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時近申時。


    烈日半西移,清風漸徐來。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許奕腰背筆直如鬆柏般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


    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緩緩掃過分坐於中軍大帳左右兩側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三人。


    待見端坐於大帳左右兩側胡床之上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三人原本緊鎖的眉頭已然全部舒展開來。


    且原本滿是濃濃凝重之色的臉上此時更是無不洋溢著難以抑製的激動之色後。


    許奕原本便已然於不知不覺間微微上揚些許的嘴角一時間不由得再度微微上揚幾分。


    “辛校尉所言之策,諸位可有他見?”


    許奕漸漸收斂嘴角笑意,稍作定神後隨即麵色平靜似水地開口問道。


    聞及此言。


    無不滿臉激動之色地端坐於中軍大帳左右兩側胡床之上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三人當即站起身來。


    “迴王爺問!”


    “末將附議辛校尉所言之策!”


    屈寶田、木華、阿古力三人大步出列行至上首書案三步外。


    隨即齊刷刷地麵朝腰背筆直如鬆柏般端坐於上首太師椅之上的許奕俯身重重抱拳朗聲附議道。


    “既如此!”


    “我軍便一改先前戰略目標!”


    “暫且舍棄易守難攻的青鬆山脈!”


    “陳兵於大漠邊緣地帶以逸待勞!”


    “靜待那匈奴四王將率軍走出大漠!”


    許奕聞言緩緩自上首太師椅之上站起身來,隨即滿臉肅殺之色地沉聲開口說道。


    話音落罷。


    許奕那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緩緩掃過立身於三步外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


    原本滿是肅殺之色的臉上更是於不知不覺間湧現出一股極其濃鬱且令人不敢與之直視的霸氣神色。


    “孤倒要好好看看!”


    “究竟是那令李光利、夏侯棟等人屢屢碰壁的匈奴四王將強!還是自出塞後便未嚐一敗的我軍更強!”


    “須知!”


    “那匈奴四王將雖能夠令李光利、夏侯棟部等人屢屢碰壁!”


    “但其與我軍的數次隔空交手中卻始終未曾占得哪怕一絲一毫的便宜!”


    “昔日!”


    “我軍不過區區五千兵馬時!”


    “便因接連橫掃數個隸屬於匈奴屍逐王麾下的中大型部落之事而引起匈奴四王將的忌憚!”


    “為鏟除彼時不過區區五千兵馬的我軍!”


    “匈奴四王將甚至不惜調動匈奴屍逐王哈曼!匈奴渾邪王堅昆!匈奴新日王兀吐司!共同圍剿我軍!”


    “後來!”


    “奉匈奴四王將之命前來圍剿我軍的匈奴屍逐王哈曼親率本部萬五千精銳兵馬先行殺至!”


    “彼時!”


    “縱使坐鎮於野狐嶺後勤要地的尤耀青部、李三金部與我軍合兵一處!”


    “我軍總兵力亦不過區區八千之數!”


    “然而!縱使敵眾我寡又能如何!”


    “我軍雖兵力不過區區八千之數!但卻能夠以少勝多全殲屍逐王哈曼所率本部萬五千精銳兵馬!”


    “並於此戰生擒了那身為匈奴二十四長之一的屍逐王哈曼!”


    “此戰過後!”


    “不待我軍好生休整一番!”


    “匈奴渾邪王堅昆、匈奴新日王兀吐司便已然奉匈奴四王將之命!”


    “親率近四萬匈奴大軍浩浩蕩蕩地朝著我軍殺來!”


    “彼時我軍雖有兩千袍澤增援而至!但總兵力亦不過堪堪過萬而已!”


    “然而!縱使敵軍兵馬數量遠超我軍數倍又能如何?”


    “那匈奴渾邪王堅昆、匈奴新日王兀吐司雖親率近四萬匈奴大軍來勢洶洶!”


    “但最終還不是大敗於兵馬數量方堪堪過萬的我軍之手?”


    “而身為領兵主將的匈奴渾邪王堅昆與那匈奴新日王兀吐司!”


