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助火勢。


    火借風威。


    三伏夏日本就炎熱幹燥異常。


    外加漠北草原數日未落一滴雨水。


    故而當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朝著身周兩側的匈奴營帳處丟擲出已然點燃的火把後。


    即使是再微弱的風兒亦可大大助漲火勢。


    不多時。


    密布於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前衝道路兩側的匈奴營帳便已然徹底葬身火海。


    且綿綿不絕的熊熊烈火在風勢的助力下不斷地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衝天火光照耀下的匈奴營寨南側瞬間化身一座火海地獄。


    數之不盡的匈奴前軍將士無不滿臉驚恐之色地四散而逃。


    反觀同處火海地獄中的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


    此時則宛如鎮守火海地獄的使者般。


    不斷地以手中箭矢收割著一條又一條匈奴將士性命。


    並於不斷收割的同時,極其有序地驅趕著匈奴前軍潰兵朝著火海地獄外撞去。


    匈奴營寨三百餘步外。


    兩千燕軍玄甲營鐵浮屠極其森嚴地列陣立馬於匈奴營寨正門前。


    目光無不極其漠然地望著前方熊熊烈火。


    默默地等待著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再度向前推進一裏。


    從而徹底讓開前衝道路。


    而在兩千玄甲營鐵浮屠重甲騎兵的身周兩側。


    則分別極其森嚴地列陣立馬著先登營董興部千名斥候以及先登營尤耀青部千名斥候。


    不多時。


    數十騎血染全身的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手持令旗快速自熊熊烈火中奔出。


    “陷陣營前鋒六曲已掃清前礙!”


    “大軍可直驅直入!依令作戰!”


    “陷陣營前鋒六曲已掃清前礙!”


    “大軍可直驅直入!依令作戰!”


    “陷陣營前鋒六曲已掃清前礙!”


    “大軍可直驅直入!依令作戰!”


    數十名血染全身的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高舉著令旗齊聲大吼道。


    眼見總攻令旗的高揚。


    又聞前方阻礙已被掃清。


    列陣立馬於匈奴營寨外的先登、玄機兩營將士無不神情一震。


    “奏衝鋒軍笛!”


    “玄甲營甲乙兩曲將士隨吾殺敵!”


    立身於戰陣最前方的玄甲營千戶牛元衡聞言後當即‘噌’地一下抽出腰間所懸雁翎刀。


    隨即刀鋒前指厲聲嘶吼著悍然驅馬衝鋒在前。


    “殺!殺!殺!”


    “殺!殺!殺!”


    “殺!殺!殺!”


    原本神情極其漠然的玄甲營甲乙兩曲將士聞聽此言瞬間爆發出道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不待衝鋒軍笛奏響。


    便無不紛紛驅馬緊隨牛元衡列陣悍然朝著前方火海撞去。


    “玄甲營丙丁兩曲將士聽令!”


    “即刻隨吾衝鋒殺敵!”


    “此戰!”


    “兩曲中殺敵最少的一伯!”


    “為其他四伯將士洗三次全身衣衫!”


    玄甲營丙丁兩曲千戶官張俊鬆緊隨其後厲聲嘶吼道。


    話音落罷。


    張俊鬆當即挺槍驅馬衝鋒於前。


    “殺!殺!殺!”


    “殺!殺!殺!”


    “殺!殺!殺!”


    伴隨著道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自玄甲營丙丁兩曲戰陣中爆發而出。


    千名玄甲營丙丁兩曲將士緊隨其後悍然撞入火海之中。


    “眾將士聽令!”


    “即刻隨吾衝鋒殺敵!”


    “跨過敵營火海後!”


    “即刻刀鋒向東北!”


    “依令作戰!放出敵軍全部牛羊等牲畜!”


    “眾將士聽令!”


    “即刻隨吾衝鋒殺敵!”


    “待跨過敵營火海後!”


    “即刻刀鋒向西北!”


    “依令作戰!放出沿途敵營全部戰馬!”


