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站出來,眾人都有些意外。畢竟他已經說過自己不擅長猜字謎,之前的活動也一直沒有參與。


    現在又能有什麽辦法?還是說他恰好知道這個字謎的答桉?


    正失望的李明達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高興的想到,果然不愧是知己,總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


    李麗質問道:“你猜到了這個字是什麽?”


    陳景恪搖搖頭道:“沒有,我用別的辦法試一試吧,能不能成還不好說。”


    李麗質也不再多問,而且她也想知道他會用什麽樣的方法,就說道:“也好,你去試一下吧。”


    在眾人注視下,陳景恪來到那個老板麵前,拱手道:“掌櫃的有禮了。”


    那掌櫃好奇的打量著他,也拱手道:“嗝……郎君……嗝……好。”


    他也聽到了幾人的對話,也很好奇這個少年會用什麽辦法從自己手裏取走燈籠。


    陳景恪說道:“在下想和掌櫃的做個交易。”


    “嗝……嗝……”那掌櫃的本想說話,剛張嘴就連續打了兩個嗝,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隻是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景恪說道:“在下略懂一些醫術,若能治好你的打嗝,掌櫃的就把這個燈籠作為診金送與我如何?”


    李麗質等人恍然大悟,原來他準備用這種方法,確實出人意料。


    不過……這個打嗝好治嗎?


    正常抓藥煮藥需要個把時辰,他們是出來賞燈的,到時候就算是把人的病給治好了,也沒什麽意義了。


    那個掌櫃的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同時他也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陳景恪。


    這麽年輕的少年郎縱使懂醫術又能有多高明,能治好自己的打嗝?


    要知道他的打嗝從早上就開始了,找了好幾個醫師都沒治好,其中也不乏名師。


    那些人都治不好,他很難相信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能治好。


    在他看來,陳景恪多半是為了在女伴麵前逞強好勝才站出來的。


    不過他屬實被打嗝給折騰慘了,關鍵是這玩意兒影響生意啊。


    客人都被打嗝聲給膈應走了,再這麽下去生意還怎麽做。


    所以縱使很懷疑,還是說道:“好……嗝……隻要你……嗝……能……嗝……治好我的……嗝打嗝……燈籠就……嗝……給……嗝……你了。”


    “好一言為定。”陳景恪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隻要你答應就好,此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先告訴我,你的打嗝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什麽原因引起的。”


    這位掌櫃的看過好幾個醫生,這個問題也迴答了好幾次,想都沒想就說道:


    “早上起床,我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吸了一口涼氣就開始打嗝。一開始還沒在意,後來越來越嚴重。”


    他至少打了十個嗝才把這句話說完,周圍人都替他累的慌。


    聽完病因陳景恪就更加有把握了,不過出於安全還是給了把了一下脈,觀察了一下氣色,又問道:


    “我問你個問題,你隻需要搖頭或者點頭就行了。”


    “你的胃沒有問題吧?”


    “你有心季心慌的毛病嗎?”


    “……”


    接連問了幾個問題,那個掌櫃的都表示他沒有,身體健康的很。


    這也符合陳景恪檢查的結果,從脈象和氣色上看,這個掌櫃的身體確實沒問題。


    這樣他就可以放心的治療了。


    於是說道:“我已經知道你得了什麽病了,現在需要我的同伴去取藥,稍等片刻即可。”


    見他如此自信,那掌櫃的也不禁一喜,難道他真的能治好不成?


    陳景恪把長孫衝和房遺愛叫到一邊,小聲滴咕了一番。


    兩人都麵露疑惑,長孫衝問道:“這種方法真的行嗎?”


    陳景恪笑道:“兩位兄長可以不相信我別的能力,但不能質疑我的醫術啊。你們就放心大膽的去做,保準沒問題。”


    兩人一想陳景恪的‘戰績’頓時也多了幾分信心,就說道:“好,為兄信你,現在就去準備。”


    說完兩人就鑽進了人群消失不見。


    陳景恪又把其他人叫到一邊,說道:“等會兩位兄長會出現在這個掌櫃的身後,你們就假裝沒看到。不要看他們,也不要和他們打招唿。”


    其他人更加好奇,這是想做什麽?


