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不敢去想,但有些念頭卻是不自覺地自己就跑出來,如果這個女子和曲小白有關係,如果她是曲小白的……姆媽,那奶糖的姐姐,極有可能就是曲小白!

    如果真的是曲小白,那就表示,這個世界的曲小白並沒有死去。

    奶糖死活不肯跟主人走,她拖又拖不動,最後毫無辦法,尷尬地看著它抱著楊淩,欲哭無淚:“奶糖……”

    楊淩更尷尬。

    送它迴去吧,很冒昧,還有可能被誤會,不送它迴去吧,它就這樣抱著自己不放……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製服它,他其實還是想跟著她去看看,她和曲小白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如果曲小白真的是她的女兒,那她現狀又如何……奶糖給了他這樣一個契機,他不想放棄。

    女子實在沒有辦法,隻好道:“小夥子,我家就住在花園對麵的小區,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奶糖送到小區門口?”

    楊淩心下暗喜,隻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也好,橫豎我也沒有什麽事做。”

    “奶糖,走了,迴家。”

    那條拖也拖不走罵也罵不動的奶糖,服服帖帖地跟在他身邊,站得端正又溫順,不等女子前麵帶路,它便帶路往前走了。

    女子:“……”奶糖莫不是傻了?

    楊淩:“……”我真沒對你家奶糖做什麽。

    兩人一狗默默地在公園小路上走著,橘黃的燈光柔和得像流水一樣傾瀉,拉出三個濃淡相宜的影子,女子不時用眼角餘光打量著楊淩。

    現在的壞人太多,也不知這人是好是壞,萬一是壞人,她也好早做防備……

    “小夥子,你是住這附近的嗎?”

    “不,我家不是這裏的。”

    “那你是在這裏工作嗎?”

    “也不是。”

    “來旅遊的?”

    “算是吧。”楊淩想了想。他總不能說,他是在夢境裏來到這個地方的吧?

    那樣可能會把人嚇壞,也可能會讓人把他當成怪物。

    “這裏的入海口有沒有去看啊?景致很壯觀,值得一去的。”

    “打算去……明天吧。”楊淩順口胡謅道。

    不多時,便到了女子所說的小區門口,這是一處高檔小區,裏麵幾幢高層,然後就是零星散落於花園之中的洋房,楊淩一天在外麵瞎晃,也看明白了這是個寸土寸金的城市,在這樣一個小區裏買得起房的,都是身價不菲的。

    門口的警衛態度恭敬地打招唿:“曲太太,您迴來了?咦,奶糖今天願意跟生人玩了?”

    楊淩心中一動,曲太太?

    女子——也就是曲太太,溫婉而笑,點點頭:“是啊。”

    楊淩站在警衛室的欄杆外,向她告別:“已經送到了,那在下就告辭了。”

    “小夥子,多謝你啊。”

    說不上為什麽,曲太太對眼前這個陌生小夥子很是有好感。可能是因為他的彬彬有禮?也可能是因為奶糖喜歡他,她愛屋及烏了?

    “不用客氣。”楊淩點頭致意,轉身朝來的方向上走,誰知剛走出去兩步,身後一陣涼風撲來,他下意識地扭轉過身來,閃電出手,待看見是奶糖之後,他手勢一收,改成握住了它的前腿。

    奶糖拚命往他身上撲,曲太太如何喚,如何拉,也無法把它從楊淩身上扯開。

    “它為什麽這樣喜歡你?你身上帶什麽好吃的了嗎?”曲太太十分無語。

    楊淩亦是無語,他若是有好吃的,自己也不必挨餓了。至於它為什麽這麽喜歡他,他也不知道呀。他攤攤手,“沒有。我都餓了一天肚子了。”

    “啊?為什麽會餓了一天肚子了?”

    “錢丟了。”楊淩扯了個謊。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再加上他那副太容易讓人沉淪的皮囊,曲太太即便是對他有戒心,也是如紙薄的一層,不攻便能自破。

    “原來是錢丟了,正好,我家奶糖黏著你不放,不如,你幫我送到家裏,我取點錢給你好吃飯。”

    不等楊淩做出反應,警衛大哥便先提醒道:“曲太太,這人你認不認識?這樣帶去家裏,會不會太冒失了呀?”

    曲太太說道:“沒關係,我家老曲和保鏢都在家呢。再說,奶糖這是要跟他走的節奏,他走了,奶糖怎麽辦?難道我不要它了?”

