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趙全手筆大,直接請了廚師來自己的私宅宴請賓客。

    趙全的私宅位於郊區,臨江背山,附近少有人煙,自然怡人,頗有些隱士之居的飄逸感。也確實符合他的身份,他確實是c城不可太過宣揚的“隱士”。有資格知道他的人不多,而有資格見到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同於近些年來朝國外發展的謝家,杜家,趙家的勢力盤踞於西南地區,且有北上南下的趨勢,說是這一帶的地頭蛇都不為過。

    現今他辦宴席,不隻是c城本地的世家會被邀請,附近一帶的世家,以及其他地區的世家都慕名而來。趙全的助理一再重審賓客名單,三番五次才最終敲定下來。

    而不論如何,c城謝家,杜家儼然始終在受邀之列。

    趙全坐在吳莫情家裏的沙發,收到助理發過來的確認了的賓客名單,正準備給吳莫情過目的時候,吳莫情才和孫渡打完電話,心情正是不好地提著菜刀剁筒子骨。

    廚房裏麵,菜刀砍斷和成人手臂粗細一樣的筒子骨發出悶哼,而後猛地插進菜板又被狠狠拔出。

    趙全規規矩矩地放好自己的長手長腳,縮在吳莫情買的粉皮沙發裏麵,不知道該不該出聲。

    吳莫情邊甩刀邊想,孫渡最近是翅膀**,叫迴家也不迴來,黏糊謝儻黏糊得厲害。

    以前喊他迴來吃飯,他哪次不是屁顛屁顛地迴來了?在床上都一腳踹了床伴乖乖迴來,現在不得了,嘻嘻說要和謝儻出去看展吃晚飯,鬼扯幾句就掛電話了。

    吳莫情越想眉頭皺得越深,上次孫渡信誓旦旦地和她保證不會對謝儻動心,她瞧著孫渡的反應也算是清醒。她這養子,她清楚,心思深得很,可是人謝儻畢竟比他大**歲。

    說得不好聽點,可能謝儻17歲已經在床上搞大別人的肚子了,他孫渡才十歲,還在家裏眼巴巴地等她帶一顆糖迴來。謝周也好,葛睿琳也好還是其他幾個也好,吳莫情都不怎麽擔心,最多時嘴上提幾句,同歲或者是相差不多的人裏,她也知道,還沒有誰能玩得過孫渡。

    而就這謝儻,給了當初吳莫情知道杜少宇和孫渡搞上時,幾乎一模一樣的擔憂。

    吳莫情又甩下菜刀,剁斷一截筒子骨,心裏麵一片雜亂。

    一會是過去那些糟心事情在浮現,一會又是幻想孫渡以後又在謝儻這裏栽跟頭。

    她也和孫渡聊過了,她都已經和趙全定下來了,他孫渡還這樣做交際花幹嘛呢?

    孫渡迴答她一句,隻是停不下來了。

    聽得她啞口無言。明明她是長輩,大了孫渡將近二十歲,可是聽到電話另外一邊孫渡說的話,她的眼淚就是那麽一瞬間就湧了上來。

    吳莫情砍筒子骨,越砍越煩躁。

    就在這時,在客廳裏麵一直默不作聲的趙全忽然小心翼翼地說話,“倩倩……你看看這個助理發過來的賓客名單……”

    吳莫情心裏正煩,在廚房裏麵乒乒乓乓作響,沒聽清趙全說的,以為趙全是問她多久做好飯,直接大聲嗆道,“馬上就做好了!!不要急!!!逼丨逼什麽呢逼逼,再逼丨逼把你頭都打掉!”

    “……”趙全不吭聲了,繼續安安靜靜縮在客廳的粉皮沙發。

    吳莫情沒聽見趙全的迴應,心下一陣鬼火冒騰,不迴應我了?不耐煩了是不是?娶迴家了就是大豬蹄子了??

    她跨出廚房,看著趙全端坐在沙發裏麵的背影。

    這個角度,她正好可以看見趙全的後腦勺和寬廣的肩膀。

    “趙全,和你說話呢,你一直背對我幹嘛?迴頭看我會死啊?”吳莫情操刀環胸說道。

    “……”趙全沉默了一會,才從小沙發裏麵站起來,高高壯壯的中年男人,終於舒展開手腳。

    他迴頭看著吳莫情,無奈地迴答,“不是頭都被你打掉了嗎?”