    高陽公主忍不住說道:“你們在搞什麽鬼?他們不是去取藥去了嗎?”


    這還是今天晚上她第一次和陳景恪說話。


    陳景恪客氣的道:“在給掌櫃的治病,能不能治好就看大家裝的像不像了。”


    城陽公主也好奇的道:“假裝看不到他們就能治病?這是什麽法子?聽起來怎麽和耍人玩一樣。”


    陳景恪笑道:“欸,還就是耍人玩,他的打嗝用這種玩耍的方法最有效。”


    那個掌櫃先是見陳景恪一番滴咕派兩人去取藥,又把其他人叫到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麽。


    心下有些著急,就側著耳朵想聽。


    隻是人群嘈雜,他又哪裏聽的道。


    就在他著急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誰?嗝……走開。”他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轉身說道。


    哪知他剛轉身就看到一個人張牙舞爪的朝他大喊一聲“啊”,似乎在嚇唬他。


    那掌櫃的見這個人不認識,就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道:“無嗝……聊,走開走開……嗝……”


    過節的時候確實會有些人喜歡惡作劇,從背後拍別人一下,然後大叫一聲嚇人一跳。


    如果路人被嚇到,他們就會開懷大笑。


    不過很顯然,這個掌櫃的心比較大,並沒有被嚇到。


    甚至他心中還不屑的想道:這種把戲就是我們十年前玩剩下的,你們還玩呢。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創意。


    把那個惡作劇失敗的年輕人攆走,他就準備繼續去偷聽陳景恪他們在說什麽。


    哪知剛轉過頭,卻猛然看到一張青麵獠牙的臉出現在眼前,離他的臉就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差點就貼在一起。


    “啊!


    !”突然出現的鬼臉把他嚇的渾身一哆嗦,失聲叫了起來。


    然後他惱羞成怒的喝斥道:“混蛋,滾滾滾。”


    陳景恪雖然很奇怪為什麽出現的不是長孫衝和房遺愛,但也知道這兩個人必然是他們找來的。


    連忙過來說道:“哎,掌櫃的莫要生氣,這是我叫來給你治病的?”


    那掌櫃的恍然大悟,然後連他一起訓斥起來:“好呀,我還真當你是醫師呢,原來是合起夥來耍我。”


    “想要這個燈籠是不是?我就是燒了都不給你們。”


    說著就要伸手去拽那個燈籠。


    周圍許多遊客察覺到動靜,開始駐足圍觀。


    陳景恪一看不好,就大喝一聲:“且慢。”


    那個掌櫃摘下燈籠,冷笑道:“嗬嗬……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陳景恪無奈的道:“你就沒有發現自己不打嗝了嗎?”


    那個掌櫃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驚訝的道:


    “咦,我的打嗝真的好了?”


    李治、李麗質、高陽公主等人也驚訝不已,竟然真的好了?


    這時看熱鬧的圍觀群眾裏有人說道:“這位是光德坊的陳三郎陳醫師,他可是長安有名的神醫。”


    “連禦醫都要向他學習醫術,治療你的打嗝還不是手到擒來。”


    又有人說道:“對對對,就是陳醫師,上次我打嗝就是他治好的。不過我是胃不舒服引起的,吃了他開的兩副藥就好了。”


    然後竟然真的有幾個人朝他行禮問好。


    作為一個醫生,這可以說是最光榮最值得高興的時刻了。


    陳景恪那叫一個開心,也拱手迴禮問好。


    李明達也是激動的小臉通紅,比她自己被誇獎都開心。


    果然不愧是陳醫師呢,走到哪都有受過恩惠的病人感謝。


    那名掌櫃的也迴過神來,期期艾艾的道:“這……我也聽過光德坊陳三郎的大名,你早告訴我是你啊,就省去這一番誤會了。”


    陳景恪反過來安撫道:“其實我是故意不告訴你身份的,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誰,剛才那種治療的法子或許就沒辦法用了。”


    那個掌櫃的有了台階下,忙不迭的道:“原來如此,陳醫師果然醫術高明……隻是,為何嚇唬一下我的打嗝就能好呢?”


