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這是何意。”


    “常某再不濟也是陛下欽點的監察使。”


    “六皇子如此對待陛下欽點的都察使,可是要以下犯上,藐視陛下威嚴?”


    常水榮麵色難看,直接一頂大帽子扣在了許奕的頭上。


    “嗬。”


    許奕冷笑一聲隨即緩緩開口說道:“常侍郎,你我之事莫要牽扯陛下,某何時以下犯上,藐視陛下威嚴了?”


    “今日你若是不說個明白,某現在便去皇宮參你一本。”


    三番五次彈劾許奕,真當許奕是軟柿子了不成?


    “何時以下犯上,何時藐視陛下?”


    “下官適才已經說過了,下官再不濟也是陛下欽點的賑災監察使。”


    “下官有權過問賑災一事,適才下官不過是關心百姓,催促六皇子何時赴任。”


    “結果六皇子上來便不分青紅皂白,對著下官便是一頓冷嘲熱諷。”


    “這不是藐視皇權是什麽?”


    眼看越來越多的官員看了過來,常水榮不由得越說越是激昂。


    好似整個天下,隻有他一人是為國為民一般。


    “奕兒,閃開,讓我出去!”


    許奕尚未來得及反駁,車廂內部軟塌上的許鎮便一臉殺意的想要下車。


    “二叔莫急,這點小事侄兒還是處理的了的。”


    眼看許鎮一臉殺意,許奕哪兒敢讓他下車。


    這常水榮再不是個東西,那也是正德帝欽點的監察使,若是許鎮在皇城門口將他暴打一頓。


    這無異於在打正德帝的臉啊。


    許鎮聯合眾宗老以大勢相助許奕走出宗正寺,本就讓正德帝不喜了。


    若是再出這一檔子事,難免會被正德帝尋個理由小懲大誡一二。


    “常侍郎,你也是為官多年的人了,你的腦子呢?”


    “今日出門忘記帶了?亦或者是被家裏的狗給叼走了?”


    安撫住許鎮後,許奕再度看向常水榮,又是一番冷嘲熱諷。


    “你!”


    “你!”


    “老夫要!老夫要彈劾你!”


    常水榮麵色慘白,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許奕。


    這麽多年來,其他官員縱使不喜他,可也不會這般的對他冷嘲熱諷。


    一時間,常水榮竟有些無法接受現實。


    “嗬。”


    許奕再度冷笑一聲:“去吧,皇宮就在你身後,去彈劾去吧!”


    “蠢貨!”


    話音落罷。


    許奕拍了拍車夫的肩膀,示意車夫前行。


    怎料。


    馬車剛剛挪動半步。


    常水榮便一瘸一拐的擋在了馬車前方。


    “今日還請六皇子說清楚!”


    “當眾辱罵朝廷命官!六皇子可還有一丁點的皇家禮儀!”


    “還有!方才的事情還請六皇子解釋清楚!”


    一些官員眼見衝突爆發,悄悄的朝著二人所在的方向走來。


    眼見圍觀的官員愈發的多了起來,常水榮心中則愈發的堅定起來。


    心中甚至隱隱約約間竟有些期盼許奕可以走下馬車痛打他一頓。


    如此一來,他孤臣的名頭便算是徹底坐穩了。


    與此同時,還能向正德帝賣一波慘,畢竟,他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維護正德帝。


    “嗬,既然你想說明白,那某便和你好好盤道盤道。”


    眼看圍觀的官員愈發的多了起來,許奕無奈之下,之後走出車廂。


    “其一,常侍郎上來便詢問某何時赴任。”


    “言語間,數次以災民綁架於某。”


    “敢問常侍郎,某身上可有官身?”


    “京兆尹的任命文書可曾下發?”


    “戶部、刑部、工部官員可曾抵達?”


    “難道你要讓一個一清二白之人,憑借著皇子身份去賑災嗎?”


    ‘更何況,某這個皇子在沒有接到京兆尹任命之前,能否獨自走出宗正寺尚在兩可之間。’


    “麻煩問一下常侍郎,某如何赴任?如何賑災!”


    許奕一步一步走向常水榮。


    當雙方距離隻剩下一步之時。


    許奕再度向前一邁!


    與此同時,問出了那發自靈魂的一問。


    直逼的常水榮步步後退。


    :“這是六皇子許奕?”


    :“這也未免太過於強勢了吧?”


    :“著實有些強勢,在殿內我便發現了。”


    :“依我看,六皇子這是在發泄被幽禁八年的不滿。”


    :“得了吧你,需記得,禍從口出。”


    伴隨著許奕步步緊逼,圍觀的那些官員亦是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但,無一例外,言語中皆有對許奕強勢的不滿。


    而這,顯然也是許奕故意表現出來的。


    你常水榮不是想要借勢壓我嗎?


    那好,今天老子也借勢向文武百官宣告一件事。


    那便是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賑災過程中若是敢給老子陽奉陰違!需小心一些!


    “你!你!你!”


    “啊!”


    步步後退的常水榮一個腳步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牽扯到挨過延杖的傷口時,大聲慘叫一聲。


    “常侍郎可否迴答某的問題?”


    許奕並未因此而停下腳步,緩緩蹲在常水榮的身旁。


    居高臨下的望向常水榮的雙眼。


    “常侍郎怎麽不言語?方才不是還振振有詞的嗎?”


    “亦或者說,常侍郎本就了解內幕,但卻欺負某於宗正寺幽寧院居住八年。”


    “抓住某不了解內幕這一點,從而攜大義,來鎮壓某,好達到常侍郎心中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常侍郎?為何不言語?”


    “莫非某適才所言句句屬實,戳到了常侍郎的痛點?”


    許奕麵色不變,死死盯著常水榮的雙眼,一字一句的緩緩開口說道。


    不知何時起,其身上自帶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壓。


    落在常水榮身上,直讓常水榮感到一股死寂與冰冷。


    “我.....我.....我......”


    常水榮麵紅耳赤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確實是想要利用許奕,來達到邀名的目的。


    但他千算萬算,卻始終沒有算到。


    被幽禁八年之久的許奕,竟對朝廷流程如此的熟悉。


    其熟悉程度,甚至比一些為官多年之人還要多。


    “嗬。”


    見常水榮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許奕冷笑一聲緩緩起身,無視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無視那些指指點點的官員。


    邁步走向車廂。


    世人如何看他重要嗎?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此番走出車廂的目的已然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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