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一下就完了?”曲小白撇開了臉,嗤笑一聲。

    楊淩保持著將要跪下去的姿勢,“那……跪搓衣板?或者榴蓮殼?”

    曲小白被氣得噗哧笑了,“哥哥這麽6,怎麽不上天啊?”

    “不氣了?”楊淩站直了身體,曲小白立即繃臉噘嘴道:“誰說的我不氣了?我是被氣得哭笑不得!”

    “那我還是跪吧。”楊淩屈膝,曲小白忙薅住了他,“你真是要氣死我!給我滾起來!”

    楊淩就勢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把曲小白往腿上一拉,環住了她的腰,“別氣了,你氣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我心疼了,你能舒服?”

    曲小白賭氣道:“我為什麽不能舒服了?看見你不舒服我才舒服。”

    “真的?”

    “還煮的呢。”

    “哎呀……”楊淩忽然捂住了胸口,曲小白心頭咯噔一下,哪裏還顧得什麽氣不氣的,慌得去看,“怎麽了?你是不是出去把自己給弄傷了?快給我看看!”

    楊淩握住了曲小白的手,把她往麵前一拉,對著她嘴唇吻了上去。一個深吻,卡得曲小白幾乎透不過氣來,曲小白推了推他,沒推得動,但他很快就放過了她,停在她的嘴角,暗啞著嗓音說道:“沒有傷。就是急了,不知道怎麽才能哄得好你。”

    曲小白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一口氣梗在喉頭,半晌才順過來,一拳錘在楊淩肩頭:“讓你騙我!讓你騙我!你以後再敢拿這件事騙我,我就……我就……”

    “就怎麽樣?”楊淩貼著她耳邊,啞聲問。

    曲小白抽搭:“我還能怎麽樣?落在你的手裏,我還能怎麽樣?”

    她明知道他迴來的時候看見她一下子寫了那麽厚一摞文書心疼她了,也明知道如果他好好跟她說她未必能聽他的話,他才不得已把她給氣走了。知道是一迴事,生氣是另一迴事,她本來隻是故意要氣氣他,讓他以後不敢再這麽幹,氣到最後,果如他所說,他還沒幹什麽呢,她這就心疼上了,真是什麽樣的出息。

    楊淩嘴唇貼著她耳際,瞧著她耳鬢邊細碎的頭發和白得細瓷似的肌膚,忍不住就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啞著嗓音說道:“小白,我愛你。”

    曲小白胸腔裏轟一下著了火一般,心跳跟著快得不像話。明明他經常把這話掛在嘴邊上,她還是忍不住每一次都沒出息地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楊淩瞧著她一瞬間紅了耳朵,不由輕笑出聲:“小傻瓜,你連兒子都有了,怎麽還會害羞?撩我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曲小白被他逗得牙癢癢的,氣得一口咬在了他喉結上,楊淩一下子僵住,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曲小白極清晰的聽見他吞咽的聲音,心中暗道不好,她光顧著報仇了,卻沒有撩完就能跑得了的本事,這大熱天的——這是要命啊!

    楊淩靠在她肩頭停頓了一會兒,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平靜了一會兒心緒,從她身上挪開,瞧著她紅透了的臉,簌簌笑了,“今天我若要你負責,你可要怎麽辦?”

    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結,“你自己說,我明天還怎麽上早朝去?”

    他皮膚冷白,剛剛曲小白咬那麽一口,就留下了一個唇印子,說起來她用遮瑕膏給他遮一下,明天一樣分辨不出來,但她就是氣不過,輕哼了一聲道:“頂著去!不許遮掩!”

    楊淩低頭輕笑:“好,頂著去,我不擦。”

    “不氣了嗎?”他抬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頦。

    曲小白輕哼:“我要跟你生氣,那氣還有完嗎?我早就變河豚魚了!”

    楊淩笑:“你比河豚魚可愛多了。”

    曲小白惱羞地推了一把他的胸膛:“我呸!有你這麽形容人的嗎?你才河豚魚!你才河豚魚!你全家都是河豚魚!”推完了之後,她又想起了他先前喊痛,雖然知道他那是在騙她,但她還是想確認一下,抬手就扒拉他的衣裳,“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楊淩握住了她的手,笑著道:“天還沒有黑呢,你這個時候扒我的衣裳,想過後果嗎?”

    曲小白心頭的疑惑就更大了,“給我看看!我要看過了才能信你!”

    楊淩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裏一帶,道:“真沒事。我就是去見了容值,然後就迴來了。晚上給你驗。你知道我時間長的嘛,現在就開始,是不打算用晚膳了?”

    曲小白惱羞地啐了他一口,瞧瞧,這都是什麽人?這開的不是車,是飛機啊!

    “今晚也不許鬧我!前晚把我累得現在還沒休息過來呢!”

