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小心思啊,嘉靖早就看在了眼裏。


    扔給他一個小銅管:“這銅管若不按照事先設定的方式打開,裏麵的字就會被墨水浸泡,什麽都看不見了。”


    “聖上啊!”


    彭占祺捧著小銅管,激動的跪下去就要抱嘉靖的大腿。


    “你可真是幫我解決了個大麻煩啊,以往我總怕信鴿飛丟,機密泄露,有了這個我就不怕了。”


    “這東西麽,也隻有皇家輕工集團銀作局那些巧匠們能做了,你要能自己研究出來就研究,研究不出來,可以去找黃錦買。”


    “這東西,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還是去買比較合適。”彭占祺心領神會,諂笑著又問道:“聖上,您這筆……”


    “皇家輕工集團,也有。”


    “好嘞,我迴頭就去買去。”


    自己心心念念的好東西,既然能買,那就不是什麽大問題。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彭占祺此時,才收起了那幅商人的虛偽作態,變的極其認真起來。


    “聖上,您剛才那三份詔書,我還是沒想懂什麽意思,您能給我解惑一二麽?”


    嘉靖搖頭道:“不著急,等過後你自己複盤一下這件事,自然就能明白了。”


    ……


    “哎?他怎麽能進去?我們為什麽就不能進?”


    “對啊,彭氏商社不過是個商人,怎麽我們讀書人還不如商人地位高了?”


    “過分!太過分了,一定要在皇上跟前狠狠的參他一本!”


    隨著一匹駿馬突然停在江浙總督府門前,一個身穿繡著彭氏商社黑衫的人,直接走了進去。


    那些在總督府衙門前靜坐了十五六天的豪紳們坐不住了。


    就要跟著那人一起往裏走,卻再次被門口的衛兵攔了下來。


    “過線者,格殺勿論,最後一次警告!”


    “他為什麽就能進去?我們為什麽不能?”矮胖子柴楊停在線外,大聲叫囂著。


    衛兵好像又聾了,連看都不看他。


    氣的那他轉身撿起一塊石頭,就要去砸那個衛兵。


    “柴兄,淡定淡定,君子動口不動手。”


    “哼!”柴楊扔掉石頭,拍了拍手,又迴到那團蒲上坐了下去。


    四個人圍在一張矮桌跟前,桌上菜肴美酒一應俱全,這靜坐倒像是來郊遊了。


    他們正要再繼續喝酒,總督府的大門卻突然開了。


    總督府一個身穿圓領藍袍的小吏,站在門口喊道。


    “四位,聶大人有請!”


    柴楊立刻放下筷子跳了起來。


    “我就說麽,他聶豹不可能不見我們,走!”


    說完,一馬當先大搖大擺的走向大門,走到那兩個衛兵旁邊的時候,還挑釁的瞪了倆人一眼。


    還是沒用,衛兵根本沒看他。


    等進了大堂,見到大馬金刀坐在北麵的聶豹。


    四個人頓時雙膝一軟,本能的跪了下去,剛才的囂張氣焰全然不見。


    “草民柴楊,叩見總督大人。”


    “你不是舉子麽?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


    “草……草民罪該萬死,草民沒有功名,是家兄在皇上麵前為母親大人討了個誥命,所以才有資格穿錦衣。”


    “你們在外麵喧嘩多日,嚷著要見本官,現在見了有什麽事就說吧!”


    見柴楊等四人在偷偷的看著旁邊的椅子。


    聶豹故意當沒看見,既沒有讓他們起來,更沒有讓他們落座奉茶。


    對於這些豪紳,就是要殺殺他們的傲氣。


    “聶大人,聽說朝廷要收迴我們的宅田,所以我們才不得不著急求見大人。”


    “是誰在亂傳謠言?”聶豹一字一頓,盡顯總督之威,“朝廷隻是在清肅官田,從未要說過要收你們的私田!”


    聶豹說完這話,四人中最後一個瘦高個直起了上身。


    “哦,既然如此,那這件事跟我就沒什麽關係了,白白跟著在這坐了十幾天,總督大人,草民告退。”


    聶豹微微頷首,那人開開心心的站起來,走了。


    剩下的三人,依舊跪在地上,因為他們不但有私田,還有官田。


    柴楊代表另外兩人,抬頭質問道:“總督大人,我家的官田是正德皇帝賞給家兄的,當今皇上為什麽要收迴去?”


    “我再跟你說一次,皇上並沒有要收迴,而是要贖迴,你願意賣就賣,不願意賣朝廷絕不強求!但是你兄柴樺,不過是參奏劉瑾有功,賞田五十畝,你說你家借著這個名義,官田有多少了?”


    “不……不到百畝,這還……還有柴家私塾的……學田在。”


    “不到百畝?”聶豹抓起桌上的冊子,甩到柴楊頭上:“你們柴家,現在總共有地五頃,全都報的官田,從沒納過一粒糧食的稅,還有學田?你一個柴家私塾的供養先生地,也能叫學田?”


    麵對聶豹的質問,柴楊抖如篩糠。


    其實聶豹本來不想招惹他們,那些成百上千頃的大戶,就夠他忙活的了。


    偏偏這幾個,趕著送上門來。


    “還有你呂沁,你季伯常,你們倆也都是一樣!”


    “限你們七日之內,把那些私田這些年欠下的稅糧折合成銀子,自己送到各府衙門,七日之後還沒送過來的,各府衙門會去把你們地收迴來。至於你們家的那些官田,賣給朝廷就是三兩銀子一畝,要是不賣你們盡可以自己留著。”


    “聶大人,七日時間太緊了,能否寬限幾日?”


    “寬限幾日?”聶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柴楊跟前:“告示已經貼出去八天了,你們在我府門前吃喝玩樂,自己看不見,怪誰呢?滾!”


    聶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當前江浙一代,最大的兩個豪族。


    一個是自晉以來興盛了幾百年的琅琊王氏一脈,太倉王家。


    還有一個就是青田劉家,那是當朝開國功臣,劉伯溫的後代。


    雖然誠意伯的爵位三代就沒了,但人家畢竟曾經是浙東集團的首腦人物。


    在諸多朝臣的庇護下,劉家這些年的地位也在日漸高升,劉家現在的當家人劉瑜現在也是指揮使。


    這兩家,都有著幾千頃的官田,這才是聶豹現在頭疼的。


    他前些日子已經分別去拜訪了王家的王憬和劉家的劉瑜。


    王家財大氣粗,當即表示稅可以補,查出多少來補多少,但是地一分都不會賣。


    劉瑜倒是很好說話,無論聶豹說什麽,都是是是是,好好好,但就是什麽也不做。


    現在,皇上的第二步來了,自己雖然看不懂,但也隻能先這麽做了。


    【第二步,將此前清理出的皇莊,以每畝高一兩銀子的價格,賣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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