我的頭好痛。”他扶著額角哀鳴。“這裏好像撞了一個包哩。唔,我忘了問你,我怎麽會睡在床下?”


    他的表情是那麽無辜,茫然的像個無邪的孩子。伊人不想把昨晚敲他一記的事給抖出來,決定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呃,你昨天喝醉了。”她以頗有深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後,簡單地迴道。


    “我喝醉了?”彥豪緩慢地點了一下頭,狐疑的眼光中暗藏一抹興味。


    “對。”


    “那我頭上怎會有個包?”


    他的質疑令伊人暗暗咬牙切齒。她閉緊唇,在心裏從一數到十。說起傅彥豪頭上的腫包,隻能說是他咎由自取,她根本毋需內疚。


    “因為……”她從齒縫間擠出答案。“你藉酒裝瘋,所以我敲了你一記。這答案你滿意嗎?”她朝他惡狠狠的瞪過去,可惜傅彥豪像是毫無所覺似的,仍是笑嘻嘻的一張臉。


    “不對。”他慢吞吞地迴答,兩眼閃閃發光。“我的酒量很好,昨晚根本沒醉。”


    “我知道,你裝醉。並趁我不備,想非禮我。”她憤慨地指責道。


    “什麽非禮?這話太難聽了。”彥豪蹙了蹙眉,為自己辯解。“你跟一個單身男人迴家,早該提防到這種事了。男歡女愛,飲食大欲……”


    “你放……那個臭氣!”伊人更火了。“我當你是君子,你卻把自己當成小人。我怎麽會知道你別有居心,我是那麽單純,怎麽會曉得你是披著狼皮的色鬼!”


    “喂!”彥豪也有些不高興了,伊人就是有將他的男性自尊戳得千瘡百孔的本事。


    “你本來就把我看得很低,昨晚又怎會把我當成君子了?”


    “我……”自遇見他後便隱忍了滿腔的委屈,全因為他的強詞奪理而爆發了。雖然口裏貶抑他,但在她純真的少女芳心中,在最幽微的暗夜相思裏,實把他當成深閨夢裏的人。他越不羈、越放蕩,就越吸引她。明知他是那種壞蛋,她仍像飛蛾般,被他危險的光芒吸引住,直到此刻灼痛了翅膀,才發現自己枉用真情。他不值得,不值得,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這麽痛?


    “你……昨天明明說要停戰的,為什麽又這樣?”她含淚屈辱地指控,很快淚珠便不受控製地狂湧下來,看得彥豪手足無措起來。


    “喂,你不要……”他強忍頭部的疼痛,抓開覆在腰際的毛毯,搖搖擺擺地站起身,朝她走過來。頓時,伊人忘了傷心,兩眼像要凸出來似的瞪著他寬肩窄腰長腿上那沒有多餘脂肪、堅實僨起的肌肉。


    她甩甩頭,將臊紅的臉別開。此時彥豪已走到她身邊,笨拙地將她攬入懷裏安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昨晚我被激情衝昏了頭,你是那麽美麗、可愛,又是我想望已久的,我是情不自禁,不是故意冒犯。別哭了,好嗎?我真的很抱歉。”


    他可以感覺到她冷冷的清淚滴在胸前的冰涼感覺;鼻端聞到的女性溫暖幽香,不斷騷動著他的感官;而她灼燙的頰靠在他的胸前;當然,還得加上她的玲瓏嬌軀被他強健的男性身軀所覆住,一股混雜著欲望和某種更具深度的溫暖情愫自心底涓涓流出。


    他輕歎出聲,抱住伊人的感覺像天堂。突然,他明白了,這就是他睽違已久的愛情。自從高中時代的初戀失敗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以一顆虔誠滿足的心,來想愛情這個字眼。


    他一向認為人們口中的愛情,不過是激情而已。而激情就像生活中一顆飛來的石子,輕輕彈過水麵,隻會帶來一陣漣漪。他期望生活中偶爾會有這類的漣漪來潤滑他因繁忙的工作而繃緊的情緒,卻不曾想過定下心來經營一份安定的感情。


