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的事情,對張溪和諸葛亮來說,多少有些遙遠了.他們這一代,最大的任務,就是完成大漢的統一。


    而目前來說,唯一的目標,就隻有征吳了。


    國策已定,天子下詔,諸葛亮親自解釋.不管有什麽困難,這場征吳之戰是必須要打的。


    徐庶那邊做出的是什麽安排,張溪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吧,他這邊肯定是要做出調整的。


    隻是,該怎麽調整,張溪並沒有想好。


    尤其是水軍方麵,到底是保持著如今小規模的軍事對抗不做改變,還是暫時收縮防線,重新調整,做好進攻準備?!


    如果保持如今的小規模軍事對抗的話,大漢這邊不太好快速集結兵力,稍有變故,就會引起朱然的警惕。


    可如果暫時迴收防線,這麽明顯的變故,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朱然在第一時間就能猜到張溪的真正目的,從而加緊戰備。


    是,平心而論,朱然的水平確實不如周瑜,也不如陸遜,可人家到底還是在水平線以上的水軍都督,不是一個傻子。


    敵軍突然改變前侵壓迫的進攻方式,轉而收攏陣型,這跟打架的時候收拳蓄力有什麽區別?!


    所以啊,張溪現在要調整水軍部署,確實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如果從進攻東吳的角度來講,張溪現在唯一可以使用的變數,恐怕就隻有陸軍了。


    但是,如果把目標放在進攻江夏上麵的話江夏的諸葛恪,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如今的諸葛恪,已經鎮守江夏五年的時間了。


    如果說是五年前的那個諸葛恪,那真的是太好對付了。


    那個時候的諸葛恪,不僅是心高氣傲,更是目中無人說難聽點,那時候的諸葛恪恐怕連他老爹都沒有放在眼裏,覺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然後就被文聘和石苞等人連續教了做人,告訴他,理論和實踐,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尤其是在軍事領域。


    要是一般人,受到了這麽嚴重的打擊後,恐怕很難再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了。


    可諸葛恪到底是諸葛恪。


    一方麵,諸葛恪本身的才華還是很被孫權看重的,在經曆了這麽大的失敗後,孫權依然願意給諸葛恪成長的時間和機會。


    另一方麵,諸葛恪雖然性格很糟糕,但他終究是一個擅長學習的人,被人打的那麽慘之後,他終於是醒悟了一些,開始正視自己的不足,並且加以改正。


    可以說,這段時間內的諸葛恪,是最讓諸葛瑾看著放心的諸葛恪。


    以往的諸葛恪性格有多糟糕,連諸葛瑾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諸葛恪小時候聰穎過人,諸葛瑾寫信給諸葛亮,想跟弟弟炫耀一下,結果當頭被弟弟潑了一頭冷水.你兒子是聰明,但這個聰明往往用的不是地方。


    諸葛瑾一開始還不信,畢竟自己兒子也有為自己解圍的高光時刻。


    但是吧,隨著諸葛恪慢慢的長大,成天跟所謂的“太子賓客”們混在一起,互相吹捧之後,諸葛瑾就發現了,諸葛恪的性格變得越來越自大不討喜了。


    偏偏這段時間,諸葛瑾又以大將軍的身份出任徐州刺史,不在國都建業,而諸葛恪作為“太子四友”之首,必須留在建業輔佐孫登這頓時間裏,諸葛瑾是真的怕諸葛恪徹底學歪了。


    之後,諸葛瑾甚至聽到傳聞,說在一次宴會上,諸葛恪把江東重臣張昭給懟了,變著法的罵張昭年老糊塗,是無用匹夫.差點沒把諸葛瑾給氣個半死。


    張昭那是什麽身份地位,他是你一個小輩能隨意懟的麽?!


