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太監來報:“南平王殿外求見。”

    來了來了,還是來了,夏青檸慌張不已,看了顧君寒一眼。

    顧君寒伸出手,將她的芊芊玉手拉進他的大掌之間。

    有他在旁,夏青檸安心不少。

    “讓他進來。”上官澈淡聲。

    適時,上官澈看了眼顧君寒的方向。顧君寒臉色平平,胸有成竹的氣場,上官澈看的明白。

    昨日,顧君寒給他的重點便是南平王有著不可告人的勾當,更是仗著自己有修行,橫行霸道欺壓一方。甚至提起什麽毒素毒害無辜百姓,從而利用那些屍體做著不可告人之事。

    這些,是上官澈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南平王,其實也隻是一個小小縣官之子南南平,後來因為太後得先皇恩寵,才將縣官逐步提拔,更是泄露考題讓那一年趕考的南平一舉奪冠,成為當年的為武狀元雙頭銜。

    先皇為了留住人才,便以朝陽公主相配,不過被南平拒絕了。南平當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這輩子不娶妻納妾,隻想為先皇分憂,為大朝國出一分份綿薄之力,為老百姓多做一點實事。

    朝陽公主,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美貌傾國傾城,希望得到配婚的不知道有多少。然而,南平拒絕了。

    也正因為他那番拒絕,南平在先皇那裏,便有了一個巨大的信任屏障。

    當時,先皇就封南平為王,給了封地。

    這些,進展的太順風順水,隻怕太後沒少吹枕邊風從此,南平王就成了大朝國最大的功臣,最後到了功高蓋主的地步。

    猶記得先皇仙逝前一夜,他將眾皇子叫到了跟前,叮囑說:“父皇的遺囑已立,儲君人選已定。

    父皇想告訴你們的是,不管誰當這個皇帝,都要時刻謹記皇權必須握在自己手裏。

    你們的……”

    你們的什麽……

    他們幾個皇子都不清楚,因為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來了,她說我們的父皇不能太累便讓我們出去了。

    次日一早,父皇登仙。而他,最沒有希望的一個皇子卻登上了皇位。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是一份多麽大的榮耀,然而上官澈明白,這份榮耀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不會有實權,因為他幼小且弱小,因為他無權無勢。

    自己的生母位分低,娘家也無勢,以至於艱難度日,更是在生下他不久便死於疾病。

    然而這些到底如何,在黑暗的後宮之中,誰又能說的清呢?

    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往事,他都不願意觸碰,隻是因為那些往事真的紮心。

    伴隨著上官澈迴想之間,南平王步履生風的進來了。

    即便這幾年,南平王有所收斂,然而,他身上的悍氣依然震懾眾人。

    見南平王進來,人群中自發的讓開了一條道,隻有丞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鬼刹大步走著,心想這個南平王也太囂張了吧,怎麽到哪都有人畢恭畢敬?不過,這個老頭是誰?怎麽不知好歹的杵在他前麵?

    鬼刹走到了丞相並肩的位置,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丞相見了,也如沒見到一般的目視前方,淡然無比。

    鬼刹對著上官澈,欠身說:“君王好。”

    眾人對南平王這個態度見怪不怪,今日,這個南平王心情不錯,竟然還多了一個“好”字,平日裏,那是抱拳一聲“君王”,傲慢的不得了。

    上官澈看著南平王,微微皺眉,旋即看向顧君寒與夏青檸。

    照顧君寒所言,他們與南平王有所接觸,這都麵對麵了,怎麽都沒什麽反應呢?

    作為君王,以懷疑的態度看待一切是必備的,哪怕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依然需要懷疑,最終做出對形式有利的決定,而非是非對錯分明。

    鬼刹順著君王的視線,一眼看見自家小主人,一躍而起的喜悅使得他上前一步,旋即意識到自己是南平王的身份,便頓住了腳,朝著夏青檸眨眼。

    夏青檸驚,敢這麽俏皮對待她的,必然是鬼刹。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從容穩定,倒是不錯啊,可以獨擋一麵了。

    顧君寒勾唇笑說:“現在放心了。”

    “嗯,放心了。”

    夏青檸壓低聲音迴說,繼而衝鬼刹眨眼。

    鬼刹勾唇一笑,繼而恢複淡定從容之態,對著上官澈說:“君王,臣是來辭行的,昨夜接到君王聖旨,臣也不安睡,隻希望即刻前去治水患,為君王分憂,為百姓解難。”