    “此二人更是於此戰中一人宛如那喪家之犬般倉惶而逃!一人則逃無可逃成了我軍階下囚!”


    “再後來!”


    “對我軍已然恨之入骨的匈奴四王將為徹底鏟除我軍!”


    “更是不惜直接調動五萬餘匈奴大軍於大漠邊緣處圍剿我軍!”


    “彼時!”


    “我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雖已立!且又有八千袍澤增援而至!”


    “但奉匈奴四王將之命前來圍剿我軍的匈奴兵馬數量仍是我軍近一倍之多!”


    “然而!”


    “最終結果又如何?”


    “匈奴四王將所調集爾等五萬餘匈奴大軍可曾對我軍構成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


    “未曾!”


    “自始至終皆未曾對我軍構成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


    “彼時奉匈奴四王將之命前來圍剿我軍的五萬餘匈奴大軍如此!”


    “此前匈奴四王將趁我軍於漠北草原之地立足未穩之際所遣的數路匈奴大軍亦是如此!”


    許奕滿臉肅殺之色地立身於上首太師椅前,聲音略顯低沉地細數燕軍自出塞後所曆經的數場大戰。


    其聲音雖略顯低沉,但卻給人一種恍若能夠直擊心靈最深處般的難以言喻之感。


    單單聞其言。


    便足以令人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濃濃向往之意。


    更莫要提本就或多或少地親曆過許奕所言數場大戰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


    話音落罷。


    許奕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深邃目光再度緩緩掃過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


    目之所及。


    赫然可見此時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臉上無不寫滿了濃濃的求戰!渴戰之意!


    眼見士氣正濃且軍心可用。


    滿臉肅殺之色地立身於上首太師椅前的許奕嘴角不由得微不可察地上揚一瞬,隨即再度複歸於原狀。


    “是以!”


    “孤此番倒要好好看看!”


    “那能夠使得李光利、夏侯棟等人屢屢碰壁的匈奴四王將究竟強在何處?較之我軍又如何?”


    “孤此番倒要好好看看!”


    “那早已將我軍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匈奴四王將所率兵馬戰力究竟如何!”


    “孤此番倒要好好看看!”


    “那幾次三番調兵遣將圍剿我軍的匈奴四王將較之屍逐王哈曼、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又如何。”


    許奕那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再度於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之間迴轉一周。


    目之所及。


    赫然可見臉上無不寫滿了求戰、渴戰之色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此時皆已蠢蠢欲動。


    見此情形。


    滿臉肅殺之色地立身於上首太師椅前的許奕嘴角不由得再度上揚些許勾勒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


    “辛校尉。”


    “屈校尉。”


    “木華指揮使。”


    “阿古力指揮使。”


    “孤欲於這中軍大帳內與那匈奴四王將好生促膝長談一番。”


    “不知汝等四人可有信心將那匈奴四王將‘請’至此地乎?”


    許奕身軀筆直如鬆柏般立身於上首太師椅前,似笑非笑且聲音略顯低沉地開口問道。


    聞及此言。


    微微垂首立身於上首書案三步外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無不瞬間麵色一震。


    “還請王爺放心!”


    “末將定將那匈奴四王將全部‘請’至!”


    辛思玄率先迴過神來遂不由得驟然抬起頭來,隨即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道。


    “還請王爺放心!”


    “吾等定將那匈奴四王將全部‘請’至!”


    屈寶田、木華、阿古力三人聞言瞬間迴過神來,隨即齊刷刷地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道。


    見此情形。


    身軀筆直如鬆柏般立身於上首太師椅前的許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些許勾勒出一抹璀璨至極的笑意。


    “好!”


    “既如此!”


    “孤便等著汝等將那匈奴四王將全部‘請’至!”


    “若是那匈奴盧屠王拋什黑膽敢插手我軍與匈奴四王將之戰!”


    “那便將那匈奴盧屠王拋什黑一並‘請’至我軍中軍大帳內!”


    “屆時!”


    “孤自會與其好生促膝長談一番!”


