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問心首領混進人群中。


    率先提起了周啟平一事。


    輿論再度掉轉了矛頭。


    此時的百姓哪兒在乎什麽合不合理,共不共通。


    現在的他們,急需一個宣泄口,轉移自己的尷尬。


    而混在人群中的問心首領,便很好的為眾人提供了這麽一個宣泄口。


    眼看百姓越說越是激憤。


    陰謀論瞬間在百姓中廣為流傳。


    漸漸地,沒有人再去理會什麽常水榮,什麽張成林。


    眾人成功地將目光轉向了周啟平一案。


    許奕滿臉平靜地看著百姓大搞陰謀論。


    卻並未有任何想要製止的舉動。


    引爆銀票案,將自己從漩渦中摘出來。


    將生米做成熟飯使得三班六房徹底歸心。


    這隻不過是許奕計劃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罷了。


    而現在,將民心引到周啟平案件上,強行拉扯兩個事件的共通性。


    在百姓心中埋下一顆質疑的種子,設置一個幕後黑手般的假想敵。


    進而引爆周啟平一案。


    這也隻不過是許奕借助此事走出的第二步罷了。


    此事重要,但也僅僅隻是為後續對付那些世家埋下引子罷了。


    許奕想要借助此次風波走出的第三步,才是切切實實關於賑災!


    可惜,當秦福平跳出來之後。


    許奕不得不將第三步變成第四步。


    不過,對於許奕而言。


    倒也無妨,無非是讓子彈先飛一會兒罷了。


    當陰謀論的想法越來越深入人心。


    原本淡定的秦福平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當初負責偵辦周啟平一案的正是他秦福平。


    若是任由此事發酵,天知道最後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人是群居動物,最喜熱鬧與八卦。


    當熱鬧足夠大,牽扯足夠廣之際,人們往往不介意對八卦中的當事人報以最大的惡意。


    反正,‘法不責眾!’


    秦福平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大聲開口說道:“諸位父老鄉親!既然六皇子的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還請諸位父老鄉親各自離去,不要耽誤京兆府為災民處理公事了!”


    “城外可還有十餘萬百姓在等待著京兆府的賑災呢!”


    話音落罷。


    秦福平朝著身後那些刑部衙役使了個眼色。


    刑部衙役瞬間上前,看似疏通百姓,實則卻是行那驅趕之事。


    而那秦福平話語中更是以城外災民為借口。


    想要借此堵住悠悠眾口。


    可惜。


    許奕又豈會讓他如願?


    許奕借助此事要行的第三步高高抬起,還未落地之際,誰也別想走!


    更何況相比第三步,許奕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許奕看向那些刑部衙役大聲嗬斥道:“住手!”


    “身為刑部衙役!就是這般對待百姓的嗎?!”說著,許奕邁步上前,製止了一名連哄帶推想讓百姓散去的衙役。


    秦福平眉頭微皺,緩緩開口說道:“六皇子這是何意?時候已經不早了,京兆府也該開始一日的忙碌了。”


    “這些百姓在這兒這般擁擠,勢必會對京兆府官員造成影響。”


    “本官讓衙役護送百姓離去,也是為了京兆府著想。”


    “畢竟,賑災刻不容緩!”


    許奕心中連連冷笑,讓百姓散去?為了京兆府著想?當真是可笑至極。


    心中雖冷笑,但麵上卻絲毫不顯。


    許奕平靜道:“秦大人言之有理,但此地是京兆府。”


    秦福平心中了然,但還是笑了笑開口說道:“本官這不也是出自一片好意。”


    許奕望著一片‘好意’的秦福平同樣笑道:“秦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領了。”


    “不過。”許奕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此事尚未完全結束。”


    說著,許奕邁步上前看向秦福平明知故問道:“秦大人,我是何人?”


    秦福平愣了愣,心中有些不明白許奕此時這種明知故問的話語究竟是何深意。


    但還是開口迴答道:“六皇子是京兆尹,是賑災總指揮使。”


    許奕笑了笑開口糾正道:“本官是京兆尹、是賑災總指揮使,但本官更是六皇子!”


    “身為皇家之人!卻被人如此陷害!這是置皇家顏麵於不顧啊!”


    “這麽多百姓見證了他人陷害本皇子!現如今到了本皇子洗刷冤屈的時候了!”


    “秦大人卻想疏散百姓?秦大人啊秦大人,皇家顏麵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啊?”


    此言一出,京兆府門前,瞬間一片寂靜。


    秦福平後背更是冒起了層層冷汗,他萬萬沒想到,此時的許奕竟會將矛頭對準他。


    而且還是以皇家顏麵為矛頭!


    十幾息後。


    秦福平拱手彎腰道:“下官絕無藐視皇家顏麵的意思,下官一時思慮不周,還請六皇子責罰。”


    當許奕自稱本官之際,秦福平同樣可是自稱本官,京兆尹與刑部左侍郎在品級上是相等的。


    但當許奕稱唿自己為本皇子時,秦福平必須稱唿自己為下官!否則便是對皇家的大不敬。


    許奕微微一笑平靜道:“本皇子念在秦大人一片‘好意!’的份上,責罰就免了。”


    話音落罷。


    不待秦福平鬆口氣。


    許奕便再度開口說道:“不過本官的刑房主簿年邁多忘事,有些律法上的事情,稍後還要向秦大人請教,還望秦大人到時不吝賜教。”


    許奕說是請教,可姿態語氣中卻無半分請教之意。


    但此時的秦福平哪兒敢說半句不是。


    秦福平再度拱手行禮道:“遵令。”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走向張成林。


    “大人,大人饒命啊!都是韓府丞指使小的這麽說的,都是韓府丞指使小的這麽說的啊!大人明鑒啊!”


    眼看著許奕步步逼近,張成林不等許奕開口詢問,便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最難拆穿的謊言便是九假一真。


    張成林明明知道趙守在撒謊,但卻拿趙守沒有一丁點的辦法。


    更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時的許奕完全占據了上風。


    現如今,求饒或許還能保命,最不濟也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若是繼續死扛著,許奕一個皇家顏麵壓過來,滿門抄斬都是輕的。


    至於原本的頂頭上司,有多遠滾多遠吧。


    張成林現如今連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哪裏還會理會那韓同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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