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你幾時迴來的?」


    「剛到。」陸傲秋深情的望著她,歎道:「你真教人擔心,還記得發生什麽事嗎?」


    段景熙邊想邊道:「我原本在看折子,忽地眼前一黑,就……我昏倒了?」她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他眉心一皺,好氣又好笑地道:「我一迴居城就聽說你昏倒了,你可知道我有多緊張?」


    「放心。」她摸摸肚子,笑道:「這孩子挺得住,他的爹娘可是陸傲秋跟段景熙呐!」


    瞧她一派輕鬆,他不禁皺眉道:「景熙,你都快臨盆了,我拜托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


    「有你在,我幹麽照顧自己的身子。」段景熙討好的咧嘴一笑。「你自然會照顧我啊。」


    「你呀,就會胡說八道。」陸傲秋用手指輕戳了她額頭一下。


    她粲笑如花,毫不在意。


    「我知道你靜不下來,」他邊說的同時,邊幫她挪了挪枕頭,讓她可以躺得舒服些。「但我拜托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可是隨時要臨盆的人。」


    她點點頭,甜甜的道:「我明白。」


    「少跟我裝乖,我知道你沒這麽聽話。」


    「嗬。」


    在朝堂之上,她的霸氣不輸男人,但在他麵前,她卻像個小女孩般天真可愛,甚至會跟他撒嬌,這一麵,除了他,誰都看不到。


    「對了,還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段景熙怯怯地道。


    陸傲秋無奈的瞅了她一眼。「國主大人,又是何事?」


    「就是、就是……我們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娘親是我,但父親卻不詳。」


    他不由得笑歎,「怎麽會不詳?所有人都知道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


    「是沒錯,不過……就是沒名沒分,名不正,言不順。」她說得委屈又可憐。


    「之前說什麽隻在乎天長地久,不在乎婚嫁與否的人,不就是國主大人你嗎?」陸傲秋寵溺的笑望著她。


    「我是無所謂,可我擔心的是孩子。」段景熙說著,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出生後,別人會不會笑他沒爹啊?」


    「誰敢笑國主的孩子沒爹?」


    「就算別人不敢當著他的麵說,也會在背後笑話他,這麽一來,他會很受傷的。」說著,她假裝擦著眼淚。「我擔心他幼小的心靈受創,一輩子難以愈合。」


    聽她說這些話,他真有點啼笑皆非,他太了解她,古靈精怪的她不知道又在盤算著什麽。


    「說吧,你又想做什麽?」他好整以暇地問。


    「趁著孩子還沒出世,不如我們快成婚吧?」她說。


    陸傲秋微微瞪大眼睛看著她。


    「你……」看他瞠瞪著眼卻不說話,段景熙眉心一蹙,懊惱地道:「怎麽,你不樂意?」


    「這不關我樂不樂意。」他說:「你忘了自己在朝堂上的承諾了嗎?」


    「終生不嫁嘛。」她迴道:「我沒忘記。」


    「那就對了。」陸傲秋相當無奈。「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我沒要嫁啊。」段景熙眸帶精光。


    「那你又……」


    「我說終生不嫁,可沒說終生不娶呀。」


    他一時迴不了神,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慢著,你是說——」


    「我是說,你嫁給我。」她咧嘴笑得可開心了。「這計可好?」


    陸傲秋濃眉一皺,馬上迴道:「不好。」


    段景熙沒好氣的反問:「哪裏不好?」


    「我是個男人,男人哪有出嫁之理?」他態度堅決。「嫁字乃女子有家為嫁,你幾時看到是男子有家為嫁?」


    她也板起了臉孔。「你這是冥頑不靈,食古不化。」


    「你這是跋扈蠻橫,強人所難。」


    「你第一天認識我?我本來就跋扈蠻橫。」


    「那你又是第一天認識我?」


    「你——」


    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頓時氣氛凝結。


    過了好一會兒,段景熙不滿的哼道:「好,不要就不要,拉倒!」


    「拉什麽倒?」麵對她的嬌蠻專橫,陸傲秋實在是又愛又恨。這樣的她,太可愛,但也太可惡。


    「我不生了!」她任性的說。


    「不生?由得你說嗎?」他努力憋著笑。「瓜熟蒂落,這事由不得你作主。」


    段景熙負氣的鼓起腮幫子。「是嗎?走著瞧。」


    「別生氣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包準你聽了笑到闔不攏嘴。」陸傲秋故作神秘的朝她眨眨眼。