    但他現在想要了,因為他不想放開懷中的小女人,她是那麽適合他,仿佛每道曲線都能完美地嵌入他的身體裏。如果女人真是男人的肋骨變的,那麽他就是他身體裏少掉的那一根。


    “伊人,伊人……”他溫柔地喚著她,像品味一首詩般地咀嚼她的名字在口腔內的感覺。他驚喜地發現他喜歡她名字念起來的音調。“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陣陣溫暖的輕顫自伊人心底湧起,她沒想到彥豪會有這麽詩意的一麵。但在感動之餘,她不願意輕易原諒他的無禮。


    “你不要以為已這麽輕易地一筆帶過,我還不打算原諒你呢。”她柔柔的輕語,不像責罵,倒像撒嬌。


    彥豪輕笑出聲,略微放鬆她,將倚在胸膛的嬌俏臉蛋抬起,專注地看進她仍滴著水、起著霧的眼眸裏。


    伊人全身一顫,四目交接下,心中原有的一絲絲怨恨也被甜蜜取代。在彥豪專注的眼神下,她感覺自己是最珍貴、寶貝的,備受他嗬憐、愛護。


    而他眼中的柔情——噢,她怎能否認那深深觸及她靈魂的專注、溫柔情意——是那麽真摯,令人心動。她再也無法隱藏對他的愛慕,伸出手溫柔地撫摸他長著隔夜胡髭的粗糙臉頰。


    “伊人……”彥豪微笑著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我愛你。”


    “什麽?”伊人恍惚地輕喊出聲。她太意外了,盡管對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傅彥豪早已認命,卻沒想過他竟然也會愛她。


    他是真心的嗎?


    她難以置信。


    “這就是你的迴答?”彥豪氣唿唿地問。


    “不是……”伊人不知所措地搖頭,“我太意外了。”


    “有什麽好意外的。”彥豪幽默的眼光梭巡著她臉蛋。“若不是愛上你,何以敢冒著挨你打、被你咬、又給你敲昏的危險一再親近芳澤?”


    “你,你還說!”伊人生氣地鼓著頰。“那是你活該!”


    “好啦,為夫的知錯了,感激娘子教誨。”


    “誰跟你為夫、娘子的?”伊人不依地嘟著粉唇,但一抹笑意已溜到唇邊。


    彥豪知道她臉嫩,決定不拆穿她。


    “好了,我已表明心意,輪到你給我一個交代了。”他貼著她的頰,要求道。


    “什麽交代?”伊人裝蒜,還悻悻然地咬著下唇。“誰曉得你這個花花公子,一天要對多少女人說那句話啊!”


    “你說什麽?”彥豪也是有脾氣的,他最無法忍受被伊人說成是花花公子。“你把我的真心當什麽?這輩子除了我媽以外,我沒對任何女人說過這句話。”


    “噢,原來你把我當成你媽。”她很委屈地道。


    “你……”彥豪搖搖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天啊,你這小靈精有哪點像為人母的樣子?”


    “胡說,我很溫柔,認識我的每個孩子都喜歡我。”她吹噓道。


    “可我不是孩子啊。”彥豪揶揄道,炙熱的眼光帶著某種性感的暗示,幾乎要吞沒了伊人。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啊,抵著她腹部的鼓脹仿佛也正宣示著同樣的答案。她又羞又惱地推開他,後退了一步。