    張昭不跟你這個小輩計較,是人家大度,是你小子運氣好.這脾氣要是再不收斂點,恐怕要出大事的。


    諸葛瑾直接給諸葛恪寫了一封家信,狠狠的責罵了諸葛恪一頓,並且要求諸葛恪立刻去張昭府上登門道歉結果這事兒就沒下文了。


    夭壽的,諸葛恪要是真的去道歉了,以張昭的大度,不可能一點下文都沒有張昭可不是那種會記恨小輩的人,尤其是像諸葛恪這種有才華的年輕人,就算在宴會上罵了他,事後道歉的話,張昭說不定還會做個順水人情的,幫著諸葛恪吹捧一下。


    沒有下文,就代表這諸葛恪壓根沒去道歉。


    給諸葛瑾氣的可惜兒子不在身邊,連揍一頓的條件都沒有,隻能是寫信給孫權,再三提醒孫權,諸葛恪年輕,還欠缺磨煉,不適合立刻委以重任。


    結果轉頭諸葛瑾就接到了諸葛恪出任江夏太守的消息。


    再之後.諸葛瑾隻能說,自己倒黴,這個兒子大概率是要沒了。


    畢竟都輸成那樣了,諸葛瑾能說啥.趕緊上疏請罪,看能不能保住自己兒子的小命。


    結果卻很出乎諸葛瑾的意料,孫權在戰後並沒有追究諸葛恪的責任,還讓他繼續鎮守江夏。


    而之後的這段時間裏,諸葛恪卻變得越來越成熟穩重,不僅不再自大狂妄,甚至在跟同僚相處上,也進步了不少.諸葛瑾甚至接到過朱然的書信,信中還誇讚諸葛恪治軍嚴格,治理地方有方什麽的。


    這讓諸葛瑾是老懷甚慰,覺得兒子終於是長大了,也成才的。


    而就是這五年的時間裏,諸葛恪不管是治政還是用兵,終於是讓在江陵的張溪感受到,曆史上那個打出東興之戰的諸葛恪,到底有多麻煩。


    真正沉下心來的諸葛恪,水戰指揮能力如何暫且不做評價,但是陸戰指揮能力,還是很強的。


    至少,在這五年的時間裏,江陵和江夏的邊境摩擦中,諸葛恪的應對毫無問題,根本沒有在邊境摩擦上讓大漢占到任何的便宜。


    尤其是在最近的三年時間內,隨著諸葛恪離開夏口,移駐西陵後,江夏北部的防禦力量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張溪再想用以前的辦法,從江夏北部取得突破,已經是不可能了。


    就算進攻江夏,張溪最多也不過是能在章陵縣附近取得一些突破,但如果無法擊敗東吳水軍,掌握漢水流域的主動權,這個章陵縣就算占據了也沒有實際意義,早晚會因為直麵東吳軍的直接進攻而守不住的。


    所以,諸葛恪後移鎮所,反倒是一步妙棋,保證了江夏北部的防禦,就等於是堵死了張溪聲東擊西的套路,守住了江夏身後的廬江郡,避免江夏郡被三麵包圍。


    在如今的情勢下,張溪不管是水陸兩軍,都暫時找不到可以在江夏郡打開缺口的地方。


    可如果不攻江夏的話,那就隻能在荊南四郡的方向想辦法了。


    從長沙郡出兵,進攻豫章郡?!


    倒不是不行,至少從行軍路線上講,這麽做是可行的。


    但是吧,從戰略上來講,進攻豫章郡的成效太低,進攻困難過大了一些。


    豫章郡的西部,和長沙郡交界的地方,到處都是山地。


    這種地形,在這個時代,就叫做“易守難攻”.而且對後勤補給的要求也非常的高。


    受製於後勤補給的困難,就意味著從長沙郡進攻豫章郡,所能攜帶的兵力不可能超過一萬人,而你讓石苞帶著這一萬人攻下有三萬東吳郡兵駐守的豫章郡,簡直是太癡人說夢了。


    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從豫章郡進攻長沙郡,也同樣是困難重重。


    不管怎麽說吧,張溪還是覺得,從荊州目前的兵力部署來說,想要在進攻上取得突破,恐怕是很難很難的了。


    因此,張溪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更徐庶商量一下.要不還是跟上次一樣,兗州打主攻,荊州打牽製算了。


    進攻江夏,張溪是沒有必勝的把握的,但是,如果是要在江夏吸引東吳水軍的主力,以及牽製至少四五萬陸軍的話,那張溪還是能輕易辦到的。


    剩下的,就看徐庶能不能在徐州或者淮南獲得更大的突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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