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恪繼續給元滄講解治療方法,同時也是說給蘇定方聽的:“嵌甲型甲溝炎屬於外傷,並不需要內服藥物。”


    “外敷藥物的效果會更好,尤其是針熏法,對此病有奇效……以銀針刺三陰交和太衝穴即可,後以艾熏。”


    “艾草不但能活血化瘀,艾煙油也能在腳趾表麵形成一層油膜,可以防止細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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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衛生防疫法》雖然還未出版,但尚藥局和太醫署的醫師皆已經看過。


    經常和陳景恪接觸,這些禦醫很容易就理解了細菌和病毒的概念。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盡管很多人都持有懷疑態度,可不妨礙大家認為後麵寫的防疫辦法可用。


    元滄作為輪流坐診的七名禦醫之一,對陳景恪更是崇敬,全盤接受了細菌和病毒的概念。


    此時聽陳景恪講解,理解起來毫無困難。


    說到這裏,陳景恪頓了一下道:“其實消炎藥(大蒜素)也能治療他腳部的瘍病,隻是你們沒有這種藥物,用艾絨熏是最好的辦法。”


    元滄連連點頭,那個可以內服的消炎藥他們自然也知道,治療瘍病的神藥。


    他們都知道這個藥是陳景恪的獨門秘藥,並沒有多打聽。


    最多就是有需要的時候,問他討要幾滴使用。


    陳景恪繼續說道:“以蘇將軍的病狀來看,今天正常用過針休息一晚明早就能見效……少則七天多則半月就能康複”


    “不過我會另外給他服用消炎藥,見效會更快一點,不出意外明早就能消腫,疼痛也會有所減輕。”


    說話間,依荷提著一個水壺迴來了,後麵跟著依蓮手裏拿著盆子。


    陳景恪把盆子放在蘇定方腳邊,讓他先把腳給洗了一遍。


    腳剛洗好蒙安也拿著各種用具走過來。


    陳景恪取過剪刀,道:“蘇將軍,現在我為你修剪病甲,等會兒會很疼你忍著些。”


    蘇定方笑道:“陳醫師請盡管動手,再疼還能疼過拔腳趾不成。”


    陳景恪當即不再說什麽,搬來一個凳子坐好,將蘇定方的腳固定在自己的腿上,開始為他剪去嵌在甲床內多餘的趾甲。


    他的手法非常嫻熟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把趾甲修剪好。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把多餘的嫩肉剪掉,有多疼可想而知。


    而蘇定方也果然不是一般人,疼的額頭冒汗卻未出一聲,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陳景恪心下更是佩服,之前隻在書上看到過前人事跡,今天算是親眼見到了。


    其實對於這種疾病,中醫和現代醫學各有方法,效果都不錯。


    現代醫學主要以拔甲為主,但有一定概率會出現再次感染,那時還得再次拔甲。


    還有一種方法是把趾甲抬高,也就是把趾甲略微掀起來一些,在趾甲縫裏墊東西,然後讓它慢慢生長。


    等長好後趾甲大多也能恢複正常。


    隻是這兩種方法的治療過程都比較痛苦,且容易複發。


    中醫治療的方法就比較溫和,病人不會受太多的痛楚,再次感染的可能性也要小很多。


    但事有兩麵性,中醫的治療方法雖好,對醫生水平的要求卻高,很容易碰到庸醫。


    相比起來現代醫學治療方法更加成熟,操作也簡單,可以說隨來隨治。


    兩種方法陳景恪都懂,也都能用。


    但他仍舊選用了中醫療法,不是不相信現代醫學,而是蘇定方已經拔過好幾次趾甲了。


    卻出現了反複感染,可見這種方法對他效果並不是很理想。


    當然,這和他拔趾甲的方法,以及後續的治療方案不規範也有關係。


    可是不管怎麽說,既然他已經拔過趾甲了,那就試一下新方案吧。


    隨著嫩肉內割去,蘇定方腳趾開始出血。


    清理掉所有多餘嫩肉,陳景恪就用幹淨的白布壓住止血,然後將傷口包紮好。


    蘇定方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畢竟親眼看著把肉割掉,他們隻是看著都覺得心中發寒。


    陳景恪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體,說道:“蘇將軍,現在我要為你做針灸了,不過這次就不怎麽疼了。”


    蘇定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讓陳醫師看笑話了,你盡管施法便可。”


    陳景恪取出針來,先用艾絨消毒,然後取蘇定方的三陰交和太衝穴。


    穿越後他經常用針,手法比前世還要嫻熟,這種小病閉著眼睛都能把針灸給做了。


    拿起一枚銀針直接刺了下去,不偏不倚不深不淺恰到好處,一次成功。


    元滄心中忍不住暗暗叫好,這一手針灸之法,就已經超過了他。


    盡管隻是一次簡單的針灸,陳景恪卻依然十分的認真。


    刺穴進針時,先深後淺,輕插重提,頻率快,幅度大,得氣之後,並不留針!


    不大會兒功夫用針完畢,陳景恪又取出一根三棱針,道:“現在要為你排膿,可能會有些痛,你忍著些。”


    說著就將包紮的白布打開,然後用三棱針快速點刺,所刺位置正是蘇定方腳趾紅腫疼痛處。


    起針之後傷口滲出血珠,他將針拿開輕輕一擠,嗤的一聲一股膿血噴出,落到了洗腳盆裏。


    其實膿血不排也行,身體會慢慢吸收掉。隻是這樣會拖延痊愈時間,還容易造成反複感染。


    擠出後會好的更快,也能減少再次感染的風險。


    膿血擠出之後,陳景恪說道:“下麵就是艾熏,也是治療的最後一步。可以熏的時間長一些,這樣效果會更好。”


    從蒙安手裏接過艾絨點上,對準蘇定方的腳趾頭,開始用煙熏炙烤。


    連著換了好幾次艾絨,足足煙熏了三刻鍾這才算是完成。


    即便經常鍛煉,陳景恪也感到手臂頗感酸麻。


    長籲口氣他從凳子上起來,道:“蒙安給蘇將軍包紮一下傷口,不要包的太緊了。”


    蒙安再次取出一塊幹淨的白布,小心的為他包紮好。


    蘇定方問道:“陳醫師,這就治好了?”


    陳景恪笑道:“還差最後一步……馮保,把消炎藥取來給蘇將軍服用一顆。”


    馮保馬上取來一枚黃豆大小的褐色藥丸,這是以棗泥製作的藥丸,裏麵加了一滴大蒜素。


    蘇定方沒有任何猶豫,當場就服了下去。


    陳景恪叮囑道:“現在差不多了,最近幾日不要穿鞋子了,也不要走路。隨便找個醫師讓他每日依照此法為你施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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