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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麵對呂蒙的提議,劉璋其實非常的動心的。


    畢竟,劉備奪取益州的手段並不光彩,而且還是劉璋自己引狼入室的,劉璋一直覺得自己輸的冤枉。


    現在有個翻盤的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麵前,劉璋會不想抓住麽?!


    從呂蒙私下派出細作跟劉璋聯係,說孫權依然承認自己是益州牧開始,劉璋就知道,江東孫權肯定有什麽陰謀。


    劉璋是真的不傻的,能坐穩益州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傻子,更別說孫權這麽明目張膽的拉攏他這個已經失去權利的人,這要是不圖點什麽,根本說不過去。


    因此,當呂蒙派遣所謂的使者再次找到自己,告訴自己具體條件後,劉璋就開始琢磨著,這事兒能不能成。


    在劉璋看來,並不是沒有可能的。


    首先,劉璋兩父子統治益州幾十年,雖然也殺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但總有一些人是得到好處,心念舊主的。


    他劉備得到益州才幾年呐,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的就收買完了益州人心?!


    其次,現在江東是有求於自己,沒有自己的幫忙,江東很難快速攻破公安,進而進攻江陵,所以自己這時候對江東提出的要求,江東大概率是會全盤答應,更別說現在是江東主動提出可以借兵給自己殺迴益州。


    至少在這點上,江東應該不會是敷衍自己的。


    第三,江東一旦襲取荊州,就跟劉備徹底翻臉了,江東顯然也需要自己這麽一個旗幟性的人物來分散離間益州士族之心,削弱劉備的實力,雙方是屬於各取所需,互相合作。


    綜上所述,劉璋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起事,配合江東攻下荊州的話,借兵重奪益州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實現。


    但是吧,劉璋隱隱的,心裏很不安。


    首先,這個江東孫氏,跟劉備結盟了十年,現在卻又毫無理由的輕易背盟,簡直比劉備還不要臉。


    劉備好歹在沒找到理由前,還是乖乖的北上幫自己對付張魯的,雖然磨洋工外加收買人心吧,但至少沒有當場背叛。


    可江東孫家的人,可是說翻臉就翻臉,而且還喜歡玩偷襲。


    自己跟這樣的人結盟,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麽?!


    再一個,這個呂蒙,派了使者讓自己出兵,說的好聽是結盟,但劉璋詢問使者,事成之後能借多少兵馬,呂蒙能否代表孫車騎的時候,使者隻是打哈哈,從不正麵迴答自己的問題。


    總給人一種非常小家子氣的感覺。


    說真的,這時候你但凡說願意借我一萬兵馬,最後實際隻借給我一千事情都已經那樣了,我還能說什麽嗎?!


    偏偏就是一點落在實處的好處都不肯許諾,卻要別人替你賣命。


    這兩點,是劉璋猶豫,不願意立刻答複使者的原因。


    但有一說一,現在的劉璋,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安分守己,坐看孫權進攻公安公安城在,自己做個富家翁,公安城破,自己再次成為階下囚。


    另一個,是搏一搏,配合孫權攻破公安,哪怕最後孫權隻借給自己一千兵馬,但憑借自己的名頭和江東的支持,未必沒有再次入主益州的可能。


    劉璋考慮了良久,有心想搏一搏,但又怕,萬一失敗,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


    劉璋就是這樣的人,但凡他能及時有效的做出正確的決斷,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的這個地步雖然不蠢不笨,能力也可以,但比起這時代的三家主公來說,他終究是差了點。


    但這時候的劉璋,到底是知道誰對自己最好,誰是真正忠心自己的人了他命人悄悄的去把張任請來,想聽聽張任的意見。


    一來,張任對自己的忠心毋庸置疑,讓他丟命都可以,別說幫自己保守秘密了。


    二來,張任是公安守城的副將,即使要一搏,也繞不開張任的幫忙,這事兒他早晚得知道。


    就這樣,守城累了一天的張任,被劉璋給秘密請到了府邸內,劉璋把呂蒙聯係他的事兒,和盤托出,全都告訴了張任。


    張任聽完了,瞪大了眼睛。


    而劉璋也不說話,希望聽到張任的意見。


    張任想了很久,最終抬頭,對著劉璋說道,“主公,不知使者何在,任有些不明,還想請教使者。”


    劉璋一聽也是,這麽大的事情,自己也應該多問一些,多聽一些就讓人去把使者請來了。


    而張任見到使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後,做出了躬身行禮的動作。


    再然後,原本躊躇滿誌,準備繼續說服張任的使者,卻看到了張任抽出了自己的配劍。


    嗯,就沒有然後了。


    使者人頭落地,劉璋大驚失色。


    “公義,你”劉璋麵如土色的看著張任。


    劉璋實在不懂,為什麽張任二話不說,要把使者殺了難道連張任都背叛自己了?!


    張任殺完人,麵不改色的轉身,把配劍一扔,然後給劉璋跪下了。


    “主公,此人欲害主公於萬死之地,任不得不除之還請主公治罪!”


    張任說完,以頭磕地,長跪不起。


    劉璋一看張任這個樣子,頓時知道張任不是要背叛自己,一下子安心了。


    安心之後,再看張任依然跪著不起,趕緊的過去,一把把張任扶起來,說道,“公義快起,汝何罪之有隻是,兩國交鋒,不斬來使,其人之言,我等不聽便是,卻為何要殺此人?!”


    張任起身,先反過來把劉璋扶到案桌後坐下,然後抬頭看看四周,發現沒人,這才低聲說道,“主公卻不可再言矣主公如今身處嫌疑之地,當三思而行,焉知府上皆是忠勇之輩耶?!”