    警衛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勸說不動,那也隻能作罷。

    楊淩的心裏卻是百感交集十分忐忑。

    會不會遇見這個世界的曲小白?她現在又是種什麽樣的情況?她……應該還活著呢吧?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隨曲太太往小區裏走去。

    曲太太在一幢白色的三層洋房前停了下來,按下門鈴,不多時,便有一個中年婦人迎了出來,“太太迴來了,這位是……”

    曲太太無奈地瞧了一眼楊淩,以及膩在楊淩身上的奶糖,說:“老姚,這是奶糖的客人。”

    楊淩:“……”但顯見得奶糖在她家的地位和人是等同的,他也不好所什麽。

    庭中燈光的柔暈灑在花樹迴廊之上,夏風輕拂,參差花影在地上勾勒出無數活潑的光點,合歡花的濃鬱香氣撲麵而來,楊淩不由讚了一句:“這合歡花的香氣很好聞。”

    “是我家女兒喜歡的花,家裏這幾棵合歡樹還是她親手栽下的,今年才開第一樹花,可惜她,看不見了。”

    楊淩心裏咯噔一下,嘴角抿了抿,有些話梗在喉頭,想要說出來,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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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太太走在前麵,背影端莊雅致,時有花樹的影子調皮地落在她的白衣上,瞧著,竟添了些許陰鬱落寞。

    “請進。”老姚開了門,楊淩打量那門,瞧著是木質的,刷了白色的漆,瞧不出是什麽樣的木質,隻覺有一股清寒的木香。

    闊綽的房間裏,造型獨特的水晶吊燈懸掛在中央屋頂,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楊淩白天在大街上商場裏晃了一天,對於這個世界,有了初步的認知,曲家的裝修風格他在家裝城看見過了,是典型的歐式,但很明顯,曲家比商場的東西要高檔奢華得多。

    處處低調,低調中卻又透著奢華大氣,一如這房子的主人。

    “溫廷,家裏來客人了。”

    曲太太招唿了一聲,楊淩略局促地站在門口,打量著這個家,也打量著坐在沙發裏的中年男子。

    男子穿一身家居服,麵容深沉,氣度不凡,尤其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容納了世間萬事萬物一般。

    他也抬頭朝門口的楊淩看過來,楊淩正要打招唿,卻被奶糖拖著衣裳,朝樓梯邊拖去。

    “奶糖!”曲溫廷沉喝了一聲,但奶糖充耳不聞,拖著楊淩徑直上樓梯。

    場麵一時十分尷尬,曲溫廷的微怒、曲太太的無奈,還有保姆老姚上前想要把奶糖牽下來,卻被奶糖掀翻在地,好在她不過上了一個台階,傷得不重,隻是擦傷了肘關節,楊淩亦是無奈,隻好一把握住了奶糖的後脖頸,做出兇它的模樣:“不得無禮!”

    奶糖眸中閃過疑惑,一時沒有再往上走,待它安靜下來之後,他又揉揉它的腦袋安撫:“稍安勿躁,你想帶我去哪裏,咱們稍後再說,禮貌不可廢。”

    楊淩牽了奶糖下來,抱拳行禮:“您是曲先生?在下楊淩,見過曲先生。”

    曲溫廷什麽樣的世麵沒見過,麵前這古古怪怪的男孩子,他卻瞧不透,把詢問的眸光瞥向他的太太,曲太太無奈一笑,說道:“我剛才和奶糖在公園散步,也不知怎的,奶糖就黏著這位先生不放,無論我怎麽喝斥,它就不是不肯跟我迴來,沒辦法,我隻好請這位先生幫忙把奶糖送迴來了。”

    曲溫廷眼中的疑惑之色不減,但還是很客氣地請楊淩坐下,“原來是這樣。奶糖是我女兒養的,女兒幾個月前生了場病,奶糖便不跟人親近了,看來它是很喜歡楊先生,楊先生別介意它的胡鬧。”

    “不會,奶糖很可愛,我很喜歡它。”

    曲太太問楊淩:“楊先生,你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是什麽?他不知道,但嚐試一下也無妨,“那就……咖啡吧。曲太太叫我小楊就好。”

    曲太太去準備咖啡了,留下曲溫廷和楊淩在客廳閑聊。奶糖就伏在楊淩的腳邊,生怕他跑了似的,咬著他的衣角,曲溫廷喝斥了幾句也不頂用,隻好由它去。

    初次見麵,曲溫廷倒是覺得和眼前這個穿著古怪說話也古怪的俊美少年還挺投契,他和楊淩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已經很熟絡,彼此的稱唿也變成了“曲叔叔”、“小楊”。

    不多時,曲太太把咖啡端了上來,冒著熱氣的咖啡,散發出特殊的香氣,楊淩起身接了咖啡,真誠道謝,曲太太溫和一笑:“你先喝咖啡,我去給你準備點兒吃的。”

    她轉而對曲溫廷說:“這孩子錢包丟了,沒錢吃飯,我先去給準備點兒吃的。”

    “那你快去吧。”曲溫廷端起了咖啡杯,啜了一小口,說道:“這是小女小白最喜歡的咖啡,你曲阿姨輕易不出手的,嚐嚐味道怎麽樣。”

    曲溫廷有意無意之間,已經數次提到小白的名字,楊淩覺得,他似乎是有意提起,難道,是他瞧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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