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房間關上門,林茵站在門口,就怕前麵的人忽然轉過來對她做什麽。

    但讓她意外的是,敖戰進了房間後就直接開了衣櫃,從裏麵拿出了一套幹淨的,扔到床上,抬手就開始解襯衣扣子。

    林茵慢慢走過去,歪頭觀察他的臉色,發現他繃著臉。

    咬咬唇,她來到他邊上,撚了撚他的袖子,不確定地問:“生氣了?”

    敖戰手上動作微頓,側目看她,卻是什麽也不說,看了兩秒後就拂開了林茵的手繼續解扣子。

    林茵抿了抿唇,右手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人掰過來正麵麵對她,仰著頭看他,“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敖戰手上的動作又停了,他眸色淡然,片刻後將手放下,麵無表情地問:“準備拿什麽賠我?”

    “啊?”林茵睜大眼,不明白他這意思。

    敖戰倒也耐心,側身垂眸往自己尾骨的地方看了一眼,“你不會以為這地方很經摔吧?”

    兩瓣中間的那塊骨頭跟地板硬碰硬,吃虧是哪一方,這不顯而易見的事麽?

    “不是吧?”林茵駭得不輕,當即轉到他身後,抬手就要摸上去,“摔到尾骨了?”

    察覺到她的意圖,敖戰鳳眸微眯唿吸一滯,並沒有出手阻止。

    於是,身為男人,連他自己從來都沒碰過的地方,就這麽讓那隻小手掌給碰了。

    “痛嗎?”林茵一心擔心他被摔的地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的這動作有多不合適,輕輕觸著那地方,抬頭問。

    她以前也摔過尾骨,但那時候是在土地上,不像他們家這地板磚這麽硬。

    但就算那樣,還是讓她疼了好長一段時間,每次睡覺要躺下的時候就痛得她抽搐。

    敖戰吞咽了一口唾沫,視線自那隻小手上掃過,眸光變得深不可測,兩簇隱形的小火苗瞬時躥了起來。

    “你覺得呢?”他撫上麵前人的臉,沉聲問。

    林茵撇開他的手,抓著他把人往床上推,“別站著了,你快脫了看看,看摔成什麽樣了。”

    看看?

    敖戰的唿吸頓時變得粗了些,沒等林茵將他推下去,他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覺得我這樣適合坐著麽?”

    經他這一說,林茵一拍腦門兒,“看我,都傻了。”

    說完,不等敖戰再說話,直接就伸手去解他的皮帶,“那就這麽站著吧,你穩不住了就扶著我。”

    “哢噠”,很輕的一聲,敖戰的腰間立馬就鬆了。

    這一聲,就像開啟了開關,一下子就將敖戰掩埋在心底的火給開了,熊熊大火趁勢而起。

    眼看著那隻小手已經放到了紐扣上,被火勢支配的敖戰狠狠攢動喉結,當即抓住那隻小手往肩上一搭,彎腰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欺身而上。

    林茵被摔了個頭暈眼花,還沒反應過來,他的那張俊臉就放大了。

    但敖戰並沒有就此親下去,而是捉住剛才林茵碰他的那隻手放到後麵,眸光深沉聲音沙啞地說:“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嗯?”

    那雙好看的鳳眸裏,意圖濃烈得不帶絲毫掩飾。

    林茵幾乎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就明白了,心跳驟然加速,放到他身後的那隻手突然變得不像是她的。

    觸電似的抬起,掌心卻似火一樣,捉得她都不知該放哪裏好了。

    她慌忙撇開視線,耳尖都染上了一層緋色,結巴道:“我……我就隻是……隻是擔心你,沒想別的……”

    天啊,誰來一刀殺了她吧!她不活了!

    她絕對不會承認,剛剛之所以會對他“重拳出擊”,還有部分原因是她被他撩到了,撩到了!

    林茵啊!你怎麽能這樣!

    你可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成年人!

    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現在的敖戰給撩呢?!

    敖戰瞧著她滴溜溜轉的小鹿眼,感覺自己現在簡直可以用“水火兩重天”來形容。

    他的阿茵好可愛,可愛得他的心都快化成一灘水了,然而就是這份可愛,卻又讓他有狠狠欺負她的衝動。

    這種矛盾的心態,他相信不隻是他一個人才會有。

    笑笑,他抓起她抵在他身前的那隻手吻了吻,“我知道你沒想別的,剛好我這痛得厲害,你幫我看看。”

    如果剛才就那麽看了,林茵可能到最後都不會察覺什麽。

    可關鍵是現在被他說出來了啊,被他這麽明顯地暗示了啊!

