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色下的翠屏山臨崖公路上,兩束強烈的燈光洞穿前方無盡的黑暗,引導車輛盤旋而下。


    “浪伢,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們正在縣醫院,芳芳進了重症室昏迷不醒。你趕緊迴來吧。”


    “劉大師,我是鄒元文,何芳好像中毒了,我給她用了一些藥物,雖然暫時穩定了病情,依然不太樂觀。你路上要注意安全。”


    剛才和劉浪通話的劉秋菊,又將手機交到了鄒元文的手上。


    “多謝鄒師傅,你要不惜一切代價在我迴來之前讓何芳有一口氣,我必有厚報。記住是不惜一切代價。”


    從劉浪口中吐出來的最後這幾個字,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的九泉冰河裏開鑿出來的。


    車廂裏的上官明珠沒來由地一陣肌肉緊縮,隻感覺自己的魂魄也要被凍住。


    手機那端的鄒元文打了個寒戰,好似手腳都不利索了,戰戰兢兢地迴道:“劉大師放心,我形意門鄒氏一脈定當竭盡全力。”


    劉浪掛掉電話,手握方向盤,眼神冰冷地看著前方。


    “快到葛家莊了,你做好下車準備。”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陰元果給了我,何芳用什麽?”


    “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問題。你隻要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


    上官明珠話未說完,前方就已經有刺眼的燈光照射進來。


    呲啦一聲,劉浪刹住了車輛。


    “下來下來,檢查車輛。”


    葛家莊村口,不知什麽時候設下了卡子,這都快淩晨了,還有幾人提著大燈檢查過往車輛。


    “是小姐,小姐迴來了,快,快,快通知家主和三老爺。”


    上官明珠剛下車,韓福生便激動地跑了過來。


    “韓伯伯,劉浪有急事要趕迴去。趕緊升起欄杆。”


    上官明珠來不及和韓福生解釋,早就歸心似箭的劉浪極有可能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


    韓福生一愕,聽上官明珠著急的語氣,劉浪在車上也不下來,想來真有什麽急事。


    於是趕緊揮手喊道:“快升起來,讓車輛過去。”


    “不能升。明珠啊,你終於迴來了,擔心死我了。我們搜遍了大山都沒有找到你。爺爺吩咐,任何車輛都要調查。先讓車上的人下來登記。”


    隻見一位長相俊朗,氣質非凡的青年人出現在前大燈的光線裏。


    上官明珠眉頭一皺,腦海中同時也收到了劉浪的一段神識傳音。


    上官明珠不敢拒絕,隨即冷喝一聲道:“葛永傑,趕緊讓車輛過去。有話迴去再說。”


    葛永傑愣了愣,他哪裏受過上官明珠這般嗬斥,不由惱羞成怒道:“車上小子是你什麽人?你竟……啊。”


    話未說完,便已經被不知何時到了跟前的上官明珠一耳光打蒙了。


    隨著一聲慘叫傳來,愣在馬路上的葛永傑已經被上官明珠扔進了冰冷的溪流中。


    “轟轟”


    劉浪早已等不及,重重地踩下油門直接撞斷欄杆而去。


    隻留下葛家莊一眾人等,錯愕當場。


    歸心似箭的劉浪趕到秀水縣醫院時,天剛蒙蒙亮。


    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外,劉浪滿眼霧水,心中猶如刀絞。


    病床上的何芳,鼻子裏插著氧氣管,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降得非常低,心跳就像停止了一般見不到胸廓起伏。


    “劉浪,你去哪裏啦?桂嬸說你能救芳芳,快快,你趕緊去救她。嗚嗚嗚…”


    在走廊椅子上打盹被驚醒的王三娥,看見劉浪站在門口,失聲痛哭起來。


    “王嬸你放心,何芳沒事的。我保證,馬上就會好起來。”


    劉浪安慰了她一下,便準備推門而入。


    “你們不要吵,哦,這位男士可以進來,你們都在外麵。”


    中了迷魂術的女護士馬上轉換了語氣,將王三娥還有趕來的兩位陌生武者攔在了外麵。


    “兩位後生,這是我女婿劉浪。你們不要著急。”


    “啊?這就是劉大師,好年輕啊。”


    兩位年輕武者,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劉浪進了重症監護室,俱露驚奇之色。


    “把窗簾拉上,你趴在桌子上睡一覺。”


    “好的。”


    在劉浪的指揮下,這位年輕女護士拉上了窗簾反鎖房門,趴在桌上就進入了夢鄉。


    此時的何芳,麵若死灰,已經進入了重度昏迷,唿吸幾不可聞,隻有微弱的脈搏在吊著最後一口氣。


    “唿,總算是趕迴來了。小甜甜,為夫馬上救你。”


    劉浪長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不再遲疑,靈氣從何芳的脈門渡入,將體內不知名的毒素盡數消除之後,又來到何芳已經破碎的丹田。


    “丹田已經全部破碎,隻能用寶藥了。小甜甜你放心,傷你之人不會活過百日。”


    劉浪冰冷的眼睛裏,仿佛從未有過如此的決絕。


    從空間弄出一截人參和黃精根須。人參補元氣,黃精壯體魄,都是修漏補缺之物。


    拿出榨汁機一陣操作,寶藥變成了液體。


    劉浪小心翼翼地將何芳扶在懷中,輕輕開啟已經發黑的嘴唇,將寶藥慢慢灌了下去。


    很快便見心電監測儀各項數據正在快速向好的方麵恢複。


    點了點頭的劉浪,再次將靈力渡入何芳體內,肉眼可見的速度,丹田正在迅速修複。


    不到10分鍾,不僅修為盡複,經脈也變得更寬敞,堅韌。


    多餘的能量在劉浪的引導下,搬運起大周天,堅固的丹田再次一震,還沒蘇醒的何芳就已經進入了血海境。


    “嗯!浪哥,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你也死了?”


    在劉浪神念的特意刺激下,昏迷中的何芳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小甜甜,讓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劉浪緊緊地將何芳摟在懷裏,深深的愧疚感讓他自責不已。


    “浪哥,我好怕,那一刻,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求求你,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


    確認自己沒有死去,也不是一場大夢,何芳緊緊地抱住劉浪,號啕大哭起來。


    “芳芳,芳芳醒過來了,芳芳活過來了,哈哈,我女兒好了。我女兒活過來了。劉浪快開門,開門。”


    走廊裏,王三娥聽到女兒的哭聲,欣喜若狂地趴在門上用力地拍打。


    劉浪丟了個神念過去,趴在桌子上的女護士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打開了房門。


    王三娥衝進房來,一把摟住剛從劉浪懷中離開的何芳,左看看,右看看,繼而扯著嗓門涕泗橫流。


    眼前的王三娥這兩天憔悴了不少,眼睛紅腫,頭發淩亂有半數已經花白,一下子好像進入了暮年。


    何芳看在眼裏,一股酸楚湧上心頭,母女倆抱在一起,猶如生離死別般相擁而泣。


    “劉大師,你果然是神人,以後形意門鄒氏一脈任憑調遣。哪怕是脫離形意門,拜在大師門下,也無不可。”


    鄒元文,鄒元武在接到兩位弟子的電話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當看到何芳已經像無事人一般,不由再次想起了父親臨終前對於劉浪的神秘猜測。故此才有了這一番無比驚人的言論。


    此時的劉浪並沒有如往日一般嚴詞拒絕,而是大有深意地點了點頭。望向遠方的眼睛冰冷犀利,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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