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站在一根根水柱前,無聲無息。看著這些水柱,他似乎看懂了自己的困惑。

    一直以來,他在向往的自由與被迫的現實之中,找不到出路。今天,他算是明白了。

    現實是改變不了的,理想是用來珍藏的,或許待到現實變成理想的那一天,就如這一根根的水柱,它如畫如水流,以流動與靜止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呈現在世人麵前,何嚐不是現實與理想的合二為一!

    紀修豁然開朗,繼而繼續尋找小白。

    夏青檸與顧君寒並肩走著,顧君寒一直記掛著夏青檸體內的蠱毒。

    “你感覺如何?”顧君寒問。

    夏青檸冷冷的掃了眼顧君寒,不悅道:“能不能一心一用?”

    顧君寒笑:“我一直一心一用在你身上。”

    出來找人隻是他的附帶工作。

    “嗬!”夏青檸冷哼,就顧君寒自己招的那些事,還不夠折磨他自己的?

    竟然一心一用?

    一心一用還能認錯人?

    夏青檸對顧君寒的抵觸愈發的嚴重。

    夏青檸很慶幸自己對顧君寒無感,不然,就顧君寒自己說的那些事情,足以讓一個女孩子傷心欲絕。

    顧君寒懂夏青檸的冷哼是什麽意思,隻是,錯已經犯了,已成事實,也沒有辦法重來,他隻能補救。

    “青檸,我知道有些不可更改,但是我關心你的心是真摯的。

    黑影說你中了他的蠱,我真的很擔心。就算你對我有成見,我希望在你修煉成大圓滿之前,都不要放大這份成見,你做好你自己,其他的我來做,僅此而已,可以嗎?”

    顧君寒真心說道,他很清楚,如果在夏青檸大圓滿之際,他還是沒有辦法讓青檸重新愛上自己,哪怕以後有朝一日,青檸會解除封印,也會記起他,他們之間也是覆水難收了。

    所以,想到這些,顧君寒還是很心慌的,他必須讓夏青檸放下成見,倆人好好相處,日久生情。

    夏青檸審視著顧君寒,他說的很有吸引力,但是,她憑什麽要聽他的?

    夏青檸冷聲冷色:“第一,我沒有中蠱。第二,我沒有必要聽你的吧。”

    顧君寒也猜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中蠱與否,我們都不能枉下定論,而且一般的蠱毒,是不好檢查出來的,隻有等發作了才會知道。

    至於第二點,你接受不了,就當我沒說。”

    夏青檸白眼:“浪費時間。”語畢,她走了。

    顧君寒忙跟上,沒話找話以夏青檸為中心的分析說:“不過,有些蠱毒會隨著下蠱者死亡而自滅的。”

    夏青檸沒有吱聲,心裏多少還是受了顧君寒話的影響。她中蠱毒之事,黑靈鷹也跟她提過一嘴,不過,她沒當迴事。

    “那黑影死了?”

    夏青檸問顧君寒,態度沒有之前的森冷與疏離了。

    黑影是否死了,這個問題也是顧君寒不知的,他當時意識不是很集中,似乎看見黑影被打的四分五裂,但是,作為一個大圓滿的黑影,他一個小圓滿初級者怎麽可能打過他呢?還有那個龍……他也記不全了。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死了。”

    顧君寒憂心迴答。

    夏青檸看了眼顧君寒,似乎拋開對他的成見,她能看出他眼底的擔憂。

    但是,跟她有什麽關係,難道他說他愛她,她就必須也迴愛他?什麽狗屁邏輯!

    夏青檸倏然收起冷臉,麵無表情的說:“走吧,找人要緊。”

    顧君寒看著夏青檸那利落的轉身,苦笑,追妻之路沒有那麽好走啊,而且他的青檸越來越有主見,甜言蜜語不管用,實際行動也不頂用。

    他好難啊!

    難不難的另說,機會還是靠爭取的,顧君寒快速跟了上去。

    隨波沿著曲折的路往下走著,他依然聽不見任何聲響,這樣的感受仿佛迴到了當年,夏青檸死在他麵前,他也是這般聽不見四周的聲音,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滴水崖,這是一個讓人安樂死的地方,據說到了這裏,任何想不通的事、解不開的心結,都會得到化解。

    然而,所謂的化解是兩極分化的,一則安樂死亡,一則真的大徹大悟。

    隨波心裏已有答案,他屬於前者,夏青檸的死是他心裏永遠解不開的心結。

    如果,時光倒流;如果,他有所察覺;如果,他和青檸真的足夠相愛……

    結局一定不是這樣的。

    隻是,沒有那麽多的如果,青檸也沒有那麽愛他,或者連愛都談不上。

    人人都說大馬洲的波羅皇子癡傻一個,其實,他們沒有說錯,明明感覺的出夏青檸沒有那麽愛自己,卻依然奮不顧身,跳進自己幻想的愛河之中。

    這樣一個癡傻的自己,早就該死了。如此這般,無憾。

    隨波每走一步,嘴角的笑意便多了一分,或許幾世輪迴,那個三生石上,夏青檸的旁邊也不會是他隨波的名字。

    人說今生的相遇,是前生的債未還清,想必,他隨波欠夏青檸的債還清了吧,惟願來世不再相遇。

    “隨波,隨波,隨波……”

