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晉升皇後,但貴妃的一切用度都是按照皇後的規製來的,就連這芷蘭殿,也是按照皇後殿的規格建的。

    曲小白對這虛偽的做事方式十分不屑。如果是她,如果她想要皇後的榮寵,就絕不會假惺惺地幹那些又當又立的事——若不能端坐鳳座受天下朝拜,要這皇後的虛寵又有什麽用?畢竟,作為貴妃娘娘,所享受的並不比皇後差了多少。

    嘖,空有賊心,又想當聖母。

    轎子在殿門外停下,轎夫按下了轎子,曲小白從轎子裏出來,容貴妃和呂筱筱都已經在殿外候著了,一些皇親貴胄家的小姐也已經到了,散落在園子裏看景致,聽說長樂公主到了,都挪步過來,一為瞧一瞧這個最近風頭很勁的番邦公主,一來也是出於禮節。

    曲小白款步上前,襝衽一禮,態度謙和:“犬子今天有點鬧騰,以致耽誤了赴宴,長樂這廂給容貴妃娘娘賠禮了。讓容貴妃娘娘久等了。”

    安安:我還小,這鍋不想背,老娘的大鍋會把我稚嫩的後背壓壞的。

    容貴妃迴了一禮,笑道:“怎麽不見安安小公子?”

    曲小白擺擺手,笑得沒心沒肺:“太鬧騰了,帶在身邊影響心情,就把他給留在燕來閣了。”

    一眾過來圍觀的大家小姐皇族貴女:……這還是個人嗎?有這樣當娘親的嗎?果然是番邦,無情。枉生了那麽一副好皮囊,原來是個禽獸!

    話說那皮囊也太美豔了些吧?是人是妖?

    容貴妃擔憂地道:“小孩子離開了娘親,不會有事嗎?”

    “我的侍婢照看著呢,何況,尊皇派去的幾個嬤嬤很有經驗,有她們照顧著,錯不了。”

    容貴妃過來要拉她的手,以表親昵,她狀似無痕地把手背在了身後,與呂筱筱搭言:“五公主也早來了呀?那天在燕來閣衝撞了五公主,是我不對,我這廂給五公主賠個不是。”

    呂筱筱站在玉石台階上,驕傲得像個孔雀,淡然一笑,“那日本殿也有錯,長樂公主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倒是那位生病的嬤嬤,也不知道是不是痊愈了。”

    今日的呂筱筱顯然也是一番盛裝,明豔動人,兩個人竟然走的是同樣的路子,都是美豔妖冶,相較之下,竟是不分伯仲,隻曲小白的氣度更盛一些,而呂筱筱則是眉眼更耀眼些。

    一眾貴女和妃嬪們暗中自然是對兩人做了深刻的比較,各人心中有各人的答案,至於誰更強一些,就隻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畢竟高下難分。

    曲小白道:“嬤嬤?哦,你說生病的那個老嬤嬤啊,應該好了點吧,本殿也不太清楚呢,畢竟本殿有很多事情要忙,哪裏有時間去管一個老嬤嬤的死活呢?”

    容貴妃道:“雖然隻是個嬤嬤,但也是條性命,容與,迴頭讓太醫去給瞧瞧吧。”

    容與襝衽,“是,娘娘。”

    曲小白沒有說什麽。即便是沒有這個引子,這娘兩個也能有別的引子去燕來閣探查,由著查去,燕來閣並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連和楊淩私通都公開了,還有什麽秘密呢?安安麽,也不算是什麽秘密,總會有完美解決的時候的。

