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辰時近半。


    旭日漸東升,朝霞映滿空。


    並州西河郡離石城南門前。


    就在陳子元及一眾陳氏族人麵帶些許複雜之色地眺望前方城門之際。


    陳忠池帶著數名身形壯碩的陳府護衛自離石城南城門縱馬折返而歸。


    “子元。”


    “路引、商引皆已驗過。”


    陳忠池縱馬行至陳子元三五步外,隨即翻身下馬麵朝陳子元微微俯身拱手道。


    “有勞三叔了。”


    陳子元聞言當即麵朝陳忠池微微俯身拱手還之一禮。


    隨即緩緩轉身望向身後一眾陳氏族人以及陳氏商行一眾掌櫃。


    “入城!”


    陳子元略作定神,隨即朗聲開口說道。


    “是,少族長!”


    “是,少東家!”


    一眾陳氏族人以及陳氏商行一眾掌櫃聞言當即無不朗聲應道。


    話音落罷。


    陳子元接過陳忠池遞來的韁繩,隨即翻身上馬與陳忠池並肩而行。


    待與身後一眾族人以及商行夥計、掌櫃們拉開些許距離後。


    陳忠池忽然微微側首望向端坐於馬背之上的陳子元。


    “子元可識得汝南殷氏一族二少爺殷宏?”


    陳忠池略作定神,隨即不徐不疾地輕聲開口問道。


    ‘汝南殷氏一族二少爺殷宏......’


    陳子元聞言不由得眼瞼微垂地低聲喃喃數句。


    隨即緩緩抬起眼瞼微微側身望向身旁不遠處的陳忠澤。


    “迴三叔問。”


    “侄兒與殷宏雖同宴共飲過數次。”


    “但侄兒與殷宏之間卻未曾有過太多交際。”


    “侄兒不知三叔緣何會有如此一問?”


    陳子元略作定神,隨即不徐不疾地輕聲開口迴答道。


    “方才自城門前巧遇汝南殷氏一管家。”


    “吾與那汝南殷氏管家倒是頗有幾分交情。”


    “閑聊中自那管家口中得知其此行乃護送其二少爺迴汝南。”


    “現如今汝南郡黃河決堤雖淹死平輿城外數之不盡的白蓮教叛軍。”


    “但仍有大量白蓮教叛軍盤踞於汝南郡境內其他城池之中。”


    “殷氏嫡脈二少爺於此時迴汝南郡,此事未免有些太過於蹊蹺。”


    陳忠池聞言眉頭微皺地眺望一眼遠處城門,隨即不徐不疾地輕聲開口說道。


    “殷宏此人雖紈絝至極。”


    “但其終究為殷氏一族嫡出子弟。”


    “其此時迴汝南郡著實有些蹊蹺。”


    陳子元聞言眼瞼不由得微垂數息,隨即不徐不疾地輕聲開口說道。


    話音落罷。


    陳子元緩緩抬起眼瞼再度望向身旁不遠仍眉頭微皺的陳忠池。


    “三叔。”


    “依侄兒之見。”


    “殷宏此行極有可能與侄兒殊途同歸。”


    陳子元略作定神,隨即低聲開口說道。


    聞及此言。


    陳忠池原本漸漸舒展開來的眉頭不由得再度微皺。


    “若殷宏此行目的亦是如此的話。”


    “咱們陳氏一族當加快北行才是。”


    陳忠池再度微皺著眉頭眺望城門一眼,隨即不由得低聲開口說道。


    不知不覺間陳忠池心中已然生出幾分急迫之意。


    此次陳子元及一眾陳氏一族年輕子弟北行之事。


    事關整個潁川陳氏一族未來百年乃至數百年大計。


    自是由不得陳忠池不鄭重以待。


    身為代兄掌管潁川陳氏一族麾下大小商行三十二家的陳忠池。


    其縱橫商海長達二三十年之久,心中太清楚先機二字的重要性。


    “侄兒明白。”


    “還請三叔寬心。”


    “無論是與不是。”


    “侄兒皆會帶著族人盡早行至燕地。”


    “絕不會令陳氏一族先機被他人搶去。”


    陳子元聞言心中亦是不由得生出幾分急迫之意,隨即滿臉鄭重之色地沉聲保證道。


    ......


    ......


