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是幫崇禎說好話,大概的意思,你們兩以前可能有過節,但不是因為聖上的錯,聖上下聖旨,有時候會被朝臣左右。


    你想想萬曆時,當皇上的想立個自己喜歡的太子, 幾十年都沒有成功,可見當大明皇帝有多難了。


    這王承恩居然引經據典,拿先皇來做比較,示意丁毅體涼崇禎。


    丁毅聽的連連點頭,一臉的讚同,其實心裏已經問候了崇禎全家老小。


    我特嗎能體涼他, 他崇禎會體涼我嗎?現在大明誰打敗仗, 誰沒兵就必死。


    我能活到現在我容易嗎?


    看王承恩說到動情, 雙眼通紅,丁毅也緩緩哽咽,抽泣起來:“丁毅時常想起當年,聖上對我恩重如山,越級而提拔,寬恩而重用,沒有聖上的支持,丁毅那能有今天。”


    “王大哥,煩請你迴去稟報聖上,丁毅心裏,也是永遠為了大明百姓--”


    崇禎是為了大明皇朝,還是大明百姓,大夥心裏都知道。


    我丁毅為了大明百姓還是大明皇朝,大夥心裏也知道。


    兩人握著手, 淚巴巴的說了一通話,其實等於啥都沒說。


    到臨走時,王承恩終於忍不住, 還是說出崇禎想說的話。


    他問丁毅,登萊和東江, 旅順三鎮,能放監軍嗎?


    袁崇煥當年就想往東江鎮放監軍,毛文龍不同意,現在崇禎又派王承恩試探。


    丁毅也不說不能放,他想了想,緩緩道:“俺覺的放不放,都沒啥區別。”


    想到剛才丁毅手下諸將的跋扈,王承恩頓時懂了,默默的轉身就走。


    丁毅送他和魏觀等人出去,出去時又和羞辱沒有區別,每人頭上戴黑布,像送犯人似的送到船上。


    到了船上,魏觀迫不急待掀掉頭上的黑布,舉目望去。


    但見前麵岸邊有一排排炮台和圍牆,圍牆很高,根本看不到裏麵,除了炮台, 什麽也看不到。


    尼娘的, 他心中大罵, 丁毅把這裏經營的和鐵桶似的, 隻要呆在這裏不走,誰也奈何不了他。


    現在唯一希望,就是他手下幾個人都提了總兵,人一旦官職大了,想法必然不同。


    一月不到,王承恩等就迴到京城。


    魏觀先見了駱養性,匯報經過,說到丁毅接旨時的跋扈,手下部將眼中更是隻有丁毅,毫無朝廷和聖旨。


    駱養性聽到這裏,心中一個格登,一雙眼珠情不自禁的轉動起來。


    魏觀又說到見到王海亮了,還問要不要向陛下匯報,因為王承恩也知道了這件事,王海亮的家人怎麽辦?


    駱養性聽完一臉鄂然:“王海亮沒死?他的家人,前幾天已經不見。”


    “什麽?”魏觀心中又驚又喜。


    之前王海亮十年沒迴,駱養性當他已經殉職,因魏觀和他交好,向駱養性匯報後,每隔幾月由錦衣衛送銀一兩,米一石給其家人做為補償,雖然很少,也不是個個月都有,但也算對殉職的人有了交待。