    分列於玄甲營左右兩側的尤耀青部、董興部將士素來不甘居於人後。


    玄甲營甲乙丙丁四曲將士方一動身。


    尤耀青部、董興部兩千將士當即便紛紛聞令前衝。


    且因身上所著半甲以及布麵鐵甲重量遠輕於玄甲營甲乙丙丁兩曲將士所著全副鐵浮屠重甲。


    方一動身。


    尤耀青部、董興部衝鋒在最前方的將士便已然遠遠甩出玄甲營將士二三十步之遠。


    且這一距離仍隨著時間而不斷地拉長。


    就在玄甲營牛元衡部、張俊鬆部兩千鐵浮屠將士以及先登營尤耀青部、董興部兩千將士悍然撞向匈奴營寨火海之際。


    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已然悄無聲息地繞至匈奴營寨東西兩側。


    隻待匈奴營寨內的熊熊戰火燃至半途時。


    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便會同時自匈奴營寨東西兩向同時朝著匈奴營寨內的潰兵發動猛然攻勢。


    與自匈奴營寨南向破營而入的燕軍陷陣、先登、玄甲三營將士一同合力將匈奴潰兵朝著匈奴營寨更北向驅趕。


    待潰敗之勢蔓延至整座匈奴營寨時。


    便是此戰最終收尾時刻。


    即: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全力追敵二十裏。


    ......


    ......


    匈奴營寨內。


    兩千人馬具裝的玄甲營鐵浮屠重甲騎兵悍然衝出層層火海。


    隨即不慌不忙地踏著數之不盡的匈奴屍身緊隨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所留下的痕跡徐徐前行。


    不多時。


    玄甲營兩千鐵浮屠將士便已然行至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身後。


    此時的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已然足足向前推進三裏之距。


    大半個匈奴前軍安營之地亦已全部被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徹底踏平。


    而戰火亦於燕軍前鋒六曲將士的猛烈攻勢下不斷地向北蔓延。


    然而。


    人力終究有窮時。


    隨著接連不斷地向前推進。


    燕軍前鋒六曲將士的體力亦在不斷地消耗。


    且此時已然被廝殺聲徹底驚醒的匈奴中軍、後軍將士。


    亦在不斷地集結列陣,隨即徑直地朝著燕軍前鋒六曲將士撲來。


    燕軍前鋒六曲將士此時雖驅趕著大量的匈奴前軍潰兵撞陣。


    但奈何自身兵力僅僅隻有三千人,而前方增援而至的匈奴中軍、後軍將士則源源不斷。


    就在燕軍前鋒六曲將士推進速度愈發緩慢之際。


    其身後的天空中忽然此起彼伏地燃起數十朵巨大的煙花。


    聞得煙花炸裂聲的刹那間。


    燕軍前鋒六曲將士無不紛紛朝著左右兩側偏移馬頭。


    徹底將道路讓於列陣而至的玄甲營兩千將士。


    “玄甲營甲乙兩曲將士聽吾號令!”


    “即刻隨吾全速衝鋒!”


    “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裏將前方敵陣徹底衝散!”


    “玄甲營丙丁兩曲將士聽吾號令!”


    “即刻隨吾列陣全速衝鋒!”


    “不想為他伯袍澤洗三次全部衣衫的!都給吾狠狠的殺啊!”


    前方陷陣營袍澤方一讓開道路。


    玄甲營千戶牛元衡、張俊鬆二人當即利刃向前厲聲嘶吼著縱馬衝鋒在最前方。


    “殺!殺!殺!”


    “殺!殺!殺!”


    “殺!殺!殺!”


    伴隨著道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起。


    兩千人馬具裝的玄甲營鐵浮屠重甲騎兵當即全速縱馬悍然朝著前方慌不擇路的匈奴前軍潰兵撞去。


    原本因身處敵我兩軍夾縫之中。


    從而腹背受敵進退兩難的匈奴前軍潰兵眼見身後忽然湧出一群人馬具裝宛如鐵塔般重甲騎兵。


    且那黑壓壓一群數之不盡的重甲騎兵正飛速朝著自身縱馬奔來後。


    身處敵我兩軍夾縫之中腹背受敵進退兩難的匈奴前軍潰兵瞬間無不麵色煞白似紙。


    待那黑壓壓一群數之不盡的重甲騎兵衝至近前不斷地揮舞著手中屠刀收割著一條又一條袍澤性命後。


    尚未負傷的匈奴前軍潰兵在巨大的恐懼趨勢下。


    無不拚了命地朝著北方奔去。


    即使向北而行極有可能慘死於袍澤手中。


    亦不願麵對那宛如鐵塔般悍然撞來的重甲騎兵。


    隨著燕軍玄甲營兩千鐵浮屠將士不斷地向前衝鋒推進。


    原本身處兩軍夾縫之中腹背受敵寸步難行的匈奴前軍潰兵瞬間愈發驚駭。


    在巨大的恐懼促使下。


    滿臉煞白之色的匈奴前軍潰兵再也顧不得前方射來的箭矢。


    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拚了命般不管不顧地朝著前方袍澤防線撞去。


    伴隨著越來越多的匈奴前軍潰兵綿綿不絕的撞陣。


    匈奴中軍將士匆忙間構築出的數道戰陣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而失去戰陣防線庇護的匈奴中軍將士在人馬具裝戰陣森嚴的燕軍玄甲營鐵浮屠重甲騎兵麵前與待宰的羔羊並無絲毫區別。


