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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昊漸漸逼近火光所在之處,月光下,一座小小的村莊輪廓若隱若現,他不由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之前的擔心或許成了事實,若不是那鄭心穎人已經被押到此處,便是那另外一塊玉佩果然已經被人取走,他腳步放緩,輕輕朝著村莊中走去。


    路經門口時,腳下微動,幾粒石子激射而出,擊中了藏得深深的幾名暗哨的喉嚨,淡淡的血腥氣升騰而起,所幸此地乃是處在下風口,倒也一時半會不會被人察覺。


    村莊中央座落著一間高大的木屋,在這木屋的房簷之下,一名拿著火把的武者來迴走動,在他側身之際,忽然角落中撲出一個黑影正中了他的頸椎,他身形一軟倒了下去,手中火把懸空,卻被黑影一把接過,照映出陳昊那張冷冷的臉。


    他將這武者脫至暗處,將其身上的衣衫脫下換上,舉著火把微微低頭朝著房間中走去,才剛剛跨進門檻,卻聞到裏間房內傳出一道道觥籌交錯之聲,伴隨著數名男子的哈哈大笑,這裏是堂屋,擺放著一座神龕,上麵有香火點點不停閃動,將一尊神佛映得臉色肅然。


    陳昊辨認不出這究竟是那家神靈,之前在青稼鎮乍一看到那觀音廊橋,便下意識的認為這邊的神佛體係與自己前世十分吻合,可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如今迴憶起當時景象,自己並沒有仔細看清那廊橋中的神靈塑像,這才知曉或許當初所見,不過是一種巧合,隻是恰好這個世界也有叫這個名的神靈罷了。


    他搖了搖頭,心中忖道,也是,這個世界除了自己連一個佛修都沒有,沒有佛更沒有菩薩,又哪來的觀音大士?


    前方門虛掩著,從縫隙裏透出淡淡黃光,他將火把輕輕放在牆壁上的一處鐵箍之上,輕輕皺起眉頭,有些為難如何不驚動裏頭之人便悄悄進入房中,若是推開房門則必定發出聲響。


    他忽然啞然失笑,自己哪來的如此之多憂慮,憑著如今自己的一身實力,對付這些武者何曾用得上偷偷摸摸,雖然謹言慎行是一個好的習慣,但在如到必要之時,也不妨張狂一番。


    何況藏空法師如今已經蘇醒,雖然看似並未恢複到之前的威勢,但比之一般修士也要強大得多,自己身為佛土傳承者,若是到了危難時刻,想必他老人家也不會袖手旁觀。


    想到此處他輕喝一聲,朝前一腳狠狠踢出,木門如同紙片一般脫落飛離,正打在一張方桌之上,震飛一地碗筷,濺起漫天糖水,“哐當”瓷器破碎之音不絕於耳,桌邊的幾名男子猛地起身,右手將腰間的佩刀拔出,口中怒喝道:“誰!”


    陳昊臉色一凝,眼神如刀,冷冷問道:“可是靈江門的門人?”


    “正是,你是何人?竟然敢到此地攪局?”一名虯髯男子遲疑一下厲聲喝道,長刀遙指,刃口泛著道道寒光。


    陳昊微微垂目,待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是殺機凜然,嘴中緩緩道:“那就對了,我並沒有找錯人,我先問你一件事,若你們的答案令我滿意,或許我會給你們換上一個處置,反之你們今日全都該死!”


    “小小娃兒好大口氣!”“蔣老大,管他娘的,讓我上去把他卸成八塊!”“小子,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惹了不該惹的人,還不快快將腦袋伸過來受死?”房間內頓時炸了窩,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劍拔弩張。


    那蔣姓頭領卻是長刀一伸,將眾人的身子攔了下來,嘴中冷冷說道:“敢於獨自一人闖入此處,怕是手底有些依仗,隻是我不管你底牌如何,但靈江門這樣一個大派你還得罪不起。”


    他冷笑一聲接著道:“便如那成風武館當初那般威勢,隻因得罪了我門,到後來還不是一夜間灰飛煙滅?閣下若是就此退去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倘若是真要兄弟們幾個的性命,我等也不是引頸就戮之輩,且讓你看看雙拳如何敵過四手!”


    “多說無益,我便是你們號稱已經灰飛煙滅是成風武館外門弟子,與你們靈江門已是水火不容之局,今日怎可輕易退去?”陳昊冷冷迴道,“我問你們,是不是拿了一個少女的玉佩?”


    蔣姓頭領臉色一沉,“我道是誰,原來是武館僥幸逃脫的餘孽,怪不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至於你問的玉佩,我是有這麽一塊,不過馬上得去枉死獄中報道,想來也用不著了!”


    話音方落,長刀劃出唿唿風聲,向著前方狠狠劈來。


    陳昊臉上毫無懼意,左手微舉,將刀刃握在手心之中不得動彈,口中接著冷冷問道:“那玉佩你是從何處得來?”