    *

    這邊謝儻、孫渡兩人一迴國,忙活一陣過後,就閑了下來,過得規律、有條不紊起來。

    孫渡發現,謝儻忙起來是真的忙,工作日的時候,他常常是五六點鍾就起床,行程滿滿當當。

    但是也是相當規律,晚上都是雷打不動地18點迴來,吃完晚飯後和孫渡散步,然後健身。接著又去處理事務,十一點左右和孫渡滾上床,搞到一點左右兩人休戰睡覺。

    周末謝儻倒是閑下來了,但是他依舊是早早起床處理事務,隻不過會和孫渡一起吃午飯,然後午睡小憩片刻。而後的下午和晚上,就是放鬆時間,

    孫渡和謝儻經常去看展,聽聽音樂劇,有時候星期六下午的飛機飛到藝術氣息最為濃厚的h市,星期天早上又飛迴來。

    謝儻還是很喜歡極限運動,他三十五歲,正是壯年,而孫渡二十六、七歲,也喜歡這些挑戰。兩個人周末也經常去攀岩,有小長假了就跑到澳大利亞去跳傘,孫渡去巴厘島學潛水,還拿到了潛水證。

    比起以前和自己那些前男友泡吧泡酒店泡賽車場,孫渡還是更喜歡和謝儻呆在一起。

    所以說,做情人,還是應該做年長者的情人。

    孫渡趴在水床上麵一邊蹺腳一邊想。

    “謝儻,”孫渡看著披著浴巾出來的謝儻,眼尖地瞧見他肩膀發紅,“你肩膀曬傷要脫皮了——”

    孫渡翻身下來去翻自己的修複乳。

    謝儻聞言,側頭掃了自己肩膀一眼,是有些發紅,剛剛泡澡的時候也有一點痛,不過很輕微,他也沒怎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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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迴頭,就看見孫渡捧著瓶瓶罐罐,在一邊的書桌上麵給他挑。

    謝儻,“……”

    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孫渡臉上的痘痘已經完全消下去了,一點痘印都沒有,他的皮膚像是剛剝好殼的雞蛋蛋白。

    得益於娜塔莎資助的大批護膚品,孫渡的皮膚甚至比雞蛋還嫩滑。

    可是讓謝儻匪夷所思的是,都已經達到消除痘印的目的了,為什麽孫渡卻變本加厲地開始保養皮膚了?

    他看了一下孫渡的消費單,上麵護膚的開銷越來越多,從外用到內服,還有什麽調理的,這些聞所未聞的東西讓謝儻感覺疑惑。

    有點像直男不懂為什麽女朋友有了一隻口紅,還要買一箱口紅一樣。

    不過這些也都算是孫渡的小愛好,也是孫渡的自由,謝儻不會過問,隻是有點迷惑罷了。

    謝儻坐在床邊,正準備換上睡衣。

    他後麵的孫渡卻突然趴了過來,謝儻的肌肉瞬間緊繃,這是一種本能的應激反應。

    孫渡拍了拍他的肩,“不要這麽硬噥。”

    孫渡有些小抱怨地說,他鼻息的熱氣恰好噴撒在謝儻的肩頸處。

    感覺到孫渡的嫩手和一股涼意敷上肩頭時,謝儻才有些僵硬地放鬆下來。

    孫渡摸出一大塊蘆薈膠敷在謝儻發紅的肩膀上邊,一邊敷,一邊輕輕揉,促進吸收。

    看著蘆薈膠成了一層薄膜之後,孫渡又擠出一手修複乳塗上去。白色滋潤的修複乳被塗抹得不見影子了,他又倒出身體乳擦在謝儻的肩膀和背上。

    謝儻坐在床邊沒什麽表情地任由孫渡動作。

    他從來沒有這樣小心過自己的一身皮膚。早年他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經常失眠睡著。

    晚上他就去爬野山,一隻手電筒,一雙登山鞋、運動外套和水壺就直接去了,常常是滾得一身血迴大學住的私宅。

    孫渡也不管他身體僵硬,習不習慣,用手輕輕揉,嘴巴也沒閑著,說謝儻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防曬霜,修複乳還是要塗的噥。這些東西本來就和牙膏牙刷一樣,你一天涮牙不是保護牙齒?塗點東西保護皮膚怎麽就有問題了?”

    謝儻不說話,乖乖坐著任孫渡給他塗。他聽著孫渡的念念叨叨,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不過孫渡的念念叨叨一點也不惹人反感,他小聲小氣地說話,說教抱怨都有了嬌嗔的味道來。

    塗好了過後,孫渡才讓謝儻穿好衣服。

    孫渡第一次睡這麽大的水床,他還想在上麵和謝儻玩一玩。

    *

    玩了幾輪的謝儻給累得昏昏沉沉睡過去的孫渡扯了一下被子,他躺下去也準備閉眼入眠了。

    隻是他身上被孫渡塗上的身體乳,散發的那陣熟悉的味道,總是繚繞在他的鼻尖。

    雖然說很有道理,但是謝儻依舊感覺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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