    她馬上被引起了興趣,想他要說的事一定跟去霜山城有關,連忙追問:「你究竟去霜山城做什麽?」


    他笑而不語,從袖中抽出一封密函交給她。


    她接過,看見信封上那個龍紋蠟封,陡然一震。「這是……」


    他深深一笑,眼底帶著一抹頑童般的狡黠。


    當段景熙將周國國主鄒宇龍的親筆信函帶至朝上,並宣布兩國即將擇吉日簽訂和平盟約時,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當她將背後推手的名字說出來時,眾人更是難以置信。


    其實,段景熙初時知道陸傲秋居然與鄒宇龍認識之時,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


    他總是令她驚喜又驚奇,也總是能在她背後及時的推她一把,人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個女人,而她的背後,則有個他。


    算準了段景熙即將臨盆,魏鏡明跟古玥兒夫妻倆,帶著他們的一雙兒女到落鳳城來探望她,並與驌國簽訂盟約,從此以後,凡是掛上驌國國幟的商旅或任何隊伍,定能安全行走於列國之間,不受昊天幫侵擾。


    簽約之後,陸傲秋跟段景熙將他們一家人留下來做客,閑談之間,聽說她對陸傲秋逼婚,可陸傲秋不從之事,夫妻倆是笑彎了腰。


    這日早朝結束後,段景熙又跟張奇討論了一下政務,談畢,有人來報——


    「城主大人,天草運到了。」


    「是嗎?」她大喜。「在哪裏?」


    天草是一匹名駒。她知道周國國主鄒宇龍是個馬癡,於是她便千方百計的找到這匹名駒,想在結盟之日當做賀禮以表誠意。


    「已經送到馬場。」


    「我立刻去看看。」她興高采烈,迫不及待。


    見狀,彌生連忙攔著她。「國主,您隨時都會臨盆,還是別去了吧。」


    「怕什麽?接生嬤嬤不也說過多動才好生嗎?」向來百無禁忌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景熙,興衝衝的朝著馬場而去。


    來到馬場,看見那匹栗子色的名駒——天草,她眼睛一亮。「果然是好馬!」


    她飛快的走過去,細細欣賞著它。


    她東摸摸西摸摸,前麵看看,後麵瞧瞧,越發覺得這是匹難得一見的駿馬。


    「來人,幫我上鞍。」她說。


    聞言,彌生瞪大了眼睛。「國主,不行啊,您別鬧了!」


    「我騎兩圈試試就好。」段景熙仍執意而為。


    「不可以啦!」彌生又氣又急。「陸大夫吩咐過我,絕對不能讓您做危險的事情。」


    段景熙微微皺起眉頭。「他就愛窮緊張,就隻是繞馬場一、兩圈,能出人命嗎?」


    「國主,您就不能聽話點兒嗎?」彌生都快給她下跪了。


    「啐。」她輕啐一記。


    「您這幾天隨時都會臨盆,千萬要小心呀。」


    「就是因為隨時都會臨盆,生完了又不能立刻騎馬,等到我能騎,馬已經送給周國國主,所以才趁現在騎一下嘛。」段景熙不顧她的阻撓,堅持叫人幫天草上了鞍。


    她是國主,誰敢拂她的意?她說要上鞍,負責照顧馬匹的人便給天草上鞍。


    上完鞍,她一臉高興,躍躍欲試的拉了韁繩,憑著己力上了馬背。


    彌生跟一旁的人看得直冒冷汗,心裏不斷祈禱著千萬別出任何差錯。


    「國主,您可要小心,千萬別逞強……」彌生不放心的叮嚀著。


    「放心,騎馬我在行。」段景熙自信滿滿地一笑,駕的一聲策馬前進。


    馬背上的她英氣勃發,可底下看著的人全都繃緊神經,全神貫注的盯著她跟天草的一舉一動。


    天草是匹名駒,非常穩定,即使是麵對新的騎手,卻也不躁。


    段景熙騎著騎著,越覺順手,不自覺的又多騎了幾圈。


    「國主,夠了,行了。」彌生在一旁喊著,隻希望她趕緊從馬背上下來。


    「再一圈就好。」段景熙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好得很,根本不必擔心。


    她段景熙的孩子可沒這麽嬌貴,不過是騎個馬,能怎樣?想她懷著他的時候經曆了多少事呀,可他不也乖乖的在她肚子裏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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