    “長樂公主裏麵請吧。”容貴妃做了個請的手勢,曲小白隨她往殿裏款款而行,呂筱筱白了她一眼,也跟了上來。

    一眾貴女們瞧著那兩個傾城絕世的人的背影,一時間心情都很複雜。都是嬌貴的女子,在這兩人麵前卻不得不自慚形穢,但還是不得不尾隨著進殿。

    一進殿,一股清涼撲麵而來,殿裏的四角都放置了大量的冰盆,在宴席的周圍,也有幾個造型漂亮的壇子裏堆放著小山般高的碎冰。

    殿兩側開著窗,傍晚的微風一陣有一陣無,有風的時候,風是涼的,拂麵甚是清爽。

    曲小白在容貴妃的左下首坐下,與右下首的呂筱筱隔著中間一道不寬不窄的紅毯,這樣的宴席,自然是少不了歌舞助興的,這中間的部分,便是給舞娘留出來的位置。

    貴女們按照座次依次歸座,遠遠的絲竹響起來,隱隱約約傳到大殿裏來,有一種朦朧婉約之美,不至於影響了大殿裏眾人說話。

    絲竹響起,舞姬們進殿,開始舞了起來。容貴妃說些場麵上的話之後,領著這些貴女們先淺喝幾杯,然後就拉著曲小白聊起了家常。

    曲小白心知,這個所謂的小宴,不過是為了拉攏她打探她而設,她應付了幾句之後,慕南雲的人把酒送到,她起身跟容貴妃道明情況,說是有禮品相送。

    容貴妃客套了幾句,曲小白讓人把酒呈上來,那些酒都被裝在精致的容器裏,那些容器,一些是當初景鎮購買的瓷瓶,一些卻是蘇斯新燒製出來的琉璃瓶。

    容貴妃和一眾貴女們圍著這些瓶子看了又看,讚歎這些容器也太精美了,瓶子已經是精致如斯了,裏麵的酒卻不知是什麽樣的。

    曲小白打開了幾瓶酒,香氣算不上濃鬱,卻是很特別的,斟了幾杯,她先奉給了容貴妃一杯,自己也端起來了一杯,道:“這酒是在來的路上偶然遇到一家店裏賣的,本殿嚐著甚好,就多買了一些,其實是名副其實的大涼酒,本殿就是借花獻佛而已。”

    她先幹了一杯。

    酒並非是原漿,而是她調製的適合女子喝的低度酒,誠然,這也並非她親手調製,隻是她和陳醉傳授的那些個弟子調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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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們既已出徒,她這個當師父的,自然是不再操刀了。

    酒的口味不錯,可謂是深得她的真傳了。

    見她喝了,容貴妃也領著一眾人嚐了嚐,一嚐之下,竟是美味不可描述,有的是果香,有的是花香,還有的說不清楚是什麽香味,無論是什麽樣的口味,入口都是柔和醇甘,迴味無窮,竟是一點澀辣的感覺都沒有。

    “大涼竟有如此好酒,怎的本殿卻不知道?”呂筱筱也喝了一杯。她素來喜好的是烈酒,對於這種滋味過於恬淡的酒,不是甚喜,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比較符合大眾女性口味的酒。

    曲小白道:“據那家店主說,也是才研製出了這調酒的方子,剛剛才開始售賣。”

    容貴妃接道:“哦?不知那家店在什麽地方?這種好酒,不該讓它埋沒了才是。”

    曲小白倒沒有想到,容貴妃竟這樣上道,都沒有用她大費周章宣傳,她就認可了。

    其實這也難怪,在自己的國家裏,好東西卻是讓一個番邦人發現的,怎麽說也是很丟麵子的事。

    曲小白道:“在神川口郡,好像是叫,淩寒香酒肆。”

    “這名字也怪好聽的。”容貴妃招唿身後的太監,要送幾瓶子去給皇帝嚐一嚐,曲小白阻止道:“貴妃娘娘且慢。”

    “哦?長樂公主殿下有什麽話說?”

    曲小白拿捏出一個神秘的笑,“這種酒也就咱們女子愛喝,男人們自然還是要喝烈一點的酒才好彰顯他們的氣概,本殿倒是為尊皇備下了幾壇子好酒,乃是那淩寒香酒肆的壓箱底好酒,貴妃娘娘不如把這幾壇子酒獻給你們的皇上。”

    曲小白在一堆酒壇子裏,挑出了裝著原漿的那幾瓶,放在一個托盤裏,並沒有給太監,而是交在了送酒來的人手上,道:“跟著公公去吧。”

    這是她進獻的酒,自然是要防著有人下毒。宮裏的人她都信不過,隻有這慕南雲派來的人,她勉強可以信得過。

    容貴妃又派了容與跟著,“你去跟陛下說明,這是長樂公主獻的美酒。”

    曲小白瞥了容與一眼,又從那些漂亮得藝術品似的瓶子裏揀了一隻不怎麽出眾的白色瓷瓶,放到一隻紅漆托盤裏,遞給容與道:“這一瓶,據那位店家講,叫淩之香,比淩寒香略差些,但是勝在尋常人家都能喝得起。店家講,酒是糧食釀造的,她願大涼百姓能豐衣足食,不但有糧吃,還能有多餘的糧釀酒。既然得了人家的酒,就麻煩容姑娘把人家的話轉達給尊皇知道吧。”

    容與襝衽一禮,“小的會的。”

    端著托盤離開的時候,容與低垂著頭,不明白長樂公主為什麽要跟她講這些。走出殿門的時候,她猛然悟到了什麽,眼睛裏閃過一抹詫異,是她?

    那長樂公主怎麽會認識她的?容與心跳得厲害,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失態,急急忙忙出了殿門,尾隨在太監身後往皇帝的漪瀾殿去了。

    曲小白眼角餘光瞥見容與在門口那頓了一下的腳步,嘴角幾不可見地挑了一下。

    今晚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她想。

    宮廷的舞姬樂師表演完了節目,餘興節目則是由各位皇女貴女來完成的,這樣的大型皇家宴會上,貴族小姐們自然是要竭盡所能表現自己的藝能,好博得貴妃娘娘的青眼,為自己將來能覓一個佳婿做好準備。

    貴女們的本事也確實了得,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看得曲小白眼角直抽,腦子裏在想,這些豆蔻年華的女孩子們,就這一身的本事,放她那個時代,那絕對是妥妥的學霸啊!

    可惜學霸小妹妹們這一身本事,將來都隻能奉獻給朝中上下那些愚蠢的男人們。

    即便是有一兩個好的,也不過是多給些寵愛,並不能讓她們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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