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野沒說話,深邃的目光就那麽看著白逸青,情緒多到溢出來。


    白逸青舔了舔嘴唇:“我……是在和你商量。”


    “我知道。”


    陸野扯扯唇角,捧住他的臉用拇指輕蹭兩下:“你啊……”


    白逸青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陸野揚起頭重新和他吻在一起.


    


    陸野睫毛陰影下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看著白逸青被親到泛紅的麵頰,心底軟的一塌糊塗……


    他的手指輕撫白逸青的耳朵,鬆開懷中人的唇,低聲說:“摘了吧,你耳朵好軟,我想親親。”


    白逸青沒理會他,低頭向下尋索他的喉結。


    陸野揚起下巴任君采擷,同時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身下人挺直的鼻梁,眉骨,額心……


    “白逸青,你怎麽生的這麽好看?”


    白逸青瞥了他一眼,眼底像是覆著一層薄霧,話裏分不清是憊懶還是嫌棄:“話怎麽那麽多?”


    他轉過頭,抬手摘掉了助聽器。


    算了,隨他去吧!


    陸野勾唇,低頭在那張浮著春色的臉上親了一口,伸手拿過邊上的背包……


    鄒黎今天到107歲的老奶奶家,帶著翻譯小六去聽故事。


    安西和張偉去查看舊院子的修葺工作,學生的任務還是寫生,午飯眾人吃的七零八落沒人刻意探究,直到半下午,鄒黎發消息讓大家上報晚上想吃的菜時,大夥才注意到他們的大廚陸老板和白逸青雙雙失蹤一整天了……


    數十裏之外的山林間,越過陸野肩膀,白逸青看到帳篷外被楓葉烘成桃花色的薄雲,襯著眼前人炙熱深邃的眸光,帳篷外的河岸上,嫩綠的草木上滾動著的晶瑩的露珠,裹著它那誘人的光澤,悄然無聲帶著餘香鑽進密林深處……


    白逸青急促地喘息著,想將這羞恥的痛感澆滅。


    與此同時,耳朵裏過分的安靜讓他生出些不可觸及的冷寂,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隔絕在雲端之上,某個瞬間又忽的墜落。


    他想起過去那些身體的痛能帶來的心理上的快感,但是又不一樣,此刻的感覺是宏大又細切的,像烈馬在草原上奔馳,像山泉在嗚咽,像波濤在澎湃。


    陸野親吻他的耳廓,溫熱綿密,夾雜著偶爾泄露的與身體同頻的低沉聲線,將他從雲端上踏踏實實的接住。


    


    柔和的淡綠色的風景和陽光照進密林。閉上眼,唿吸能感覺到陽光透明的顆粒穿過帆布,一顆一顆滲透進來,在半封閉的空間漫溢。


    “走開……”白逸青手指無力的在他腹肌上輕推了一把,沒什麽用。


    他胳膊搭在臉上,不想讓陸野看自己的模樣,也不知道對方應了什麽,但他能猜個大概,說不得還得嘲笑一下自己二十分鍾的預算……


    “嘖……餓了。”白逸青不耐煩道:“待會兒魚要燒焦了,你快點。”


    “白小青你可真沒良心!”陸野失笑。


    不過這人是不是有點太敏感了……這才哪到哪?


    手機安安靜靜,山穀幾乎與世隔絕。


    陸野的生活很難得有這樣徹底的從繁雜俗務中抽離的時刻。


    他看著白逸青瓷白的後背,肩胛,驀然生出想要時光靜止的想法


    忘記責任,忘記束縛,忘記旅館需要打掃的角角落落,那些瑣碎又纏磨人的東西,在這樣空山幽穀,紅楓密林中隱匿無蹤。


    他想起細雨天忽然出現在他迷蒙視野中的男生,那天他不理會自己的示好,煩躁中帶著脫俗的冷傲。


    如在昨天。


    而現在,他盡情的擁有這個人,這一切更像是個不真實的夢。


    四周飄浮著柔和的、潮乎乎的空氣,似泥土,草木氣味,也像甲蟲類氣味。


    或者其他。


    白逸青抱著毯子,看到帳篷網窗外傲立的草木歡快的跳躍,但他分不清是因為自己的顛簸還是山風的挾裹。


    他感受著男人的悸動,腦子卻全是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陸野車裏平時都放著帳篷嗎?


    這人以前一定不是個省油的燈,會玩會吃,技術也……還行。


    他及時打住想要深究一下的念頭,心底卻生出股煩躁來:


    “你他媽能不能快點!”