    正德三十一年。


    七月二十八日卯時許。


    東方天幕方隱隱泛亮之際。


    身著一襲白衣腰懸三尺君子劍的陳子元便已然辭別了陳忠澤以及陳氏商行一行人。


    隨即打著遊學的名義帶著三十六名潁川陳氏一族年輕子弟縱馬離了西河郡離石城。


    而與陳子元及三十六名潁川陳氏一族年輕子弟同行者。


    另有百餘名身形魁梧身著陳府護院衣衫腰懸利刃的陳府護院。


    陳子元一行人離了西河郡離石城後方向北而行約十餘裏之遙。


    前方官道一側忽然出現足足百餘道身形魁梧且腰懸利刃的身影。


    就在陳府一眾護院無不拔出腰間所懸利刃並列陣嚴陣以待之際。


    前方官道一側那百餘道魁梧身影中忽然走出一人徑直地縱馬朝著陳子元一行人緩緩行來。


    “前方可是潁川陳氏一族少族長陳子元?”


    魁梧大漢縱馬行至陳子元一行人二三十步外,隨即抱拳朗聲問道。


    “吾乃潁川陳氏一族少族長陳子元。”


    “前方之人可是離石下山虎劉大山?”


    陳子元聞言若有所思地越過陳府一眾護衛。


    隨即縱馬緩緩前行十餘步之距,最終止步於那魁梧大漢十步外朗聲問道。


    “潁川陳氏一族少族長果真好膽量!”


    魁梧大漢見狀不由得哈哈大笑著朗聲讚歎道。


    “過獎過獎。”


    陳子元聞言麵色如常地拱手見禮道。


    “鄙人黑雲寨二當家下山虎劉大山!”


    “今奉常三爺之命護送陳少族長北行遊學!”


    魁梧大漢見狀漸漸收斂臉上笑意,隨即麵帶鄭重之色地麵朝陳子元抱拳自報家門道。


    “常三爺言劉大哥天生魁梧不凡。”


    “今日一見果真如常三爺所言那般!”


    “吾等此番北行遊學路途多有艱阻。”


    “還望劉大哥多多照應我等文弱學子。”


    陳子元聞言當即再度麵朝劉大山拱了拱手,隨即不徐不疾地開口寒暄道。


    與潁川陳氏一族子弟或從商、或從政不同。


    西河郡常氏一族子弟大多遊走於黑白之間。


    而陳子元與劉大山口中的常三爺不是旁人。


    其赫然正是西河郡常氏一族現任族長三弟。


    與此同時其亦是西河郡境內名氣最大的遊俠。


    昨日陳子元隨陳氏商行一行人行至離石城後。


    當即便攜陳忠澤親筆書信登門拜訪常氏一族。


    西河郡常氏一族族長常守義得見陳忠澤親筆書信後當即便命人喚來常三爺。


    令其‘邀’五百綠林好漢一路護送陳子元一行人北行遊學。


    若不是陳子元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說五百綠林好漢太過於引人注目。


    否則今日於此地等候的便不是劉大山等百餘人,而是足足五百之數的綠林好漢。


    簡短寒暄過後。


    陳子元一行人遂在百餘名陳府護院以及百餘名綠林好漢的護送下再度縱馬向北而行。


    正德三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巳時許。


    就在陳子元一行人在百餘名陳府護院以及百餘名綠林好漢一明一暗的護送下縱馬北行之際。


    汝南郡殷氏一族二少爺殷宏亦在兩三百名殷府護院的護送下不徐不疾地離了西河郡離石城。


    隨後更是沿著陳子元一行人先前所行之路徑直地向北而行。


    正德三十一年七月三十日卯時前後。


    東方天幕方隱隱泛起些許亮光之際。


    陳忠池率領陳氏商行一行人驅趕著數百輛已然空無一物的馬車浩浩蕩蕩地離了西河郡離石城。


    就在陳忠池率領陳氏商行一行人驅車行至遠離西河郡離石城約四十餘裏處的一座無名山峰之際。


    西河郡常氏一族常三爺在百餘名綠林好漢的簇擁下自無名山峰中大步而出。


    簡短寒暄過後。


    陳忠池遂帶著陳氏商行一行人驅趕著馬車在常三爺等人的引路下不徐不疾地越過無名山峰。


    隨即浩浩蕩蕩地朝著無名山峰之後的脊梁山脈行去。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五日巳時前後。