    許奕雖周身密布濃濃肅殺之意,但嘴角卻微微上揚些許地輕笑道。


    其言雖不重。


    但落於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耳中時卻恍若滾滾天雷般震耳欲聾。


    “還請王爺放心!”


    “若那匈奴盧屠王拋什黑膽敢插手我軍與匈奴四王將之戰!”


    “吾等定將那匈奴盧屠王拋什黑一並‘請’至我軍中軍大帳!”


    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聞言當即無不滿臉肅殺之色地再度麵朝許奕俯身重重抱拳道。


    話音落罷。


    許奕似是能夠輕易洞察人心般的目光緩緩掃過立身於書案三步外的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


    “待見過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後。”


    “汝等便且先行離去將手頭之事處理妥當。”


    “今夜戌時初刻。”


    “各部凡領兵千人及以上將領務必抵至中軍大帳!”


    許奕微微垂首看了一眼擺放於書案一側的刻漏,隨即聲音中滿是不容置疑之色地沉聲開口說道。


    “遵令!”


    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聞言當即無不麵色一正,隨即麵朝許奕俯身抱拳齊聲領命道。


    “算算時辰。”


    “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此時應當已然將至,汝等且先行歸位落座。”


    許奕微微點了點頭以作迴應,隨即不徐不疾地開口說道。


    “遵令!”


    辛思玄、屈寶田、阿古力三人聞言當即再度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


    隨即緩緩直起身來,轉身複歸於原位再度落座於中軍大帳左右兩側胡床之上。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待辛思玄、屈寶田、阿古力三人陸續複歸於原位並於中軍大帳左右兩側胡床之上落座後。


    仍微微垂首立身於上首書案三步外且神情間略顯恍惚的木華一時間不由得顯得格外地顯眼。


    “木華指揮使?”


    許奕緩緩落座於上首太師椅之上,隨即望向神情略顯恍惚地呆立於原地一動不動的木華。


    聞及此言。


    原本神情略顯恍惚地呆立於原地一動不動的木華不由得瞬間自心中萬千思緒中徹底迴過神來。


    “末將走神失禮。”


    “還請王爺責罰。”


    徹底迴過神來後的木華身軀不由得微微一顫,隨即連忙麵朝許奕深深俯身拱手行禮請罰道。


    “木華指揮使緣何走神?”


    “可是因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


    許奕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即輕笑著開口問道。


    其言語間雖看似是在問詢,但神情間卻毫無問詢之意。


    事實上。


    早在許奕初次道出將至的匈奴降將名為丘林提之際。


    木華臉上便不由得閃過一抹似詫異又似不敢置信之色。


    顯然。


    木華即使與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並不相識。


    其至少亦曾聽聞過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之事。


    若非如此。


    木華又豈會在許奕道出將至的匈奴降將名為丘林提時露出哪般神色?


    亦正因此。


    許奕方才會幾次三番地提及那將至的匈奴降將名為丘林提之事。


    “迴王爺問。”


    “末將正是因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而走神。”


    木華聞言未有絲毫遲疑地當即直接了當地坦然承認道。


    自始至終。


    木華心中皆未曾生出過哪怕一絲一毫的隱瞞之意,亦不敢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隱瞞之意。


    “木華指揮使與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相識?”


    許奕聞言臉上未有絲毫意外之色,稍作定神後隨即不徐不疾地開口問道。


    “迴王爺問。”


    “末將與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雖素未謀麵。”


    “但末將於昆讚部落時卻多次自他人口中聽聞過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之事。”


    木華聞言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不自然之色,隨即稍作定神連忙如實開口迴答道。


    ‘自他人口中聽聞過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之事?’


    許奕聞言眼瞼不由得微微低垂些許,隨即若有所思地低聲喃喃自語道。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許奕漸漸自心頭萬千思緒中迴過神來,隨即緩緩抬起眼瞼再度望向立身於書案三步外的木華。


    “木華指揮使且細細道來。”


    許奕稍作定神隨即開口問道。


    “遵令!”


    木華聞言當即再度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


    隨即不徐不疾地將自身聽聞之事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全部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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