    林茵臉上燒得都快冒煙兒了,她想,如果人體溫度真的能煎蛋的話,估計她臉上現在這種溫度就極其適合。

    看她側著頭不說話,敖戰低頭在她嘴角親了親,誘著她,“真的很痛,你別不信。”

    說完,還吸了一口冷氣,擰著眉低低叫喚了一聲。

    這一聲就在林茵耳邊響起,幾乎在同時,她手上就沒勁兒了。

    “你別欺負我了,”她緊緊咬著唇,臊得都快哭出來了。

    本來她對他就是有那份心的,哪裏經得住他這麽折騰。

    敖戰被她這句話酥到了骨子裏,輕輕揚起唇角,低笑道:“好阿茵,這迴你可真冤枉我了,我哪裏欺負你了?怎麽欺負你了?”

    不過短短半年,他的聲音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悅耳的,有磁性的,像極了優雅的大提琴聲。

    可現在,這優雅悅耳的聲音說出的話卻不顯得那麽優雅。

    林茵從他手裏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捂著眼睛,著實沒好意思再看他,“我錯了,以後再不對你動手了,你……你放了我吧。”

    想死的心都有了,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敖戰看她近乎滴血的耳尖,想了想,到底沒打算把人逗狠了,便俯身到她耳邊,小聲道:“既然這樣,那……”

    微薄的唇一張一合,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林茵在他懷裏立馬蜷縮成了蝦子,“不……”

    “好痛,嘶……”

    敖戰又吸了一口氣,這迴還放開了她,翻到一邊,一臉痛苦樣。

    林茵這迴不上他的當了,知道他這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可知道是一迴事,忍不住心疼又是另一迴事。

    萬一真的摔到了,隻是他不說,不想她擔心,那她心裏怎麽過得去。

    心情跟麻花兒一樣糾結了小會兒,林茵緩緩坐起身,紅著臉說:“你,你別嚷嚷了,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就他這喊痛的方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房間裏把他咋樣了呢。

    敖戰立馬就不喊了,就這麽趴著,衝她招了招手。

    林茵看著他,險些沒把唇給咬破,一狠心,索性湊了過去,而在她閉眼下決心的那一刻,錯過了某人眼裏那抹得逞的笑。

    四十分鍾後。

    “阿戰,你衣服換好了嗎?餃子好了,可以下來吃了。”

    薑歡站在門口,一手緊捏成拳,一手敲了兩下門,溫柔的語氣下是一顆恨不得直接踢開眼前這扇門的心。

    她來這裏根本就不是為了看什麽鬼書,她是為了他才來的!

    在書房的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磨過二十分鍾,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但讓她不能忍受的是,那女人竟然打了他,還讓他摔了!

    這怎麽能行,阿戰是敖家的小少爺,就算在農村生活了這麽些年,他也還是敖家的少爺,誰給的那農村膽子讓她敢打他的?!

    而最讓她不能忍的是,他居然原諒她了,兩個人在這屋裏一關就是二十分鍾,老太太他們竟然都知道他們在房間裏幹什麽,還讓她不要來打擾他們??

    這,這到底什麽跟什麽啊!

    她可是聽說那女的比阿戰還大,怎麽能這麽不懂事,這麽不要臉?

    她現在算是知道阿戰為什麽會對她這麽上心這麽好了,全都是那女人勾的,都是她勾的,而目的,就像茜姐說的那樣,全都是為了敖家的錢!

    想到這,薑歡差點磨碎她的一口牙,也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了,照著門就是一頓好敲。

    “阿戰,阿戰?聽到了嗎,出來吃飯了。”

    不出來是吧?

    那成,我就吵得你們不能繼續,看你還怎麽勾人!

    可惜她在外麵氣得牙咬咬,然而裏麵卻一片和諧,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味道。

    敖戰已經換好了衣服,順帶還給林茵給重新換了一身。

    隻看著他的小阿茵沉著一張小臉,他笑笑,蹲在她麵前握住她的手,道:“我沒騙你不是麽?真摔到了,怎麽還生氣?”

    林茵坐在床前任由他拉著手,抬頭看了看被敲響的門,隨後將視線放迴蹲在她麵前的人臉上。

    “我以前怎麽沒覺得你的名字這麽難聽呢?”

    哈?

    敖戰怔了怔,這時,門外剛好傳來薑歡喊“阿戰”的聲音。

    他頓時明白了,抓著林茵的手親了親,扶著她的後腦將人按到自己麵前,“吃醋了?”

    林茵被迫跟他抵著額頭,撇撇嘴,“起開,再叫下去門都要讓她給敲爛了。”

    說著,推開敖戰就站了起來。

    敖戰跟著站起來,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人拽迴來,低頭給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吻後才牽著人去開門。

    “阿戰,快……”

    薑歡的手還舉著,隻還沒來得及敲下去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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