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到底是獸類,在夜裏比在白天要精神得多,董朗擔心奶糖不休息第二天會跟不上隊伍,橫豎無事,就試著給奶糖催眠了一下,沒想到還真奏效,奶糖不多時就蜷縮在他腳邊睡著了。

    寂靜無聲的夜,鳥獸銳鳴聲格外地刺耳,董朗縱是膽子大,也不禁感覺到背後一陣陣冒冷汗。

    熬到子時,阿五主動來換董朗的崗,董朗絲毫睡意沒有,便道:“要不你再去睡會兒?我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你還是去睡會兒吧,養不好精神明天影響趕路。”

    董朗想想也是,便鑽進了帳篷裏,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想他一介直男,向來是閉上眼睛就能唿得著的,竟然也有失眠的時候,可見心裏的壓力有多大了。

    曲小白卯時就醒了,看看天色,還是漆黑漆黑的,她喂過了安安,把安安哄睡了,鑽出帳篷,外麵守夜的人已經換成了阿六。

    “小主母,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不早了,已經卯時了,可能是因為在林子裏的關係,光線都被擋住了。”

    “那怎麽著,我現在就把大家叫起來嗎?”

    曲小白搖搖手,“叫起來也趕不了路,天太黑了,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我給大家做一頓早餐,一會兒大家起來吃完了再出發。”

    “我不困,早飯我來做吧,小主母你身體剛剛恢複,還是多多休息一下。”

    “我沒問題。有小神醫和老雲天天盯著給我又是食補又是藥療的,早就好了。”

    曲小白洗漱了一下,開始動手做早飯。雖然條件艱苦,但還是盡可能地要吃飽吃好,保證體力趕路。

    曲小白把昨晚剩下的烤鹿肉撕成肉絲,加了幾把米,擱在鐵鍋裏,倒上水,阿六把火又吹旺了旺,把鍋坐在了火上,不多時,鍋裏就咕嘟咕嘟冒出了香氣。一點點的煙火氣,也讓這一段艱險的旅程不那麽壓抑了。

    阿六笑道:“咱們不像是趕路,倒像是野餐來了。”

    曲小白把幾個燒餅放在火邊的石塊上煨著,也跟著笑道:“再艱苦也要學會苦中作樂,這樣生活才不至於沒有希望嘛。”

    “小主母,您和主上最艱苦的時候,就是這樣苦中作樂過來的吧?”

    “嗯,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連一粒米都沒有,還是我帶著你們那傻子主上去楊興茂家裏搶劫了一袋子米,要不然,我們都得餓死。”

    阿六十分感慨,“明明我們就在南平,卻讓主上和您受這樣的苦,實在是我們的不該。”

    “得虧你們不知道,你們要是知道了,你們主上說不上早就暴露了,那時候他可還沒恢複正常呢,分分鍾就讓人給滅了。”

    “分分鍾?”身為一個搞情報的,阿六敏銳地察覺到曲小白話裏的新詞兒。

    “哦,就是很快的意思。六爺,你把那個剩的烤肉熱一下,一會兒夾在燒餅裏吃。”曲小白不想過多解釋,打算混過去。

    阿六機靈地沒有再追問,趕緊去鼓搗烤肉了。

    米粥的香氣引得大家都次第醒了過來,起來洗漱一下,吃了早飯,便又踏上征程。

    曲小白昨晚在視頻裏看見的那條河,看著離得已經不遠,但實際走起來,卻是望山跑死馬的距離,一行人一直在密林裏走了一天,地上的植被才開始有了變化,地麵多了一些喜水的植被,看著像是一些水生蕨類,樹木也都以水生樹木居多了。

    那些高大的樹木大家甚至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樹與樹之間生長著茂盛的藤類,藤類植物上蛛網幕布,蛛網上掛著的蜘蛛,個頭大的有拳頭那麽大,小的也有銅板那麽大,都長得花裏胡哨,也不知是不是有劇毒,董朗囑咐大家都避著點兒,大家也都深知這一趟是有任務,不是來冒險的,所以都盡量不去招惹它們。

    除去蜘蛛,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昆蟲野獸,時不時就成群結隊在麵前或飛過或跑過,大概是根本就沒有把人類放在眼裏,它們並沒有傷人。這算是幸事。

    倒是奶糖,在森林裏撒歡地躥來跑去,攆得那些飛蟲走獸慌亂逃命。

    再往前走一陣,地麵上出現了淺水,阿五攤開地圖看了看,道:“再往前走一段,應該就是河流了。”

    阿六問道:“河很寬嗎?”