    “南平王有心了。”上官澈淡聲,麵色也很淡。

    適時,與太後一派的大臣一個個上前誇讚南平王。

    上官澈一直不啃聲,他在等南平王。

    夏青檸感覺氣氛不太對勁,低問顧君寒:“君王怎麽不說話?按理來說,他多少都應該鼓勵鼓勵南平王,也好彰顯自己的體恤臣民之心。”

    “他這個態度,必然有其原因,我們先等等,必要時候還是需要跟南平王打聲招唿的。”

    “打招唿?”夏青檸再次懵圈,這要是打不好,鬼刹摟不住,可不就是麻煩嘛。

    好吧,君王之心,她一個小女子是猜不透的。安靜的看著吧,顧君寒有分寸。

    良久,顧君寒倏然起身,走到中間的位置,對著君王說:“君王,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上官澈冷問,他沒有摸透顧君寒是要做什麽。

    按理說,這南平王要是正如顧君寒說的那樣早就不打不相識,沒有理由在遇見的第一眼不出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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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平王看顧君寒與夏青檸的眼神太過冷淡,實在奇怪。

    “我與南平王相識,可否容許我與南平王私下交流幾句?”

    私下?

    這個詞語用的讓人不多想都難。

    上官澈望著顧君寒,又看向南平王,繼而問:“私下?是哪種?”

    “可容許四人以為包括四人。”顧君寒淺笑,不疾不徐。

    上官澈聞聲,再次看了眼南平王,四人之內包括四人。

    顧君寒是必然在其中的,南平王也是,剩下的倆人中是顧君寒的皇後以及他吧。

    “好。”上官澈應聲。

    適時,太監喊話:“退朝!”

    文武百官依次退了出去。

    丞相最後離開,看著留在殿上的幾人,心裏一肚子狐疑。

    待多餘的人全部離開,上官澈出聲說:“現在可以說了。”

    顧君寒點頭,旋即看向夏青檸。夏青檸秒懂,起身走過來,站在顧君寒與鬼刹中間,三人都是一樣的笑容。

    上官澈不知不覺將手移到了椅把手之上,每個君王的椅背後都有一把利劍,可以自保可以攻擊,這是逼不得已時的殺手鐧。

    顧君寒對於上官澈的小動作笑了笑,繼而說:“君王,實不相瞞,我們都是修行之人,武力是君王想象不到的。

    即便君王這裏布滿了機關,我們也能飛簷走壁的離開。”

    明人不說暗話,顧君寒這般說了,上官澈沒有理由再小人之心。

    他起身,笑說:“那顧公子現在可以說了。”

    顧君寒看向鬼刹,出聲說:“該讓君王見見你的真麵目了,而且昨夜,你頻頻將意念傳送過來是為了何事?”

    鬼刹聞聲,急問:“我的意念,小主人收到了?”

    夏青檸一頭霧水,她沒收到啊。

    “什麽意念?我昨晚睡的可香了,不知道啊。”夏青檸說。

    小主人竟然不知道!但是顧君寒卻提了意念,看來,他搞鬼了!

    鬼刹不高興的看向顧君寒,問:“你把我的意念屏蔽了?”

    顧君寒點點頭,直言:“青檸太累了,你的事不能打擾她休息。”

    呃,這個理由,沒法子讓他拒絕,小主人沒休息好,他也不能原諒自己。嗚嗚,這個黑頭自己背。不對,等等,他怎麽感覺自己有些撐?

    又被喂了狗糧!

    鬼刹氣唿唿的看了眼顧君寒,不樂意的說:“你也就仗著小主人喜歡你!”

    “對啊,仗著夫人的偏愛,我自然可以有恃無恐。”

    鬼刹汗,“……”不要臉,實在不要臉,有這麽厚顏無恥的男人嗎?

    落了一個冷場的上官澈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竟然不覺得糟心,反而有些輕鬆,他們給他的感覺是好輕鬆,一點點壓力也沒有的那種自在。

    夏青檸看著兩個幼稚到極點的男人,不忍直視,沉聲說:“你們幾歲了?忘性大麽?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哦。”顧君寒與鬼刹異口同聲。

    上官澈看著兩個男人前一秒還針鋒相對,下一秒便配合默契的慫了,不免笑出了聲。

    伴隨著上官澈的笑聲,顧君寒等三人一起看向他。

    上官澈清了清嗓子,收住笑意說:“那個,你們剛才要說什麽事來著?”

    顧君寒也恢複常色,對著鬼刹說:“現出原型吧,君王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

    鬼刹點點頭,意念一啟動,麵貌刹那間改變。

    上官澈看著麵前的南平王變了一個模樣,驚嚇了一把,雖然顧君寒事先說了,可是他沒想到會是在一念之間就改變的,他以為的現出原型是褪去現有的偽裝。

    這一幕,實在驚心動魄,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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