    劉璋聞言,悚然一驚,嚇的瞳孔收縮,一把抓住了張任的手腕,不肯鬆手了。


    對啊,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


    劉備那個陰險小人,怎麽可能會那麽放心的讓自己在這裏安穩生活,不安排一些耳目和細作呢?!


    雖然自己召見使者的事兒比較私密,但誰知道這事兒能瞞過幾個人呢?!


    這不是給劉備小人殺自己的借口麽!!!


    再加上


    “呂蒙此人,用計著實險惡彼若真心相助,豈有如此含糊不明之理?!”張任繼續低聲說道,“此人不過是利用主公身處嫌疑之地,隻派一使者前來,不管主公是否同意,主公亦不得不反爾。”


    張任這是告訴劉璋,如果劉備在劉璋的府內安插了細作,那麽劉璋今天跟這個使者見麵的事兒,說不定晚上就會傳到文聘的耳朵裏去那劉璋不想反都沒法不反了。


    除非劉璋願意等死。


    劉璋也反應過來了,在張任提醒自己,這個府上可能有劉備安插的細作時,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作為曾經的一方之主,這種玩髒心眼子的勾當,誰不比誰更熟悉?!


    而反應過來的劉璋,突然對呂蒙這個人,充滿了怨念。


    這個呂蒙,其實根本沒想過自己是不是能活著走出這個公安城,他需要的,隻是公安城中混亂內訌。


    畢竟,一旦劉璋被逼得造反,張任肯定是要跟著一起反的。


    造反若成,則呂蒙兵不血刃的拿下公安,畢竟劉璋已經無路可去,必須跟江東合作了。


    造反不成,劉璋身死,但也可以大幅度削弱公安的守衛力量,造成恐慌,有利於他呂蒙繼續攻城。


    反正他呂蒙是什麽都不損失。


    但劉璋損失大了。


    反正劉璋覺得,就靠自己手裏的幾千佃客,哪怕有張任相助,也翻不起多大風浪來畢竟劉璋是深信劉備在自己的府上安插了細作的,今天這事兒,文聘估計早就知道了。


    甚至有可能,文聘就等著自己造反起事,然後可以有借口殺了自己以絕後患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啊。


    現在劉璋再想想呂蒙給自己的那些條件,越想越覺得這幫江東人可惡特麽讓自己去送死的活,伱們居然還不肯明碼標價的哄一哄我?!


    這是明擺了知道自己不用兌現承諾,所以連敷衍一下都不做了是吧?!


    隻是


    “如今之事,恐已為那文聘悉知,我等縱使殺了使者恐亦無益乎?!”劉璋有些顫抖的,問著張任。


    張任卻搖搖頭,說道,“文仲業此人非嗜殺之輩,且那劉備,雖然陰險,但亦不失仁義之名主公如今斬殺使者,斷絕與江東之約,劉備若再殺主公,為世間不義也,斷不會為之。”


    劉璋聽著張任對劉備的評價,心裏一陣的怪異什麽叫雖然陰險,但不失仁義?!


    但迴過頭來,劉璋想想,好像這個評價還真特麽對。


    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劉備就是一個陰險背信的小人。


    但這個人吧,到底是留了自己全家的性命,還好吃好喝的供著自己,讓自己不失富家翁的待遇,甚至大兒子還在劉備手下出仕,也不是沒有出頭之日確實也不負仁義之名。


    這樣的人,隻要自己不作死,為了他的名聲著想,劉備都不會輕易的斬殺自己。


    隻是這麽以來自己恐怕就再也沒有重迴西川的可能了。


    劉璋一想到這兒,頓時哀歎一聲,不再言語。


    張任一看劉璋這個樣子,心裏也哀歎自己的這個主公啊,真的,根本不知道現在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哪怕真的給了主公機會,他也迴不去西川的。


    法正是劉備的謀主,黃權是劉備的護軍將軍,吳懿算是劉備的大舅哥,楊洪是蜀郡太守,秦宓是從事祭酒,嚴顏已經病逝這些人,不管是當初支持主公的還是背叛主公的,現在都得到了劉備的重用,哪個還會歡迎主公再迴去啊。


    而且說到底,當初如果這些人真的全力支持主公的話,主公又怎麽會被劉備的客軍擊敗呢。


    也就是自家主公還在做夢,想著殺迴成都去呢。


    有些話,張任沒法對劉璋直說,隻能是藏在心裏。


    而劉璋在經過初時的驚慌後,慢慢的也穩定了心緒,然後吧,腦子也開始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看看倒在地上的屍體,再想想現在的處境,劉璋突然說道,“今日雖殺此人以證清白,卻也交惡於江東若江東破城,我等如何自處?!”


    張任卻是笑了一下,拱手對著劉璋說道,“此人乃任所殺也,與主公何幹?!主公隻推說不知便可,一切罪責,皆有任承擔。”


    劉璋噎了一下,覺得心頭好像有什麽堵得慌。


    劉璋突然覺得哈,這輩子,能遇到這麽一個屬下,也算沒白活。


    隻是呢,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就算是他劉璋,也不會去做的。


    劉璋突然放開了劉璋的攙扶,正色正坐,對著張任說道,“公義聽令!”


    張任一愣,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劉璋這麽下令了。


    但反應過來後,張任立刻站到下首,抱拳拱手,應諾道,“末將在。”


    劉璋輕蔑的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和頭顱,說道,“汝將此人首級去交給文聘將軍,就說此人乃江東細作,欲離間我與玄德公兄弟之情,被我斬殺了。”


    “這主公”


    “此乃軍令,汝不得多言。”


    “末將遵命!”


    張任拱手起身,撿起自己的長劍,挑起頭顱,轉身準備離去。


    卻聽到身後,一陣微弱之聲傳來。


    “公義啊,好生守城以後,莫要再來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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