    “伊人。”他向她逼近,執著地要求他的答案。


    “噢,我該迴家了。”伊人轉身想逃。


    “我的頭……”彥豪趕緊施出苦肉計,抱著頭呻吟。


    “怎麽樣?”她奔迴他身邊,不避嫌地碰觸他的裸肩,一對盈盈流轉的眸子關切地投向他。


    “腫起來的地方又痛了。”他苦著臉說。


    “我看看。”伊人拉著他坐到沙發上。彥豪不露痕跡地將伊人站立的嬌軀安置在自己的兩腿之間,頭顱靠向她柔軟的胸懷,讓她檢視腫塊。


    “看起來沒有昨晚那麽腫了。”伊人審慎地評估。


    “可是很痛。”他堅持道,聞著她溫暖的體香,頭枕著她柔軟有彈性的胸脯,不覺輕飄飄,心跳加快,血脈憤張。


    “要不要去看醫生?”她關心地問。


    “不需要吧。”隻要能這樣摟著她一輩子,再大的病痛都不要緊。


    “萬一腦震蕩怎麽辦?”伊人還沒發現他拂在她胸口上的灼熱喘息,一心掛念著他頭上的腫塊。


    “我想……不會吧。雖然有點頭暈,但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麵對秀色可餐的美女,他當然吐不出來。


    “噢,我倒忘了腦震蕩的症狀。”伊人羞愧地道,還好他知道……正這麽想時,忽然發現不太對勁,困惑的目光自彥豪的頭頂移向——


    “你……你幹什麽?”她驚喘道。彥豪的手可疑地覆在她一邊的胸脯,還伸出濕潤的舌頭舐著她洋裝上隆起的最頂部。粉頰驀地一紅,怪不得她覺得胸部脹脹的。


    “色狼!”她用力想推開他,彥豪卻製住她意欲行兇的小手,將她樓抱在懷。


    “伊人,別這樣。”成人後頭一次,傅彥豪竟有臉紅的衝動。他知道自己太不應該了,但就是控製不了身體的衝動。“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情不自禁嘛!靠著你的胸,讓我想要……想要……”他尷尬地說不下去。


    “你你你……”伊人也結舌,無法罵下去。


    “這是男人的本能,”他絞盡腦汁找藉口。“男人遇到喜歡的女人,就會無法抗拒地想……嘿,親近她。伊人,我愛你,也要你,就像我無法否認對你的感情一樣,我也無法否認對你的欲望。”


    “可是……可是我們又沒有結婚!”她氣唿唿地道。


    端詳住伊人又羞又惱的俏臉,彥豪突然有了領悟。


    她表麵上看來是個活潑、聰穎的現代女性,實際上思想卻十分保守,極有可能是自幼受到的家庭教育薰陶。彥豪見過伊人的父母,發現他們全是端莊守禮的老派人物,難怪會教出這麽純真的女兒。


    這也就是他多次躁急的求愛行動,全都緞羽而歸的原因。伊人對情愛的知識還停留在國中生階段,除非他能耐心地教導她、啟發她,否則休想她熱情迴應。想到教會這朵嬌貴的小蓓蕾男歡女愛的樂趣,讓她甜美無邪地為他綻放,一顆心不禁蠢動起來。這世上還有比啟發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體上的歡愉,更讓男人躍躍欲試的事嗎?


    “伊人,”彥豪盡量以不帶任何色彩的聲音解釋這種事。“其實肉體上的欲望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低級,那也可以是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想要進一步擁有對方、疼愛對方的感覺啊。”


    “可是……”她咬往粉唇,偷窺了一眼他幾無寸縷的身體。


    彥豪逮到她眼中的愛慕,將微笑的唇親昵地移向她的耳廓,溫柔地道:“就像你喜歡看我、碰觸我的身體一樣,我對你也是這種感覺。”


    “我……我才沒有呢。”她結結巴巴地反駁。


    “噓,別又口是心非了。”他輕輕搖晃著她。“當然,我並不是真的想逼你。等到你想清楚自己對我的感覺,你自然會迴應我。以後,我會溫柔待你,除了接吻外,不會做更過分的事。”


    “你……說真的?”她遲疑地問。


    “為了你,我甘心領受情欲的煎熬。”他真摯地保證。


    “噢!”伊人臉上泛起一抹動人的紅霞,嬌柔甜美的笑容柔柔漾開。“可是我聽說男人都很容易……呃,衝動的。”


    他偏著頭,納悶她是從哪裏得來這個性知識的?