    淺淺的聲音在隨波耳邊響起。

    隨波怔忡的看著麵前的臉蛋,膚如凝脂,五官精巧,眉眼彎彎,像會說話的星星在閃啊閃。

    這是夏青檸,他深愛的夏青檸。

    “隨波,你怎麽了?”夏青檸焦急的問。

    夏青檸與顧君寒一路找過來,正好遇見坐在大石之上的隨波,他神情呆滯,喊他半天也不見其應答。

    “青檸。”

    隨波出聲,也一把抓住了夏青檸的手。

    夏青檸擔心隨波怎麽了,並沒有在意細節上的動作。然而,一旁的顧君寒在看見隨波拉夏青檸的手,而夏青檸也不拒絕時,他的臉頓時黑沉了下來。

    顧君寒上前,一把拉起隨波,強行架起他,邊說:“我們先上去,反正人已找到。”

    夏青檸點點頭,神情凝重的跟了上去。

    隨波握緊掌心,那裏還留有夏青檸的餘溫。

    眾人再次迴到滴水崖之上,而小白被紀修找到時,已經昏迷了。此刻,依然沒有醒來。

    被顧君寒扛上來的隨波,頓時清醒不少,隻是,在滴水崖裏的經曆,他仍記憶猶新,那種從骨子裏透心涼的感覺,讓他深深的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夏青檸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小白,又看著一蹶不振的隨波,微微歎氣。

    顧君寒走向紀修,問:“她怎麽樣?”

    “我已經為她解毒,隻是她體質太弱,受不住滴水崖的劇毒,一時間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顧君寒看著麵色慘白的小白,說:“希望她盡快醒來。”

    “醒來有什麽好?”突然走過來的隨波出聲。

    顧君寒與紀修麵麵相覷,都沒有說話。

    隨波又說:“醒來又要麵對那些她承受不來的痛苦,還不如就這樣。”

    “你沒有權利決定小白的人生!”

    夏青檸冷冷出聲。

    去了一趟滴水崖,隨波就把自己折騰成萎靡不振的樣子,實在過分,現在還來說如此混帳話,她能不生氣?

    隨波聞聲一震,看著憤怒的夏青檸,他猛然驚醒,不管曾經,他和夏青檸之間是怎樣的恩怨,在夏青檸死在他麵前時,就該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了。

    而如今,他能再見與夏青檸一般模樣的人,他可以守護在她身邊就足夠了,又怎能奢求太多?

    不要忘了初心!

    隨波在心底叮囑自己。

    “對不起,我失言了。”隨波看著夏青檸說。

    夏青檸微微不快,說:“下次不要說了。”

    隨波點點頭,繼而轉身說:“我去附近轉轉。”

    夏青檸沒說什麽,隻是看著隨波勻稱的身軀越走越遠,她的心裏五味雜陳。隨波於她而言,就像天上的太陽,可以給她帶來溫暖,卻不是必須擁有的,因為雨天時,她可以不用太陽;夏天時,她還會避開太陽。

    這樣的比喻有些殘忍,卻是事實,更何況,她對愛與情,不想涉入太多。

    明知不能給其預期的結果,一開始就不要給其希望。

    夏青檸麵色平平,在紀修身邊蹲下,看著小白長久的沉默。

    紀修適時出聲:“我也去轉轉。”

    紀修自認為當大舅子,就沒有他這麽熱心腸的,他無時無刻不在給顧君寒創造條件。

    紀修說完,還衝顧君寒擠眉弄眼,很不巧,被夏青檸袋個正著。

    紀修心虛,一溜煙跑了。

    夏青檸橫著顧君寒,麵色冷淡,紅唇勾起:“不要以為忽悠了傻紀修,你就可以對我怎樣?告訴你,門沒有,窗也沒有!”

    “青檸,你這是在提醒我應該對你怎樣嗎?也是,一直沒有對你怎樣,實在虧當這個夫君。”

    士可殺不可辱!

    夏青檸咬牙切齒,睨著不要臉皮的顧君寒,怒聲:“你給我滾遠點!”

    “不好意思,這輩子都滾不遠了,誰要你一開始就闖進我的心裏了,除非死亡,不然什麽也分不開我們。”

    “那就死亡!”夏青檸恨的壓根癢,倏然亮出長劍,顧君寒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一句話比一句話流,氓!

    “我今天非得割了你的舌頭,看你拿什麽貧?!”

    “青檸也隻是要我的舌頭啊,我還以為你要我的心呢。”

    顧君寒不正經的說著,旋即一個閃身,離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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