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讓你一個人迴去?”

    高寶珠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旁邊突然響起的聲音不僅打斷了她的思緒,還把她嚇得差點叫出來。

    “哪個?!”高寶珠一驚,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是當她看清旁邊的人是誰的時候,臉色頓時就變了。

    “關你屁事!”高寶珠憤懣地一哼,恨了一眼打算繞開人走。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林茵他們白天才說起過的川子。

    高寶珠的態度讓川子眼底劃過一絲陰冷,但也隻是瞬間的事。

    見人要走,川子倒沒有攔人,隻稍微側了側身,開口道:“你跟林騰的事是不關我的事,但林茵的事我不能不管。”

    高寶珠身子一僵,腳下也跟著停了下來,要知道現在最讓她火大的就是這兩個字了。

    “你啥意思?”她沒好氣地抬眼看向川子。

    高寶珠這個人,除了在敖戰麵前外,一向都自視清高。

    她仗著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村子裏喜歡她的人多,家裏條件也還不錯,經常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像川子這種又黑又瘦的類型根本不是她的菜,兩個人平時打得交道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得清。

    現在川子主動跟她說話,她又在氣頭上,語氣當然好不到哪裏去。

    川子嘴唇緊抿,看著高寶珠,咬牙把這妮子說話的語氣帶給他的不快給壓了下去。

    在朦朧的天色下,他轉了轉眼珠,說:“你這又是啥意思?你剛不是跟林騰去他姨家了麽?天都要黑了,他都不送你迴去麽?”

    高寶珠雖然氣,但再咋說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被喜歡的人那麽說,本來就挺委屈的了,現在再聽別人提起這事兒,心裏就更酸得不得了了。

    “跟你沒關係,”感覺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她吸吸鼻子,故作堅強地抹掉眼角的濕潤,語氣明顯沒有剛剛來得強烈。

    川子自然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但他沒有馬上接她的話,而是稍微轉身看向了高寶珠剛剛看的方向,沉默了兩秒後似自言自語地說:“他們,真的是那種關係麽……”

    高寶珠正打算走,本來她跟這些人就沒話說,跟她喜歡的人比起來,川子這些根本就臭水溝裏的蟲,像她這麽好看的人,咋可能跟這些人打交道。

    可是川子的話卻再次讓她腳下的動作停下來了,她心裏一緊,感覺川子這話裏有話。

    “你說啥?”高寶珠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就問道。

    聞言,川子做出一臉被打斷思緒的表情,隨後看向高寶珠,臉上表情複雜。

    他越不說話,高寶珠就越覺得苗頭不對,催促道:“你說啊,剛那話啥意思?”

    川子沉默了好一會兒,先是做出了一臉為難的樣子,之後就扭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確定沒人後才看了高寶珠一眼。

    而這一眼,就算有天色的掩飾,高寶珠也清楚地看到了裏頭的深意。

    這麽一來,高寶珠就越覺得有問題越不會就這麽算了,“說話就說話,說一半算啥?快說!”

    邊說,她還邊目不轉睛地死盯著川子瞧,就像是硬要從他臉上瞧出啥稀奇玩意兒似的。

    川子倒也沒有讓她等太久。

    他在看了她一眼後便微垮了肩把臉轉到一側,“我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反正上次我看到了,看到……”

    川子欲言又止,高寶珠頓時提起一顆心,著急道:“看到啥了?你說,看到啥了?!”

    川子皺眉,“你小聲些,把人引來了咋辦?”

    高寶珠反射性地一把捂住嘴,在看了一眼周圍後往川子麵前走了兩步,這迴稍微壓了壓聲音:“你倒是說啊,看到啥了!”

    川子看她這麽著急,嘴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隨即,他便說:“他倆抱一塊兒了,還親嘴了。”

    “啥?!”他這話剛說完,高寶珠就近乎尖叫地喊了起來。

    川子抬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噓!”

    高寶珠被這一消息驚得腦子裏嗡嗡響,就像被雷劈了一樣,甚至一時半會兒都沒迴過神來,連川子捂她嘴這種事都沒心思計較了。

    她感覺腦子快炸了,心裏的怒火猛然高漲,就像真的有一團火在燒,馬上就要噴發出來了一樣,氣得她渾身都在抖。

    川子感覺到她的顫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遂緩緩鬆開手。

    “我都不曉得咱倆這叫啥了,你喜歡林騰,我喜歡林茵,可惜人家都看不上我倆,自己搞上了。”

    高寶珠雙手握拳,長長的指甲狠狠戳在手心上,明明是大熱天的,她這會兒卻後背發涼。

    “你喜歡那婆娘?”她艱難地抬眼看著川子,一字一頓地就要要她嘴裏說的這個人咬碎一樣。

    川子一臉莫名地看向她,而後做出一副不讚同她就這麽罵人的表情。

    高寶珠這時候哪還顧得上去觀察他的表情,加上天色本來就不早了,她沒有刻意去注意,對麵人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就沒看清了。

    高寶珠管不著那麽多,熊熊怒火在她心裏燃燒,讓她當時就朝川子吼了起來。

    “那賤婆娘到底有啥好的?為啥你們一個個的都喜歡她?!還親嘴了,你說他們還親嘴了?!”

