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目瞪口呆,“淩……淩哥哥,慢點,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桌上一共擺了兩碗粥,兩道素菜,外加一大碗參雞湯,曲小白想要去端自己那一碗粥,手還沒有落下,一隻修長好看的大手就先伸到了她麵前。

    粥被搶走了。

    曲小白哭笑不得地看著楊淩把這碗粥也瞬間解決掉了,忙拿筷子往他手裏遞:“吃菜用筷子……”

    她到底是遞晚了,楊淩已經下手抓了。

    曲小白:“……”大哥,你真是我夫君楊淩嗎?

    楊淩把兩碟素菜也都吃了,一大碗參雞湯也被喝得精光,曲小白怕他猛不丁吃這麽多會積食,命已經迴來的張氏去找小神醫要一味消化丸。

    張氏拿了藥丸子迴來,給了曲小白,並傳了董朗的話,“小神醫說,讓郎君不要到處去,他一會兒送湯藥過來。”

    曲小白答應了一聲,先把藥丸子給楊淩吃,楊淩看著黑乎乎一顆大丸子,不知所以,張口就吃。

    丸子雖然有些草藥腥氣,但因為裏麵主要的成分是山楂,吃著倒也不難吃,楊淩皺了皺眉,就吞了下去。

    曲小白瞧著,心裏默默地想,定是把它當什麽好吃的了,不然,非得給吐出來不可。

    抽了抽鼻子,讓張氏把碗碟都收拾下去。

    張氏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楊淩在唿嚕唿嚕吃飯,而曲小白一口都沒撈著吃,便問:“夫人,我再給你盛碗粥過來吧。”

    曲小白抬眼望望楊淩,楊淩正滿桌瞧著那些空了的碗碟,估計是沒吃飽,在找東西呢,她哭笑不得地搖頭:“不用了,等服侍他吃完藥,我去廚房吃點就好。”

    張氏立時明白,便改了口:“要不,我在這裏照顧郎君,你先去吃點兒。這幾天都沒怎麽吃飯,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我沒事,扛餓。等喂完藥再去吃吧。”

    曲小白擺擺手。

    張氏無奈,隻能先將碗碟給捧了出去。

    楊淩一雙油手忽然抓住曲小白的衣袖,急吼吼:“還餓!”

    曲小白:“……”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個帶娃的娘。

    “來,先洗洗手,等一會兒給你做別的好吃的。”她握住楊淩的手,拖著他走到洗臉架旁邊,把毛巾投進了水裏,擰了擰,給楊淩擦手。

    “你呢,以前是個有潔癖的寶寶,不能因為現在忘了以前就忘了自己是個有潔癖的人,手和臉要隨時保持幹淨,弄髒了就趕緊洗,這樣我才會喜歡你哦……”

    哇哩哇啦一大堆,楊淩聽懂的也沒幾個字,隻是呆呆地任由她給他擦手,不動亦不反抗。

    曲小白:“……”

    沒事兒,隻要你還活著,就好。

    曲小白深吸了一口氣,給他擦完了手臉,正好董朗端了藥進來。

    “主上,吃藥了。”雖然明知楊淩聽不懂,但董朗還是很尊敬地稱唿他為主上。

    曲小白走過來把藥碗接了,聞到那濃鬱的草藥味,就覺得頭皮發麻。董朗端著的托盤裏還放了小碟子,碟子裏幾顆蜜餞,“我怕主上不愛喝這個苦藥,就準備了幾顆蜜餞給主上送藥。”

    曲小白艱難地撓了撓鬢發。

    她倒是忽略了,楊淩現在的狀態,怕是根本就喝不下去這苦藥湯子,蜜餞又管什麽用?

    但,不管怎樣,還是要想辦法喂他喝下去。

    她去拿了個茶盅,用匙子舀了幾匙子藥進茶盅裏,先拿了一顆蜜餞給楊淩,“嚐嚐,甜甜的。”

    楊淩沒吃飽,見東西就往嘴裏放,對曲小白又是百分百信任,她給的,他張嘴就吃。

    酸酸甜甜的蜜餞,吃得楊淩心滿意足,一雙眼睛放光,伸手就朝碟子裏的蜜餞抓去,董朗眼疾手快,把碟子都端走了,楊淩要去搶,董朗一轉身將碟子交給了曲小白。

    曲小白摸了帕子,把蜜餞倒在帕子裏,包好了揣在懷裏,手裏留了一顆,楊淩急得要去抓,她一把薅住了他的腕子,“淩哥哥,把這盅藥喝了就給你一顆。”

    她把藥遞在楊淩的手上,另一隻手捏著蜜餞,“喝完了就給你。”

    楊淩隻當是又給他什麽好喝的,張嘴就往嘴裏灌。

    “噗”……褐色的藥汁全數噴在了曲小白的臉上。

    董朗忙抓了毛巾遞給她擦臉,“我嚓,這可怎麽辦?小主母,他不往下吞可咋整?”

    曲小白淡定地擦著臉上的藥汁,“你明天能不能那藥做成甜藥丸給他吃?我看那個山楂丸他就挺愛吃的。”

    “……”董朗想了想,深吸一口氣,“有點兒難,畢竟藥材都是苦的,不像山楂那樣酸甜可口。”

    “那就費點事,做成小顆粒的,外麵裹上蜂蠟。”

    “這個辦法好!”董朗的眼睛亮了,“我這就迴去弄去!”

