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道:“我一介女子,還能怎麽撈?無非是拿利益去跟慕南雲做交易唄。大王,您知道我為什麽要和您來談合作嗎?”

    肖天定被她問得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我也很想聽聽,你為什麽要千辛萬苦地到這裏來呢?”

    曲小白看了一眼阿羅丘,苦笑一聲,道:“大王沒有見過我的夫君,阿羅大帥見過,我夫君他,長得一副驚為天人之貌,全是他的相貌惹的禍。”

    “哦?驚為天人?那是長得很好了?”

    阿羅丘道:“嗐,就是個小白臉子。咱們狄夷可不稀罕那樣的長相。”

    曲小白:“……”好想讓楊淩聽見這句是怎麽說?小白臉子。

    肖天定看曲小白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莫名就覺得有意思,笑道:“哈哈,能讓阿羅丘你說出小白臉子四個字,說明一定長得很不錯啊。楊夫人,然後呢?”

    曲小白無奈地搖搖頭,道:“這話啊,還得從楊淩追捕肖大王子說起,當日我們在白馬鎮與私服北下的五公主呂筱筱遭遇,呂筱筱看上了我夫君長得好,就想要據為己有,雖然我們極力反抗,但終究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我夫君還是被呂筱筱給押去了京城,我想去救夫君出牢籠,卻是勢單力孤,憑自己連京城都到不了,怕就要被呂筱筱給拿下了。所以,我想求助於大王您,當然,我會付給大王您很可觀的酬謝。”

    肖楚寅立即指著曲小白道:“父王,您聽見了沒有,當初大哥被他們捉去,全是她那個夫君幹的!父王您還能信她的話嗎?”

    曲小白淡定從容地道:“大王,大王子是我夫君負責抓捕的不假,我要是不敢擔這個責,也就不會冒險到洛伽王城來了。當日我夫君職責在身,不得不那麽做,再者,兩軍交戰,輸贏各憑本事且看天意,大王,您說呢?”

    肖天定竟然頗為同意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在理。這麽說,你的夫君,還是個勇士。”他忽然把目光投向阿羅丘。

    阿羅丘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點點頭:“嗯,他很厲害。”

    肖楚寅嚷道:“父王!您不要被她給忽悠了!敵人就是敵人!您現在幫了她,不等於是救了自己的敵人嗎?父王,我可是聽說,她那個夫君楊淩,是那個呂簡狗皇帝的私生子!”

    曲小白也稍稍抬高了音調:“肖二王子對我夫君的事情知道得蠻清楚的。”

    “你不要以為我狄夷地處偏僻,就消息閉塞!”

    曲小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自然不會這麽以為的。或許慕家軍守衛的地方如銅牆鐵壁,但別的人守衛的地方就未必了。大涼與狄夷接壤的地方有幾千裏,漏洞可不少。既然肖二王子提起這個來了,我還是和大王說了實話吧。”

    “實話?好!本王就愛聽實話!”

    曲小白深吸了一口氣,道:“大王可知道,二十年前,在大涼的京都,發生了一場駭人聽聞的血案?”

    肖天定不由坐直了身體,語氣也凝重起來:“你說的,可是那王翦虞一家的案子?”

    “看來大王很清楚那件案子了。”

    “那是。當年死了不少的人,王家舉家覆滅。”

    曲小白點點頭:“對,舉家覆滅。其實也不算是舉家覆滅。楊淩,就是故皇後的孩子,當年為一個太監所救,送到了南平鄉下托人撫養。”

    肖天定下意識地道:“哦,原來是這麽迴事。那……楊淩就確實是皇子了?”他這個樣子,倒像是在茶館酒肆聽故事打聽八卦的好事人群。

    曲小白瞟了一眼肖楚寅,道:“我知道,肖二王子和那位容家的三爺容真一向走得近,有些事情說出來,意味著我會很危險。但不說的話,也會是一樣危險。”

    肖天定道:“楊夫人但說無妨,本王保證,如果你說得合情合理,不會為難你的。”

    曲小白抿了抿嘴角,頓了一瞬,才道:“故皇後之子,還活在世上,當年王家有多慘烈,故皇後死得有多冤枉,就算是外人,都會覺得發指,楊淩身為故皇後唯一的孩子,豈有不為母報仇之理?所以,他此次去京城,與其說是被押去的,不如說,他是主動去的。他是要去替母報仇,讓皇帝和容家,為當年的錯誤付出代價。我不能置我的夫君於不顧,可我又沒辦法穿過大涼的重重關卡到京城去,所以,我才轉道狄夷,希望能夠借助狄夷、借助大王您的力量,到大涼都城去,和我的夫君團聚,並肩作戰。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肖楚寅立即道:“父王,這個女人的嘴太會花言巧語,您不要上了她的當,被她的花言巧語騙了,和容真合作,才是咱們最好的選擇!”