    楊淩把玩著她的手,“既然累,幹嘛還要那麽辛勞?咱們又不是沒有時間,我雖然是要靠你來罩著的小傻子,但也不需要你拚命來罩,你隻要在府裏照顧好自己和安安,必要的時候提攜我一把,就夠了。何用你親自上陣?”

    “我也是量力而行,不會過度隻配自己的身體的,你放心好了。”

    “嗯。記住,你的身體,就是我的命。你要是不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就是要我的命。”

    曲小白心說,大哥你一輩子最好聽的話,就是情話吧?瞧瞧,這會撩的勁兒啊。

    “對了,你剛才看見郭子恆的女人了吧?你有什麽看法?”

    曲小白把話題強硬拉了迴來,再被他撩下去,今晚是真的不用吃晚飯了。

    “從表麵上看,能看出什麽?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不管她是什麽人,你隻管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跟她虛與委蛇就是。”

    “嗯。”曲小白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的演技楊淩是放心的,畢竟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吃這碗飯的。楊淩抬手揉揉她的頭頂,笑了笑:“走了,去看安安。”

    外麵的日頭已經不烈了,西斜的橘色的陽光,在院子裏打下了大片的陰影,珞珞和嬤嬤們正抱著安安和平平在院子裏納涼,郭子恆的女人也在。

    看見楊淩和曲小白挽著手朝這邊走過來,幾個嬤嬤倒還可,郭子恆的女人顯得拘謹起來,紅著臉問珞珞,要不要迴避一下。

    珞珞道:“郭娘子要是覺得不方便,那就暫去廂房一避,其實也沒什麽,淩皇子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也不大拘泥於俗禮。”

    郭寧氏垂著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也還是選擇了留下來,曲小白和楊淩走近了,笑著道:“兩個小家夥可還好?”

    一名李姓嬤嬤道:“公主殿下,好著呢,安安小少爺剛剛吃了半碗米糊,平平也吃了半碗菜泥,都是按您給的方子調的。”

    平平雖然長得小,但實際要比安安大了三個月,已經能吃一些輔食了,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他的父親很有可能是敵人,但曲小白對孩子還是像對安安一樣,能給安安的,這個孩子也都有一份,畢竟,是他換了安安的平安。

    郭寧氏襝衽福身一禮,垂著頭拘謹地道:“多謝長樂公主,多謝淩皇子。”

    楊淩擺擺手,道:“長樂心地純善有恩必報,平平在這裏你是可以放心的。明日讓郭子恆過來找我吧,我有事情要讓他做。”

    楊淩聲音溫淡,說不上冷漠,但卻恁的讓人覺得威壓迫人,郭寧氏頭也不敢抬,低低答應了一句“是”,楊淩便讓珞珞帶了她下去,連同平平一起,都送迴了郭宅,順帶的還送了一些吃食用度過去。

    恩怨分清,楊淩從來不是個糊塗的人。

    晚飯仍舊是擺在院子裏,溫風熱浪,即便周圍放了冰降溫,也還是抵不住熱,曲小白熱得受不住,讓院子裏的男人一概退下,連影衛都喝走了,清場之後,把袖子擼了起來,裙裾也收了起來,最後還是受不住,幹脆就把外衣給褪了,隻穿了絲綢的短袖睡衣,小褲子齊著大腿根,還是熱,不由嘟囔:“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怎麽這麽悶熱?”

    楊淩瞧著她白得反光的瓷肌,頭疼得捏著眉心,幸好是家裏沒有男人,若是有,他覺得自己得瘋。

    但自己的女人,不寵著怎麽辦?楊淩瞟了一眼周圍,把一些不需要的女婢也都斥退了。

    “應該會有一場大雨吧。”楊淩往她碗裏夾了兩筷子菜,“允你穿得清涼點,但飯得多吃點。”

    曲小白:“熱得吃不下。”

    楊淩:“要我喂你吃嗎?”

    曲小白聽著這個話,心裏就咯噔一下,埋頭吃飯,“不用,我可以吃得完。”真是個無處不開車的混蛋啊。

    楊淩睨著她陡紅的小臉兒,憋笑:“想什麽呢?我說得很正經的。”

    “我……我又沒有多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不會自己吃飯嗎?”曲小白頭埋得很低,扒拉著已經空了的碗叮當響。

    楊淩忍著笑,把一筷子涼拌青筍夾到她的空碗裏,“吃碗有什麽意思,吃菜。”

    曲小白把菜咬得咯吱吱吱響,掩飾著她內心的尷尬,“吃菜有什麽意思,吃你才有意思!”氣到心塞,口不擇言,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的曲小白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給封起來,但出於她做人的態度,在楊淩麵前把嘴巴封起來頭顱低下來是不可能的,楊淩眸光爍爍睨著她,她急流勇上:“你給我等著,不吃幹抹淨了你算我輸!”

    “嘖……”楊淩睨著她,娃他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說話要負責任的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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