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麵相覷的夏青檸等人相視一笑,旋即,夏青檸與大爺說:“幫我們安排房間,一人一間。”

    “好嘞。”大爺急忙數了人頭,當即去安排了。

    夏青檸等也吃的差不多了,隨後便去看了下大爺安排的房間,整體還算雅致,夏青檸便愉快的放了押金,旋即幾人默契的出去了。

    眼見還不見得百分百真,耳聽自然不一定為實,

    這件事到底如何,他們需要去調查。

    第一個要找的人當然是老張頭了,他家的兒子沒了,他就沒什麽要說的?

    大爺雖然有些同情,但是,虱子不是長在自己頭上,大爺並不能代替張老頭評價這件事。

    一打聽,夏青檸等人便到了老張頭的家門口,還沒靠近,便嗅到一股燒紙的氣味。

    夏青檸伸長腦袋往裏看了一圈,除了禁閉的大門,一切都靜悄悄的。

    “太過安靜了吧?”花麵妖咋唿出聲。

    夏青檸瞪了他一眼,低聲:“不要咋咋唿唿的。”

    “哦。”鬼刹如個孩子嘟嘴迴答。

    夏青檸汗,這孩子到底什麽時候長大啊?算了,還是先處理正事。

    “我們先進去看看。”夏青檸說完,幾人緩緩走了進去。

    走到大門前,顧君寒上前敲了瞧門,問:“有人在家嗎?”

    鬼魅一般寂靜。

    顧君寒再次敲門:“有人在家嗎?”

    適時,大門打開,還未散盡的燒紙味撲麵而來,而往裏看去,除了一個年紀約五十的男人,神情暗淡,再無其他。

    顧君寒將自己所看,暫放一邊,看著麵前的老張頭問:“您好,打擾一下,我們從別處而來,路過貴地,剛好口渴,可否討要一點水來喝?”

    老張頭看著麵前的六人,各個俊顏,卻看儀表不凡,微微驚詫怎麽會有這般貴氣的幾人。

    “可以嗎?如果不行,我們可以付錢。”夏青檸適時補句。

    老張頭一聽,忙推開笑臉說:“不要錢不要錢,幾位進來坐吧,且容我燒壺開水。”

    “叨擾了。”顧君寒說著,繼而抬腳走了進去。

    偌大的廳堂,安靜的有些冷清。

    但是,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幾位隨便坐。”老張頭說完,進了裏屋,與自己的妻子說:“門外來了幾個過路人,討要一壺水喝,你躺好,不要掉眼淚了,我忙好便迴來陪你。”

    “嗯。”老張頭妻子迴答,聲音嘶啞的厲害。

    夏青檸等人聽的真切。

    適時,老張頭再次出來,手裏拿著水壺,笑著對眾人說:“稍等,我去接水過來燒。”

    “有勞了。”顧君寒淡然的說。

    夏青檸等人目送著老張頭離開,適時,夏青檸起身,走到裏間的門口,低問:“我可以進來嗎?”

    “這……”老張頭的妻子一聽女人的聲音,來自陌生人的,便警惕的沒有肯定迴答。

    夏青檸繼續說:“大嫂,冒昧的這樣稱唿你,說實話,我本無心要進去叨擾。

    不過方才,我聽見大嫂與張大哥說話,依稀覺得大嫂心中堵了一股氣。

    常言說得好,氣大傷身,雖然你體內的那股氣,不會現在就要大嫂的命,但是,不能日夜消耗大嫂的精氣神。

    人,其實就是一口精氣得存在,如果這個精氣沒有了,你說這個人還有救嗎?”

    張老頭妻子猶豫了,她確實很煩悶,一來這一次生的是男娃子,卻沒能保住,她都快絕葵氺了,指不定哪天就無法生孩子了。

    如此一來,她是更受打擊。這一輩子,她是悲苦大半生,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麽孽,這輩子才無後呢?

    張老頭妻子半天不語,夏青檸等的揪心,又問:“大嫂,我會一點醫術,免費幫你看看,以謝張大哥對我們的友好。”

    夏青檸說到這裏,要是還不能打消老張頭妻子的警備,她也無能為力了。

    良久的沉默,夏青檸靜默的站在那裏,並未離開。

    “那請進,有勞了。”老張頭的妻子良久才出聲。

    夏青檸勾了勾嘴角,舒心一笑,好歹,她能靠近了。

    掀開門簾,夏青檸緩步走進去,邊走邊說:“大嫂,我進來了哦。”

    “進來吧,隻是屋子裏有些亂,請見諒。”

    老張頭妻子客氣和善的說著。

    夏青檸走過,看過,覺得屋子裏收拾的很妥當,如果說真的有瑕疵的話,無非是桌子上依舊擺放著嬰兒的衣服。

    走近,隻見床榻世上歪著一個女人,雙眼渾濁,看見夏青檸走近,依稀打氣精神,擠出一絲笑意說:“過來坐。”