    一時間失去戰陣防線庇護的匈奴中軍將士無不加入潰逃大軍之中。


    與前軍潰兵一同拚了命地朝著北方四散而逃。


    匆忙間趕來增援的其他匈奴中軍將士尚未來得及與燕軍正麵交鋒。


    便被那宛如潮水般的潰兵徹底衝散。


    隨著兩千人馬具裝戰陣森嚴的燕軍玄甲營鐵浮屠重甲騎兵不斷地向前衝鋒推進。


    匈奴營寨內的潰兵瞬間激增數倍有餘。


    且慌亂四散而逃的匈奴潰兵完全無法對燕軍鐵浮屠重甲騎兵構成絲毫威脅。


    與此同時。


    就在兩千人馬具裝戰陣森嚴的鐵浮屠重甲騎兵徹底接管正麵戰場之際。


    已然退至鐵浮屠重甲騎兵身後的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紛紛自腰間所懸布袋中取出數枚拇指蓋大小的冰糖。


    待將數枚拇指蓋大小的冰糖全部含入口中後。


    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迅速取出隨身攜帶的水囊。


    待小口飲下數口清水後。


    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隨即將最後一口清水含在口中,令其加速口中冰糖的融化速度。


    從而獲得充足的糖分,進而加速體力的恢複。


    就在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不疾不徐地緊隨玄甲營鐵浮屠重甲騎兵邊行邊恢複體力之際。


    自踏入匈奴營寨後便徹底消失蹤跡的燕軍先登營葉國祿部、董興部兩千將士。


    亦已趁著混亂列陣衝殺至匈奴營寨東北、西北兩處偌大的圈養地。


    伴隨著一隻隻牛羊、一匹匹戰馬等牲畜被葉國祿部將士以及董興部將士放出柵欄。


    數之不盡的牛羊戰馬等牲畜在燕軍先登營葉國祿部、董興部兩千將士的驅趕下。


    發了瘋般地朝著匈奴中軍安營之地左右兩翼悍然撞去。


    熊熊烈火照耀下。


    本就極其混亂的匈奴營寨瞬間愈發混亂不堪。


    牛羊戰馬等牲畜的驚慌嘶鳴之聲漸漸與匈奴前軍、中軍潰兵滿是驚恐的嘶吼、痛苦、咒罵、求饒等聲徹底融合一處。


    刹那間整座足足占地數裏有餘的偌大匈奴營寨。


    至少有著近四成的土地徹底化作人間地獄。


    ......


    ......


    匈奴營寨中軍大帳旁的指揮高台之上。


    眼見潰兵距離中軍大帳已然僅剩下一裏有餘的距離。


    原本麵色鐵青的渾邪王堅昆麵上瞬間浮現濃濃驚慌之色。


    “兀吐司!”


    “大勢已去!你我速速率軍撤離!”


    渾邪王堅昆滿是驚恐地大吼一聲,隨即不待新日王兀吐司作何迴應。


    當即轉身快速走下指揮高台。


    方一走下中軍指揮高台。


    渾邪王堅昆便自麾下中軍親衛手中接過早已備好的戰馬韁繩。


    隨即快速翻身上馬,徑直地帶著近千親衛以及匆匆集結的五千後軍將士倉惶向北而逃。


    其速之快,宛如行雲流水。


    渾邪王堅昆方率麾下僅存的兵馬動身向北而逃。


    同樣身處巨大驚恐之中,毫無戰意可言的新日王麾下僅存的五千餘將士。


    頃刻間便縱馬緊隨而逃。


    眨眼間便至少有著千餘兵馬隨著渾邪王堅昆倉惶向北而逃。


    且隨著時間的緩慢推移,新日王麾下緊隨而逃的兵馬亦如漲潮般飛速增長。


    直至麾下兵馬倉惶而逃近兩千之數後。


    麵色鐵青地呆立於中軍指揮高台之上的新日王兀吐司這才漸漸迴過神來。


    “堅昆!!!”


