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無語地一巴掌拍在董朗的手上,“起開!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我剛還打了一套太極拳呢!找你有正事。”

    陳醉自動忽略了她說的正事,哈哈大笑:“小白哥,你說你剛才在外麵打拳嗎?你那是在打拳啊?”

    “我那可是強身健體的拳法,你懂個屁!”曲小白白了他一眼,“你現在可以換身衣裳,去前院看看那個人迴來了沒有了。”

    陳醉驚訝:“啊?現在啊?不怕打草驚蛇嗎?”

    “他要是真是昨晚去了礦上的人,這蛇呀,早就驚了,隻不過臉皮還沒撕破而已。你去看看,不必多說什麽,他要是在,就迴來告訴我一聲。”

    陳醉對曲小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實在好奇,捏了捏鼻子尖:“那個,小白哥,容我多句嘴,你是想到對付他的辦法了嗎?”

    本來以為曲小白是不想告訴他的,哪知曲小白壓根就沒有要瞞他的意思:“哦,我想,既然武力幹不過人家,那就智取吧。”

    陳醉眼睛一亮:“哦?怎麽個智取法?”

    “問董朗啊。他有藥,給他幾粒吃吃不就完了?”

    陳醉:“……”小白哥你這個智取有點兒不擇手段啊。

    董朗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要的是什麽藥,藥又要給誰吃,搶在陳醉前麵嚷道:“哎,你們等等,我怎麽沒聽明白啊,給什麽人吃藥?吃什麽藥?”

    曲小白道:“弄點兒讓人吃了會手軟腳軟使不出內力又吃不死人的毒藥,我要給那個嚴九琮吃。”

    “給他吃?為什麽啊?他得罪你了?”董朗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嚴九琮還真是把小主母得罪得不輕,小主母就一直沒有懲治他,這是終於想起來要懲治他了嗎?

    饒他還以為小主母忽然轉了性子,變得不那麽睚眥必報了呢。嘖嘖,這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神演繹啊。

    “哦,我知道怎麽迴事了,小主母是要報前幾天的仇吧?”

    “報你個大頭鬼呀!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而已,你隻管去弄藥,我不讓你親自去給他下藥,我還怕你會壞事。”

    董朗氣得說不上話來。就算他是個沒心沒肺的直男,也不用這般往他心上紮刀子吧?

    嘖,果然女子和小人難養啊。

    “沒有這種藥。我是個治病救人的大夫,又不是賣毒藥害人的。”

    董朗一賭氣,扭頭不想看曲小白。

    陳醉抽搐著嘴角,“那個……小白哥,我現在還要不要去看啊?”

    “你去你的,他就算沒有藥,你就不用去看了?”

    陳醉擔憂地看了一眼曲小白。

    小白哥這情緒不太對頭,他不過就多問了一句,她就躁成這樣了。

    雖然他能理解她,但這不太像她的做事風格。

    小白哥一向是泰山崩於眼前還能撿塊石頭再走的人,何時這麽不冷靜了?

    或者,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這事兒已經嚴重到讓小白哥都亂了陣腳。

    陳醉一瞬間腦子裏過了許多事情,越發就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這事情比主上落在呂筱筱手上還要大。

    “好,我先過去看看。他在便罷了,他要是不在,恐怕,咱們這小白山要變天了,得趕緊做準備抵抗風雨。”

    陳醉擺了擺手,出了這道門。

    董朗瞧著他的背影惑道:“他神神叨叨說些什麽呢?腦子壞掉了嗎?”

    “你要是有他一半的細心,就知道他說的是些什麽了。”曲小白神情有些懨懨的,喝了一口珞珞端上來的溫白開,懨懨的眸色裏又添了幾分煩躁,抿唇忖了片刻,道:“董朗,那個藥挺重要的,你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去幫我煉製一些?”

    董朗以他一個直男的思維想了片刻,生出一些憂心,“其實我不怎麽讚成用不正當的手段去對付一個人,但如果你實在需要,我可以幫你去搞。不過……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麽要針對嚴管家。難道說……他和主上的事有關?”

    “無關。董朗,昨晚你應該沒有睡好吧?現在去睡會兒吧,換老雲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和你解釋太多。”

    珞珞這幾天也不太敢觸曲小白的眉頭,小心翼翼問道:“夫人,您要不要先用過早餐再忙別的?”