    賤人賤人賤人!

    阿騰第一次親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應該是她!

    川子眉頭越皺越緊,“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識到啥似的,他一臉複雜地看著高寶珠,問:“你這話啥意思?我咋感覺你好像知道他倆有一腿?”

    有一腿,有一腿……

    這三個字就像一個咒語一樣不停地在高寶珠耳邊迴蕩。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從剛剛一直不想承認的這件事,居然被人這麽簡單地給說出來了。

    “誰說他倆有一腿的?”高寶珠不願承認,咬牙切齒地道,“明明就是那賤婆娘勾的他,阿騰根本就是把她當狗使,就你才會喜歡一條狗!”

    說完,高寶珠就更確定了。

    從小到大她是看著的,那賤婆娘根本就是伺候阿騰的丫鬟,就跟電視裏演的一樣,那就是一條狗,阿騰那麽優秀的人咋可能喜歡上那種賤貨!

    川子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再看她這一臉要殺人的樣子,對方越是這樣,就越合他的心意。

    “原來你早曉得了,”他自嘲地笑笑,“我還以為就我曉得。”

    高寶珠沒心情去管他的心情,說:“我管你曉不曉得,反正就是賤婆娘勾的,不要臉的臭婊子,還在老娘麵前裝,老娘現在就去弄死她!”

    話才剛說完,她還真就轉身準備往迴走了。

    “你等等,”川子一把拽住她,“你這是幹啥?他倆啥關係誰不曉得?這事要鬧出來,你覺得他倆跑得脫麽?”

    高寶珠使勁要掰開他的手,邊說:“老子管她個屁!她有本事勾人,就有本事別藏著啊?連自己的兄弟都不放過的女人,不是婊子是啥?你放開!”

    川子收緊手不讓她走,“先不說林茵,那林騰呢?你就沒想過他麽?人家以後是要當官的,這事要是鬧出來,你覺得他還可能麽?”

    一提起“林騰”高寶珠手上的動作幾乎立馬就停了。

    川子趁機道:“咱又不是沒念過書,你也曉得他倆是姊妹,要是真就這麽捅出來,誰都討不著好,你好好想想。”

    說完,他鬆開了高寶珠的手。

    高寶珠氣得把嘴皮咬出了血,但事關她喜歡的人,川子的這些話她還是聽進去了的。

    她心裏亂成一團,雖然道理她懂,可總不能就這麽算了。

    “那你說咋整?”她煩躁地扒了扒頭發,氣得大喘氣。

    “明明就是那狗雜種不對,憑啥要拉上我的阿騰?你不是喜歡她麽?難不成就能這麽看著他倆走一塊?”

    就這麽看著他倆走一塊?

    嗬,這咋可能。

    川子在心裏道,他咋可能跟這女人說他其實從她進林騰他姨家開始就一直守在外頭了,她跟林茵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他就是不想那兩個人走一塊兒才出來說這些話的啊。

    “我也不知道,”川子裝模作樣地說,“我跟你一樣,不想就這樣算了,他倆這樣是不對的,我都喜歡她那麽些年了。”

    高寶珠對他喜歡誰喜歡了多久不感興趣,隻是聽著川子這麽說,她的心竟然很奇怪地平靜了不少。

    對了,這件事這時候除了那兩個人外應該就隻有她跟他曉得了,不然不可能沒人出來說。

    既然這樣的話,那她不就可以從這人身上想法子,把那條夠從阿騰身邊攆走?

    這個念頭來得快,也在高寶珠心裏紮根得快。

    於是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差不多一分鍾後,川子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壓著聲音提出道:“這樣……”

    “這樣……”

    兩個人就跟商量好的似的同時開口,兩人一愣。

    川子:“你說。”

    高寶珠:“你說。”

    又是異口同聲。

    高寶珠有些不耐煩,“讓你說你就說,說個話都說不好,你還算個男人麽?快說。”

    川子對她的這種態度表現出一絲厭惡,但很快被他壓下去了。

    就這樣,兩人借著越漸黑下來的天色幹脆就坐在田埂上說起了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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