    “肖二王子莫要被容真騙了才是!”曲小白大聲打斷了他,轉眸看向肖天定,語氣鏗鏘:“大王可以想一想,這些年從容真身上撈到了什麽好處?除了年複一年的戰爭,還有什麽?是,大王或許可以說,他給了狄夷很多財物,狄夷也從大涼掠奪到了不少東西,但是相比較一下,狄夷得到的,和付出的,孰多孰少?”

    肖天定還真的被她說動了,陷入沉思之中。

    曲小白的幾個身邊人也不由暗自佩服,小主母這個口才啊……真的是能把死人都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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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小白繼續道:“容真不過是利用你們狄夷,打壓他的對頭慕家軍罷了。同樣是合作,我能給狄夷的更多,而且是不用你們狄夷人以性命相搏就能得到,孰優孰劣,大王應該很容易就比較得出來吧?”

    肖楚寅想要再反駁什麽,被曲小白搶白道:“肖二王子,去年的那一場戰爭,狄夷和慕家軍兩敗俱傷,最後是誰得利的呢?您的長兄和江南的靖南王交情不錯,可當時我在白馬鎮,親眼見到呂吾為了保命把您的長兄給出賣了,事後我們才查知,呂吾,和容真也有接觸,還從容真那裏拿了很多好處,說不上,您的長兄就是容真給出賣的呢。要不然,憑著慕家軍,又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既能摸到你們糧草的位置,還有中軍大帳的位置?”

    阿羅丘不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有一種被醍醐灌頂的感覺,“大王,臣一直有點想不通,楊淩是如何那麽準確又快速地找到糧草的位置和臣下的位置的,現在經楊夫人這麽一說,似乎就很說得通了。”

    肖楚寅也有些懵逼了,眼下他有一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感覺打從心裏不自覺地就冒了出來,雖然他極力不想承認自己是愚蠢的,但肖二王子現在的腦子,感覺不是自己的,而是被現實攆著打的狗腦子,想什麽都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了。

    肖二王子在腦子裏進行著天人交戰,最後,終於是靈光一現,殺出一條血路,將責任轉嫁到了合作夥伴容真的頭上。

    不是他太愚蠢,是容真太狡詐。

    阿羅丘也被曲小白的話成功拽進了溝裏,“若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那晚為什麽楊淩能夠孤身進入我軍陣營燒了糧草了。”阿羅丘越想越覺得接近了事實真相,痛唿一聲:“哎呀,賊子果然狡猾!害得我軍大敗影山,他倒收了漁翁之利!”

    肖二王子和阿羅大帥看上去都被曲小白說動了,此時的大王肖天定反倒是最為理智淡然,曲小白也瞧不出來他信還是沒信,不過她有的是耐心等。

    肖二王子氣得臉都變了形,正想要厲聲駁斥幾句容真,外麵忽然進來一名侍衛,走到肖天定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肖天定眸光微微一動,等侍衛說完退下了,他笑眯眯道:“今日天色已晚,依本王看,楊夫人還是先帶著孩子去休息,咱們明天再談。”

    曲小白從善如流地站起來一禮:“也好,那……我就先告退了。”

    肖天定道:“阿羅丘,你先代本王安頓一下楊夫人。”

    阿羅丘心中疑惑,為什麽這個差事落到了自己頭上,但麵上還是欣然同意了,他起身引著曲小白一行人往外走,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曲小白瞟見在宮門外的高牆下站了一匹駿馬,那匹馬比不上阿羅丘的馬高大威猛,但英姿勃發的樣子,也絕對稱得上寶馬良駒。馬背上坐了一個人,那人的容貌不像是狄夷人,端坐在馬背上,腰背挺直如柏,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官,年紀在大約三四十歲之間,因為皮膚有些糙,並不能準確判斷他的年紀。

    曲小白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氣勢不一般,心頭疑惑萌生,就順便問了一下傻度。傻度的迴答嚇了她一跳:容真。

    曲小白不由朝阿羅丘看去,她想看看阿羅丘的反應,沒想到阿羅丘根本沒朝宮牆那邊看一眼,就大步離開了。

    阿羅丘到底看沒看見容真?曲小白心裏有些疑惑。

    她不由又掃了一眼容真。容真恰好也看向了他們這一群人,看了一眼,隨即撇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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