    蔣姓頭領手用力掙動一下,一身力道卻如蚍蜉撼樹,不能動搖長刀半分,眼中這才露出些許怯意,口中不由自主迴道:“是我從一個少女身上奪來的。”


    “那少女怎麽了,現在在哪?”陳昊厲聲問道,一旁卻揮舞過來數把刀光,赫然朝著他的手臂身上斬去,想是屋中其他數人眼見不對,已經是急急馳援而來。


    他冷笑一聲,雙瞳一縮,體內元力無聲無息透出,迎向劈來的數把兵刃,隻聽“叮叮叮”數聲脆響,這些長刀被一一崩斷,豁口平滑如鏡,猶如被與神兵斬擊一般,震得幾人虎口鮮血淋漓。


    蔣姓頭領一臉煞白,驚聲唿道:“元力透體可化神兵,你是武師巔峰武者!”


    陳昊微微一愣,暗道這些人還算有點眼力,不過自己並不是所謂的武師巔峰之境,凝聚了心蓮之後,加上銅身之境,怕是剛剛踏入武聖之階的武者都能拚上一拚,麵對巔峰武師絕對能大占上風。


    他淡淡說道:“那少女究竟怎麽樣了,我再問一次,不然別怪我狠下辣手!”


    蔣姓頭領臉上掙紮一番,心中有了決定,開口卻是有些遲疑:“若我說了,閣下就會放過我等?”


    陳昊臉色一沉,拇指輕彈長刀刀身,隻聽“哢擦”一聲,一片碎刃從其上崩解開來,激射旁邊一人的左肩之上,血湧如注,那人痛苦的哀嚎,看到眾人心驚肉跳。


    他冷冷低喝:“你們沒有提條件的餘地,若是再不把握機會,方才的刀刃便會稍稍準上一準,那便會插上你們的喉嚨!”


    “是是是!”蔣姓頭領冷汗唰的從額頭上冒出,滾過臉龐墜落地麵碎成一朵朵水花,他甚至不敢眨一眨眼,生怕眼睛一閉,眼前明晃晃的刀刃便會把自己頭顱給割了下來。


    “那天我們攻破成風武館的大門,見到武生就殺,武館的好手似乎少了不少,連館主成焰風都不在那兒,因此我們並未受到什麽大的阻礙,便將整個武館都攻了下來,這期間我還沒有見到什麽少女,直到第二天我走在街上,她從一棵柳樹後拿著長劍刺殺我,反被我拔出長刀將其製服。”


    “後來怎麽了?”陳昊凝聲問道,“她有沒有受傷?”


    蔣姓頭領偷偷瞥了前方一眼,神色有些畏懼遲疑,被狠狠一瞪這才繼續往下說。


    “我割傷他的手臂,這才痛得她甩開長劍,被我用隨身帶著的一條長鞭捆縛起來,我……我見他有著幾分姿色,便想將他獻給門內上層以博得賞識,誰知她卻掙動不休,嘴中謾罵不停,還張開嘴一陣亂咬,我當時惱怒,便抓住她的衣襟想給她幾個耳光,誰知道那衣襟卻被一把扯破,露出裏頭的一塊白玉。”


    “接著呢?”陳昊麵沉如墨,語氣冷冷。


    蔣姓頭領渾身一顫,連忙開口:“我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起了貪意,一把將那塊玉佩扯過,也不顧那少女在大吵大鬧,一掌將其擊昏送到六長老那裏去了。”


    陳昊冷哼一聲,左掌握拳,一拳擊在眼前長刀之上,後者“啪”的一聲崩解成無數碎片,元力揮舞,一片片碎片風馳電掣的射入一旁的數人身體之中,帶起數聲慘叫倒地而亡,隻有蔣姓頭領不過削去了右手三根手指,疼得大喊大叫,連吸涼氣。


    “你口中的那位六長老是誰?”陳昊抓住這蔣姓頭領的胸前衣裳,咬牙切齒的問道,後者嚇得渾身打著哆嗦,口中囁嚅道:“你不守信用,我都迴答了你的答案,卻還是要了他們的命,我若是再說出,怕是也輪到我了。”


    陳昊冷冷迴道:“我說過,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你們對我所提出的問題進行的迴答讓我滿意便放過你等,可是現在我不滿意!”


    “那我又何必再迴答你?”蔣姓頭領硬著頭皮搶白幾句。


    陳昊聞言眼中殺機一閃,手指如劍輕輕點在對方眉心,轉身走了幾步,那人眉心忽然滲出點點血跡,身體重重倒在地上,卻是方才元氣透出化為利劍已經將其額頭擊穿。


    他喃喃自語,“你當你不說我就找不到麽?靈江門六長老,我會親自拜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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