    自隨常三爺一行人進入脊梁山脈後便徹底音訊全無的陳忠池以及陳氏商行一行人。


    曆時足足五日之久後終是驅車緩緩自脊梁山脈中走出。


    去時陳氏商行數百輛馬車皆空無一物。


    歸來時數百輛馬車則皆滿載著貨物且貨物之上更是蒙著一層層厚厚黑色雨布。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六日卯時前後。


    短暫休整過後的陳氏商行遂在陳忠池的率領下押運著數百輛滿載貨物的馬車再度啟程向北而行。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七日午時前後。


    十餘家大小不一的商行相繼行至西河郡離石城。


    自西河郡離石城短暫地休整過後。


    十餘家大小不一的商行相繼離開西河郡離石城。


    隨即無不沿著官道不徐不疾地朝著東北方向行去。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八日卯時前後。


    東方天幕方泛起些許蒙蒙亮光之際。


    豫州潁川郡潁陰縣荀氏一族祖宅內。


    身著一襲素雅白衣的潁川荀氏一族少族長荀延山在一眾潁川荀氏一族長者的見證下。


    親率五十六名潁川荀氏一族年輕子弟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地行至潁川荀氏宗祠。


    隨後更是在荀銘訓等一眾潁川荀氏一族長者的共同見證下宣誓於荀氏宗祠前。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八日巳時前後。


    潁川荀氏一族少族長荀延山及五十六名潁川荀氏一族年輕子弟跪辭家中父母長者後。


    隨即在兩百餘身形壯碩魁梧且腰懸利刃的荀府護院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縱馬向北而行。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九日辰時前後。


    潁川荀氏一族數名實權大掌櫃攜族中三成家財親率數支商行車隊浩浩蕩蕩地離了潁陰縣。


    無人知曉潁川荀氏一族數名實權大掌櫃將去往何方。


    更無人知曉潁川荀氏一族數名實權大掌櫃此行將給整個天下大勢帶來怎樣的變數。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十日巳時前後。


    丁憂在家的潁川荀氏一族族長、朝廷前太常寺卿荀銘訓以荀氏商行人手短缺為由。


    自潁川郡潁川縣內募集商行夥計千五百餘人。


    荀氏商行此番所募集的千五百餘夥計大多皆為潁川荀氏一族佃戶出身。


    其中更是不乏祖祖輩輩皆為潁川荀氏一族佃戶之人。


    餘者則無一例外皆為出身清清白白且知根知底之人。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十日午時前後。


    數名工科給事中聯名上書彈劾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中飽私囊、侵占民田、殘害百姓等。


    正德帝細閱彈劾奏章後當場勃然大怒下令軟禁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


    與此同時命靖安司官吏進入汪府搜查罪證,並嚴加看守汪惠恩一眾家眷等。


    當日未時許。


    靖安司官吏自汪府搜出大量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名酒名劍等物以及大量田契、房契等。


    當日申時前後。


    工科數名給事中聯名上書彈劾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之事。


    以及靖安司自汪府搜出大量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名酒名劍、田契房契之事的消息不脛而走。


    一時間長安城大街小巷中滿是痛罵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貪汙腐敗之聲。


    然而。


    就在長安城大街小巷中滿是痛罵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貪汙腐敗之際。


    京師長安城內的一眾大小官吏卻無不對此事避而不談。


    歸根結底。


    無非有人是因兔死狐悲,而有人是因深知此事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十一日卯時許。


    朝會方伊始之際。


    數名工科給事中便已然自文官隊列中大步而出。


    隨即當眾再度彈劾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中飽私囊、侵占民田、殘害百姓之事。


    而靖安司司丞李必則緊隨其後遞交自汪府搜查出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等物詳細數目賬冊。


    正德帝細閱詳細賬目後不由得再度勃然大怒。


    隨即下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此事。


    正德三十一年八月十二日午時前後。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畢。


    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當堂招供被壓入刑部大牢秋後問斬。


    汪府男丁方高過車輪者一律充軍,女丁凡高過車輪但不滿半百者一律打入教坊司。


    靖安司自汪府搜出的大量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名酒名劍、田契房契等物則全部充入國庫。


    與此同時。


    數次提拔汪惠恩並委以重任的工部右侍郎陳忠澤雖未曾與汪惠恩同流合汙但仍受此案牽連。


    此案過後。


    原工部右侍郎陳忠澤被貶至冀州中山郡任郡守一職並罰俸一年。


    自此。


    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汪惠恩中飽私囊、侵占民田、殘害百姓一案徹底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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