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備著他, 即便是沉睡也會留一絲意念在外頭,怕這廝突然來襲,沒有準備會吃虧。

    折清笑了, “因為這七件道器裏數你最強, 我不欺負弱者。”

    守穹歎息, “最強的是朱明鏡,我是七件道器裏最弱的。”

    “不。”折清搖頭,“對我來說你是最強的。”

    守穹無語, “那是因為你對七情六欲了解太少。”

    當初困這廝的時候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用它,因為太弱了。

    主要都集中在另外六件道器上, 然而神奇的是這麽多年過去, 這廝修為非但沒有半點減弱,反而還強了不少,本來破陣綽綽有餘, 可就是跑不掉。

    跟另外六件道器無關, 單純是因為它。

    這廝不曉得怎麽迴事,那麽高的修為,就是栽它頭上了。

    為了發泄隔一段時間便過來一趟找它的茬。

    “那你倒是告訴我,該如何破了這七情六欲鎖?”折清有些苦惱, “我試了很多法子, 皆是無用。”

    嚐試過入定,進入無我無真的境界,發現沒用,記憶也一一拋了, 還是沒用, 心情保持無悲無喜, 依舊沒用,他被這七情六欲鎖搞的完全沒脾氣。

    七情六欲鎖就像下棋一樣,是有規律的,必須依著它的規矩走,參悟透了之後才能贏,否則的話便一直這麽困著。

    將他的神魂釘在一寸寒江之下,死死的,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若是拚別的,他未必破不了陣,偏這個跟旁的不太一樣。

    除非他放棄神魂,神魂是一個修士的根本,怎麽可能放棄。

    沒有軀殼護著,神魂脆弱無比,便等於將自己的腦殼打開,腦子放在外麵,隨便磕一下碰一下半條命沒了。

    守穹大怒,“我要是能告訴你早就說了還用等到現在?”

    先不說它與這人是敵對關係,主人臨死前便是怕它會告訴這廝,將這部分記憶刪了,所以它也不知道。

    畢竟它隻是個道器,隻管鎖了人,怎麽解開就隨緣了。

    “那你倒是放放水啊。”折清退而求其次。

    守穹怒氣更盛,“我要是能放水早就放了還用等到現在?”

    和沒有那段記憶一樣,不能放水必須全力以赴對付這廝也是主人臨死前下的命令。

    它是主人的道器,無法違背主人的意願,就算主人已經死了也不行,因為它答應過,並且發了誓,一旦違背,它自己會先死。

    其實比起這廝,他更希望這廝快點破陣,如此它也能解放,用不著再浪費時間一直全力以赴困著他,再困下去這廝越來越強,它反而越來越弱,沉睡的時間比醒著的還多了大半。

    完全就是虛度光陰,不值得。

    “那沒辦法了,隻能打了。”

    折清至腰後取下煙杆子,朝下一甩,那煙杆子變了樣。

    杆身變成了劍身,劍隨手一劃,一道長達百米的劍光射出,生生削掉了小半個山頭。

    在領域內,所謂領域便是個獨立的空間,裏頭的所有東西都是他用大道和法則虛構而出,無所謂斷不斷,如此也能打個痛快。

    四麵八方突然湧來無數的鏈子,穿過了空間和時間,直直朝他捆來。

    他的神魂經過萬年的煉化,跟修為完全不成正比,相比較其它的來講,是他的弱點。

    也就是說七情六欲鎖克他。

    不過隻要不讓它接觸到皮膚就行,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出入的那點神魂便能安然無恙,不被拉出體外鎮壓在一寸寒江下。

    他每次出去,其實隻帶了一小部分神魂罷了,大部分還在潭底下壓著,隻要一有動作,七情六欲鎖和諸多道器便會醒來然後聯手鎮壓他。

    七情六欲鎖攻擊不強,偏得了其它六個道器的支持,如今可以和他分庭抗爭。

    由七件道器擺成的陣法威力很大,而且互相之間可以借力,比如說現在的守穹可以使用朱明鏡的能力,和一寸寒江的蝕骨之力,再加上它自己的,七合一,很是難以對付。

    每次都需要花費大量的真元才能將它擊傷,然後沉睡幾百年,這幾百年便安安靜靜不用受七情六欲鎖攻擊。

    七情六欲鎖別的還可以接受,唯獨不斷輸送叫人難過的記憶他略有些不滿。

    每次看完之後整個人都開心不起來。

    其實封可以,但是快快樂樂也是要的。

    折清閉上眼,腦海裏出現另一番模樣,無數七情六欲鎖擊來的速度登時慢了許多,他正待做些別的,心中突然一動,聽到了有人喊他。

    一聲一聲,催魂似的。

    *

    餘玉已經到了大雪山寒潭,吃驚的發現魔修不在,喊了他很多聲也不見人,去哪了?

    又找地方過家家然後釣魚了嗎?

    他對釣魚可不是一般的執著啊,還有他的那一堆老友,每一個都似若珍寶,恨不得跟他們長居算了。

    難道是寂寞?還是真的喜歡?