    “有時候是會,但總可以找到方法解決。”他保留地道。


    “怎麽解決?”她醋意甚濃地問,立刻想起昨晚見過的那名尤物。難道傅彥豪打算再去找她?那她可不準。


    彥豪看她一臉兇樣,便知道伊人想歪了,連忙做出解釋,“既然明白自己是愛你的,為了維係這份感情,我自然不會再跟其他女人有瓜葛。放心好了,我常常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累得連跟家人聊天的精力都沒有,更遑論去找女人了。就算有多餘的力氣,還得應付你這個小醋桶,忙著跟你接吻……”


    “討厭,誰跟你說這個!”伊人嬌嗔著。“人家不過是好奇,你說這麽多有的沒有的幹嘛。”


    “原來隻是好奇,那簡單。”彥豪賊兮兮地朝她擠眉弄眼。“你要不要看我自慰?”


    “討厭,討厭!”伊人又羞又惱,一臉的紅霞白粉頰蔓向頸問,隱沒在洋裝內。


    “你這個邪惡的花花公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彥豪雖被她動人的嬌態迷住,但對“花花公子”的稱謂實在十分感冒。他將伊人摟進懷裏,壞壞地威脅道:“我很不喜歡被人稱做花花公子喔,如果你再這樣說我,我就不饒你。”


    “你想怎樣?”伊人忐忑地問。彥傑曾警告過她,彥豪不喜歡被人叫成花花公子。


    “這樣。”彥豪粗嘎地咕噥,在伊人睜大眼睛瞪視下,俯下唇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好半晌,伊人隻能雙手摟在他頸上,任甜蜜的暈眩感襲向她。


    “明白了吧。”彥豪意猶未盡地舐著她的唇喃道。


    “噢。”伊人眨眨仍氤氳著情霧的杏眼,傻傻地笑了。她羞怯地枕在他肩上,仍在顫抖的身體敏銳地感覺到她臀下坐著的有力腿肌,以及在她沉甸甸的乳房上那性感的揉捏……


    “你,你……又使壞了!”她不依地揮開他的毛手。


    彥豪尷尬地笑,卻無悔意。他以指尖輕點她嬌俏的鼻頭警告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罵我花花公子。”


    “哼!”伊人高傲地嗤鼻迴應,頑皮的眼眸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好嘛,不叫就不叫。那喊你大色狼、色豬總可以了吧?”


    “伊人!”彥豪作勢擒住她,在她唇上又咬又吮的,逗得她喘氣連連。若不是下腹部的欲望威脅著要泛濫成災,他還不打算那麽輕易放過她。


    “好了?暫且饒你。我要到浴室一下,乖乖在這裏等我,知道嗎?”


    “可是……”她猶橡地望著他性感的半裸身軀,還在狂跳的心髒搏動得更激烈了。


    “我一整晚沒有迴家。”


    “別這樣,伊人。”好不容易逮住她,彥豪才不願這麽輕易放她離去。“想想我可憐的頭,它還需要你照料呢。”


    “那……好吧。”她認命地道。“我就打個電話迴去好了。”


    “謝謝你,伊人。”他柔情蜜意地在她臉上落下密密的吻。


    一時之間,伊人為之意亂情迷。摟住他壯碩的胸膛,她陶醉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中,溫鬱的情意汨汨地自心田湧出,像踩在雲端般,快樂而滿足。


    “我愛你。”她嬌羞地對他的胸膛道。


    “伊人!”彥豪欣喜地抱著她轉圈,又和她耳鬢廝磨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走進浴室。


    伊人癡癡地傻笑,原來這就是愛情。


    繽紛絢爛地讓人眼花撩亂,又溫柔踏實地足以撫平任何不安的思緒。不相見時,為相思所苦惱;及至見了麵,卻急於吞噬彼此,來澆熄胸中的烈焰。


    它是那樣狂猛而熾烈,那樣令她無助又渴望。


    她蹙了蹙眉,突然害怕了起來。


    在愛情麵前,她顯得這樣軟弱,害怕受傷、失去自我。但對彥豪而言,不也是同樣艱難嗎?那正是愛情對所有有情人的考驗,隻有通過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她——是打算通過的!


    勇氣從心田裏正在茁壯的愛苗源源冒出,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伊人傾聽著浴室內醇厚的男性歌聲,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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