    曲小白有些頭疼,捏了捏眉心,“被阿五和陳醉氣得忘了吃飯的事情了,你去給我端過來吧。”

    珞珞一邊往外走,一邊悄悄給董朗使了個眼色,董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跟著她往外走。走到門外,珞珞扯住他的袖子一角,壓低了聲音:“小神醫,夫人說什麽,你就照做便是,那個嚴九琮,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想幹什麽,主上要不是念在他是他師父的貼身跟班,早就把他解決了,夫人擔心他會對咱們子虛山莊造成困擾,所以就想要困著他,她心善,不願意對他下殺手,怕殺錯了無辜,你就不要跟著給她添煩擾了。”

    珞珞機關槍似的說了一堆,說得董朗一愣一愣的,“哎,等等,你說的我有些不太明白,嚴九琮那日的確是害得小主母動了胎氣,似乎也是那天,是她胎位不正的根由。可那都是嚴九琮無心之過吧?小主母過了那麽些天總不至於再尋他麻煩,是不是他最近又做了什麽壞事?可我沒有聽說啊。”

    “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反正,我隻知道,聽夫人的沒錯。”珞珞生氣地甩開了董朗的袖子,“夫人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她是個率性胡為的人嗎?怎麽你現在糊塗得反倒替一個外人講話!”

    珞珞氣得甩下了董朗,氣衝衝地衝去廚房端飯菜去了。

    董小直男攤手,嘟囔:“你們話都不說明白,讓我怎麽理解嘛!”

    草草吃過了早飯,曲小白又開始了抄書工的日常,陳醉去前院看過了之後,迴來稟告,並沒有看見嚴九琮,問過了下人,也沒有人見他迴來過。

    午後董朗到她屋裏來了一趟,帶了一瓶藥來,但給藥之前,蔫耷耷地問了曲小白一句:“人都不見了,藥還要不要了?”

    曲小白把他手中的藥瓶接了過去,道:“既然都準備好了,哪有不要的道理?我用它防身好了。”她把玩著瓶身,晃了晃,聽見裏麵流水的動靜,“咦,是藥液嗎?”

    董朗點點頭:“嗯,無色無味,加在茶水食物裏都可以,一滴便能令一個高手瞬間失去內力。”

    “這麽厲害?”曲小白好奇地伸手就要擰開瓶塞想看個究竟,董朗忙製止:“別開。”

    “為什麽?”

    “你是孕婦,萬一不小心弄到皮膚上,後果不堪設想。”

    曲小白張大了嘴巴,“哦,這麽歹毒呢。”

    “你以為呢?所以,你要慎用。用的時候也要注意不要傷到了自己。”

    “得,我明白了,那我把它妥善收著了。”曲小白把藥瓶放進了隨身背著的包裏,隨口說了一句:“謝謝你。”

    董朗一臉的茫然,歎息一聲,嘟囔道:“也不知道這樣幫你是對是錯。”

    “你放心,我不會隨便用,也不會拿它去害無辜的人。”董朗這般不信任,曲小白心頭還是有些不快的,但不快歸不快,她可以理解一個大夫的原則。

    董朗強扯出一抹笑來,“其實,這玩意兒給你防身也好。隻不過,這個藥太過歹毒,其實應該給你弄一些毒性小一點又好用的藥的,這個你先拿著,迴頭我再給你配一些。”

    今日當值的雲不閑淡然地看了董朗一眼,從從容容地道:“小神醫,你倒也不必這樣緊張,小主母用它是防身,又不是要害人。”

    董朗急急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曲小白打斷他,給他和雲不閑都下了驅逐令:“我現在還有這樣的事情要做,你們如果要討論這些事情,就去外麵討論吧。”

    董朗和雲不閑無奈地對視一眼。

    別人能忍,小直男不能忍,終於忍不住的小直男開炮了:“小主母,你一天到晚都在寫寫寫,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寫什麽?有什麽重要過你的性命?主上不在,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行不行?”

    曲小白鋪開了冊子,提起了筆,一邊開始疾書,一邊淡聲道:“做好你的份內事。是不是我平時不端架子,你就覺得什麽人都可以管我了?”

    董朗一噎。

    這還是曲小白第一次跟他講這樣蠻橫無理的話,偏他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畢竟,曲小白說的都是事實。

    曲小白繼續她的奮筆疾書,董朗盯著她看了半晌,她也沒有抬頭,最終,董朗也隻能結束這場根本就不勢均力敵的對峙,氣衝衝地奪門而去。

    屋裏的氣壓一瞬低了許多,珞珞想要出聲緩解一下氣氛,還沒開口,就被曲小白噎了迴去:“你不要說話,給我保持安靜。”

    珞珞沒敢再吱聲。

    曲小白一直忙到了傍晚,阿五過來見她,跟她解釋了一下一天的行程。早上從她這裏告別出去之後,就一直在追查嚴九琮的下落,但一直無果。直到他過來的前一刻,縣裏的暗樁送了消息迴來,嚴九琮是去找楊淩了,且在見到楊淩之後,沒有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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