    不料前幾天有人再去送米,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消失不見。


    王承恩很快入宮見到崇禎,向他迴報了旅順宣旨的事,但他沒敢說諸將跋扈,眼中隻有丁毅,倒不是維護丁毅,而是不想皇爺生氣。


    崇禎聽到沉世魁要去德州,不願意幹援剿總兵,自然又是大怒,恨不能立刻下旨把沉世魁全家抄斬才好。


    他馬上召集內閣諸臣商議。


    這次清兵入關,丁毅雖然立下大功,但要求太多。


    先是劉元拒不去保定,最後朝廷妥協,讓他去了濟南,接著又舉薦登萊巡撫張應求,然後又舉薦路超為靈山衛指揮使。


    地方駐軍,文官,衛所指揮使,三級的大佬幾乎全是丁毅的人。


    簡上把山東當成他自己家一樣,丁毅的所做所為,實在讓崇禎怒火衝天。


    可丁毅能打又有錢,不但能幫他打滿清,還願意每年向他交四萬稅銀,所以眼下再多的不滿,他也得忍著。


    關鍵這時大明不聽話的總兵又太多了,比如原山東總兵劉澤清。


    劉澤清上次指到命令去救援濟南,借口從馬上摔傷,駐兵臨清不動,事後濟南被破,大明死傷無數。


    事後,崇禎想找他和祖寬麻煩,找個借口,讓兩人去濟南議災事救濟事務。


    祖寬這二貨還真去了,他是援剿總兵,沒有駐地,當時朝廷讓他的兵馬塹駐德州,由當地補給糧餉。


    祖寬不知是忘了老前輩袁崇煥的事,還是急著補糧餉,留下大部兵馬後,帶著一些家丁前往濟南。


    劉澤清才沒那麽傻,依然說腿傷沒好,我派人替我去議事。


    結果祖寬一去就被抓了,然後被砍。


    劉澤清的人嚇的半死,但沒事,劉澤清手上有兵,崇禎不敢動他,又放了迴去。


    為了給點劉澤清眼色看看,朝廷決定下旨,調劉澤清為兗州總兵,王衛忠為山東總兵,讓王衛忠駐守臨清。


    王衛忠兵馬精銳,曾和清兵血戰大勝,劉澤清當然不敢懶在那,直接移駐兗州。


    兗州總兵又叫東兗總兵,最早是天啟二年,徐鴻儒起義主要在兗州境內活動,山東撫臣趙彥上奏說明兗州的戰略位置很重要,朝廷便增設東兗總兵,當時以都督同知楊肇基為首任東兗總兵,但才一年左右,楊肇基改任登萊總兵,便把東兗總兵給栽了。


    這次借著移鎮的機會,兵部尚書楊嗣昌獻議,讓劉澤清駐節兗州,用以牽製丁毅。


    兩人都是不聽話的總兵,且都握有重兵,都放在山東,讓他們狗咬狗,崇禎附議,大為讚許。


    這樣的話,現在山東境內有點亂,僅總兵就有三個,山東總兵王衛忠駐節臨清,登萊總兵丁毅駐節登州,兗州總兵劉澤清駐節兗州。


    當然,明末總兵不值錢,滿天都是,這也沒什麽,可崇禎把劉澤清放在丁毅身邊,就有點惡心兩人,劉澤清肯定被崇禎惡心了下,但丁毅眼裏那會有這劉澤清,根本沒把這兗州總兵當會事。


    七月中旬,崇禎在王承恩迴來後,召集群臣議事。


    有首輔、戶部尚書薛國觀,輔臣兵部尚書楊嗣昌,吏部尚書莊欽鄰,禮部尚書林欲楫,刑部尚書甄淑,工部尚書劉遵憲,左都禦史鍾炌等。


    此次議事比曆史上晚了一個月,除了議登萊和東江鎮的事外,更議了重要的加征練餉之事。


    崇禎與諸臣先議丁毅東江鎮。


    沉世魁學劉元請辭,不肯任援剿總兵,要去德州,如何處之?


    眾輔臣麵麵相覷,片刻之後,又是楊嗣昌建言:“那就讓其駐守天津,任天津總兵官。”


    薛國觀馬上道:“馬爌何去?”


    馬爌於六月剛剛任命為天津總兵官,曆史上一直駐守到崇禎十五年才移鎮甘肅。


    人家剛到天津,屁鼓還沒坐熱,你要換掉?薛國觀肯定不同意。


    楊嗣昌看了他一眼,道:“東江勢大,必要分而離之,若不給駐鎮,誰肯遷移?”


    “朝廷當徐徐圖之,先沉世魁,再張經,後徐威,一個個把東江大將都移出來,以弱丁毅。”


    有人道,這樣丁毅的兵馬豈不是駐到各地了?


    楊嗣昌道,祖寬當年也是從祖大壽部下分出來的啊,王衛忠也是。


    這次王衛忠就很聽話,說到那就到那,先德州,後濟南,最後血戰多爾袞,全軍死傷過半。


    這些大將分出來後,時間一長,感受到自已做主,總比讓別人做主好?


    他們一個個能鎮守一方,何必還要聽丁毅的?


    再說離開丁毅遠了,丁毅如何給糧餉?如果要朝廷給糧餉,久而久之,就不成了我們朝廷的兵馬了嗎?


