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登州某大型酒樓裏。


    今天丁毅包全場,樓上樓下不接客,專門用來招待他的客人。


    上午十點不到,陸陸續續來了一百多人,其中有一大半被攔在酒樓外,最終有四十多人進入酒樓。


    這四十多人,皆是以前登萊兩地的分銷鹽商,和各縣鎮的掌櫃,他們的鹽,都是在王周二人手上拿的,然後分銷到登萊各處縣,鎮,甚至村。


    知道王周兩家出事,丁毅又召集大夥,眾掌櫃和鹽商們,都是星夜趕路,馬不停蹄過來拜新碼頭。


    就這樣,還有很多人沒來,事後丁毅才知道,有些掌櫃比較遠,沒來的及得到消息,也沒趕過來。


    看到這熱鬧的場麵,丁毅就知道王周兩家這兩年鹽利賺了很多錢。


    此時他靜靜坐在後麵,身後是阮思青站著,四周鹽商老板們都看著他們兩人,大氣也不敢喘。


    這些人在各自的縣鎮上麵,都是赫赫有名的有兇威的人物,必竟幹鹽這塊,手下沒點人手,沒殺幾個人,都不敢幹。


    但丁毅一來滅了王周兩家,又查抄了和王周關係較好的,大夥現在都十分害怕。


    有人帶了七八個手下過來,但現在都被丁毅的兵馬攔在外麵。


    魏繼業,你們帶七八個人過來有屁用,俺們要弄你們,你們跑的掉?


    他們想想也有道理,隻能硬著頭皮獨自上來。


    丁毅表麵很和氣,先讓過來的掌櫃鹽商們一個個自我介紹,認識一下。


    大夥看著笑眯眯,一臉和氣的丁毅,真不敢相信他前幾天,殺了這麽多人。


    到了上午十一點左右,丁毅環首四周:“還有誰沒到的?”


    眾人左右看看,有人小聲道:“即墨老劉還沒來。”


    “他距離遠。”馬上有人提醒:“可能還沒收到消息。”


    “棲霞趙掌櫃也不在。”


    現場沒到的人,基本是距離遠的,有的可能真沒收到消息,必竟這個時代,消息傳過去要好久。


    丁毅點點頭:“那不管了,我先說了,以後他們來了,有阮巡檢再交代。”


    大夥趕緊深深看了眼阮思青,先記下這個青年人再說。


    “以後你們來拿鹽,每擔一兩五。”丁毅這時緩緩道。


    “什麽?”現場瞬間炸鍋了。


    這麽貴?


    王周在的時候,他們拿鹽價是八錢一擔。


    現在直接漲了近一倍。


    眾人又驚又怒,又是怕。


    “別吵,聽完再說。”阮思青拍著桌子道。


    四周很快安靜下來,有鹽商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到鬆江等地去想辦法了。


    但每個地方,都有各自的圈子,他們外地人想過去進鹽,也不是那麽容易。


    而且就算有鹽,沒有鹽引,迴來也不敢賣啊,到時姓丁的正好找借口給抓了。


    “能聽我說完嗎?”丁毅不滿的看了下四周,眾人被他氣勢所震,紛紛安靜下來。穀


    “我們的鹽,不摻沙。”丁毅道。


    “啊”現場一片轟然聲,大夥都不可思議。


    丁毅賣鹽不摻沙,但你們摻不摻,不關我的事。


    丁毅還沒自負到,管別人摻不摻,正如周會所說,整個大明朝都是這麽幹的,你總不能登州單獨另外幹?


    丁毅不摻沙,他們大為震驚,而且他們以前買來王周手下的鹽後,有人還要再摻點,擴大利潤。


    “但是這一兩五,會不會--?”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來,就算不摻沙,一兩五的話,利潤也沒多少了。


    “我說的是精鹽,這是精鹽的價格。”丁毅道:“以後我這邊,不產粗鹽。”


    眾人又是大驚,但很快有人提出來,有老百姓吃不起精鹽,而且沒必要**鹽。


    大夥都習慣粗鹽了,你突然隻賣精鹽也不好吧。


    丁毅則轉頭和新任鹽課大使,劉元的心腹徐貴商議了下,必竟他自己對這塊不是很了解。


    徐貴很快道:“粗鹽每擔一兩,但供量會比以前少一半,不摻沙。”


    眾人紛紛點頭,這個可以接受。


    大夥都看出來了,丁毅要走精鹽路線,賣高價。


    其實精鹽難製,僅靠海邊的軍戶和老百姓們一年產量並不高,除非有專業的鹽場。


    他們當然不知道丁毅在旅順有專業的鹽場。


    有人則提問:“以後精鹽產量能加大嗎?我經常要運到外地的。”


    徐貴怕丁毅忘了,趕緊提醒他,這人是文登附近威海衛的一個百戶的弟弟,專門在文登地區賣鹽,他哥哥手上有船有兵,他沒有鹽引也敢往遠處賣。


    “要多少有多少,銀貨兩清就可。”丁毅馬上道。


    “好。”這人大喜。


    接著丁毅現場讓阮思青統計,他們每人每月需要多少粗鹽和精鹽,統計了大夥的需求,丁毅迴去才能讓阮思青控製產量。


    若不然產量過盛,賣不出去就尷尬了。


    眼下他產鹽的地方有三塊,一是旅順自己的鹽田,二是官府鹽課司的鹽田,三是附近軍戶和百姓自己弄的鹽。


    軍戶和百姓自己弄的,都是被鹽課司低價收購進來,王周二人在時,不準他們私賣,誰賣抓誰,所以也沒人敢私賣。


    這波人規模不大,也沒人想靠這個發財,賺點錢補貼家裏,夠用就好,所以這波人丁毅不準備動他們,保持原樣,他也不會提高收價,防止有人眼紅,如果他們想多曬鹽的話,那就影響丁毅旅順的產量了。


    丁毅可以抄王周兩家,總不能不讓鹽民百姓生活吧。


    而鹽課司名下的鹽田,以後就隻弄粗鹽,不弄精鹽,精鹽全是由旅順提供,盡可能自己賺大錢再說。


    阮思青很快統計完,此時已經到了中午,丁毅便請各掌櫃老板在酒樓裏喝酒吃飯。


    眾人沒想到丁毅這麽客氣,自然欣然答應。


    這頓酒喝了好久,丁毅也差點被灌醉,散宴時,丁毅又道:“大夥可以晚走一天,明天登州有個賣場開業,希望大夥能捧個場看看。”


    眾人疑惑不解,但丁毅即然這麽說了,所有人都要給個麵子。


    於是所有掌櫃和鹽商們都在登州住了幾天。


    其實很多人都是打算隻住一天,看看他嘴裏說的賣場是啥東西,但一看之後,發現住天是不夠的,僅住一天,未必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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