    阿五掃了一眼麵前的水灘,腳底下的,剛好能沒過馬蹄,往前則望不到邊際,暫時也無法探知深淺,他迴頭跟曲小白商量道:“小主母,天色不早了,前麵的情況又不熟悉,看來今晚是不能過河了。我先去前麵探探情況,你們往後退到沒有水的地方安營紮寨,等我迴來再作商議明天的行程。”

    曲小白應允:“你帶上奶糖,要是有危險,和奶糖還能互相照料,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不放心他,又囑了一句:“早去早迴,盡量不要一個人去涉險。”

    阿五催馬往前探路去了,曲小白和大家則往迴走了大約二三裏地,尋了快幹燥的地皮,開始搭帳篷。

    曲小白抱著安安在一旁指揮,安安剛剛醒過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時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惹得曲小白對他又親又捏的。

    說起來,一連兩天,安安表現都超棒,不怎麽哭鬧,睡覺也安穩,身體也沒有出現不適,這無疑是最讓人欣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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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小白也因此對走出這莽莽原始森林充滿了信心。

    阿六和董朗搭好了帳篷,曲小白去帳篷裏喂安安去了,阿六則和董朗一邊生火一邊交流對於明天行程的看法。

    兩個人估計了一下最壞的情況,如果水太深的話,就隻能砍樹紮筏子渡河,那樣的話,就要把馬棄掉了,沒有了馬,接下去就隻能徒步了,那樣的話會更難。

    他們這一路走來,馬不僅僅是代步工具,還馱著他們所有的裝備,如果棄了馬,一些準備,比如帳篷之類的大物件,勢必就要扔掉了。

    兩個人思及此,不禁發愁。

    曲小白喂飽了安安,抱著他出來在篝火前坐了下來。

    天色比剛才昏暗了許多,這裏的林子相對於昨晚的林子,倒是稀疏了些,至少抬頭能看見天上一兩顆疏星,曲小白和傻度對照了一下時辰,已經是酉時末刻,她不太放心阿五,想讓阿六過去看一下,正說著,就有狼嚎聲入耳,阿六道:“聽著像是奶糖的聲音,許是五哥迴來了,再等一刻吧。”

    奶糖的聲音聽起來很亢奮,不像是遇到危險的聲音,曲小白點頭,同意了阿六的意見。

    但奶糖的聲音還很遠,聽起來,起碼要在三裏之外,又一聲高亢的長嘯響起,驚得林中撲棱棱一陣聲響,大批的宿鳥烏壓壓從頭頂上飛掠而過,林中走獸也都驚走,逃難也似。

    曲小白不由發笑:“臭奶糖,也太調皮了。”

    阿六道:“我聽主上說過,雪狼乃是走獸之王,看來不假。”

    “走獸之王倒也不見得,不過也挺厲害就是了。大自然生萬物,萬物相生相克,奶糖終究也不是沒有天敵的。”董朗說得頭頭是道。

    曲小白道:“你一個大夫,還研究上陰陽八卦了?”

    “我研究那玩意兒做什麽?我說的就是從藥理中得出的結論而已。世上的毒藥,哪怕是再毒,也有解藥去克製。當然,前提是得等得到解藥,有些毒,吃下去之後當場就嗝屁了,有沒有解藥意義不大。”

    說話間,馬蹄聲響起,還不見馬和人的影子,先看見一道白影子躥了迴來,在火堆上一躍,跳到了曲小白的身邊,討好地用嘴扯了扯她的衣角。

    曲小白摸摸它的腦袋瓜,順手拿了一塊剩下的烤肉扔給了它,“一邊去吃。”

    不多時,阿五也迴到了營地,身上水淋淋的,一直濕到了齊腰,曲小白忙讓了地方出來,“你下水了?快去把衣服換了過來烤烤。”

    阿五擰了一把衣裳上的水,先進帳篷去換衣裳去了,換好了衣裳出來,找了個木棍子把濕衣裳挑起來架火上烤著,然後才坐下來,道:“往裏走了一裏多地,再往裏,水很深,得紮筏子渡河。好在水流不是很湍急,應該沒什麽危險性。”

    阿六不無疑惑地道:“那這樣就隻能把馬扔在這邊了。”

    阿五點頭:“也隻能如此了。”他迴過頭去問曲小白:“小主母,您看呢?”

    曲小白道:“吃完晚飯先去砍一些木頭吧,咱們人不少,小筏子怕是不行,得弄個大一點兒的,明天一早,紮好了就渡河……其實最好是竹子,可這一路上連一根竹子都沒有遇到過。”

    阿五道:“這個不難,迴來的時候,前麵那些水生的大樹我看過了,雖然不是中空,但木質很輕,又跟竹子似的很有韌性,紮筏子最好了。”

    眾人都很欣喜,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用過了晚飯,珞珞收拾東西,董朗留下來守護女人和孩子,阿五阿六則拿了斧子鋸子去伐樹了。

    曲小白早預料到會有河,所以這些工具都是列在了清單上的。物盡其用,幸好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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