    楊嗣昌說的有點道理,崇禎與諸臣商量一番,決定就這麽幹,先移一個沉世魁出來看看。


    沒多久,換鎮聖旨又到皮島,沉世魁改任天津總兵官,駐節天津,沉世魁這次也是欣然前往。


    接著朝廷又議加征練餉之事。


    因東事愈重,乃決策抽練各鎮精兵,複加征“練餉”。


    輔臣楊嗣昌定議:宣府、大同、山西、延綏(榆林)、寧夏、甘肅、固原、臨洮、遼東、薊鎮,及保定、畿輔、山東、河北各鎮兵由各總鎮、巡撫、總兵分練,東西策應,聞警即至。


    於是有練餉之征。初增剿餉,期以一年而止。餉盡而亂未平,詔征其半。至是,督餉侍郎請全征。帝慮失信,嗣昌曰,無傷也,加賦出於土田,土田盡歸有力家,百畝贈銀三四錢、稍抑兼並耳。於是剿餉之處複增練餉七百三十萬。合遼餉、剿餉、練餉共增賦一千六百七十萬兩。


    這也是明末重要的一次加征練餉,朝廷一班官員坐在自家的大庭院裏吃享不盡,信口開河,隨便一張口,就要增賦一千六百七十萬兩,且全部出自田稅。


    他們以為個個是丁毅呢,若各省督撫都有丁毅的本事,收齊田稅商稅,全國別說一千六百萬,一億六千萬都可能收出來。


    現在突然加餉一千六百萬,百姓苦不堪言,生活艱難,起義軍隊伍更加的擴大。


    好在沒多久,和原曆史上一樣,崇禎突然感覺楊嗣昌這人不靠譜了,便於八月二十五日下旨命楊嗣昌督師平寇,賜尚方寶劍。


    這熟悉的畫麵又來了啊,崇禎的尚方寶劍不要錢似的,還有隱藏屬性,賜毛文龍,毛文龍死,賜袁崇煥,袁死,賜盧升象,盧死。


    現在楊嗣昌也拿到了,他自己似乎也感覺到這劍屬性不好,邊哭邊拜,終於離開了京師。


    ----


    旅順某個露天戲院,四周是黑壓壓的圍觀人群。


    王寶穿著天藍色的校服,在人群中很耀眼,很多附近的小娘都偷偷打機會打量他。


    他傲然抬頭四顧,也是相當得意。


    因為大學生,特別是他的水師專業和工匠專業等,在旅順這帶很吃香,也很火。


    現在旅順小學中學大學齊全,但能因為地盤有限,大學招生也有限,去年旅順在校大學生隻有四千人(其中皮皮島有五百多人,濟州有七百多人在旅順上大學)


    而整個旅順包括皮島濟州能上大學的年齡段,最少上萬人,還不算登州的。


    丁毅這邊沒高考,另一大半人沒大學上,完全是丁毅老師不夠,地盤不夠,學校沒建好。


    旅順這邊早就人滿為患,田也囤滿了,根本沒地方建大學。


    皮島地方又不好,於是丁毅去年開始在登州再建大學。


    地址就在後世的煙台市,現在的奇山所附近。


    現在大學建到一半,今天年年底應該能造好,到時丁毅的治下能上大學的年齡學生,都能上學。


    在旅順,上了大學能順利畢業的,出來一定會有好工作好收入。


    工匠,醫士,老師,水師,農業等,不管做那行,要麽賺錢,要麽能當官。


    像王寶這樣的水師專業畢業,到戰船上最低從什長做起,兩年一考核,良好就能晉升。


    水師什長月餉就五兩,比步營可高。(因為水師學的是全能的,會操控船,會開炮,會用投石機,會跑海。)


    所以王寶現在在他們小區四周很吃香,許多旅順媒人都想介紹女孩給他。


    但王寶隻喜歡前麵戲台上的女生,他的同校同學陳千花。


    馬上暑假要結束,他在等同學陳千花,一起迴校。


    “王寶,王寶,來這麽早。”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王寶迴頭,發現是醫護專業的胖子何魁牛。


    “牛哥,你的曼雲也在上麵哦。”王寶笑道。


    “嘿嘿,你不也一樣。”何魁牛嘿嘿笑著。


    兩人一個喜歡徐曼雲,一個喜歡陳千花。


    這兩位美女,都是他們大學的校花。


    據說校花這個字,還是丁大人發明的。


    此時的戲台上,徐曼雲和陳千花正在演戲。


    這一個月宣傳情報司排了十幾場戲,老百姓看的一頭的勁。


    以前他們的戲都是殺韃子,很能引起百姓的哄鳴,必竟旅順遼民占了八成以上。


    最近幾年,宣傳司也與時俱進了,戲中都帶有感情戲,百姓看的津津有味。


    關鍵宣傳司還特麽亂編,可百姓不知道啊。


    今天這場戲是俞振龍被殺之前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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