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質地堅硬, 常法不能隨便切割,隻能先運迴白駝山莊,再由專門的鑄造師傅處理。

    阿柳對此沒有意見, 反正她本來就已經答應了要去一趟。但歐陽鋒她姐撥給她的那些親衛得知自家二小姐答應了要送她一塊後, 反應很是微妙。

    “我總覺得他們在攔著歐陽鋒, 每次她跟你說了兩句,就立刻有人來打岔,看咱倆的眼神也怪怪的。”往白駝山去的路上, 胡鐵花忍不住跟阿柳發表自己的看法。

    “那也沒什麽。”阿柳當然知道, 但她並不將這種不會造成任何實質妨礙的態度放在心上,“而且站在他們的角度,防著我們倆,實在是很正常。”

    胡鐵花便嘖嘖道:“是啊,畢竟你花名在外嘛。”

    阿柳麵不改色:“嗯, 是的,你說得對。”

    胡鐵花:“……”

    她對這種揶揄表現得如此無謂,反倒是叫胡鐵花不知道要怎麽往下打趣了。

    於是這個話題也就止於此沒有再提了。

    山路難行, 再加上那塊玄鐵實在超乎想象,最終他們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抵達白駝山。

    而這個時候, 離白駝山莊那件為人熱議的喜事也沒幾日了,但白駝山莊卻一片風平浪靜,仿佛這場即將到來的婚事根本不存在一樣,半分準備都沒有做。

    對此, 歐陽鋒的解釋是本來就是不帶感情的合作, 就沒有大辦特辦的必要了, 到時候隨便擺一桌酒就行了。

    阿柳:“那你還為此特地去天山尋玄鐵?”

    歐陽鋒扁著嘴, 語氣裏似有埋怨:“反正在家待著也沒意思。”

    阿柳覺得這話聽著很微妙, 再聯想原作裏的歐陽姐妹——啊不對,原作裏是兄弟——的關係,不由得試探道:“是因為你姐姐嗎?”

    歐陽鋒心思淺,是個極好試探的人。此刻她聽到這話,雖然下意識否認了,但略顯局促的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阿柳看在眼裏,一時更加疑惑,便道:“是我僭越了,你和歐陽莊主分明感情極好。”

    “好是好啦,但……”歐陽鋒糾結了片刻,還是說了,“但她之前一直問我你到底是怎樣的人,我怎麽知道啊,我也隻見了你一麵而已。”

    阿柳:“……”這話真是好難接。

    歐陽鋒見她沉默,表情更不高興了:“你就不想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問嗎?”

    阿柳想了想,到底沒點破,道:“因為我拒絕與你合作去取《九陰真經》嗎?”

    果然,此話一出,歐陽鋒的目光就黯了一瞬。

    “是啊。”她說,“這天底下居然會有拒絕黃裳遺作的人,她不肯相信呢。”

    既然都裝了傻,那就要裝到底。

    阿柳道:“那她如今已經見到了,而且不出意外,《九陰真經》不久之後也會成為她的囊中物。”

    “等玉羅刹從昆侖山迴來吧。”歐陽鋒提到這個未來姐夫,語氣很不以為意。

    這也完全可以理解,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玉羅刹是真的除了武功什麽都沒有,在叱吒風雲的白駝山莊麵前,是較為被動的那個角色。

    但阿柳卻不敢小覷此人。

    她就算對劇情算不上倒背如流,也知道玉羅刹是一個沒有嚐過敗績的高逼格反派。

    三日之後,約定的成婚之日終於到來,玉羅刹也如期而至。

    白駝山莊沒有大辦的意思,但還是在當晚掛上了紅燈,令整座山莊燈火通明。

    歐陽鋒口中的“隨便擺一桌酒”最終呈現出的效果也比她描述中要有排場得多——酒桌的確隻有一張,但上麵坐的都是西域的一方勢力之主。

    玉羅刹跟白駝山莊結這門親的目的就在於想用白駝山莊的名頭在西域混出點名堂,那成親當晚別的人都可以不請,往後肯定要打交道的這群人,還是有必要請來招待一下的。

    歐陽鋒這個二莊主也被迫擔起了招待客人的責任,一坐下就給這一桌人互相做了介紹。

    前幾個都是阿柳沒怎麽聽說過的名字,但介紹到最後一位時,她就愣住了。

    因為歐陽鋒說:“這位是人稱沙漠之王的紮木合。”

    阿柳:哦,黑珍珠她爹啊。

    紮木合注意到她因為聽到自己名字而產生的神情變化,也朝她看過來,主動問道:“二莊主還未說呢,這位英雄又是何方神聖?”

    歐陽鋒笑了笑,神情裏似有驕傲,道:“他的名字,我相信在座各位都聽過。”

    “哦?”

    “不知究竟是?”

    “是嗎?”