    陸野並不在意白逸青聽不聽得到:“這麽餓嗎?”


    “嘶……”


    最後,白逸青還是沒經得住折騰,被迫跟著某炫邁一起再登了一次巫山。


    陸野收拾好戰場時篝火已然熄滅,好在錫紙裏的魚還是熱的,他一點一點挑了刺,將魚肉喂給半躺在帳篷外的餐墊上,不想動還不高興的白逸青。


    魚肉沒有陸野預想的好吃,但是對於餓了的白逸青來說,也算美味。


    山風卷過,帶走了親昵過的人留在身上最後的餘溫,陸野把毯子和外套蓋在白逸青身上,隨後和他並排躺下,看雲,和枝頭沒有幹透的兩條褲子。


    “怎麽拿下來?”


    “待會兒試試丟石頭吧。”


    “……你傻不傻?”


    “學你啊……”


    第76章 曼陀羅和蕾絲胸罩


    青天暖陽,白雲蒼狗。


    白逸青雙目半闔,楓林枝繁葉茂間漏下來的天光讓人眼皮發沉。


    陸野側過臉來看了他一會兒:“困了?”


    “沒。”


    “剛剛……看到你的紋身,是蒺藜嗎?”陸野猶豫著詢問。


    白逸青嗤笑一聲,抬了抬眼皮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陸野:“……”


    其實之所以現在提起,除了當時對方沒戴助聽器之外,還因為他注意到白逸青在有意無意的阻止他碰觸那裏,為了避免踩到什麽雷,他隻能暫時壓下好奇心。


    這會兒想著這前前後後把人伺候舒服了,應該不會輕易惱了吧?


    “不是蒺藜,那是什麽?”


    “戴副眼鏡吧……那是曼陀羅果實。”白逸青聲音裏帶著不設防的慵懶,像貓兒的唿嚕聲,聽的人心癢。


    陸野眸光微動,不禁生出些得隴望蜀的念想。


    貓兒看起來好像並沒有特別的反應,那就可以稍稍的打聽打聽……


    陸老板為自己的卑微感到心酸,語氣不自覺幽怨了幾分:“為什麽紋這個?底下不會蓋著什麽人的名字吧……”


    白逸青唇角抽抽,閉上眼睛沉默了幾秒。


    “有。”白逸青說。


    陸野的心在這幾秒裏生出點酸味兒,聞言幹脆坐起來:“誰啊?”


    “你猜。”白逸青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不清其中情緒。


    “前男友?心上人?白月光?……嘁,幼稚!”


    白逸青把外套往上扯了扯,蓋住下半張臉:“一個曾經讓我很疼的名字。”


    “……”


    難怪不讓碰。


    可這也正常,白逸青隻是看上去不好接近,他能和自己這樣,自然也能和別人那樣……


    陸老板胸肌有點疼。


    可能是在帳篷裏的時候被人揉壞了。


    “他姓闌。”白逸青又說。


    陸野眉目低垂,一點都不想知道。但為了展現出一個炮友該有的大度,他還是牽動嘴角笑笑:“挺特別的姓。”


    “嗯。”白逸青默了幾秒,繼續道:“叫尾炎。”


    他看到陸野臉上的假笑短暫的僵了片刻,接著倏然抬眼:


    “闌……闌尾炎?”


    “嗯。”


    陸野悶笑出聲,心頭那團烏雲“喀嚓嘩啦”一下碎掉,他看著白逸青露在外麵的眼睛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很欠幹。


    他咬了咬牙,一把將蓋在白逸青身上的外套掀開:“行啊你小白同誌,耍我?”


    “冷!”白逸青抓住衣服:“你給我……靠!”


    微涼的手猝不及防探進他的t恤下擺,陸野在那柔韌的腰肢上捏了兩下,邪笑道:“給你什麽……還想要?”


    “啊……拿開你的爪子!”白逸青怕癢,抓著陸野手腕身體蜷成隻蝦米:“哎我錯了,你大爺!嘶……”


    陸野以為牽動到對方不舒服的地方,於是停下玩鬧留戀的抽出手:“嘖,認錯還罵人,沒誠意……”


    白逸青緩了緩神,沒好氣的在陸野膝蓋上踹了一腳:“衣服!”


    陸野表情不忿,手上卻乖乖把外套搭在他身上。


    “你穿。”白逸青說。


    剛剛被陸野的手涼到,才意識到他隻穿著短袖短褲,而自己捂的嚴嚴實實有點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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