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凝。


    「你!」段景熙徹底被他的言語和態度所傷,她做了那麽多,可在他眼中,她還是那麽的可惡,她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痛。


    「我答應跟你比劍,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婉兒吧。」陸傲秋直視著她,卻逼自己忽視她眼底不經意漫上的沉痛。


    她是頭美麗又危險的野獸,當她受傷,她的爪牙會更加銳利傷人,勾起一抹冷傲的微笑,她冷冷的道:「不,我不想比了,打敗你的方式很多。」


    這下子他更加確定她就是想利用婉兒來打擊他、報複他,這樣的事實讓他感到懊惱,因為他竟對這樣的她動了心。


    陸傲秋濃眉一皺。「我冒犯你,隨你處置,但饒過婉兒吧,她是無辜的。」


    這些話,聽在段景熙的耳中實在刺耳極了,為了鄭婉兒,他恐怕連死都不怕吧?可是他如此珍視著的女人,卻打從心底不想跟他在一起,而他卻不自知。


    「陸傲秋,你真可悲。」她是真心這麽認為,並不是為了嘲諷他。


    他心頭一震,驚疑的看著她。


    「你以為你拚了命想守護的,就是你的?」她問。


    陸傲秋的神情更加深沉。「你這什麽意思?你究竟想對婉兒做什麽?」


    「我沒打算對她做什麽,我隻想看你難過、挫敗,就隻是這樣!」段景熙氣到開始胡說八道了,她不理會他的慍惱,手指著前方。「從那個門出去,就會有人帶你出居城,不送!」說完,她轉身便要走。


    「段景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你究竟想怎樣?」


    「放肆!」她迴過頭,猛地甩開他的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碰我?!」


    「如果你傷害婉兒,我絕不隻是碰你這麽簡單。」陸傲秋銳利的眸光射向她,再次警告。


    迎上他強悍的目光,段景熙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但她仍強撐著氣勢道:「你膽敢在這兒威脅我?你真以為自己武功蓋世到可以恣意離開這裏?」


    「我知道你若要擒我,我插翅難飛。」


    「那你還……」


    「因為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婉兒。」他說得堅定。


    是的,君子重然諾,更何況他所承諾之人是自己的恩師。當年他流離失所時,要不是鄭子傑收容他、教導他,他此時不知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有著什麽樣的人生。


    對他而言,鄭子傑不隻是恩師,更是再造父母,鄭子傑死前將鄭婉兒托付給他,他縱然要用命去搏,也要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聽著他的話語,看著他的神情,她知道他想守護鄭婉兒的心有多麽堅決,這一刻,她真的很痛恨鄭婉兒,卻也羨慕她被他如此珍視著。


    她感到心痛,不想再看著他,不想再知道有關他以及鄭婉兒的一切。


    「來人!」段景熙大喝一聲,「把他帶走!」說完,她拂袖而去。


    段景熙未派轎去接鄭婉兒入居城,但她還是自己來了。


    這次,她對鄭婉兒一改以往的態度,變得十分冷淡,因為她徹底被陸傲秋氣到了、傷到了。


    她不想管他的事,她要等他自己發現鄭婉兒的真麵目,然後親自向她賠罪。


    因為心煩,她喝多了,一覺醒來,頭疼欲裂,她才剛坐起身,想喚來彌生服侍,就見彌生神色驚慌的跑進房裏。


    「主子,熙主子!」


    見她臉色蒼白,氣喘如牛,段景熙忍不住皺起眉頭。「你這是怎麽了?」


    「國主大人他、他……要熙主子立刻到他居苑去。」彌生說。


    段景熙一頭霧水,這大清早的,兄長要她去他居苑做什麽?不過她還是示意彌生服侍她洗臉更衣。


    待思緒逐漸清醒,她道:「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為何讓你這麽慌張。」


    「主子,鄭姑娘她……她好像在國主大人那兒。」彌生說得戰戰兢兢。


    段景熙的身子猛地一震,驚愕的問:「你說什麽?她沒迴去?!」


    鄭婉兒昨夜留宿居城,而且在兄長那兒?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她飛快的穿衣著履,邁開大步往兄長的居苑而去。


