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李明達意猶未盡的把字帖收起重新坐下,不無抱怨的道:


    “我覺得用了你的藥之後好多了,隻是禦醫一直說並未有太大好轉。”


    陳景恪在她對麵坐下,道:“治病還是聽醫師的好,有時你覺得良好可能隻是表象,一旦停藥馬上就會惡化。”


    李明達重重點頭道:“嗯,你的醫術高明,我聽你的。”


    陳景恪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信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畢竟才第二次見麵,可他依然很感動。


    忍不住出生安撫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治好你的。”


    李明達眼睛頓時眯起,喜悅的道:“嗯,我相信你。”


    之後陳景恪先是為她把脈,然後又測量頸動脈。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當陳景恪的手指放在脖頸上的時候,李明達還是渾身一顫,紅暈從臉頰爬到了脖頸。


    陳景恪心下好笑,這小姑娘是真喜歡害羞。


    很快測量結束,他收迴手指麵上露出不解之色。


    李明達還以為有壞消息,不安的道:“醫師,我的病是不是又嚴重了?”


    陳景恪道:“沒有,比之前是有所好轉的,隻是並不如預期的那般有效。”


    李明達倒是很豁達的道:“有好轉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恢複的慢就多吃幾天藥嗎。”


    陳景恪暗暗搖頭,事情可不是這麽說的。第一階段是治標,如果拖延太久會耽誤第二階段治療的。


    主要是她的身體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實在拖不起。萬一出現什麽意外,那就全完了。


    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些告訴她,而是假裝輕鬆的道:“確實如此,來我看看你的氣色。”


    說著仔細打量起她的麵部,柳眉杏眼、唇紅齒白,俏臉帶著一絲羞澀的暈紅……嗯,能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


    “臉色比之上次紅潤了一些,說明氣血是有所恢複的,這是個好現象。”


    李明達開心的道:“看吧,我就說比以前好多了。”


    然後陳景恪又看了一下她的口舌,發現舌苔比之前的要明顯均勻了一些,且舌頭邊緣部位已經沒有了齒痕。


    “脾胃也有明顯改善,最近腹瀉應當比較少了吧?”


    李明達猛點頭道:“嗯呐,最近七八天都很少了。”


    一旁憋了半天的玉珠終於忍不住說道:“那真是好太多了。以前娘子到飯點了都不餓,要哄好久才能吃一點,稍微油膩一些就會腹瀉。”


    “現在胃口就好太多了,每頓要比之前多吃小半碗飯,還能再吃兩個雞腿也不會腹瀉。”


    “餓的也比之前快,不到飯點就開始喊餓,要吃水果糕點墊肚子呢。”


    李明達有些羞惱的瞪了她一眼,不過也知道她說的和病情有關,並未阻止。


    陳景恪心下暗笑,這一對主仆倒是挺歡樂的。


    不過這其實也挺好的,要是兩個都嘴多肯定要打起來。要是兩個都是悶油瓶,能把人憋死。


    一個心思比較重喜歡文靜,一個比較沒心沒肺心直口快,省的太寂寞。


    “這就說明調理脾胃的藥起作用了,脾胃好就能吃的好。人全靠吃飯獲取能量,隻有吃的好才有可能把病治好。”


    李明達也深以為然的點頭。


    陳景恪話鋒一轉,道:“但確實如禦醫所說,你的病恢複的遠不如預期中的那般好,這很不正常。”


    李明達緊張的道:“那怎麽辦?”


    陳景恪安撫道:“別緊張,問題不大。你的病情確實有所好轉,說明藥物是有作用的。”


    “可能是某些原因導致的病情反複,現在我們隻要把問題找到就可以了。”


    李明達道:“嗯,我會好好配合你的。”


    陳景恪道:“把你服藥後每一天的變化都告訴我……”


    李明達皺眉苦思,最近幾天的變化她還能知道一些,二十幾天前的情況實在記不大清了。


    就算有玉珠在一旁幫忙迴憶,最開始一段時間的記憶也非常的模糊。但可以肯定的是,開始幾天變化並不大。


    “最明顯的變化是服藥六天之後,我就不怎麽咳了,別的就記不大清楚了。”


    玉珠也說道:“對對對,我也記得。那天娘子還讓我們用麝香,把她的衣物都熏了一遍呢。”


    陳景恪追問道:“用了麝香之後呢,有沒有再咳嗽?”


    李明達搖頭道:“沒有,咳嗽倒是沒有變得更加嚴重,但好像也沒有……”


    說到這裏她猛地醒悟過來,道:“你是說問題出在麝香上?”


    玉珠也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陳景恪鄭重的點頭道:“氣疾病人最好不要接觸任何香料,且麝香久用對女子的身體亦有妨害。”


    李明達小臉更白了,一副想笑又想哭的樣子。


    玉珠也驚駭的張大的嘴巴。


    過了一會兒,李明達終於恢複過來,怯怯的道:“那……久用麝香對女子有什麽妨害呢?”


    陳景恪怕她承受不住打擊,沒敢告訴她影響生育,隻是道:“會讓女子變得更加虛弱手腳無力……”


    “一旦人的身體虛弱了,各種疾病就會趁虛而入。沒病的容易得病,有病的更加難以治療。”


    李明達長出了口氣,道:“還好還好,以後我再也不用麝香了。”


    陳景恪提醒道:“是所有香料都不能再用了,你這次用藥效果不好,很可能就是麝香引起的。”


    李明達連連點頭道:“嗯嗯,我聽你的,以後再也不用香料了……還有別的問題嗎?”


    陳景恪點頭道:“有,皇宮夏季濕熱冬季陰冷,實在不利於養病。如果可以,最好能離宮暫居一些時日。”


    李明達麵露為難之色,道:“離宮並沒有那麽簡單,且我也舍不得留耶耶一人在宮裏,還有別的辦法嗎?”


    陳景恪能體會到她的感受,自小沒有母親,被父親撫養長大,這種依賴感更深。


    想了想就說道:“現在已經是秋季,接下來兩三個月都比較涼爽,繼續呆在宮裏倒也無妨。”


    “有這兩三個月的時間,你的病情應當能控製住,說不定到時就不用離開皇宮了。”


    李明達的情緒果然轉好,道:“我一定好好治療,爭取三個月內控製住病情。”


    陳景恪又叮囑了她幾句,就起身告退。


    李明達縱使還想和他再聊一會兒,也知道孤男寡女這樣接觸不好,戀戀不舍的把他送到門口。


    轉過彎之後,陳景恪的臉色就凝重起來,對任封道:“馬上帶我去見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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