    歐陽鋒:“他叫楚留香。”

    “就是那個在南海贏下與石觀音一戰的楚留香。”

    紮木合果然愣住,酒桌上其他人也差不多。

    阿柳見狀,主動接口道:“與石觀音那一戰,我非單打獨鬥,能僥幸贏下,也是多虧當時的同伴。”

    “但石觀音的本事,我們可太清楚了。”席上有人道。

    “不錯,那實在是個貨真價實的女魔頭,從前在西域,我等都是能不招惹她便絕不招惹她。”紮木合點頭道。

    “不過這還是她近幾年第一次出大漠吧?”

    “是啊,我一直沒想明白,她為何會忽然跑去南海?”

    “難道你們有什麽宿怨?”

    這件事在南海的說法都五花八門,傳到中原更誇張,而西域從中原接收的三手消息裏,又不知多了多少莫名其妙的添油加醋,所以直接成為了一個“懸案”。

    現在“懸案”當事人就在眼前,他們自然不願放過這個可以解惑的機會。

    阿柳:“……”看來就算是混到了一方大佬的地位,也還是會喜歡八卦的。

    好在這事本來也沒什麽需要格外保密的,她就直接說了:“她聽說我有一個國色天香,堪為第一美人的侍女,心中不服,又查到我當時在南海,便直接尋了過來。”

    一群人都傻眼了。

    最後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歐陽鋒:“然、然後呢?”

    “以她的性格,若是真的見到一個比她漂亮的女人,極有可能會直接動手殺人,再不濟也要把人的美貌毀了。”在阿柳開口之前,紮木合先作了如此猜測。

    歐陽鋒聽得一凜,看向阿柳,道:“所以你才會和她動手嗎?”

    “不。”胡鐵花直接舉著酒碗搶答了,“石觀音那天其實沒想動手毀別人容,之所以會和老楚打起來,是因為她看上了老楚的臉,想讓老楚跟她迴大漠當她的男寵,老楚不願意,她們就打起來了。”

    一桌人差點當場石化。

    隻有歐陽鋒一臉心有餘悸,小聲嘟囔了一句那真是幸好打贏了。

    胡鐵花捕捉到這句後,又衝著阿柳一陣擠眉弄眼。

    阿柳懶得理他,隻默默舉起酒碗,準備用敬酒轉移一下話題。

    這時,拜完天地的今夜主角也恰好換下喜服過來了,大家便紛紛舉杯道喜。

    歐陽莊主一派冷酷地迴了句謝謝,玉羅刹倒是語氣溫和又誠懇,仿佛在真心接受友人的祝福。

    但他依舊戴著一張青銅麵具,沒有摘下。

    阿柳一早知道他是個逼王,對此既不意外也無所謂,可宴上其他大佬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那位脾氣直爽的“沙漠之王”。

    紮木合直接攔住了他拿碗的手,說既然要喝酒,那就先把麵具摘了,從沒見過新婚之夜跟客人喝酒還藏著掖著的人。

    玉羅刹便看向歐陽姐妹。

    姐姐還是一臉冷漠,妹妹倒是麵有讚同之色,顯然對他的相貌很是好奇。

    他猶豫片刻,總算放下酒碗,道:“不錯,是我唐突了。”

    語畢直接抬手取向那張麵具。

    宴客廳中風吹影動,燈火煌煌,一桌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麵上。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張線條冷硬的青銅麵具之下,竟是一張柔美到極致的臉!

    一時之間,大家都愣在了那裏。

    阿柳甚至還聽到了邊上的歐陽鋒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氣。

    “讓諸位見笑了。”玉羅刹又開了口,“我敬諸位一杯。”

    “啊,好!”

    “來來來,喝酒!”

    一群人如夢初醒,酒宴的重頭戲也由此開始。

    阿柳和胡鐵花的酒量都不錯,對西域這邊大碗喝酒的作風也頗適應。

    而且他們倆怎麽說也是客,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強逼他們必須喝多少多少,大家都去勸玉羅刹了。

    玉羅刹也十分配合,遇到敬的就幹,幹完還要迴敬,做派與那張柔美至極的臉可謂截然相反。

    但這套也確實很吃得開,喝到最後,桌上那群大佬,都開始喊他賢弟了。

    就連歐陽鋒這個本來不太瞧得上他的暴嬌大小姐,對他的態度也友善了很多。

    酒宴結束,不喜歡應酬的歐陽莊主直接練功去了,也是玉羅刹和歐陽鋒在安排侍從送其他人各自去休息。

    阿柳酒量好,到結束還清醒著,就自個兒把胡鐵花提溜迴了客房,然後按以往喝多了酒之後的習慣,一個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吹風散酒氣。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好習慣。

    如果沒有這個習慣,她也就圍觀不了玉羅刹在新婚之夜直接勾搭他小姨子的場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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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著寫,但是我速度一向……感覺可能要寫到早上……總之榜單吃緊,這幾天一定竭盡全力更新啦!

    先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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