    來到兄長的居苑,侍衛們個個表情奇怪,沒攔她也沒問她,隻告訴她國主大人要小姐自個兒進去。


    段景熙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顆心揪得死緊,像是被人掐住了般。


    來到兄長的寢間門前,門未闔上,兩旁的侍婢畏畏縮縮的看著她。


    「國主大人呢?鄭姑娘呢?」她問。


    「國主大人跟鄭姑娘都在裏麵……」一名侍婢小小聲的迴答。


    她一個箭步衝進房裏,撥開重重簾帳,直至兄長的寢間深處,在她撥開最後一層紗簾時,心跳差點停止。


    此刻,段景桓坐在床上,赤裸著身體,下身隻以一張錦被蓋著,而在他身側安睡的不是別人,正是鄭婉兒。


    鄭婉兒裸著身軀,一身肌膚猶如羊脂白玉般,她的一條膀子跟一條玉腿都掛在段景桓身上,那皮膚泛著紅光,撩人至極。


    段景熙羞見此景,立刻轉身,大聲問道:「兄長,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這一喝,鄭婉兒倏地驚醒,她睜開眼睛,看見段景熙竟站在那兒,不由得驚慌失措。


    段景桓氣定神閑的將衣服遞給她。「穿上吧。」


    她飛快的著衣,然後提著繡花鞋快步奔出寢間外


    鄭婉兒雖然飛也似的離去,但段景熙的心情卻難以平複。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鄭婉兒怎會上了兄長的床?難道是他對鄭婉兒用強?


    「熙兒……」段景桓起身穿上單衣,來到她的身後。


    當他的手放在她兩邊肩頭上時,她整個人彈跳了一下,倏轉過身,驚疑地瞅著他。「兄長,你到底做了什麽?」


    他深深一笑。「當然是能讓你歡喜的事,你不是一直想教訓陸傲秋嗎?」


    「你對她……用了強?」她因為太過驚嚇,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


    段景桓思索了一下,才似笑非笑地迴道:「有那麽一點,這女人雖是處子,倒也挺有趣的。」


    瞬間,段景熙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兄長確實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一向寵她、順她,凡是她喜歡的、令她歡喜的,他都會去做,而凡是讓她生氣的、不悅的,他必然報複。


    她想起當年那匹將她摔下馬背的雷霆,當時他是多麽殘忍的殺死了它……


    不管鄭婉兒是個什麽樣的女人,陸傲秋相信她、愛著她是事實,如今兄長強要了她,陸傲秋該是多麽的痛心及憤怒?


    她不敢想象陸傲秋得知此事會是什麽反應,因為光是想象……她就覺得無法唿吸。


    「熙兒,」段景桓輕攬著她的肩膀。「我奪走陸傲秋珍愛的女人,這下他可要痛不欲生了。」


    縱然好說歹說,陸傲秋還是勸不了鄭婉兒,她不但去了居城,而且還留在那兒過夜,這一晚,他輾轉難眠,坐在門前等待,終於等到她迴來。


    「小姐!」劉媽搶先一步湊了上去,兩人咕咕噥噥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注意到劉媽的眼底閃過一抹狂喜,卻沒有多餘的心思細究,一開口就嚴厲的道:「婉兒,你這迴太過分了,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徹夜不歸,成何體統?」


    鄭婉兒的臉上雖有一點慚愧,卻又有種有恃無恐的得意。「陸大哥,我已經讓劉媽迴來跟你說了,不是嗎?」她抬起眼眸,懶懶地道:「我很累,想先歇一會兒,行嗎?」


    陸傲秋定定的望著她,從前的她溫婉乖巧,可如今,她變得好陌生。


    「婉兒,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管教你,但是恩師將你托付給我,我對你便有責任。」


    也許是累了,也或許是厭了、煩了,她不耐的迴道:「陸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不要再管我了嗎?」


    「我把你當妹妹般看顧著,怎能不管你?!」


    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教鄭婉兒先是驚疑,隨即眼底竟出現令人費疑猜的喜悅。「原來陸大哥把我當妹妹?」


    陸傲秋沒有捉摸到她的心緒變化,誤以為自己傷了她的心。「我……」


    他已向她提過成親之事,如今說她是妹妹,未免傷人,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盡其所能的以他的方式照顧她、愛護她,甚至想娶她為妻,代替恩師守護她一輩子,但他也很清楚那並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在他心裏,她從來不是一個女人,他要娶她,不是因為動情,隻是想報答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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