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躺下後立即唿唿大睡,有的人躺下後卻是輾轉難眠。

    身體疲憊倦怠,而神經始終緊繃著,不得放鬆。

    沈墨靠坐在白幼薇身邊,低著頭,沉默思索著進遊戲後發生的每一件事。

    他和白幼薇進過不少遊戲,這次無疑是最難的,花了這麽長時間,遭了這麽多罪,卻連第二輪也沒過去。

    白幼薇顯得格外沉默。

    她似乎受到了驚嚇,因為沈墨第一次下水時很久沒有浮出水麵,現在她閉著眼睛睡覺,也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敢鬆開。

    沈墨略微調整姿勢,避免擠到她。

    白幼薇睜開眼睛。

    沈墨微愣,輕聲問:“沒睡著嗎?”

    “你不是也沒睡嗎……”白幼薇動了動,麵朝他側躺著。

    “嗯。”沈墨淡淡道,“在想遊戲的事。如果始終找不到‘寶藏’,唯一的通關方法大概就是殺死客人,但是我們在水下的行動力大打折扣,除非想辦法把魚弄上岸。”

    白幼薇聽了,抿著唇沒有說話。

    其實她的兔子是可以對付那條魚的,但是這棟屋子太濕了……四處都是水,魚暴走時還會漲潮,電流會遊竄到哪裏去,誰也無法保證。

    而且,電擊想要發揮威力,就必須集中於一點,如果分散在整個水域裏,是否能對魚產生重創?畢竟,魚在水下,她是看不見它的。

    無論怎樣考慮,都是風險高於效益。

    她思索了一會兒,啞啞的開口:“這個遊戲的難度在於……線索太模糊了。青蛙的金球裏要我們找到金球,朋友的聚會裏要我們摘下最美的花,每個遊戲都有一個明確目標,可是這個遊戲,讓我們自己猜要找的東西,唯一的線索,是一首童謠。”

    她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夏天雨好大,黑漆漆看不見寶藏在哪……光憑這句話,就可以判斷出兩層截然不同的意思。

    一種是李理說的那種,寶藏藏在黑暗處,因為看不見,所以難以找到。

    還有一種是,寶藏不在黑暗處,所以在黑暗的地方怎麽找也找不到。

    任何一種說法,放在童謠的語境中,都能進行邏輯自洽。

    現在我們在一樓找到了珠子……結合李理在書裏找到的提示,珠子符合亮晶晶的特征,但是有一點我想不通,亮晶晶的東西,往往是通過光的反射和折射形成亮光,那麽,沒有光源的話,珠子怎麽會亮晶晶?”

    提起光,沈墨不由得問:“會是手電筒嗎?”

    白幼薇搖頭,“監察官說答案在這棟房屋裏,手電筒是我們從遊戲外帶進來的。”

    沈墨思索片刻,低聲道:“目前看來,珠子的可能性很大,明天試試看吧。也許我們都杞人憂天了,答案並不複雜。”

    白幼薇喃喃:“希望如此……”

    兩人斷斷續續說了一會兒話,閉上眼睛休息。

    一夜過去。

    ……

    這樣的環境,沒人能睡得安穩。

    室內陰冷潮濕,四周牆壁濕漉漉的,雖然水隻淹了一樓,潮濕的水汽仍然充滿了整棟房屋。

    白幼薇時睡時醒,耳邊是啪嗒啪嗒的雨聲,屋內時而有人翻身,細微的唿吸聲起起伏伏。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沈墨清俊的臉龐,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她看了一陣子,往他懷裏靠了靠,再次閉眼睡了……

    這個夜晚,安安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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