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林茵快速地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趁此機會趕著說:“好奇心害死貓,你自己想想吧,反正我無所謂,今天的事你要自己不說出去我也就當啥都沒發生。”

    邊說,她邊觀察二柱子臉上的表情,表麵雖沒表現出啥來,但心裏卻清清楚楚。

    二柱子這人,因為是家裏唯一的男娃,打小就被慣壞了,爹娘對他從來都是放養的。

    這也就導致他從小到大無法無天慣了,跟他們一般大小的,一直都是逮著誰就欺負誰。

    而且他還特別經不住別人的煽動,而這一點他本人還不覺得。

    這不,她這話一說,二柱子臉上的表情再明顯不過。

    林茵在心裏笑了笑,作出一副不咋在乎的樣子,轉身就走。

    敖戰盯著她想跟她說話,但他眼珠微轉,深吸一口氣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二柱子。

    “一個大男人被那種女人耍得團團轉……”

    被耍得團團轉,後麵還有什麽,敖戰故意沒說出來,隻在二柱子聽了他的話抬眼時露出了一個極其鄙夷的神情。

    二柱子被鄙視,怒火中燒,偏偏一個反駁的字兒都蹦不出來,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林騰,你特娘的!”

    敖戰才沒時間搭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去追林茵了。

    太陽已經快全部落下去了,林茵並沒有就這麽迴去,她跟二柱子說完後還真一副啥事沒發生的樣子去河邊繼續洗衣服。

    當然,兼帶洗手。

    如果不是當時的形勢所迫,她還真不想對不起自己這雙手。

    敖戰跟到她身後,視線在她那有些淩亂的頭發上停留了幾秒,緊抿著嘴,站在那沒動也沒說話。

    對死了又活過來的他來說,他當然知道林茵在這個暑假要被嫁給謝老頭的事。

    今天下午他還在想這件事具體被提出來的日子,結果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提出來了,還這麽一副表情。

    奇怪了。

    上輩子這個時候這件事明明還沒被提出來,按理說她是不知道的。

    還是說,他的重生改變了事情的發生,以至於在他落水前這事就提出來了?

    如果不是這樣,她……

    “你打算站多久?”

    熟悉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敖戰微驚,收了收心思垂眸,恰好跟蹲著身子迴過頭看他的林茵對上了視線。

    林茵雖說在忙活手頭的事,然實際上卻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二柱子估計真被打得不輕,也真被他所意識到的事氣得不輕,以至於都沒有再上來說什麽,走的時候還捂著頭。

    至於這個人……

    林茵在無言地看了他幾秒後就把視線收迴去了。

    早曉得這小子有這麽好的演技,當年沒送他去上演員學校還真可惜了。

    不過,那種學校估計學費更貴,她也沒那個本事。

    不知林茵暗自在想啥的敖戰惦記著她剛才跟二柱子說的事,在抿了一下唇後便蹲到了林茵旁邊。

    “他們真沒把你怎麽樣?真沒受傷?”邊問,他邊從林茵手裏把要擰的衣服拿過來,擺明了要幫她。

    林茵涮水的手頓了頓,看都沒看他一眼便把衣服搭到了他手上,“嗯。”

    有了這幾天的相處,敖戰基本也已經習慣她的態度了,雖說有時候還是會本能地窩火,但一想到對象是她,他硬是給忍了下去。

    現在想來,他當然曉得她為什麽剛剛要把手放到二柱子那個地方,可不管怎麽想心裏就是不得勁兒。

    “嘩啦”

    水淋淋的衣服被他擰了一圈,從水淋淋變得濕噠噠。

    林茵沒指望這個從小到大什麽活兒都沒幹過的少爺能把衣服擰多幹,她也懶得再去擰一遍,就由他就這麽扔進了盆兒裏。

    “你怎麽……”

    敖戰邊問邊抬手想給她理耳邊的頭發,然而出口的話卻因林茵扭頭過來眼裏的警惕戛然而止。

    敖戰的手僵在空中,另一隻放在膝蓋上的手漸漸成拳。

    又來了。

    從落水那天晚上醒來起,這幾天一直都這樣。

    隻要他稍微一靠近,就算什麽都不做,就隻離她稍微近點兒,她都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這麽僵硬著看著他,就好像他有多嚇人似的。

    空氣有些凝固,傍晚的風帶著一絲涼意。

    林茵當然知道自己這幾天反應都有些過度,但這也是因為心裏一直惦記著不能靠他太近。

    暗暗幹咳了一聲,她微微偏轉視線,這次沒有躲開他的眼,“什麽?”

    敖戰緊了緊手後放下,笑了笑說:“沒,就是想問你剛說的是真的麽?謝老頭的事。”

    確切地說,他想問的是“你怎麽知道你要被嫁給謝老頭的事”。

    但想想還是改了說法,因為如果這麽問了,豈不表示他也知道這事兒了麽?