    曲小白:“……”你是大夫還是豬?

    董朗連這頓藥都不管了,跳起來就跑,曲小白無奈地看著藥碗,再看看苦得滿地打轉轉的楊淩,歎了一聲,把手中的蜜餞往他嘴巴裏填。

    楊淩上.了她一次當,說什麽也不肯再相信她,嚇得直躲。

    曲小白無奈地哄勸:“甜甜的,不苦。剛才的蜜餞,你忘了?吃一顆就好了。”

    楊淩將信將疑地看著她,發現是吃過的那種甜蜜餞,但到底存疑,趴在曲小白的手心裏舔.了.舔,甜的,這才放了心,張嘴含在了口中。

    曲小白:“你真的是傻子嗎?是不是裝的啊?是不是又是裝的啊?我看看,是不是又是偽裝的?”

    曲小白輕輕扯住他的兩腮,笑嘻嘻地同他說著,楊淩剛才因為湯藥的事,心中對她生出的那點防備似乎在慢慢消失,她的笑就像是陽光一樣,溫暖和煦。

    看楊淩眼眸裏的防備少了一些,曲小白又把目光轉到藥碗上來。

    該如何讓他把藥喝下去啊……畢竟這藥這麽苦。她坐了下來,一籌莫展地端起了藥碗,嘴巴貼在碗沿,輕啜了一小口。

    吸……好苦。舌.頭都要苦掉了。

    曲小白瞧著楊淩做出鬼臉的樣子,“淩哥哥,好苦啊……要不要陪我喝啊?”

    楊淩呆滯的眼眸中浮出既驚且心疼的顏色,一雙手忽然朝曲小白的胸前亂抓亂摸起來,像是要找什麽東西,曲小白不解,看他發急,額上都急出了薄汗,她往胸前一摸,忽然間明白,他要找的是蜜餞。

    她忙把蜜餞拿了出來,一層層打開娟帕。

    楊淩舒展一笑,修長的手指拈了一顆放進曲小白的嘴巴裏:“甜甜。”

    蜜餞入口,酸酸甜甜,滋味很特別。曲小白鼻子一酸,已經幹涸的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楊淩不知所措地觀察著她……是的,觀察,他現在不明白她在幹什麽。

    曲小白抹了一把眼淚,雙手環住了楊淩瘦了一圈的腰.身,臉頰貼在了他身上,“淩哥哥,我該拿你怎麽辦啊?”

    他的懷抱還和以前一樣,有冷冽的氣息,亦寬厚溫暖,可……他的雙手已經不省得抱住她。

    楊淩不明所以,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個矮了他一個頭的小女子,眼睛裏又恢複了一片茫然。

    曲小白哭完了,繼續想辦法。

    須臾,她又端起了藥碗,“淩哥哥,咱們做個遊戲吧,我喝一口你喝一口,誰喝下去誰有蜜餞吃,好不好?”

    楊淩看她手中捏著蜜餞,想要,又不知為什麽,沒敢伸手,隻是呆呆凝著她。

    她喝了一小口藥,往嘴裏放一顆蜜餞,然後把藥碗送到了楊淩的嘴邊。

    楊淩拚命搖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嘴巴緊緊閉著,還用手把嘴巴給捂上了。

    曲小白:“……”你倒是傻還是不傻?

    要不……用那個方法試試?

    曲小白望著黑乎乎的藥汁,鼓足了勇氣,又喝了一口,忽然貼上楊淩的嘴唇,把藥汁緩緩往他嘴裏送。

    “啊……”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一邊,楊淩拚命要把嘴裏的藥汁往外吐。

    一邊,曲小白捂著被咬破的嘴角,欲哭無淚。

    嗚嗚……就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他又不是那個智商高絕的小流.氓楊淩了。

    曲小白望著藥碗,罷也,還是等著董朗和雲不閑做藥丸子出來吧。

    “淩哥哥,不喝了。我潑了去。”

    曲小白端了藥碗,走到門口,門側就是一壇木槿花,她抬手就要把碗裏的藥汁倒掉,冷不丁斜刺裏忽然飄出一個聲音:“你在幹什麽?”

    是呂筱筱的聲音。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你又來做什麽?”曲小白沒給她好臉色。

    “來看看楊淩好了沒有。藥都不用吃了,是不是已經用不上了啊?曲小白,說他失智,壓根兒就是你們演戲給我看吧?”

    呂筱筱從花叢後麵轉了出來,那張絕色的臉上,浮著嘲諷的冷笑。

    曲小白無語地把臉撇向一旁,不想看她,“我還沒你想的那麽有心計。”眼瞼一垂,語氣黯然:“我倒真希望這是我們排的一出戲。”

    呂筱筱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他真的……失智了?不是偽裝的?”

    曲小白不耐和她周旋,卻又不能像對待別人那樣一棍子給她打跑,畢竟在這個世界裏,還是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她貴為公主,手上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碾死一個她和楊淩,和碾死隻螻蟻也沒甚區別。

    尤其現在這種情況。

    曲小白忽然悲從心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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