    餘玉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過很重要就是了,那些老友給他的一個小板凳在他眼裏都是寶貝。

    話說迴來,做鞋的時候用掉了一個矮板凳和椅子,他居然舍得?

    餘玉其實是故意的,本來是想氣氣他,沒成想他竟然表現的不在意似的,裝的嗎?

    餘玉望了望潭水,又看了看乾坤手鐲,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這廝不在,那豈不是一個很好的丟他亂七八糟破爛的機會?

    一顆心突然興奮起來,像偷偷的背著他做壞事似的,餘玉把魔鬼的爪子伸向乾坤手鐲,剛掏出一個枕頭,便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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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一寸寒江煉化不了,全飄在譚裏,魔修不是輕而易舉便能脫水然後叫她收迴去嗎?

    要在外麵時才行,最好魔修不曉得的地方。

    今日就算了,因為她現在渾身都疼,胳膊上被劍意傷過的地方比平時觸覺明顯了無數倍不說,體內的水分和血液也在沸騰,然後消散,就像水被燒開之後不斷蒸發似的,可太難受了。

    難怪師父能是最強的長老,果然有些門道啊。

    餘玉盤膝坐下,全心全意運轉真元調息,想靠入定忽略胳膊上的疼痛,然而隻堅持了片刻而已,便整個人疼到打滾。

    因為太疼了,就算心裏諸多舍不得,最後還是用了些草本精華。

    用草本精華就像手指頭割傷花了一個億一樣,傷口和付出的代價完全不成正比,叫人心裏滴血啊,可惜魔修不在也是沒法子,隻能這麽來。

    餘玉療傷花了一天左右的時間,醒來發現魔修還沒迴來,不曉得去做了什麽?

    餘玉自己先熬不住,傷一好便很是沒有精神的在潭邊紮窩,被子和席子一墊,直接躺在潭邊等魔修。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太累,真的想休息,等魔修隻是順便的。

    他迴來的時候肯定有些動靜,能吵醒她,與其幹等著,不如睡覺。

    魔修迴來的話應該也會喊她吧?

    那個悶騷的性子不一定,她自己多注意一下便是啦。

    餘玉毫無負擔的睡了過去,很快進入美滿的夢鄉。

    她一睡著,心裏想法也止了止,聽不到她的心聲,折清這邊登時可以全心全意應付,很快大獲全勝,將守穹擊傷。

    守穹聲音很是無力,“真搞不懂你,兩敗俱傷對你有什麽好處?”

    它被這廝擊傷,這廝的弱點便是它,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雙雙都要進入沉眠。

    折清望著虛空,秀氣的眉毛挑了挑,“也許可以睡個美夢?”

    七情六欲鎖沉睡的時候,雖然他也會沉睡,不過不用受七情六欲鎖攻擊,做的都是美夢。

    他有些想從前的人兒,想那個為他引路的少年老者,希望可以夢見他。

    閉上眼,腦海裏逐漸勾勒出那人的模樣,然而沒多久那畫麵竟被另一個人代替。

    那人有時慫的可愛,有時又兇巴巴的,一邊說他長的醜,一般般,一邊在心裏誇他,很是矛盾的人。

    折清睜開眼,一雙瞳子裏含了秋水一般,微微的笑了,“最近的夢不太好啊,老是夢見餘玉提著劍捅我。”

    且越來越嚴重了,不是提著劍便是拿著刀,要麽和別人似的背叛他,他不喜。

    “難怪呢,這次提前了這麽多,原來是又交了新朋友。”

    以往每次醒來都是巔峰時刻,且一次比一次強,叫人疲於對付。

    這次真元略微有些欠缺,就像用掉了大量真元,還沒完全恢複似的。

    在這種狀態下找來,果然有問題啊。

    原來是不想夢見現下的朋友醜陋的一麵。

    七情六欲鎖便是會不斷放大他心中的擔憂和不想,他越是不想的,越是會成全他。

    “折清。”守穹聲音越來越小,犯了困似的,帶著斷斷續續:“你有沒有覺得……”

    越發的小了,小到幾乎聽不著的地步,“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已經陷入沉眠,躺迴虛空的別處空間裏,沒了聲息。

    七大道器除了一寸寒江的本體在大雪山下,其餘全都藏在虛空,自帶空間,不在三界,又是在的。

    它睡後折清還站在原地,手中的劍恢複,變迴了煙杆子的模樣,被他端在手裏,微微的抽了一口。

    “變了嗎?”

    一陣白煙徐徐升起,煙杆子拿開,有人否認道。

    “沒有。”

    像是在認真迴答守穹的話似的,又加了一句。

    “沒有變。”

    他還是那般,生活一成不變,和從前沒什麽兩樣。

    拖鞋挪了挪,抬腳朝迴走去,身形穿過空間,很快迴到大雪山寒潭內。

    這個寒潭原來全都是他的氣息,後來不知不覺,竟多了別人的,那個人的氣息先是很弱,後來幹脆填滿整個山洞,把他的氣息都掩蓋了下來。

    目光環顧一周後落在角落,有個麻煩精絮叨鬼小魔王正躺在被子裏,安靜的睡著。

    或許守穹也沒說錯,確實變了,多了一個麻煩精絮叨鬼小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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