    夏青檸笑著點點頭,挨著床邊的椅子坐下,笑說:“大嫂,讓我給你把把脈。”

    “好。辛苦了。”張老頭妻子伸出手臂。

    夏青檸閉目,安靜的號起了脈。

    良久,夏青檸鬆開手指,托著張老頭妻子的胳膊放迴原位,麵色冷峻說:“張大嫂,實不相瞞,我直說了。

    方才,我覺得你體內隻是集讚了一些氣,想著開些中藥煎來服用,估摸著一個療程便好了。

    現在看來,情況不容樂觀。”

    夏青檸話音落地,張大嫂麵色一沉,很快,她又似乎淡然了,笑說:“如果真的治不好,也無妨,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啊,想開了,既然命中無何必強求呢?”

    夏青檸皺眉,這麽悲觀,想不鬱結也難。

    “張大嫂,我沒說這病不能治,隻是有些複雜而已。

    大嫂,你身體內鬱結的厲害,首先要通鬱,隨後再調理,放心,有我在,雖不能保證一個療程即好,但是可以保證三個月內定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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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那麽久?得花不少錢吧?”

    “還好吧,三個月要不了多少錢,隻需要張大哥定期去山裏挖點草藥迴來。”

    張大嫂聽到這裏,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如此寡言,可見其對生活持何般態度。

    夏青檸再次出聲問:“張大嫂,能否告訴我,為何你心中鬱結至此?難道是因為家庭不和諧嗎?”

    張大嫂看著夏青檸,並沒有多言的意思,隻是淺淺的彎起嘴角,避重就輕的說:“一人一命吧。”

    夏青檸汗,這天聊的死死的了。

    無奈,夏青檸往其傷口撒鹽問:“張大嫂,你家孩子呢?外出工作了?我看家裏也隻有你和張大哥兩個人吧?看你們這年紀,孩子也拒愛成家了。”

    夏青檸清楚自己的話說出後,對無兒無女的張大嫂來說,絕對比傷口撒鹽還要厲害。

    但是,先激一把吧。

    果然,夏青檸話音落地,張大嫂臉色劇變,似乎極度悲苦,語氣有些激動的說:“我們還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可我分明看見你家桌子上有小孩子的衣服。”

    夏青檸再次刺激出聲。

    張大嫂聞聲,眼淚簌簌而下。母子連心,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張大嫂如何能控製自己。

    夏青檸看著張大嫂哭了,急說:“張大嫂,這是為何?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張大嫂搖頭,旋即哽咽出聲:“妹子,實不相瞞,如果我的孩子能夠長大,確實如你說的,最大的都能出去工作,差不多該娶老婆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我們不僅沒有那麽大的孩子,我們才剛失去自己的小兒子。”

    夏青檸皺眉,問:“怎麽迴事?孩子早夭了?有看過醫生嗎?醫生怎麽說?”

    張大嫂搖頭,苦笑的流淚說:“哪裏是看醫生的問題啊,是我們這裏的製度吃人啊。

    可憐了我的兒,那麽大的胖小子,我以為他能……”

    夏青檸疑問:“製度?什麽意思?難道孩子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造成的死亡?”

    “唉,怎麽說呢,隻能怪我們罪孽深重,才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我們這裏,受到過詛咒,但凡所有的新生兒,都必須過超度門,這也是為了新生。

    我的兒子,沒有那麽好的福氣過超度門,死在了超度門裏。

    唉,這已經是我死的第五個孩子了。”

    張大嫂說罷,眼淚再次嘩嘩的流。

    夏青檸急問:“詛咒?什麽詛咒?為什麽要詛咒孩子呢?”

    “據祖輩傳承下來的,是因為我們祖輩出了一個殘暴無情的魔鬼。

    這點,觸犯了天譴,上天要懲罰我們。”

    這些,與客棧那個老板說的差不多。隻是,夏青檸想知道的並非如此。

    “祖輩傳承?難道世代都是新生兒過超度門?”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因為我們一直見到的都是這樣,這樣的川城必然繼續下去。”

    “這不是傳承!”夏青檸氣結,又說:“這是殘害生命!

    自古以來,我不心上天如此殘忍,不能作惡,就算作惡了也隻會報應在自己身上,何故連累其他?這不是上天的本意。”

    夏青檸異常激動,張大嫂看著夏青檸,目瞪口呆。其實,這也是她的心裏話,憑什麽祖輩的過錯要他沒問你世代受到報應。

    然而,這樣的話,她隻能放在心裏,即便自己的丈夫,他也不能說。

    在自己的第三個孩子死掉時,她瘋過鬧過,說了一句製度吃人,結果自己的丈夫竟然將自己送進大牢裏,受了一個月懲罰才放迴來。

    那樣的話,她再也沒有勇氣說了。也因為她的前車之鑒,再無其他女人說製度吃人的話,隻會認定自己的命該如此。

    或許受了夏青檸的渲染,張大嫂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夏青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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