    新日王兀吐司原本鐵青的麵色瞬間漲紅一片,滿是憤恨地望著向北倉惶而逃的大軍厲聲嘶吼道。


    “王爺!”


    “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新日王兀吐司身周親衛滿是焦急地勸解道。


    “撤!”


    新日王兀吐司聞言不由得轉身看了一眼南方潰兵。


    待見南方潰兵已然潰逃至中軍大帳一裏範圍之內。


    心知大勢已去的新日王兀吐司漲紅的臉上亦是不由的浮現濃濃恐慌之色。


    隨即連忙帶著身周親衛快速走下中軍指揮高台縱馬向北而逃。


    伴隨著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相繼率軍向北倉惶而逃。


    前方再無阻礙的匈奴潰兵頓時無不紛紛加快逃亡速度。


    而已然無力再逃的匈奴潰兵隻得滿臉絕望地跪伏於地乞求投降。


    匈奴營寨內的戰火亦隨著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的潰逃而飛速燃燒過半。


    與此同時。


    時刻關注著匈奴營寨局勢的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


    眼見匈奴營寨內的戰火已然燃至一半。


    當即毫不猶豫地奏響衝鋒軍笛。


    隨即於道道尖銳且高亢的嗩呐衝鋒聲中紛紛縱馬朝著匈奴營寨縱馬狂奔。


    不多時。


    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近乎同時自匈奴營寨東西兩側暢通無阻地殺至匈奴營寨內。


    隨即猶如兩柄鋒利無比的利劍般同時斜著插入向北倉惶而逃的匈奴潰兵左右兩翼。


    就在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近乎同時殺至戰場之際。


    自正麵戰場之上持續推進了近兩裏之距的燕軍玄甲營兩千鐵浮屠重甲騎兵漸漸放緩了推進腳步。


    隨即在軍號的指揮下極其有序地朝著左右兩側偏移。


    從而逐步讓開前行道路。


    而短暫休整過後的燕軍陷陣營前鋒六曲將士則順勢接過正麵戰場。


    隨即與先登營葉國祿部、尤耀青部兩千名將士合兵一處,一同由南向北列陣追擊敵軍潰兵。


    熊熊烈火照耀下。


    由南向北列陣追擊敵軍潰兵的燕軍陷陣、先登二營將士。


    隱隱有著與自匈奴潰軍左右兩翼穿插而至的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形成三麵夾擊之勢。


    從而迫使著渾邪王、新日王所率潰軍隻能自南向北而逃。


    除此之外。


    渾邪王堅昆與新日王兀吐司再無他選。


    就在燕軍陷陣、先登兩營將士與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兩衛將士合力將匈奴潰軍朝著北方驅逐出匈奴營寨之際。


    已然徹底停下前衝之勢的燕軍玄甲營兩千鐵浮屠重甲騎兵。


    當即與董興所率的千名先登營斥候甲乙兩曲將士一同忙碌於收攏跪地乞降的匈奴降兵。


    伴隨著匈奴營寨內的戰馬奔騰聲以及燕軍將士的廝殺聲愈行愈遠。


    以及匈奴營寨內的一群群丟掉全部兵刃,跪地乞降的匈奴潰兵們。


    在燕軍玄甲營兩千將士以及先登營董興部千名將士的威懾下不斷地互相束縛手腳。


    匈奴營寨內的戰火終在此刻徐徐降下帷幕。


    而匈奴營寨外的一場全麵追逃戰亦與此刻徐徐拉開帷幕。


    ......


    ......


    寅時初刻。


    破曉將至。


    濃濃夜色漸消散。


    漠北草原上空天色亦因此隱隱泛白。


    燕軍、匈奴敵我兩方追逃戰場之上。


    辛思玄親率陷陣、先登兩營四千將士自正麵戰場由南向北追敵五裏有餘。


    隨後止住前衝之勢,將追逃戰場徹底交予養精蓄銳大半夜之久的朵顏左衛、朵顏右衛五千餘將士。


    寅時二刻許。


    短暫休整過後的燕軍陷陣、先登兩營四千將士並未繼續向前追擊。


    反而是調轉馬頭,以曲列陣分散收攏敵軍跪地乞降的潰兵。


    且於收攏潰兵的途中徐徐朝著匈奴營寨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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