    林茵這會兒才收迴視線,一邊搓著衣裳一邊說:“嗯,謝老頭之前不是來過咱這兒麽,奶他們早惦記上了,偷聽的。”

    這話說的,敖戰一點兒懷疑都沒有。

    他迴想了一下,記憶中謝老頭的確在這年三月份的時候來過,不過那時候他窩在屋子裏,對他們在外麵說什麽又做了什麽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後來他還納悶過,心想著那謝老頭是什麽時候看上她的,敢情是那時候啊?

    嗯?

    那不就是說,這人老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那……那個時候她為什麽一點兒也不反對?

    意識到這一點後,敖戰的表情開始僵硬,“你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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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茵怎麽可能聽不出這大少爺的語氣有變,但她不打算再跟上輩子那樣去將就他。

    於是就說:“忘了,反正說了也沒用,我在家又做不了主,奶他們不就想的是把我弄過去你給拿學費麽,我無所謂。”

    “林茵,你!”敖戰被她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弄得一肚子火氣,“騰”地站起來瞪著她。

    林茵停了手裏的活兒,抬頭看他。

    就這麽一眼,敖戰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力地又蹲了下來,“阿茵,你……你就不能發一迴火麽?”

    衝那個家裏的人也好,衝他也好,他真的很想她能真正發一通火,而不是不管做什麽都逆來順受,尤其是對他。

    林茵看著他,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往上湧,但很快就被她壓下去了。

    “發火要是有用,你還會在這裏麽?”她麻利地把剛洗的衣裳擰幹扔進盆裏,喉嚨有些堵。

    她很想說,對那個家裏的那些人,她並不是沒有火氣,而是從來都覺得不值得。

    而對他,從來都隻有卑微,哪還有什麽脾氣可言。

    “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你讓我拿著你出去賣的錢念書,讓我吃你出去賣的錢買的東西,林茵,知道我現在什麽感覺嗎?我惡心,惡心!”

    “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在床上被別的男人上,林茵,你真愛我,真是愛慘了我!”

    “林茵,你讓我想吐!”

    臨死前,他說的那些話這幾天總是重複出現在夢裏,甚至剛才她好像也幻聽了。

    差一點,就隻差這麽一點,她就衝他吼了。

    敖戰沒看到她眼底的隱藏,因她的這句問話啞然。

    他翕了翕唇,到底沒有再問什麽。

    好一會兒後,林茵突然想起來,本來沒打算問的,但嘴巴先腦子一步:“你咋找到這來的?”

    這話一問完她就後悔了。

    啥跟啥啊,他咋來的跟她啥關係?不是不管他了麽?

    敖戰先是怔了怔,隨後雙眼一亮,抿著嘴笑,“一路問過來的,五嬸帶了一段路。”

    果然……

    林茵嘴角忍不住抽抽,“把你出息的……”

    就這麽兩句簡單的話,敖戰心裏的那團烏雲立馬被掃開了,厚著臉皮蹭了一點點過去,“我是不是有長進了?”

    林茵下意識地就要拉開距離,卻又在對上他那一臉討誇獎的表情時有點憋不住笑。

    敖戰心裏鬆了一口氣,試著朝林茵額頭彈了彈他手裏的水,“問你呢,我是不是進步了?”

    林茵甩甩頭,反射性地用手裏的水甩了他一下,憋著笑沒迴答他的話。

    敖戰抹了一把臉,再次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理她的頭發。

    林茵這次沒注意到,無意識地歪了歪頭,感覺像是在配合他。

    晚霞映紅了半邊天,少女嘴角的笑宛如一朵迷人的小花苞,嬌嫩的,含苞待放的。

    敖戰的心發軟,但心情卻沒有那麽輕鬆。

    “走了,”林茵沒注意到身邊人臉上表情的變化,動作麻利地收拾完後就抱起盆子“騰”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好,”敖戰在抬頭看了她幾秒後也跟著起來,理了理衣裳跟過去。

    與此同時,槐花田。

    “好啊川子,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居然為了你那娘們兒陰老子?你真當老子不會把你咋是吧?”

    “啪!”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川子被二柱子一耳光扇得幾個踉蹌。

    川子被打偏了頭,遂迴過頭看向他,“我咋陰你了?”

    “你別特麽跟老子裝傻!”

    二柱子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林茵要嫁給謝老頭的事林麗那小娘們兒早曉得了吧?我不信她沒跟你說!”

    川子微微瞪眼,有些懵:“你說她要嫁給誰?”

    “讓你裝!”二柱子揮起拳頭對準川子的臉就是一拳,“你跟那死丫頭床都上了,她還能不給你說?你真當老子是傻子啊!”

    媽的,要不是聽了這雜種的話,他也不會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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