    陳景恪解釋道:“你是猛吸入冷空氣,刺激到了喉部的一塊肌肉,使肌肉痙攣導致的打嗝。”


    “嚇唬你一下,你渾身打哆嗦,注意力被轉移走,那塊肌肉就會停止痙攣……你打嗝也就好了。”


    他並沒有詳細解釋神經、聲帶閉合之類的知識,說了他們也不懂。隻是用他們能聽得懂的話,簡單的概括了一下。


    事實上這些人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這些對他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以後遇到類似情況就可以用一下,就算遇不到類似情況,也能作為吹牛的資本不是。


    陳景恪怕他們弄巧成拙,就多說了幾句道:“隻有這種吸入冷空氣、吃飽等情況引起的打嗝才能使用這種方法。”


    “別的病症引起的打嗝還是需要吃藥才行……而且膽子特別小,有心疾的人也不適合……有可能就把人給嚇死了。”


    眾人自然又是少不了誇了一番他醫德高尚人品好之類的。


    這時長孫衝和房遺愛也從人群裏走了過來。


    長孫衝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為兄實在做不來嚇唬人的舉動,怕自己做不好,隻能找了保護我們的隨從來做,景恪勿怪。”


    陳景恪不但沒有怪罪,反而歉意的道:“該我給巨容兄道歉才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性格……多虧了你補救,否則可能真的會弄巧成拙。”


    李麗質站出來道:“好了,你們倆就別客氣了,事情做好就好。”


    之後她又說道:“掌櫃的,這個燈籠是不是可以給我們了?”


    那掌櫃的連忙道:“給給給,小娘子請拿好。”


    他也知道是李明達看上了這個燈籠,直接遞給她,還誇獎道:


    “陳醫師人生的俊,醫術高明人品也好,哪家的姑娘要是嫁給他,一輩子享不完的福幼。”


    李明達哪會不知道他在暗示什麽,羞的小臉通紅不敢抬頭,手卻牢牢的抓住那個燈籠的提手。


    這是醫師為我換來的呢。


    五姐妹每人一個燈籠,也就沒有了再猜燈謎的打算,幾人就轉場去了下一處遊玩。


    明顯能看得出,經曆了方才的事情,原本對李明達還有些疏遠的高陽公主、城陽公主對她親近了不少。


    至於衡山公主,年齡小最容易受到姐姐們影響。其她姐姐都和李明達關係好,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表現的親近起來。


    感受到姐妹們的善意,李明達更加的開心。


    陳醫師不但是我的知己,還是福星呢,遇到他以後真是百事百順。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似乎隻是眨眼時間就快要到亥時四刻了,他們意猶未盡的折身前往朱雀門。


    路上李治提醒道:“景恪,不知你答應耶耶的詩寫好沒有?”


    陳景恪笑道:“謝三郎提醒,已經有想法了。”


    長孫衝讚歎道:“一路走來並未見你思考,不成想詩文已然在胸,景恪果然詩才無雙矣。”


    陳景恪謙虛的道:“巨容兄過獎了,愧不敢當。”


    眾人剛來到朱雀門,就有人迎上來,帶他們找到了早已等候在這裏的李世民等人。


    李世民笑道:“怎麽樣?玩的可還盡興?”


    眾人紛紛點頭。


    衡山公主徑直跳到他身邊,挽住他一條胳膊,嘰嘰喳喳的講述一路上的經曆,重點講了陳景恪給人治病的事情。


    聽過之後,李世民等人也不禁感到驚訝。


    馬周笑道:“不怕你們笑話,這個字謎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換成我過去,是絕拿不到這燈籠的。”


    房玄齡也捋須道:“我也是如此,隻能灰溜溜的走嘍。”


    陳景恪被誇的很是不好意思。


    看著李明達手中的燈籠,李世民眼中浮出一絲笑意。


    不過他並沒有誇獎什麽,而是說道:“你先別忙著高興,欠我的那首詩可曾寫好?”


    陳景恪早有準備,道:“已經有了些許想法。”


    李世民笑道:“哈哈……好,那就說說吧,要是比之前的差我可不願意。”


    陳景恪自信的道:“聖人且聽,這首詩叫《正月十五夜》。”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


    遊妓皆穠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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